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成固欣喜败无妨
赤霄仙府，下门，落云观。
观内共有两位观主，顾礼海与严礼京，平日里，下门的职责包括负责对想要上山拜入仙门之人进行考核，审议，对于可收入门中的弟子，先记录姓名，审查来历，一切都没有问题的话，可视为记名弟子，然后在下门之中学习修炼，以期突破天关。
一旦成功破开天关，正式成为一名修士，则会被赤霄仙府收入门下，成为一名入门弟子，可学习赤霄仙府正宗仙门功法。
落云观位于弹剑峰上方，而后山则是众弟子休憩之所，东方则为师长所居之地，万俟思婵便被安排在了其中最为上等的一个院子里面。
虫儿回到这里，径直便去了后院，往里看了一眼，没有进去，而是肃穆垂手站在门前。
院子中，万俟思婵正坐在台上，双眼紧闭，在其双手之中，各有一个香炉一样的东西，自其内，袅袅青烟飞出，皆被万俟思婵吸入了鼻中，并无一丝一毫飘散泄露。
而在她前方，卡牌小屋放在那里，不时被万俟思婵口中所吐出的一口白气包裹，而后动上那么一下，但大多数时间，是一动也不动的。
只她眉头紧锁，似有什么烦心事不能排解，就连修炼之时亦萦绕于心怀之中。
在她身后不远处，老者闭目垂手，斜倚在一株红树之上，好似已经睡着了一般。
不久之后，万俟思婵收了功法，睁开眼睛，说道：“虫儿，既然来了，就进来吧。”
“是，蝉娘。”
虫儿这才进入院子之中，来到了万俟思婵的面前。
“我交代你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万俟思婵问道。
“启禀蝉娘，今日，小婢与那刘长吉遇到了。”
“刘长吉？哦，可是丁赛凰身边那个小厮？”
“正是，他好像出了宗门，去往最近的仙墟采购什么东西的，小婢瞧了个机会，假装与他偶然碰上，便聊了两句。”虫儿说道。
“他怎么说？”
“根据刘长吉所说，他听丁赛凰说的，丁志风还需数年甚或十年左右才会出关。”虫儿说道。
“十年？”万俟思婵有些紧缩的眉头稍微舒展了一些，“欧师伯也要十年左右才会出关，这么巧？难道，这就是留给我的最后期限了吗？”
“蝉娘，”虫儿咬了咬嘴唇，最终还是大着胆子说道：“蝉娘，小婢不明，蝉娘既然不愿意，为何不当面向老爷说明呢？小婢相信蝉娘若是说了，老爷一定会推了此事的。”
万俟思婵闻言，眉头又微微缩紧了一些，摆了摆手，说道：“此事你不要问了。”
“是，蝉娘。”虫儿十分不甘心的样子，可也没有再问下去。
万俟思婵轻轻叹了口气，有些事情，哪里是虫儿所能明白的呢？
她若是向师尊提出此事，师尊自是可以推了此事，但她除非在自己是在走投无路之时，才会做此选择，平日里，但凡有一丝希望，她都不希望给师尊添麻烦。
她如此做，倒不是怕师尊失望，而是在担心自己，一旦对师尊的依赖性到了一定程度，而一旦遇事，身边没有师尊在场，难道便都不办了不成？
师尊自是强大，但师尊的强大，也只是他自身的强大，而不是她的强大，所有的事情，归根结底，所能依靠的，只有自己，这个道理，她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经明白了。
求人不如求己，哪怕这个人是自己最亲近之人，也依然如此。
这个道理很多人都懂，但真正能够做到的，又有几人？
沉默半晌，万俟思婵又是说道：“你所说的，我已经知道了，可还有事？”
“嗯，”虫儿有些犹豫。
“怎么了，你只管说来，可是有人欺负与你，说与我听，我自会给你做主。”万俟思婵说道。
“不，并不是，嗯，我，我今日回来之时，去了一趟刀削腰下面。”
“去那？哦？你是去找了他？”万俟思婵眉头一皱。
“蝉娘恕罪，实在是小婢不忍整日见蝉娘紧锁眉头，那丁赛凰又每一日里不要脸皮的来搅扰蝉娘，小婢便想着，想着去看看黑公子是否有了什么办法，能够，能够替蝉娘分忧。事先没有与蝉娘说明，恳请蝉娘责罚。”虫儿脸色一变，语气有些惶急的说道。
万俟思婵轻声叹了口气，说道：“你不必如此，我又怎会责罚与你，只是，他，唉，这才几日，他一个凡人，又怎么可能有什么办法，就只说那刀削腰，都未必能够上得来，这几日我反复思索过了，或许给予他灰曜剑，本身便是一个错误，我也是有些病急乱投医了，或许等他真能破了天关，还能有些用吧，这件事，牵扯不小，就不要指望他了，最终，还是需要我亲自解决的，哼，丁赛凰，你若以为如此简单便能让我嫁入丁家，还是不要做这个梦了。若没有别的事，你便下去歇息去吧，明日里，还需要你再去探探。”
“是，可是，可是，蝉娘，”虫儿欲言又止。
“怎么又是吞吞吐吐的？这可不像你平日里的作风，有话便说。”万俟思婵有些不悦的说道。
“是，蝉娘，那个，在黑公子那里，小婢询问了他，可还记得应承蝉娘之事，黑公子说他并不敢忘记，小婢便问他，可有什么谋划，他说，嗯，他说，”虫儿说到这里，又有些犹豫了，脸色也变得很不好看，“唉，算了，大概是不可能的，还是不说了，说了也是徒增烦恼罢了。”
“什么可能不可能的？黑土究竟说了什么？”万俟思婵脸色已经有些黑了。
“黑公子，黑公子他说，让小婢回来告诉蝉娘，他对答应蝉娘之事，已有谋划，三日之内，必有结果。”虫儿一口气说了出来，说完之后，便低下了头，一眼也不敢看万俟思婵，仿佛做错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一般。
“你说什么？”万俟思婵站起身来，以如葱玉指挑起了虫儿的下巴，“你再说一遍。”
“黑公子说，三日之内，此事必有结果。”虫儿又重复了一遍。
“三日，他果真是这么说的？”
“是。”
“你可曾问他，他准备如何做？”
“问了，可黑公子不愿说，小婢也没有强求。蝉娘，你若下令，小婢这便再去询问。”
“不，”万俟思婵背后的老者忽然开口说道：“倒是有趣，既然那小子夸下了如此海口，便瞧一瞧也是无妨，成固欣喜，败亦无妨。”
万俟思婵正待说些什么，院子外面，忽然有一人高声喊道：“婵儿妹妹，哦不，婵儿~小师叔~，可在？师侄我，又来拜访了。”
观内共有两位观主，顾礼海与严礼京，平日里，下门的职责包括负责对想要上山拜入仙门之人进行考核，审议，对于可收入门中的弟子，先记录姓名，审查来历，一切都没有问题的话，可视为记名弟子，然后在下门之中学习修炼，以期突破天关。
一旦成功破开天关，正式成为一名修士，则会被赤霄仙府收入门下，成为一名入门弟子，可学习赤霄仙府正宗仙门功法。
落云观位于弹剑峰上方，而后山则是众弟子休憩之所，东方则为师长所居之地，万俟思婵便被安排在了其中最为上等的一个院子里面。
虫儿回到这里，径直便去了后院，往里看了一眼，没有进去，而是肃穆垂手站在门前。
院子中，万俟思婵正坐在台上，双眼紧闭，在其双手之中，各有一个香炉一样的东西，自其内，袅袅青烟飞出，皆被万俟思婵吸入了鼻中，并无一丝一毫飘散泄露。
而在她前方，卡牌小屋放在那里，不时被万俟思婵口中所吐出的一口白气包裹，而后动上那么一下，但大多数时间，是一动也不动的。
只她眉头紧锁，似有什么烦心事不能排解，就连修炼之时亦萦绕于心怀之中。
在她身后不远处，老者闭目垂手，斜倚在一株红树之上，好似已经睡着了一般。
不久之后，万俟思婵收了功法，睁开眼睛，说道：“虫儿，既然来了，就进来吧。”
“是，蝉娘。”
虫儿这才进入院子之中，来到了万俟思婵的面前。
“我交代你的事情，办的怎么样了？”万俟思婵问道。
“启禀蝉娘，今日，小婢与那刘长吉遇到了。”
“刘长吉？哦，可是丁赛凰身边那个小厮？”
“正是，他好像出了宗门，去往最近的仙墟采购什么东西的，小婢瞧了个机会，假装与他偶然碰上，便聊了两句。”虫儿说道。
“他怎么说？”
“根据刘长吉所说，他听丁赛凰说的，丁志风还需数年甚或十年左右才会出关。”虫儿说道。
“十年？”万俟思婵有些紧缩的眉头稍微舒展了一些，“欧师伯也要十年左右才会出关，这么巧？难道，这就是留给我的最后期限了吗？”
“蝉娘，”虫儿咬了咬嘴唇，最终还是大着胆子说道：“蝉娘，小婢不明，蝉娘既然不愿意，为何不当面向老爷说明呢？小婢相信蝉娘若是说了，老爷一定会推了此事的。”
万俟思婵闻言，眉头又微微缩紧了一些，摆了摆手，说道：“此事你不要问了。”
“是，蝉娘。”虫儿十分不甘心的样子，可也没有再问下去。
万俟思婵轻轻叹了口气，有些事情，哪里是虫儿所能明白的呢？
她若是向师尊提出此事，师尊自是可以推了此事，但她除非在自己是在走投无路之时，才会做此选择，平日里，但凡有一丝希望，她都不希望给师尊添麻烦。
她如此做，倒不是怕师尊失望，而是在担心自己，一旦对师尊的依赖性到了一定程度，而一旦遇事，身边没有师尊在场，难道便都不办了不成？
师尊自是强大，但师尊的强大，也只是他自身的强大，而不是她的强大，所有的事情，归根结底，所能依靠的，只有自己，这个道理，她在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经明白了。
求人不如求己，哪怕这个人是自己最亲近之人，也依然如此。
这个道理很多人都懂，但真正能够做到的，又有几人？
沉默半晌，万俟思婵又是说道：“你所说的，我已经知道了，可还有事？”
“嗯，”虫儿有些犹豫。
“怎么了，你只管说来，可是有人欺负与你，说与我听，我自会给你做主。”万俟思婵说道。
“不，并不是，嗯，我，我今日回来之时，去了一趟刀削腰下面。”
“去那？哦？你是去找了他？”万俟思婵眉头一皱。
“蝉娘恕罪，实在是小婢不忍整日见蝉娘紧锁眉头，那丁赛凰又每一日里不要脸皮的来搅扰蝉娘，小婢便想着，想着去看看黑公子是否有了什么办法，能够，能够替蝉娘分忧。事先没有与蝉娘说明，恳请蝉娘责罚。”虫儿脸色一变，语气有些惶急的说道。
万俟思婵轻声叹了口气，说道：“你不必如此，我又怎会责罚与你，只是，他，唉，这才几日，他一个凡人，又怎么可能有什么办法，就只说那刀削腰，都未必能够上得来，这几日我反复思索过了，或许给予他灰曜剑，本身便是一个错误，我也是有些病急乱投医了，或许等他真能破了天关，还能有些用吧，这件事，牵扯不小，就不要指望他了，最终，还是需要我亲自解决的，哼，丁赛凰，你若以为如此简单便能让我嫁入丁家，还是不要做这个梦了。若没有别的事，你便下去歇息去吧，明日里，还需要你再去探探。”
“是，可是，可是，蝉娘，”虫儿欲言又止。
“怎么又是吞吞吐吐的？这可不像你平日里的作风，有话便说。”万俟思婵有些不悦的说道。
“是，蝉娘，那个，在黑公子那里，小婢询问了他，可还记得应承蝉娘之事，黑公子说他并不敢忘记，小婢便问他，可有什么谋划，他说，嗯，他说，”虫儿说到这里，又有些犹豫了，脸色也变得很不好看，“唉，算了，大概是不可能的，还是不说了，说了也是徒增烦恼罢了。”
“什么可能不可能的？黑土究竟说了什么？”万俟思婵脸色已经有些黑了。
“黑公子，黑公子他说，让小婢回来告诉蝉娘，他对答应蝉娘之事，已有谋划，三日之内，必有结果。”虫儿一口气说了出来，说完之后，便低下了头，一眼也不敢看万俟思婵，仿佛做错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一般。
“你说什么？”万俟思婵站起身来，以如葱玉指挑起了虫儿的下巴，“你再说一遍。”
“黑公子说，三日之内，此事必有结果。”虫儿又重复了一遍。
“三日，他果真是这么说的？”
“是。”
“你可曾问他，他准备如何做？”
“问了，可黑公子不愿说，小婢也没有强求。蝉娘，你若下令，小婢这便再去询问。”
“不，”万俟思婵背后的老者忽然开口说道：“倒是有趣，既然那小子夸下了如此海口，便瞧一瞧也是无妨，成固欣喜，败亦无妨。”
万俟思婵正待说些什么，院子外面，忽然有一人高声喊道：“婵儿妹妹，哦不，婵儿~小师叔~，可在？师侄我，又来拜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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