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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城里来的傻人

    下过雨的山路,泥泞又湿滑,提着煤油灯的张显忠,心里揣着对状况发生的焦急,向村后那棵大桃树快步走着。

    他总一路上总觉得少了点什么,走了这么久,狗叫没听到半声不说,草里面的虫子就像被水淹了一样,半分声响都无。

    时不时看到的桃树,叶子窸窸窣窣,上面丰满的果实在月亮的照映下,或许是因为果实结得太好,影子在月光的照映下,不仔细看的话,让人感觉更像是一个个硕大的人头挂在那枝丫上一样。

    虽然从小就光着屁股在村子里满山跑,直到后面把光屁股的张兴平打得满山跑,这会开始把煤油灯提着跑的张显忠,突然就感觉自己胆子变小了。

    这倒不能说他孬,只能说张显忠这个老一辈,对传统还是有点敬畏,毕竟老历的七月,什么日子快到了,他不用脚指头都想得到。

    更不要说今天晚上还这么静。

    甩了甩头,把油灯提得高出额头几分,待火光更亮,张显忠才算是抛开了心里那些令人发毛的胡思乱想。

    为了缓解脖颈后的冰凉,张显忠在心里盘算着,他想着那产婆说的话,但他想不明白产婆为什么几乎是点名地找李老头帮忙。

    张显忠一个土生土长的桃树村人,当过几年的村干部,对邻里乡亲的情况都有个基本了解。

    他了解到的,那个产婆要找的人,也就是李老头,平时的确偶尔会帮村里人看病,但是都是些头痛发热的伤寒杂症,或者是些不算大的皮肉外伤。

    也不知道,那龙接生的,点名说李老头能帮忙是怎么个帮法,这接生不应该是妇女的事吗?接生这种事情,李老头怎么帮?

    张显忠这会,愣是半点关联都没想到。

    但是家里儿子老婆等着的,儿媳妇还在为老张家受苦受难,产婆点名要这个人来看,自己理当把人找来。

    不管用什么办法,要多大的开销,都必须得把人请回来看看。

    心里想着事,身体也就没时间去体会那不知从哪来的寒意了,不一会,几乎是一路跑着的张显忠,最后踉踉跄跄地赶到了大桃树附近。

    李老头的房子就在大桃树后边,离后山不远的地方。

    “李老头,李老头!我是张显忠,我屋头有急事来找!”跑得飞快,开始上年纪的老骨头,经不起一整路上,不停歇的颠簸,感觉人快散架的张显忠站在桃树旁边的一块空地上,对着前方吼道。

    “吵啥子吵?不当村干部就不怕把张猎户的恶婆娘吵醒了?”

    还没等张显忠反应过来,一个人影从足有几人粗的桃树后走出,背在身后的手好像做了个什么动作,张显忠没看到,但是他闻得出来。

    那是香。

    七月有香的味道,张显忠不觉得怪,李老头在桃树附近上香,更不觉得怪。

    因为在桃树村,是人是狗都知道,这个李老头差不多隔十来天的晚上,就要到大桃树下烧一次香。

    张显忠对李老头是知道一些事情的,二十几年前,三十几岁的张显忠还在当村干部。

    桃花村的村干部一职,主要是为村里操劳,为群众办事,只要是村里的事情,大大小小都要去参与一下才行。

    这个李老头,本名李贤文,在张显忠协助上门普查人口的时候,看过李贤文的户籍本,登记的地方张显忠没听说过,只不过据李贤文本人讲,自己是从其他县城搬过来的。

    好嘛,这个从县城来的人,怎么这么傻。

    这年头是个人都知道城里能赚更多,生活能更好,能往大地方扎根的就少有愿意回来的,这个外乡人,无缘无故跑来这山窝窝里做什么呢?

    张显忠不知道的,他也不去多问,他只需要做好自己的工作,不管这个外地人来村里是干什么的,只要人没犯法,那就是好村民。

    就是这打县城来的李贤文,衣着气派又是一个人来村,再加上这一副要常住的样,怕是会引得许多妇女找上门。

    又说这李贤文吧,当初才到村里来,那个时候就是家里有头大牲畜都是有钱人的年代,他一个人带着三辆驴车,每头驴行进时都会落下一个实实的脚印,明眼人都能看出拖车上,装着满满当当的东西。

    要是只是东西多还好,装点粮食米面啥的也不是多稀奇,问题是三辆拖车都被黑布遮盖了个严实,这种种的一切都显得那么神秘,不乏有想象力的个把个闲人,还猜那拖车上装着的是满当当的真金白银,是大电视机。

    身为三辆驴车的所有着,李贤文自然一下成了桃树村乃至邻村,日常八卦的焦点人物。

    再后来,来村没多久的李贤文托了打过照面的张显忠帮忙,帮什么忙呢?帮忙找些本地的泥瓦木匠,帮忙照着图样建套住房,看情况像是准备定居的样子。

    这点忙,依张显忠这样性子的人,自然是没有推脱,几小时不到,就帮忙把该找的人给领了去。

    建房是花的真金白银,请也只请村里的泥瓦木匠,和他们手底下带的那些个小伙子,七七八八建好,其他的都是他自己一手操办。

    邻村的泼皮不出一天就听到风声,都想找机会去打个秋风。

    又说到李贤文这个人呢,刚来桃树村的时候,虽到中年,着装可能也因为一路奔波,沾染尘土显得有点脏乱,但是整个人就是多了点和村子里的人不相符的气质。

    怎么说呢?方正?正派?要不然本地村民怎么那么容易就接纳了这样一个外乡人呢?

    正不正派的,其实对李贤文来说倒没有什么影响,他本人也从不在意外貌这个东西。

    可问题是,打城里来的他,即使到了中年,还生得一副不显老,且十分有味道的面目,那皮肤洁净,体态尔雅的样子,让村里没经过外面多样化男子磨砺的那些个妇女,在心里唱着情歌摆着舟,在心尖尖上激起了一阵阵涟漪。

    毕竟,这桃树村乃至邻村,说起最帅的,也就村里张猎户那样的粗犷汉子,而这样的汉子,身旁又站了个泼辣貌美的婆娘,早已是名草配名花的角色了。

    对这样的,贪慕男色的妇女最多也就只是想想,而对于淳朴的乡民来说,破坏他人感情,与人私通是大罪,是会被各家各户唾弃的。

    所以,对于像李贤文这样,一眼就能看出是单身汉的,那可就不用多说了。

    村里适龄或守寡的妇女,在看过李贤文本人后,都有点春心萌动的意思,见他只身一人来村定居,只觉得自己有机会,胆子大的还有找张显忠帮忙说媒的。

    办公点那,有那么些时间,院坝里面总有几个妇女,赤红个脸每天在那争辩,都想等张显忠开口,说服他帮忙去说个媒,接个线。

    到最后,那些个在心里肖想的妇女,还没做好去搭话的准备,从拖车上搬出两口棺木的李贤文,直接吓走了所有对他动心思的人。

    两口棺材,就那么在拖车上呆了两个多月,直到建房完成,才得以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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