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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被赃为贼

    宋龄儿却是不动筷子,欲要启唇言语,却不料闯进十来个素衣人,个个手握长剑,威武精壮,英气十足。为首一人更是气势外露,扫视了一眼堂前众人,朗声道:“在下梅林山庄少管家林微寒,前来捉拿偷剑贼陈玉轩。听闻此贼人躲藏在此,还请诸位知道的告知。”此时店门外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

    陈玉轩听闻,大吃一惊,极为震颤。宋龄儿按住他的手腕,低声道:“麻烦来了,轩哥哥别怕,看明白情况再说。”说完对酒和尚使了个眼神。酒和尚尚在自顾自地吃肉,像是没有注意到宋龄儿使的眼色一般。

    在座的江湖人士听到林微寒的话语,均有了细小的变化,俱都轻轻扣上了剑,原因是听到了“陈玉轩”这三字,这三个字太诱人心动了,可他们想要的并不是这个人,而是这个人身上的灵犀剑。

    忽然,站门口外面看热闹的人群中响起一个声音:“坐在前面和一女一和尚吃饭的就是陈玉轩!”

    陈玉轩闻言更是大惊,心都快要跳出来了。林微寒看过去,盯住陈玉轩,目光一寒,道:“大家伙上,捉住那贼子,把剑要回来!”陈玉轩见这些人携剑冲过来,不自觉地将宋龄儿护在身后。宋龄儿不动手脚,心中却想着酒和尚快些出手招架。

    果真,酒和尚“嗖”地一声跃起来后空翻,落在了那些人的后面,双手同出,抓起两人的后背,劲力一提,直接往店门口外,那些看热闹的众人头顶飞扔了出去。吓得门外众人连忙退避,让出了条道来。

    酒和尚这一起一落,快如闪电,手法娴熟,轻而易举,在座众人瞧见,无不震惊。

    那些人转身围上酒和尚,唰唰几把剑同时有节奏地向酒和尚刺去!酒和尚身子跳起,飘然地踩在一人刺来的剑尖上,踢出右腿直扫那人的脸面。腿法快速,夹带着劲力,那人长剑被酒和尚一踩,剑势受阻,如何避得了?迎面便吃了这一扫,直飞到了店门口外。

    酒和尚顺势落地,左手酒葫芦挥格,格开另外一人的来剑,右手直抓那刺剑人的胸口,当真是十拿九稳,使上劲力,抡臂一扔,又将一人扔出门外。只见他身形飘忽,手到擒来,一招一个,将这些人啪啪地往店外扔,声音从不间断,丝毫不费吹灰之力。

    待得拔剑的这些人被扔完,酒和尚足一点地,飘落在林微寒面前,林微寒早已捏好剑架子,目不转睛地盯着酒和尚。他挥剑上撩,酒和尚笑嘻嘻地闪过剑刃,左手成扣,一招便扣住了林微寒的右手腕,右手迅速抄出在林微寒的腰间,劲力一出,将林微寒举过头顶,转身发力,往店门口外一扔,笑道:“你也出去!”

    在座的众人见了,无不暗暗胆寒,能将十来个使剑好手这般不费吹灰之力地往外扔,功夫高低,立下就见!宋龄儿拍手大赞道:“和尚好身手!又让龄儿大开眼界了!”

    酒和尚喝了口酒,走出门口,向那还坐在地上起不来的林微寒问道:“你们要他交出什么剑啊?”这时宋龄儿也拉着陈玉轩出了门口。

    “他偷了我家的玉龙剑。”人群中走出一个锦年少年,虽是一字一顿地说道,但仍不失温和。

    陈玉轩和宋龄儿同感惊讶,向那锦衣少年看去。只见他身穿一件绣着墨色竹枝的白色衣袍,举止有礼,面容俊俏。陈玉轩脱口辩解道:“我没有偷剑!”

    锦衣少年向陈玉轩走了过来,问道:“你就是陈玉轩?”陈玉轩点了点头,道:“我是。”锦衣少年道:“那就对了,你偷了我家玉龙剑后,还在墙上留下姓名,也是够胆子大的。”

    宋龄儿听着迷糊了,思道:“虽说认识轩哥哥不到两天,但对他武功高低还是能分得出来的,凭他毫无内功,武功平平的能力,怎么去偷得了玉龙剑呢?难不成他隐瞒了什么?”

    陈玉轩正色道:“我没偷你的什么剑就是没偷,那名字也不是我留的,我连你家在哪都不知道,我怎么去偷你的剑?”

    锦衣少年听陈玉轩这么一说,反倒无言。宋龄儿也觉得他说得有理。锦衣少年思虑了半会儿,目光一聚,注意到了陈玉轩后背上的剑包,开口道:“你背着的是什么东西,不会就是我家的玉龙剑吧?请你拿出来让我瞧个明白。”

    宋龄儿听锦衣少年这么一说,心中便豁然开朗,原来是受嫁祸了。陈玉轩道:“我不知道你家的玉龙剑长什么样。我背上的东西也与你所说的东西没有关系。”他终于听清楚是玉龙剑。

    宋龄儿怕锦衣少年问出灵犀剑来,当即笑道:“轩哥哥,这玉龙剑不是什么东西,它可是大有来历。六十年前,在锦州城大战中,有一位青年一剑一马冲杀入敌阵,像是冲入了无人之境般,杀敌如斩瓜切菜。他手起剑落,便将对方主帅斩于马下。事后将士称他浑身是胆!这人却说,‘非我是胆也,只是玉龙剑在手,杀敌杀得尽兴些!’随后的几次打仗中,更是这般,敌方一听到他持玉龙剑在战,便无人敢上。遂得边境十几年的安宁。先皇听说这些事后,大悦,封这人为英武大将军,封玉龙剑为天下第一神器!而这人就是梅林山庄的公子——林远湖。”陈玉轩赞道:“原来玉龙剑有这样的来历啊!”

    宋龄儿点点头,看向锦衣少年,含笑问道:“你也应该是梅林山庄的公子吧?”

    锦衣少年看见宋龄儿笑问,心中泛起涟漪,还以她微笑,道:“正是,在下姓林名习。姑娘也会晓得我祖父事迹,想必也是非凡女子。”宋龄儿笑道:“林将军的事迹可是在江湖上流传了好几十年呀。江湖上谁人不知呢?你们梅林山庄的玉龙剑十分神圣,加上庄中的守卫森严,堪比皇宫!凭轩哥哥这点本事,怕是刚到山庄的山下,就被捉住了,怎么还敢去偷呢?你说是吧?”

    林习嘴角一笑,不答她话,抱手摸着下巴思虑。酒和尚从始至终边喝着酒,边听他们说话。

    就在众人沉寂的时候,远处忽然传来一道雄厚的声音:“到底是不是,看过便知!”

    陈玉轩跟宋龄儿还没反应过来,那人已纵身出手,将陈玉轩背上包裹着的灵犀剑轻轻取走,落在了林习的面前。酒和尚看得清楚,身子颤然一惊。

    林习忙行礼道:“二叔,你……怎么来了?”言语中甚是惊讶。那人道:“我要是不出来,恐怕这玉龙剑还不知道得到什么时候才能寻着呢。”林习听得,惭愧不语。

    陈玉轩冲上去,却被宋龄儿牢牢拉住,只能口中喊道:“还我剑来!”那人回身打量了一眼陈玉轩。陈玉轩见那人近五十年纪,脸型偏瘦,留着一寸长的胡须,目光如炬,炯炯有神,一身的青衣衬得他如世外高人。

    酒和尚见到那人,脸上带笑道:“林天涯,想不到几年未见,你越发仙风道骨了。”林天涯听得是酒和尚的声音,回身笑道:“原来疯和尚你也在这,几年不见,你也是精神爽朗,神采倍增!”

    酒和尚得意笑道:“和尚改名喽,已经不叫疯和尚了,改叫酒和尚喽。”林天涯笑道:“无论你怎么改,有一点是不变的,你都还是和尚!哈哈!”

    陈玉轩见林天涯跟酒和尚互相认识,不敢再喊,只说道:“林前辈,请你把剑还我吧!”林天涯道:“小兄弟莫急,待我把剑看完,若不是我家玉龙剑,我自当亲手奉还!”说完轻轻打开包裹着灵犀剑的长布。

    酒和尚虽然早已知道陈玉轩背上这把剑是何剑,可当林天涯缓缓打开长布的时候,自己身子还是情不自禁地颤了一下。一口酒下肚,嗖地一声奔到林天涯面前,小擒拿手使出,欲要夺走未打开完的灵犀剑。林天涯挥手翻转挡下这一招,身子转出几步,问道:“和尚可是又想打架了?”

    酒和尚笑呵呵道:“天涯兄,还是你了解和尚。”林天涯道:“和尚且让我把剑看完。”酒和尚却是一招急攻急取,道:“他人的东西,天涯兄可不能乱看啊!”林天涯连续侧身,退后十来步,避开了酒和尚这几招,趁势解开长布,灵犀剑顷刻间亮了出来。

    林天涯见到灵犀剑,心中不免悲痛,长叹一声,道:“苏长安果真西去了!”叹完又自道:“如今的武林恐又将是一盘散沙了。”

    林天涯抚着灵犀剑,就像拉着多年未见的故友,眼里情意萧瑟。他却不将剑拔出来,过了良久,方用那块长布一圈一圈地将灵犀剑包回来,说道:“最近听闻江湖中人都在传灵犀剑有着惊人的秘密,有人说它里面藏着绝世武功,练成了就能雄霸天下,还有人说里面藏着臧宝图,得到它就能富可敌国。”

    “哼!我看这些传言就是个笑话,天大的笑话!林某不才,与苏长安相识十数年,从未听过他的灵犀剑里藏着什么东西!如今国家正是多难之秋,而我等堂堂七尺男儿不去保家卫国,却要争夺灵犀剑!试问下,有谁能对得起刚故去的苏大侠?”他这一发问,倒让在场的好些武林人士感到一时的惭愧。

    林天涯将灵犀剑双手捧还给陈玉轩,道:“小兄弟,林某刚才多有冲动,还请原谅。”

    陈玉轩接过灵犀剑,一时也不知说些什么,倒是酒和尚开口道:“天涯兄脾气依旧是不改当年啊,什么事都要先知而后快,和尚今日定要与你打个痛快!”

    林天涯笑道:“和尚若是喝酒的话,我林某今日必会满足!若是打架,林某有事在身,就不作奉陪了。”还没说完,他足一点地而起,飞上屋檐,几个错落,不见了踪影。酒和尚急道:“天涯兄别走啊!”边说边飞身越瓦,追了过去。

    陈玉轩重新把灵犀剑系好,问道:“龄儿,那林前辈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宋龄儿此时已招来踏云,道:“轩哥哥,快上马,一会再给你解释。”

    林习这时走过来,身后还跟随着林微寒和那些个被酒和尚扔出门口的家丁。林习抱拳道歉道:“两位,方才我和家人多有冒犯,还请原谅。”

    陈玉轩道:“林兄一家也是武林豪杰的人物,我由心地敬重,一场误会,你就不要放在心上了。”宋龄儿笑道:“是啊,林公子,你不必放在心上。我们现下有要事办,有缘再见。”话一完,双腿一夹马鞍,踏云腿上发力,绝尘而去了。留下林习微笑细语:“有缘再见,呵呵。”

    酒楼二层的栏杆上,刚才在店门口喊叫指出陈玉轩的那人,站在一个身穿着褐色衣服,戴着衣帽的男子的旁边,问道:“三庄主,现在怎么办?”褐色衣服男子挥了挥手,示意不用理会,冷笑地看着众人离去。

    陈玉轩和宋龄儿二人快马奔出城门,沿着官道的小树林一路飞跑。陈玉轩见周围已经安静下来,便问道:“龄儿,那林天涯是什么人啊?他抢了灵犀剑,看了又还回来,看他表情,像是灵犀剑对他一点吸引力也没有。”

    宋龄儿不免莞尔,道:“这我也不清楚,我只知道他是梅林山庄的庄主,平时喜欢诗画之类的,武功听说是高深莫测。我方才也是初次见到他,果然名不虚传。”

    陈玉轩道:“好吧。”随后问道:“龄儿,我们跑这么快,是要去哪?”宋龄儿笑道:“自然是追他们去啊!”陈玉轩吃了一惊,疑惑不解,问道:“为什么要去追他们?”宋龄儿轻轻一笑,道:“追上了你就知道了。”

    酒和尚追着林天涯出来,一路上不断地向林天涯出招。林天涯往往是接下一招又往前掠过去。酒和尚边赶边道:“天涯兄快和我打一场!”林天涯回道:“不是我不愿意同你打,此番出来我有要事得做,跟你这一打,岂不是又得三天三夜不分个胜负?那我又如何去办事?”

    酒和尚忽地停下手道:“你家的玉龙剑真丢了?”林天涯在一片树林中停下,点头道:“嗯!”酒和尚也停了下来,心知玉龙剑对梅林山庄来说,是一件十分贵重的宝物,当下道:“那你去吧。”神情扫兴,忽想起葫芦里有酒,又道:“等等,和尚这有美酒,你要不要先来一口?”林天涯道:“留着日后再喝吧。”话一完,又掠枝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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