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醒来已是物是人非
路铮从混沌恍惚中醒来，头顶明晃晃的灯管在摇曳着有些发黄的白光，他的身体还有知觉，虽然脑子还有些浑噩，但从反馈的信息来看至少没缺什么零部件，只不过虚弱乏力，无法自由活动。运动着还能少数允许操作的器官之一——眼球，在房间里搜寻着熟悉的人或东西。映入他眼中的是一些老旧的陈设，吊着葡萄糖溶液锈迹斑斑的架子，以及戴维斯医生。
“你终于醒了，太好了！我这就去通知周！”看到醒过来的路铮，英国人舒了一大口气，脸上浮现起由衷的欣慰笑容，路铮能看出来他的精神并不太好，脸上写满了疲惫。
“医生，先别走！“路铮强行要从床上坐起来，触动伤口，从的双唇挤出虚弱的“呜”声。
“你伤的很重，不要说话，好好休息！”
路铮吃力的摇了摇头，然后又说：“姐……王医生呢，她怎么样？”
英国人先是一愣，然后强颜欢笑，安慰路铮说：
“她还在昏迷中，不过你不用担心，已经过了危险期了。”
“医生，你是个好人，却不是一个好骗子，请告诉我真相好吗，我求，咳咳咳……”话还没有说完，路铮咳嗽起来，肌纤维拉动着伤口周围，强烈的痛感毫无保留的表现在脸上。
“别激动，你现在应该好好休养才是。”
戴维斯医生连忙按住路铮说，趁此机会，路铮吃力地伸出手，拽住戴维斯的衣角，将剩下的话说出。
“求求你了。”
英国人看着路铮诚恳的样子，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他眼皮慢慢上抬，露出遍布红丝的眼白，然后又随着额头一起缓缓落下，任由灯光在脸上投射出大量的阴翳。他的身体有些颤抖，双肩坠着，最下端的两只手却攥得紧紧的，指甲深深地嵌入手心，半天才松开。
“在周找到你们的时候，王医生她就已经走了。”
低沉的声音带来了最糟糕的话语，之后是近乎隽永的沉默。
“洪远超还有李默呢？”
泪水在眼眶中打转的路铮颤巍巍摸向了那根名为希望的蛛丝。
“抱歉。”
英国人没有再使用蹩脚的谎言，简单的词语说明一切。
“又——只剩我一个人了吗？”
数年前在简陋的坟堆前一度流淌直至干涸的泪水再度决堤。
见路铮即将情绪暴发，医生立刻取出一只小瓶和针筒，用针筒抽取小瓶内一半的液体，他按住路铮的手臂，迅速将针头扎入肌肉。
“不要想太多，好好睡一觉吧。”
英国人边说边将针筒内的液体注射到路铮体内，很快路铮的精神就开始涣散，没多久便陷入沉睡。
“希望你能做一个好梦！”医生小声说道。
“至少比现实强的那种。”他又补充说。
轻轻关上门，医生走过长廊，来到休息室，在那里，周辕已经等待了好几天。由于完全睡不着，他的精神同样很糟糕。
他一闭上眼就是他们赶到现场时的惨状——斜立于地面上的木桩穿刺过被枭首二人的头颅，旁边是满是枪洞的尸身，让人不忍去看。秃鹫群在上空盘旋着，不住地向着尸首投来贪婪的目光；灌丛旁挤满了带着诡异笑声的鬣狗脑袋，它们一边观望一边朝目标踱着小步。
周辕大声呵斥着嘿，滚开，这里才不是你们这些混蛋的猎场，并向天空鸣枪惊吓走聚集而来的食腐动物。
陶洋、张昊然二人更是双眼通红，他们完全想象不到昨日还一同欢笑的战友，今日早间一别，再相见，看到的却是身首异处两具尸身。他们两个强忍住怒火与悲伤将两位战士的遗体安放于尸袋中。在这之前，没有人会认为他们需要使用这些不详的黑袋子，还经常拿它们开些玩笑，当而一切成真时又是那样的不真实，或许捏一捏脸、敲一敲脑袋能让自己从这可憎的噩梦中醒来。
“路醒了。”
戴维斯将周辕从回忆中拽了回来。
“真的吗，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听到医生的话，周辕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戴维斯叹了口气。
“不过身体虽然能够养好，但陆的精神及其不稳定，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
说罢医生从柜橱里拿出一瓶拉图红酒。
“哦，天杀的，又是波伊雅克，还是混账年头的产物，这个该死的地方就不能有点正常的东西吗？”看到红酒年份，医生有些恼怒地抱怨起来，注意到自己有些失控，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冷静下来接着又说，“算了，凑合一下吧。”
接着他又向周辕问道：“周，你要来点吗，虽然我不能保证味道就是。”
“谢谢你的好意，不过作为职业军人，我不得不拒绝这个。”
“你还真是一板一眼，看来我只能独自享用了。”医生说着将软木塞拔出，然后以墙面为靠背，全然不顾形象的一屁股坐到地上，提溜起酒瓶的细颈直接灌入口中。
“跟预想中的一样难喝，的这该死的垃圾口感与现在这种该死的状况简直就是绝配，是有人特意准备在这儿的吧，是你吗，我万能的主哟！”
医生嘴上依旧不饶，牢骚不止，话语间歇间，饮酒不停。
“戴维斯医生，你最近是不是没有休息过？”
“怎么可能！”戴维斯揉了揉眼睛说，“昨天我还在医务室的椅子上美美地睡了大半个钟呢。”
戴维斯快活的语气让周辕一时语塞。
“虽然我没资格这么说，但是医生你真应该好好休息一下。”
“没关系，在路他康复后，我就要跟这个天杀的地方说再见，然后去地中海好好地放纵身心！”戴维斯指着天花板说，他语气十分粗暴，将他心底所有的炽热宣泄到每一个字眼上。渐渐冷却下来的戴维斯摇晃起酒瓶，怅然若失地看着液面回荡，用带着些许疲惫的声音向周辕问道，“周，你接下来有什么安排？”
“没什么特别的，就是回国走一些流程，具体是什么全听上级安排就是了。”
“所以说军人什么的，真是够无聊的。”
戴维斯医生猛灌上一大口酒，接着长吁一口气，呼出大股酒气。他空洞的眼神在室内开始游荡，他的右手机械式地往复运动，持续向他的味蕾献上酒精的刺激。直到瓶内的液体只剩下一半，他才从麻木状态中脱离，扶着墙站起来，整理下有些褶皱的白大褂，并拂去沾染在表面的灰尘。
戴维斯走到周辕身边，将酒瓶轻柔且安稳地放到桌上，用带着坚定意志的双眼与周辕的两目相对。
“关于许医生和王医生他们两人的孩子，若是你们国内无法提供给他良好的环境，可以联系我。”
“我知道了，谢谢。”
“我是时候去巡视一下，看看那些可爱病患们的情况，拜啦！”
医生他挥着手离开了休息室。
或许能享受到这周最好的一觉。带着慰藉和侥幸，周辕尝试闭上了眼睛。
当周辕再度醒来的时候，已经时值傍晚，带来更糟糕的状态，他的脑袋就像是宿醉一般又痛又涨。
周辕揉了揉太阳穴，虽然并不能根治，但好歹算是缓和下来。
他推门走出去，顺着走廊来到路铮的病房前，陶洋与张昊然已然在门口焦急的与一位女性护士说着些什么。由于他们没能碰到戴维斯医生，只能随便抓住一个医务人员询问，不过手脚并用的交流方式并不能带来任何帮助，女护士完全无法理解二人的意思，只能一脸困惑地看着他们表演。看到自己班长走过来，二人马上吐出他们为数不多知道的单词，与女护士道声谢，立刻转身迎了上去，他们分别给了这位大救星一个大大的拥抱，之后火急火燎地询问有关路铮的伤情。
“你们放心好了，路铮那小子已经醒过来了，不过他还是很虚弱，需要静养，一切谨遵医嘱，明白？”
这两个家伙听完总算安静下来，但好景不长，很快又叽叽喳喳向周辕询问起有关他自己的情况。
周辕向两人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他压低声音瞪着面前二人说：
“赶紧打住，你们两个，这里是医院，安静一些可以吗？”
两个人立刻闭上嘴，静静等待周辕开口。
周辕叹了一口气，看着他们期待的眼神，只得无奈地说：“你们两个跟我过来，我们一起去休息室，那里方便说话。”
说罢周辕便带着他们两个去休息室。
三个人围绕着小桌而坐，由于椅子数量不够，周辕只能继续坐在床上。
“不出意外的话，我应该会在三天后回国，交代苏丹这边的细节，之后就应该是参加远超和李默他们的葬礼了。”周辕说。
听到这里，他们二人原本有些高涨的情绪又跌落低谷，两个人沮丧地低着头，回忆起与逝者的往昔种种，眼角不由得温热起来。
“我说你们两个，都已经过去一周了，别总是哭丧着脸了，想开点，人总归是要向前看的不是。”周辕拍了拍两个人的肩膀安慰二人说，“葬礼会是场盛大的仪式，一切以国家英雄规格办理，他们的家人也会受到优待的。”
虽然嘴上说得是这样，周辕心中十分不甘。朝夕相处的战友被杀害了，而自己却无能为力！但他毕竟是众人的班长，不可以张嘴抱怨。深陷于矛盾中换来的只是更大的空虚与更深的悲伤，周辕挣扎出思维漩涡，装出一副轻松模样继续对二人说。
“你们就别瞎操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那么许医生和王医生他们两个呢，还有他们的孩子，今年可还不到十岁啊。”
周辕的表情一瞬间僵住了，但很快重新恢复过来。“你们放心好了，我会把一切都会处理好的。”
他攥紧拳头，仿若许下誓言一般，将重复的话在口中复嚼了两遍。
“我一定会的，一定！”
接着他又对两人语重心长地说：
“我离开的这段时间，你们两个一定要好好照顾好自己，这段时间我们失去的已经够多了。另外请看好路铮那小子，我很担心他会做出什么傻事来。”
两个人军姿笔挺，右手掌如利刃般同步划过半空并归于眼角，变作标准的军礼姿势。异口同声地说：
“班长，我们保证完成任务”
“行了，行了，你们两个赶紧坐下吧，搞得那么正式干嘛，弄得我都有压力了。”周辕用俏皮的语气缓和气氛，两人很是配合得露出会心笑颜。
又闲谈了一段时间后，周辕将两个人送出了医院。
“你终于醒了，太好了！我这就去通知周！”看到醒过来的路铮，英国人舒了一大口气，脸上浮现起由衷的欣慰笑容，路铮能看出来他的精神并不太好，脸上写满了疲惫。
“医生，先别走！“路铮强行要从床上坐起来，触动伤口，从的双唇挤出虚弱的“呜”声。
“你伤的很重，不要说话，好好休息！”
路铮吃力的摇了摇头，然后又说：“姐……王医生呢，她怎么样？”
英国人先是一愣，然后强颜欢笑，安慰路铮说：
“她还在昏迷中，不过你不用担心，已经过了危险期了。”
“医生，你是个好人，却不是一个好骗子，请告诉我真相好吗，我求，咳咳咳……”话还没有说完，路铮咳嗽起来，肌纤维拉动着伤口周围，强烈的痛感毫无保留的表现在脸上。
“别激动，你现在应该好好休养才是。”
戴维斯医生连忙按住路铮说，趁此机会，路铮吃力地伸出手，拽住戴维斯的衣角，将剩下的话说出。
“求求你了。”
英国人看着路铮诚恳的样子，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他眼皮慢慢上抬，露出遍布红丝的眼白，然后又随着额头一起缓缓落下，任由灯光在脸上投射出大量的阴翳。他的身体有些颤抖，双肩坠着，最下端的两只手却攥得紧紧的，指甲深深地嵌入手心，半天才松开。
“在周找到你们的时候，王医生她就已经走了。”
低沉的声音带来了最糟糕的话语，之后是近乎隽永的沉默。
“洪远超还有李默呢？”
泪水在眼眶中打转的路铮颤巍巍摸向了那根名为希望的蛛丝。
“抱歉。”
英国人没有再使用蹩脚的谎言，简单的词语说明一切。
“又——只剩我一个人了吗？”
数年前在简陋的坟堆前一度流淌直至干涸的泪水再度决堤。
见路铮即将情绪暴发，医生立刻取出一只小瓶和针筒，用针筒抽取小瓶内一半的液体，他按住路铮的手臂，迅速将针头扎入肌肉。
“不要想太多，好好睡一觉吧。”
英国人边说边将针筒内的液体注射到路铮体内，很快路铮的精神就开始涣散，没多久便陷入沉睡。
“希望你能做一个好梦！”医生小声说道。
“至少比现实强的那种。”他又补充说。
轻轻关上门，医生走过长廊，来到休息室，在那里，周辕已经等待了好几天。由于完全睡不着，他的精神同样很糟糕。
他一闭上眼就是他们赶到现场时的惨状——斜立于地面上的木桩穿刺过被枭首二人的头颅，旁边是满是枪洞的尸身，让人不忍去看。秃鹫群在上空盘旋着，不住地向着尸首投来贪婪的目光；灌丛旁挤满了带着诡异笑声的鬣狗脑袋，它们一边观望一边朝目标踱着小步。
周辕大声呵斥着嘿，滚开，这里才不是你们这些混蛋的猎场，并向天空鸣枪惊吓走聚集而来的食腐动物。
陶洋、张昊然二人更是双眼通红，他们完全想象不到昨日还一同欢笑的战友，今日早间一别，再相见，看到的却是身首异处两具尸身。他们两个强忍住怒火与悲伤将两位战士的遗体安放于尸袋中。在这之前，没有人会认为他们需要使用这些不详的黑袋子，还经常拿它们开些玩笑，当而一切成真时又是那样的不真实，或许捏一捏脸、敲一敲脑袋能让自己从这可憎的噩梦中醒来。
“路醒了。”
戴维斯将周辕从回忆中拽了回来。
“真的吗，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听到医生的话，周辕一直悬着的心终于放下。
戴维斯叹了口气。
“不过身体虽然能够养好，但陆的精神及其不稳定，你可要做好心理准备。”
说罢医生从柜橱里拿出一瓶拉图红酒。
“哦，天杀的，又是波伊雅克，还是混账年头的产物，这个该死的地方就不能有点正常的东西吗？”看到红酒年份，医生有些恼怒地抱怨起来，注意到自己有些失控，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冷静下来接着又说，“算了，凑合一下吧。”
接着他又向周辕问道：“周，你要来点吗，虽然我不能保证味道就是。”
“谢谢你的好意，不过作为职业军人，我不得不拒绝这个。”
“你还真是一板一眼，看来我只能独自享用了。”医生说着将软木塞拔出，然后以墙面为靠背，全然不顾形象的一屁股坐到地上，提溜起酒瓶的细颈直接灌入口中。
“跟预想中的一样难喝，的这该死的垃圾口感与现在这种该死的状况简直就是绝配，是有人特意准备在这儿的吧，是你吗，我万能的主哟！”
医生嘴上依旧不饶，牢骚不止，话语间歇间，饮酒不停。
“戴维斯医生，你最近是不是没有休息过？”
“怎么可能！”戴维斯揉了揉眼睛说，“昨天我还在医务室的椅子上美美地睡了大半个钟呢。”
戴维斯快活的语气让周辕一时语塞。
“虽然我没资格这么说，但是医生你真应该好好休息一下。”
“没关系，在路他康复后，我就要跟这个天杀的地方说再见，然后去地中海好好地放纵身心！”戴维斯指着天花板说，他语气十分粗暴，将他心底所有的炽热宣泄到每一个字眼上。渐渐冷却下来的戴维斯摇晃起酒瓶，怅然若失地看着液面回荡，用带着些许疲惫的声音向周辕问道，“周，你接下来有什么安排？”
“没什么特别的，就是回国走一些流程，具体是什么全听上级安排就是了。”
“所以说军人什么的，真是够无聊的。”
戴维斯医生猛灌上一大口酒，接着长吁一口气，呼出大股酒气。他空洞的眼神在室内开始游荡，他的右手机械式地往复运动，持续向他的味蕾献上酒精的刺激。直到瓶内的液体只剩下一半，他才从麻木状态中脱离，扶着墙站起来，整理下有些褶皱的白大褂，并拂去沾染在表面的灰尘。
戴维斯走到周辕身边，将酒瓶轻柔且安稳地放到桌上，用带着坚定意志的双眼与周辕的两目相对。
“关于许医生和王医生他们两人的孩子，若是你们国内无法提供给他良好的环境，可以联系我。”
“我知道了，谢谢。”
“我是时候去巡视一下，看看那些可爱病患们的情况，拜啦！”
医生他挥着手离开了休息室。
或许能享受到这周最好的一觉。带着慰藉和侥幸，周辕尝试闭上了眼睛。
当周辕再度醒来的时候，已经时值傍晚，带来更糟糕的状态，他的脑袋就像是宿醉一般又痛又涨。
周辕揉了揉太阳穴，虽然并不能根治，但好歹算是缓和下来。
他推门走出去，顺着走廊来到路铮的病房前，陶洋与张昊然已然在门口焦急的与一位女性护士说着些什么。由于他们没能碰到戴维斯医生，只能随便抓住一个医务人员询问，不过手脚并用的交流方式并不能带来任何帮助，女护士完全无法理解二人的意思，只能一脸困惑地看着他们表演。看到自己班长走过来，二人马上吐出他们为数不多知道的单词，与女护士道声谢，立刻转身迎了上去，他们分别给了这位大救星一个大大的拥抱，之后火急火燎地询问有关路铮的伤情。
“你们放心好了，路铮那小子已经醒过来了，不过他还是很虚弱，需要静养，一切谨遵医嘱，明白？”
这两个家伙听完总算安静下来，但好景不长，很快又叽叽喳喳向周辕询问起有关他自己的情况。
周辕向两人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他压低声音瞪着面前二人说：
“赶紧打住，你们两个，这里是医院，安静一些可以吗？”
两个人立刻闭上嘴，静静等待周辕开口。
周辕叹了一口气，看着他们期待的眼神，只得无奈地说：“你们两个跟我过来，我们一起去休息室，那里方便说话。”
说罢周辕便带着他们两个去休息室。
三个人围绕着小桌而坐，由于椅子数量不够，周辕只能继续坐在床上。
“不出意外的话，我应该会在三天后回国，交代苏丹这边的细节，之后就应该是参加远超和李默他们的葬礼了。”周辕说。
听到这里，他们二人原本有些高涨的情绪又跌落低谷，两个人沮丧地低着头，回忆起与逝者的往昔种种，眼角不由得温热起来。
“我说你们两个，都已经过去一周了，别总是哭丧着脸了，想开点，人总归是要向前看的不是。”周辕拍了拍两个人的肩膀安慰二人说，“葬礼会是场盛大的仪式，一切以国家英雄规格办理，他们的家人也会受到优待的。”
虽然嘴上说得是这样，周辕心中十分不甘。朝夕相处的战友被杀害了，而自己却无能为力！但他毕竟是众人的班长，不可以张嘴抱怨。深陷于矛盾中换来的只是更大的空虚与更深的悲伤，周辕挣扎出思维漩涡，装出一副轻松模样继续对二人说。
“你们就别瞎操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那么许医生和王医生他们两个呢，还有他们的孩子，今年可还不到十岁啊。”
周辕的表情一瞬间僵住了，但很快重新恢复过来。“你们放心好了，我会把一切都会处理好的。”
他攥紧拳头，仿若许下誓言一般，将重复的话在口中复嚼了两遍。
“我一定会的，一定！”
接着他又对两人语重心长地说：
“我离开的这段时间，你们两个一定要好好照顾好自己，这段时间我们失去的已经够多了。另外请看好路铮那小子，我很担心他会做出什么傻事来。”
两个人军姿笔挺，右手掌如利刃般同步划过半空并归于眼角，变作标准的军礼姿势。异口同声地说：
“班长，我们保证完成任务”
“行了，行了，你们两个赶紧坐下吧，搞得那么正式干嘛，弄得我都有压力了。”周辕用俏皮的语气缓和气氛，两人很是配合得露出会心笑颜。
又闲谈了一段时间后，周辕将两个人送出了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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