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族内反应
自从王曜在交易会上售卖一阶中品符箓之后，沐家庄里传言不断，王曜成功登上了各家话题榜的榜首。
“赘婿王曜在交易会上售卖了数十张一阶中品符箓！”
“你听说了吗？云飞家的赘婿王曜售卖了数百张一阶中品符箓。”
“什么？沐樱兰捉婿捉到一个制符大师？”
“听闻沐樱兰捉婿时使用了秘法，窥见了王曜身上符光大盛，这才选了王曜。”
“什么？王曜会发光？”
“啊？我家女婿王曜会发光还会制符？”
“我也没见过他发光啊，不对，他说他不懂制符啊。”
“云飞啊！你可是被你的好女婿瞒住了！我家儿子在交易会上买了一张一阶中品的火弹符，这还有假？”
沐云飞是在炼器阁被同僚问候了一番，这才知道了王曜会制符的消息。
你小子！好佳婿！倒是瞒我瞒得严实！
沐云飞古板的脸上微不可察地勾起一丝笑意，打算回家好好问问。
咦？不过佳婿哪来的灵石去买制符材料？
沐云飞陷入了深深的思考，莫不是做了什么不耻之事？
……
“兰！你家女婿可厉害了！听说是个制符大师？”
灵植园里，沐家女修殷勤地给忙碌了许久的沈兰端来一碗灵茶和一块毛巾。
沈兰接过毛巾擦了擦颈间额头的香汗，端过灵茶一饮而尽，脸色甚红。
“是吗？曜儿当真制出灵符？”
“可不是！我家那窝囊子也抢到几张王曜制的一阶中品符箓。还说什么胡话卖掉赚差价，被他爹一顿收拾。”
“一阶中品符箓？”沈兰俏脸微诧，她只以为王曜能制些一阶下品的简单符箓而已，完全没想到他能制作出一阶中品的符箓。
曜儿居然这么厉害！岂不真是制符大师的水平？赶上族里的老符师了！
沈兰星眸扑闪，好你个曜儿！这么大的事，居然不与我先说！定要罚你！
沈兰想到王曜挠头憨笑的模样，扑哧笑了出来。
“兰？你笑什么？”
“啊？没什么。”
“对了，兰啊，下次王曜制符，能不能提前给我留些，我家里还有点灵石积蓄……”
“嗯，我帮你问问曜儿。”沈兰见同僚拜托，实在不好拒绝。没法，她自幼便是不懂拒绝的性子。
……
灵泉阁里，沐樱兰正与沐秀芸吃着午膳，打算下午接着完成每日修行功课。
两人聊了一会儿族中趣事，沐秀芸就期期艾艾地将话题转向了王曜制符的事情，想打听些内情。
“樱兰，王曜制符水平如此高明，此前可跟你提及过？”
“啊？呀！我家夫君吗？”沐樱兰左右顾盼，试图装傻，她是知道内情，但又不好与秀芸姐实话实说，“制符？说道制符？每夜夫君都很辛苦的制符呢。明明甚是辛苦，早上还要将我折腾一番。”
沐樱兰越说越是底气不足，脸色愈红。
沐樱兰总觉得瞒着秀芸姐不好意思，也是继承了沈兰脸皮薄的特点。
沐秀芸见沐樱兰表现异样，有些奇怪，上下打量着曾经老实的小跟班。
樱兰现在倒会瞒着我了？只可惜瞒得太过明显。
是不是要寻个缘由去王曜府上试探一番？
那颠倒符好生神妙，若真是王曜所制，不知能否请教一二。若是可用些修行资源换取颠倒符的制作方法就最好了。
沐秀芸心念一转，不再去为难沐樱兰，又换了个话题与她聊天。
……
金鲤堂内，长老沐仁隆正与王曜谈天。
“王曜啊，你倒是有许多秘密啊。”长老沐仁隆手上端着茶盏轻轻摇晃，眼神盯着王曜。
“咳咳，这制符手艺是家传的，尚未来的及与长老分说。”王曜装傻挠头。
“莫要害怕，我又没有怪你。左右这添了一名制符高手于我沐家大有好处。我已吩咐下去，让族人务必保密，亦不可打扰你生活。”
长老沐仁隆了解此事后，甚是惊喜，但迅速按沐家立场思量一番，觉得王曜善制符的事情还要保密。说不得能成为日后打击黄狗的一张王牌。至于王曜的制符技艺为何如此高超，沐仁隆未做他想，王曜自何处得了制符技艺的传承，那是他自己的机缘。
“谢长老安排。”王曜拱手行礼。
“眼下你一日能制几张一阶中品的符箓？”
“一夜三张。再多就要透支精力了。”王曜已准备好了说辞。
“一夜能制三张一阶中品符箓……”长老沐仁隆微微颔首，这比族里的老符师沐宗才要厉害许多。炼气六层的沐宗才原是族中最厉害的制符师，在族中几名制符师中排名第一。近些年已有被排名第二的沐秀芸赶超的架势。没承想，这半路杀出一个赘婿王曜，直接以碾压之势成为沐家制符师头名。
如果是沐宗才的话，怕是一年也来不了三张一阶中品符箓……
我沐家捉婿捉到王曜还真是捉到宝了。
说起来，这一阶中品符箓，是不是应该由族里收购以备不时之需？
王曜哪里知道长老沐仁隆的想法，只看到长老陷入了思索。
少顷，沐仁隆方才缓缓开口。
“王曜，这一阶中品符箓，我有个提议，可否让族里收购五成。日后可能与黄家斗法厮杀，族里正好需要备些符箓。你放心，族里也是按市价收购，还可给你记上一笔族功。”
“嗯，全凭长老安排。”王曜自是无所谓谁来收购，若是在沐家庄内部就能消化完成品符箓，还省得去坊市交易的麻烦。
如此看来，加入一个修仙家族还真是方便了许多。许多修行物资可以在内部消化，即得了灵石，又增强了家族实力。
“好，今日倒无其他事要议，便到此为止吧。”
“好嘞，长老。”
……
陆长青正在院内练字。
陆长青也听闻了族中风言风语，一开始还略微紧张一下，怕沐家高层把视线放到自己身上。
没承想，王曜非常自然地获得了制符大师的身份。
居然没有人怀疑其中另有蹊跷。难道王曜长得像会制符的样子吗？这沐家庄的人如此淳朴吗？
陆长青微微摇头，不过在他看来，如此也好。正好让王曜站在台前吸引视线。
看样子，制符事业还是可以继续进行。
陆长青提笔观赏了一下刚完成的字帖，眼下，陆长青已经在为制作二阶符箓开始做准备了。
虽然前世符道大成，但陆长青为人谨慎，仍是提前开始练习二阶符箓的制作流程。
接下来的两个月稍微抓紧些，制作完这批一阶符箓，就有收入进账了。
“青藤。嗯？”陆长青刚要喊青藤出来收拾书桌，忽然想起沐青藤似乎出去做事去了，说是要赚取灵石补贴家用。
陆长青心里闪过一个念头，不若透露些情况给沐青藤，也省得日子过得这么辛苦。
但这念头霎时便消失了，此世誓要证道元婴的陆长青还是决定不能把身份透露出去，即使是名义上的妻子沐青藤也一样。
主意已定，陆长青便将毛笔放回在笔架上，负手回了内院，脸上仍是和煦笑意。
……
“王兄成制符大师了？”林坤正在与守卫同僚骑马巡视沐家领地，一路上有领民恭敬行礼，倒也威风。
这几日在外奔波，倒是头一回听同僚讲到王曜制符的事情。
“是啊，王曜这制符手段，我听人说，胜过族中老符师许多。听闻王曜有秘密手段，制符时浑身发光。”
沐家守卫开始讲起族中传闻。
“发光？”林坤嘴角抽动，从未听过谁制符会身上发光的。
不过王兄居然藏了一手制符的手艺？他真的是小寒山猎户出身吗？林坤不禁疑惑起来。一个十四岁的少年，若非仙门世家出身，去哪里学得制符手艺？
小寒山这地界这么神奇，随便出来个猎户子都是制符大师？
下回定要问问王曜，看看能不能从他处学些制符手艺傍身。想来王兄与我交好，定能答应我。
林坤暗暗下定决心。此刻他已完全放下了林家公子哥的架子。再不能顾忌什么猎户子与世家子的身份差异，一心想着给小家庭多赚取些灵石。
……
风雷谷执法堂里，香烟缭绕，堂前供奉了一尊双头六臂大肚柱身的塑像。
这塑像面孔面目狰狞肃杀，双首独角尖牙，倒不像人类修士。
这供奉的正是风雷谷的开辟老祖风雷真君。
风雷真君的手上有六件各式法宝，前些时日李丘所持的【太虚降魔剑】赫然又回到了塑像手上。
一个黑白道袍的精瘦老者盘坐在塑像面前，闭目凝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青竹，唤李丘过来一趟。”
老者低声吩咐了一句，堂下候着的一名童子恭敬起身行礼，去寻李丘。
过了些时候，李丘匆匆赶来，通报过后，便单膝跪在堂下。
“弟子李丘，参见大长老！”
“嗯，起来说话。”长老声音不怒自威，直透人心。
“谢大长老。”李丘心中惶恐，不知大长老寻他有何事。此前他与这位铁面无私的执法堂大长老李青书从未直接交流。听闻这位大长老不是在闭关修行就是在外执行宗门任务，连执法堂的议事都很少参加。
只是上次执法堂赐下【太虚降魔剑】的时候，恰巧大长老李青书正在现场，是故见了一面，但未说过话。
李青书沉默了片刻，方才开口。
“说你得了沐家的好处？可有此事？”
“回禀长老……是有此事。沐家老祖赠了我些修行资源。”
李丘不知大长老为何突然旧事重提，明明前些时日回到风雷谷的时候，已将诸项事宜细细与执法堂知事分说过了。自己的师父张铁山亦未过问，按照风雷谷的规矩，所得资源若与宗门无关，也没有必要上交。
“你应时时记得，你是风雷谷弟子。不是沐家弟子。”
风雷谷执法堂长老李青书威严道，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弟子明白。定时刻谨记长老教诲。”李丘咬牙单膝跪下行礼。
虽然听说这位丹结八品，金丹中期的大长老李青书行事铁面无私在风雷谷都是出了名的。
但李丘实在不清楚现在是何状况，是不是哪里惹恼了这位金丹真人。
大长老李青书缓缓从蒲团上起身，就像一个普通老人一般。
径直往执法堂外走去，只是路过李丘身侧时瞥了一眼李丘。
这金丹真人的目光，仿佛重锤一般捶打在李丘神魂躯体上。
李丘闷哼一声，只觉得五脏六腑连带识海丹田都是一震。
但仍然不敢动弹，也不敢开口询问。
大长老李青书走到了堂口，方才留下一句话。
“给沐家的信鸮和功法，我已做主允了。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丢下这句话，大长老便随手一挥，裹着两个童子化作青烟遁去。
只留下李丘大汗淋漓跪倒在执法堂里。
“噗啊！”李丘难受异常，半晌呕出一道污血，但呕出污血后，只觉经脉一震，法力运转又流畅了几分。
这？这大长老的这一道目光锤锻居然使我得了好处？李丘隐隐感觉，似乎只是这一瞥，就能使他修习功课的进度加快些许。
为何？大长老为何允了沐家的事？大长老又为何助我道途修行？
李丘满是困惑。
自己逝去的娘亲虽然也姓李，但与大长老并无关系啊。
这沐家的事情，回谷将沐家老祖的信件报呈上去后，已过了回复时限。
李丘只以为谷内不会同意了。
毕竟沐家老祖要买信鸮想买几只都可以，但买功法原是不可能准许的事情。
仙门道藏哪里是一个小家族许诺些灵石便可换取的。
虽然地阶功法在风雷谷并不稀奇，但也要内门弟子才有资格修习。
师尊传法先不论，若是走得功绩换藏经阁传法玉简的路子，一枚玉简也只能供一名仙门弟子修习。
且玉简传法时，早刻了印记，需先发了玄景灵誓，誓不外传，才能将玉简内的功法传入识海。
这玄景灵誓的防盗版机制运作数千年，玄妙之处就在于，即使有人搜魂也不惧。灵誓会扭曲内容，让搜魂者无法取得真实信息。
这传法玉简如此保密之物，为何大长老会做主同意给沐家一枚？
李丘思索一番，却没想出个结果，只得艰难起身，先回房休息调养。
左右于沐家是件好事，明日去藏经阁问问领取功法的章程，便可派人带信鸮去沐家庄联系老祖了。
李丘捂着心口，缓缓出了执法堂。
……
沐家坊市，旧坊处。
一群沐家年幼子弟正在旧坊追打嬉闹。一个衣裳朴素的小男孩正怯生生吊在最后，不敢与同伴嬉闹。
这小男孩正是得了沐家老祖赐姓和奖赏的小石头。
现在改名叫沐石头。
“功法秘籍，原装正品。”
年幼的沐石头停留在一个地摊面前。
地阶功法？天阶功法？
这是随便能摆在地摊上卖的吗？
沐石头蹲下翻了几本，越翻越心惊。
摊主见是个小娃娃来看，便没兴趣招待，想着这小娃娃也没油水。
沐石头翻了一会儿，低声问了摊主价格，摊主随便报了十枚灵石一本地阶，二十枚灵石一本天阶的价格。
沐石头犹豫了片刻，抬头见同伴都要走远了。
这才一咬牙，从怀里摸出一瓶黄芽丹。
“那这瓶丹换一本地阶功法行不行？”
“哦？”摊主接过药瓶，打开塞子一闻一看。
居然是一整瓶黄芽丹！摊主心里暗喜，但表面没改神色，仍是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唉，这一瓶破丹药原不值十枚灵石，看你年纪小，又与这秘籍功法有缘，我便勉强给你一本好了。”
“好，那我就挑这本了。”沐石头拾起一本功法，粗纸封皮上五个大字，【五藏炼尘功】。
“去吧去吧，这回便让你个小娃占点便宜。”摊主故作不耐烦的样子。
沐石头似是习惯了这般言语，恭敬行个礼，就跑去追同伴了。
带队的沐家老师说了，一会儿要在坊市口集合……
摊主探身看了看，见沐石头确实走远了，赶忙开始收拾摊子，宰到一个小肥羊，怕家长回来找事。
旁边的摊主都出言讽笑。
“哟！开张了啊！”
“可是逮到一个不识货的小娃娃。”
“你心倒是黑！”
“呸呸呸！凭本事做的买卖，哪里心黑了！”摊主一边收拾一边回嘴，“你那炸小鱼儿的油都数月未换过了，还好意思说我心黑。”
没等炸鱼儿摊主反唇相讥，卖盗版功法的老头已经一溜烟抱着行囊跑开了。
这贼老头儿！炸鱼儿摊主暗骂，居然砸老子场子。
“唉，道友留步，莫听那老头胡说，我这油今天刚换的！”
“赘婿王曜在交易会上售卖了数十张一阶中品符箓！”
“你听说了吗？云飞家的赘婿王曜售卖了数百张一阶中品符箓。”
“什么？沐樱兰捉婿捉到一个制符大师？”
“听闻沐樱兰捉婿时使用了秘法，窥见了王曜身上符光大盛，这才选了王曜。”
“什么？王曜会发光？”
“啊？我家女婿王曜会发光还会制符？”
“我也没见过他发光啊，不对，他说他不懂制符啊。”
“云飞啊！你可是被你的好女婿瞒住了！我家儿子在交易会上买了一张一阶中品的火弹符，这还有假？”
沐云飞是在炼器阁被同僚问候了一番，这才知道了王曜会制符的消息。
你小子！好佳婿！倒是瞒我瞒得严实！
沐云飞古板的脸上微不可察地勾起一丝笑意，打算回家好好问问。
咦？不过佳婿哪来的灵石去买制符材料？
沐云飞陷入了深深的思考，莫不是做了什么不耻之事？
……
“兰！你家女婿可厉害了！听说是个制符大师？”
灵植园里，沐家女修殷勤地给忙碌了许久的沈兰端来一碗灵茶和一块毛巾。
沈兰接过毛巾擦了擦颈间额头的香汗，端过灵茶一饮而尽，脸色甚红。
“是吗？曜儿当真制出灵符？”
“可不是！我家那窝囊子也抢到几张王曜制的一阶中品符箓。还说什么胡话卖掉赚差价，被他爹一顿收拾。”
“一阶中品符箓？”沈兰俏脸微诧，她只以为王曜能制些一阶下品的简单符箓而已，完全没想到他能制作出一阶中品的符箓。
曜儿居然这么厉害！岂不真是制符大师的水平？赶上族里的老符师了！
沈兰星眸扑闪，好你个曜儿！这么大的事，居然不与我先说！定要罚你！
沈兰想到王曜挠头憨笑的模样，扑哧笑了出来。
“兰？你笑什么？”
“啊？没什么。”
“对了，兰啊，下次王曜制符，能不能提前给我留些，我家里还有点灵石积蓄……”
“嗯，我帮你问问曜儿。”沈兰见同僚拜托，实在不好拒绝。没法，她自幼便是不懂拒绝的性子。
……
灵泉阁里，沐樱兰正与沐秀芸吃着午膳，打算下午接着完成每日修行功课。
两人聊了一会儿族中趣事，沐秀芸就期期艾艾地将话题转向了王曜制符的事情，想打听些内情。
“樱兰，王曜制符水平如此高明，此前可跟你提及过？”
“啊？呀！我家夫君吗？”沐樱兰左右顾盼，试图装傻，她是知道内情，但又不好与秀芸姐实话实说，“制符？说道制符？每夜夫君都很辛苦的制符呢。明明甚是辛苦，早上还要将我折腾一番。”
沐樱兰越说越是底气不足，脸色愈红。
沐樱兰总觉得瞒着秀芸姐不好意思，也是继承了沈兰脸皮薄的特点。
沐秀芸见沐樱兰表现异样，有些奇怪，上下打量着曾经老实的小跟班。
樱兰现在倒会瞒着我了？只可惜瞒得太过明显。
是不是要寻个缘由去王曜府上试探一番？
那颠倒符好生神妙，若真是王曜所制，不知能否请教一二。若是可用些修行资源换取颠倒符的制作方法就最好了。
沐秀芸心念一转，不再去为难沐樱兰，又换了个话题与她聊天。
……
金鲤堂内，长老沐仁隆正与王曜谈天。
“王曜啊，你倒是有许多秘密啊。”长老沐仁隆手上端着茶盏轻轻摇晃，眼神盯着王曜。
“咳咳，这制符手艺是家传的，尚未来的及与长老分说。”王曜装傻挠头。
“莫要害怕，我又没有怪你。左右这添了一名制符高手于我沐家大有好处。我已吩咐下去，让族人务必保密，亦不可打扰你生活。”
长老沐仁隆了解此事后，甚是惊喜，但迅速按沐家立场思量一番，觉得王曜善制符的事情还要保密。说不得能成为日后打击黄狗的一张王牌。至于王曜的制符技艺为何如此高超，沐仁隆未做他想，王曜自何处得了制符技艺的传承，那是他自己的机缘。
“谢长老安排。”王曜拱手行礼。
“眼下你一日能制几张一阶中品的符箓？”
“一夜三张。再多就要透支精力了。”王曜已准备好了说辞。
“一夜能制三张一阶中品符箓……”长老沐仁隆微微颔首，这比族里的老符师沐宗才要厉害许多。炼气六层的沐宗才原是族中最厉害的制符师，在族中几名制符师中排名第一。近些年已有被排名第二的沐秀芸赶超的架势。没承想，这半路杀出一个赘婿王曜，直接以碾压之势成为沐家制符师头名。
如果是沐宗才的话，怕是一年也来不了三张一阶中品符箓……
我沐家捉婿捉到王曜还真是捉到宝了。
说起来，这一阶中品符箓，是不是应该由族里收购以备不时之需？
王曜哪里知道长老沐仁隆的想法，只看到长老陷入了思索。
少顷，沐仁隆方才缓缓开口。
“王曜，这一阶中品符箓，我有个提议，可否让族里收购五成。日后可能与黄家斗法厮杀，族里正好需要备些符箓。你放心，族里也是按市价收购，还可给你记上一笔族功。”
“嗯，全凭长老安排。”王曜自是无所谓谁来收购，若是在沐家庄内部就能消化完成品符箓，还省得去坊市交易的麻烦。
如此看来，加入一个修仙家族还真是方便了许多。许多修行物资可以在内部消化，即得了灵石，又增强了家族实力。
“好，今日倒无其他事要议，便到此为止吧。”
“好嘞，长老。”
……
陆长青正在院内练字。
陆长青也听闻了族中风言风语，一开始还略微紧张一下，怕沐家高层把视线放到自己身上。
没承想，王曜非常自然地获得了制符大师的身份。
居然没有人怀疑其中另有蹊跷。难道王曜长得像会制符的样子吗？这沐家庄的人如此淳朴吗？
陆长青微微摇头，不过在他看来，如此也好。正好让王曜站在台前吸引视线。
看样子，制符事业还是可以继续进行。
陆长青提笔观赏了一下刚完成的字帖，眼下，陆长青已经在为制作二阶符箓开始做准备了。
虽然前世符道大成，但陆长青为人谨慎，仍是提前开始练习二阶符箓的制作流程。
接下来的两个月稍微抓紧些，制作完这批一阶符箓，就有收入进账了。
“青藤。嗯？”陆长青刚要喊青藤出来收拾书桌，忽然想起沐青藤似乎出去做事去了，说是要赚取灵石补贴家用。
陆长青心里闪过一个念头，不若透露些情况给沐青藤，也省得日子过得这么辛苦。
但这念头霎时便消失了，此世誓要证道元婴的陆长青还是决定不能把身份透露出去，即使是名义上的妻子沐青藤也一样。
主意已定，陆长青便将毛笔放回在笔架上，负手回了内院，脸上仍是和煦笑意。
……
“王兄成制符大师了？”林坤正在与守卫同僚骑马巡视沐家领地，一路上有领民恭敬行礼，倒也威风。
这几日在外奔波，倒是头一回听同僚讲到王曜制符的事情。
“是啊，王曜这制符手段，我听人说，胜过族中老符师许多。听闻王曜有秘密手段，制符时浑身发光。”
沐家守卫开始讲起族中传闻。
“发光？”林坤嘴角抽动，从未听过谁制符会身上发光的。
不过王兄居然藏了一手制符的手艺？他真的是小寒山猎户出身吗？林坤不禁疑惑起来。一个十四岁的少年，若非仙门世家出身，去哪里学得制符手艺？
小寒山这地界这么神奇，随便出来个猎户子都是制符大师？
下回定要问问王曜，看看能不能从他处学些制符手艺傍身。想来王兄与我交好，定能答应我。
林坤暗暗下定决心。此刻他已完全放下了林家公子哥的架子。再不能顾忌什么猎户子与世家子的身份差异，一心想着给小家庭多赚取些灵石。
……
风雷谷执法堂里，香烟缭绕，堂前供奉了一尊双头六臂大肚柱身的塑像。
这塑像面孔面目狰狞肃杀，双首独角尖牙，倒不像人类修士。
这供奉的正是风雷谷的开辟老祖风雷真君。
风雷真君的手上有六件各式法宝，前些时日李丘所持的【太虚降魔剑】赫然又回到了塑像手上。
一个黑白道袍的精瘦老者盘坐在塑像面前，闭目凝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青竹，唤李丘过来一趟。”
老者低声吩咐了一句，堂下候着的一名童子恭敬起身行礼，去寻李丘。
过了些时候，李丘匆匆赶来，通报过后，便单膝跪在堂下。
“弟子李丘，参见大长老！”
“嗯，起来说话。”长老声音不怒自威，直透人心。
“谢大长老。”李丘心中惶恐，不知大长老寻他有何事。此前他与这位铁面无私的执法堂大长老李青书从未直接交流。听闻这位大长老不是在闭关修行就是在外执行宗门任务，连执法堂的议事都很少参加。
只是上次执法堂赐下【太虚降魔剑】的时候，恰巧大长老李青书正在现场，是故见了一面，但未说过话。
李青书沉默了片刻，方才开口。
“说你得了沐家的好处？可有此事？”
“回禀长老……是有此事。沐家老祖赠了我些修行资源。”
李丘不知大长老为何突然旧事重提，明明前些时日回到风雷谷的时候，已将诸项事宜细细与执法堂知事分说过了。自己的师父张铁山亦未过问，按照风雷谷的规矩，所得资源若与宗门无关，也没有必要上交。
“你应时时记得，你是风雷谷弟子。不是沐家弟子。”
风雷谷执法堂长老李青书威严道，一字一句，掷地有声。
“弟子明白。定时刻谨记长老教诲。”李丘咬牙单膝跪下行礼。
虽然听说这位丹结八品，金丹中期的大长老李青书行事铁面无私在风雷谷都是出了名的。
但李丘实在不清楚现在是何状况，是不是哪里惹恼了这位金丹真人。
大长老李青书缓缓从蒲团上起身，就像一个普通老人一般。
径直往执法堂外走去，只是路过李丘身侧时瞥了一眼李丘。
这金丹真人的目光，仿佛重锤一般捶打在李丘神魂躯体上。
李丘闷哼一声，只觉得五脏六腑连带识海丹田都是一震。
但仍然不敢动弹，也不敢开口询问。
大长老李青书走到了堂口，方才留下一句话。
“给沐家的信鸮和功法，我已做主允了。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丢下这句话，大长老便随手一挥，裹着两个童子化作青烟遁去。
只留下李丘大汗淋漓跪倒在执法堂里。
“噗啊！”李丘难受异常，半晌呕出一道污血，但呕出污血后，只觉经脉一震，法力运转又流畅了几分。
这？这大长老的这一道目光锤锻居然使我得了好处？李丘隐隐感觉，似乎只是这一瞥，就能使他修习功课的进度加快些许。
为何？大长老为何允了沐家的事？大长老又为何助我道途修行？
李丘满是困惑。
自己逝去的娘亲虽然也姓李，但与大长老并无关系啊。
这沐家的事情，回谷将沐家老祖的信件报呈上去后，已过了回复时限。
李丘只以为谷内不会同意了。
毕竟沐家老祖要买信鸮想买几只都可以，但买功法原是不可能准许的事情。
仙门道藏哪里是一个小家族许诺些灵石便可换取的。
虽然地阶功法在风雷谷并不稀奇，但也要内门弟子才有资格修习。
师尊传法先不论，若是走得功绩换藏经阁传法玉简的路子，一枚玉简也只能供一名仙门弟子修习。
且玉简传法时，早刻了印记，需先发了玄景灵誓，誓不外传，才能将玉简内的功法传入识海。
这玄景灵誓的防盗版机制运作数千年，玄妙之处就在于，即使有人搜魂也不惧。灵誓会扭曲内容，让搜魂者无法取得真实信息。
这传法玉简如此保密之物，为何大长老会做主同意给沐家一枚？
李丘思索一番，却没想出个结果，只得艰难起身，先回房休息调养。
左右于沐家是件好事，明日去藏经阁问问领取功法的章程，便可派人带信鸮去沐家庄联系老祖了。
李丘捂着心口，缓缓出了执法堂。
……
沐家坊市，旧坊处。
一群沐家年幼子弟正在旧坊追打嬉闹。一个衣裳朴素的小男孩正怯生生吊在最后，不敢与同伴嬉闹。
这小男孩正是得了沐家老祖赐姓和奖赏的小石头。
现在改名叫沐石头。
“功法秘籍，原装正品。”
年幼的沐石头停留在一个地摊面前。
地阶功法？天阶功法？
这是随便能摆在地摊上卖的吗？
沐石头蹲下翻了几本，越翻越心惊。
摊主见是个小娃娃来看，便没兴趣招待，想着这小娃娃也没油水。
沐石头翻了一会儿，低声问了摊主价格，摊主随便报了十枚灵石一本地阶，二十枚灵石一本天阶的价格。
沐石头犹豫了片刻，抬头见同伴都要走远了。
这才一咬牙，从怀里摸出一瓶黄芽丹。
“那这瓶丹换一本地阶功法行不行？”
“哦？”摊主接过药瓶，打开塞子一闻一看。
居然是一整瓶黄芽丹！摊主心里暗喜，但表面没改神色，仍是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唉，这一瓶破丹药原不值十枚灵石，看你年纪小，又与这秘籍功法有缘，我便勉强给你一本好了。”
“好，那我就挑这本了。”沐石头拾起一本功法，粗纸封皮上五个大字，【五藏炼尘功】。
“去吧去吧，这回便让你个小娃占点便宜。”摊主故作不耐烦的样子。
沐石头似是习惯了这般言语，恭敬行个礼，就跑去追同伴了。
带队的沐家老师说了，一会儿要在坊市口集合……
摊主探身看了看，见沐石头确实走远了，赶忙开始收拾摊子，宰到一个小肥羊，怕家长回来找事。
旁边的摊主都出言讽笑。
“哟！开张了啊！”
“可是逮到一个不识货的小娃娃。”
“你心倒是黑！”
“呸呸呸！凭本事做的买卖，哪里心黑了！”摊主一边收拾一边回嘴，“你那炸小鱼儿的油都数月未换过了，还好意思说我心黑。”
没等炸鱼儿摊主反唇相讥，卖盗版功法的老头已经一溜烟抱着行囊跑开了。
这贼老头儿！炸鱼儿摊主暗骂，居然砸老子场子。
“唉，道友留步，莫听那老头胡说，我这油今天刚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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