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被迫营业
陈若澄敲着桌面，脸上阴晴不定。
杜十娘怒沉百宝箱，这是明朝冯梦龙《警世通言》里所记载。按道理应该是明代的事件。
不过他看着宋代的道济，透过窗户看着很可能是宋代的雷峰塔，想着自己多半是晋代的同窗梁山伯，陷入了沉思。
话说他一个文史双废的人，怎么连杜十娘的年代都知道呢？这什么奇怪的知识又增加了。
将这些不相干的细枝末节抛诸脑后，他看向师尊，吞下一口唾沫，有些紧张地问：“李兄，你再说一遍，你是哪里人？”
他没有叫姜兄或者师尊，用的化名，自然也不是问姜子妍真实的籍贯。问的是李甲这个虚构身份所使用的籍贯是什么。他记得杜十娘那个李甲，是绍兴富商。
姜子妍有些不屑地一笑：“陈兄，我不是说过吗？我是绍兴富豪。”
陈若澄眼中闪过一丝恐慌，看向了道济。道济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却是一脸若有所思。
他清了清嗓子，对着杜十娘说：“十娘……”
“啊！”
姜子妍惊叫着打断了他的话，迎着所有人诧异的目光，她按着自己雄壮的胸脯说：“不是，我听岔了。哦，对，原来是十娘啊，我以为你叫她师娘……我就想到你师祖了。”
杜十娘一脸莫名，显然没有听懂。
道济不知道是真疯还是装疯，一脸慎重地呼了一遍佛号：“阿弥陀佛。”
只有陈若澄才隐约听懂了这有些骑师灭祖的话，有些不知所措地挠挠头。
姜子妍爽朗一笑：“哈哈哈，你继续你继续。”
陈若澄继续说：“十娘啊，现在你已是自由身。我有一番话要寄予你。李甲不是你的良人……”
“为什么？”这次有些惶恐打断他的是杜十娘。
“因为她也是女孩子。”八十多岁那种女孩子。
“李公子，你？”杜十娘本来还一副心惊的模样，但她看向姜子妍以后，那一丝疑虑又消失了。显然姜子妍在别人面前的幻象好用得很，根本看不穿她的真身。
姜子妍没有第一时间回应，而是将头转向陈若澄，面带疑惑。就是疯道济此刻也面露不解。很显然，这和之前陈若澄告知的计划不一样。
陈若澄没好解释。原本他只是想在学习技能的时候顺势做一件有益的事。
虽然他前世经常在网上讥讽那种劝人从良的网友。
但此时和他前世不同，他前世那些人有得选，就是去工厂车螺丝也能有口饭吃。只是这些公主不满足于吃饭，还想要奢侈品、要香车、要房子。
武周时期则完全不同。大部分风尘女是没得选，只是因为家里与女皇政见不合，全家上至老爹下到儿子被杀了干净，然后与娘亲女儿一起发落到勾栏瓦舍。
所以劝杜鹃儿从良本是一件善事。
只是现在这件事发生了一个古怪的变化，似乎变质了。
在原本的轨迹中，杜鹃儿可能只是九世野鸡杜鹃儿，临老一身妇科病然后老死画舫，不过那应该是很多年以后的事了。
现在这个故事则直接变成了杜十娘怒沉百宝箱的前奏。或许他表面上救了杜鹃儿出火坑，实际上是索了杜十娘的命。
可这没法跟师尊和罗汉解释，所以他只能寄希望稍微改变这个剧本。
所以迎上姜子妍的目光，他只沉着地说：“有内鬼，终止演戏。”
“嗯？”
看来两个大神也听不懂，他又改口说：“这么理解，鉴于剧情走向可能出现血腥暴力涩情等元素，这个项目被神秘力量介入了。作为作者，我只能更改走向。”
“说人话，别学和尚打机锋。”姜子妍训斥道。
道济深吸一口气，看了师尊一眼，委屈地轻呼佛号：“阿弥陀佛。”
“还是显露你的真容吧，李兄……嗯，该叫李姐吧。”陈若澄用坚定而肯定的目光告知自己的师尊。
姜子妍很好地认清了她在这件事中工具人的身份，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拿长袖轻轻扫过自己的脸颊。
等到她袖子离开面庞的时候，陈若澄没有看出任何不同，但是杜十娘的声音中却充满着惊愕与失落：“李公子……你……应该是李小姐吧。”
陈若澄轻咳一声，把大家的视线吸引到自己身上来：“十娘，李小姐并非凡人，而是行走人间的仙人。此来正是为了点化你。所谓从良，人道是寻一良人。寻良人又如何？靠良人么？你在风月场这么久，有几个行走画舫的人算得上良人。所以寻良人不若寻良师，吾师李仙子就是良师，今日点化你，便是为了助你日后修成大道。良师指路，从此你的命只靠你自己。你可愿从此靠自己！”
杜十娘其实听得心不在焉，梦境里的蛊惑大约真的让她动过情，所以眼睛只是哀怨地看着身边的李姐。
姜子妍本是一副既嫌弃又质疑地表情看着自己临时变卦的弟子，但听到最后，她的表情也不觉肃然起来。倒了最后，她竟然心有灵犀地眼中火焰转轮而过，全身外面浮出一层赤炎光彩。
杜十娘也不禁心里一凛，便仔细听清了陈若澄最后的几句话，又慢慢回味了一阵他的说辞，本已黯然的眼眸又慢慢恢复如常。
一阵思量之后，她向着姜子妍拜了下去：“十娘多谢仙子点化。十娘愿拜仙子为师。”
“不行。”姜子妍玉手一挥，否定了这个提议。
在杜十娘呆滞的目光中，也在陈若澄开口之前，她赶紧说：“我给自己算过一卦，我此生可能收这一个弟子。为师也不愿逆天而行。不过我这弟子可以随便收弟子。十娘，你便拜我当师祖吧。”
陈若澄脸一抽，差点脱口想要声讨几句封建迷信要不得。可是在神话世界说算命不灵，这怎么也说不过去，便只得被迫营业。
杜十娘略一沉吟，便冲着陈若澄拜了下去：“师父在上，受十娘一拜。”
“咳咳。”
陈若澄看着这个大姐姐，有些尴尬，只得岔开话题：“十娘，按理我应该给你一个拜师的见面礼，可是我们祖授派，不讲这规矩。”说着他看了师尊一眼，姜子妍扭开头，顺势看向窗外的日光。
“师尊，你要不要讲讲我们门派的门规。”他才不想接这个锅，准备甩还给师尊。
姜子妍转过头：“十娘啊。法宝什么的见面礼我们没有，但是姑奶奶我有钱，待会我带你去买一个小院先住下。修行的事先不急，你先安顿下来，安定心气，然后由你师父择吉日领你入门。”
刚才陈若澄说的虽然听得令人振奋，可毕竟太虚了。这师祖一来就送小院，有这小院安生，修不修行又有什么关系呢？杜十娘毕竟还是风尘出身，不可能被陈政委忽悠几句，就可以火线提干了，还得慢慢来。
她不觉巧笑一声，有些欢喜得抱住师祖：“谢谢仙子。”
姜子妍嘴角一勾，忍不住就想要搂住杜十娘，并附带一次袭胸。不过考虑到她现在的身份还是很好的控制住了自己。她轻咳一声：“那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去买房买胭脂水粉，姑奶奶别的不行，就是有钱。”
陈若澄脸一黑，自己好像一分钱也没用到师尊的。这果然是贪恋女色的师尊。
杜十娘让三人稍等，说收拾一番。等她离开，一直没有插话的道济这才说：“檀越中途变卦，可是看到了什么？”
陈若澄回答：“死亡。”
道济看向窗外的青空，轻笑一声：“有意思，看来是近了。”也不知道他说的近了是什么近了。
“道长老，你的事我们办完了，你该教的入梦之法可别忘了哦。”
“走吧，师父、仙子。大李公子。”杜十娘捧着一个箱子走了出来。道济的化身李修缘看起比李甲老得多，没叫老李已经是给他面子了。
陈若澄眉峰紧蹙地看着箱子，压抑着某种不安小声问：“这个箱子是？”
“装我多年攒下积蓄的箱子。我叫它百宝箱。”
杜十娘怒沉百宝箱，这是明朝冯梦龙《警世通言》里所记载。按道理应该是明代的事件。
不过他看着宋代的道济，透过窗户看着很可能是宋代的雷峰塔，想着自己多半是晋代的同窗梁山伯，陷入了沉思。
话说他一个文史双废的人，怎么连杜十娘的年代都知道呢？这什么奇怪的知识又增加了。
将这些不相干的细枝末节抛诸脑后，他看向师尊，吞下一口唾沫，有些紧张地问：“李兄，你再说一遍，你是哪里人？”
他没有叫姜兄或者师尊，用的化名，自然也不是问姜子妍真实的籍贯。问的是李甲这个虚构身份所使用的籍贯是什么。他记得杜十娘那个李甲，是绍兴富商。
姜子妍有些不屑地一笑：“陈兄，我不是说过吗？我是绍兴富豪。”
陈若澄眼中闪过一丝恐慌，看向了道济。道济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却是一脸若有所思。
他清了清嗓子，对着杜十娘说：“十娘……”
“啊！”
姜子妍惊叫着打断了他的话，迎着所有人诧异的目光，她按着自己雄壮的胸脯说：“不是，我听岔了。哦，对，原来是十娘啊，我以为你叫她师娘……我就想到你师祖了。”
杜十娘一脸莫名，显然没有听懂。
道济不知道是真疯还是装疯，一脸慎重地呼了一遍佛号：“阿弥陀佛。”
只有陈若澄才隐约听懂了这有些骑师灭祖的话，有些不知所措地挠挠头。
姜子妍爽朗一笑：“哈哈哈，你继续你继续。”
陈若澄继续说：“十娘啊，现在你已是自由身。我有一番话要寄予你。李甲不是你的良人……”
“为什么？”这次有些惶恐打断他的是杜十娘。
“因为她也是女孩子。”八十多岁那种女孩子。
“李公子，你？”杜十娘本来还一副心惊的模样，但她看向姜子妍以后，那一丝疑虑又消失了。显然姜子妍在别人面前的幻象好用得很，根本看不穿她的真身。
姜子妍没有第一时间回应，而是将头转向陈若澄，面带疑惑。就是疯道济此刻也面露不解。很显然，这和之前陈若澄告知的计划不一样。
陈若澄没好解释。原本他只是想在学习技能的时候顺势做一件有益的事。
虽然他前世经常在网上讥讽那种劝人从良的网友。
但此时和他前世不同，他前世那些人有得选，就是去工厂车螺丝也能有口饭吃。只是这些公主不满足于吃饭，还想要奢侈品、要香车、要房子。
武周时期则完全不同。大部分风尘女是没得选，只是因为家里与女皇政见不合，全家上至老爹下到儿子被杀了干净，然后与娘亲女儿一起发落到勾栏瓦舍。
所以劝杜鹃儿从良本是一件善事。
只是现在这件事发生了一个古怪的变化，似乎变质了。
在原本的轨迹中，杜鹃儿可能只是九世野鸡杜鹃儿，临老一身妇科病然后老死画舫，不过那应该是很多年以后的事了。
现在这个故事则直接变成了杜十娘怒沉百宝箱的前奏。或许他表面上救了杜鹃儿出火坑，实际上是索了杜十娘的命。
可这没法跟师尊和罗汉解释，所以他只能寄希望稍微改变这个剧本。
所以迎上姜子妍的目光，他只沉着地说：“有内鬼，终止演戏。”
“嗯？”
看来两个大神也听不懂，他又改口说：“这么理解，鉴于剧情走向可能出现血腥暴力涩情等元素，这个项目被神秘力量介入了。作为作者，我只能更改走向。”
“说人话，别学和尚打机锋。”姜子妍训斥道。
道济深吸一口气，看了师尊一眼，委屈地轻呼佛号：“阿弥陀佛。”
“还是显露你的真容吧，李兄……嗯，该叫李姐吧。”陈若澄用坚定而肯定的目光告知自己的师尊。
姜子妍很好地认清了她在这件事中工具人的身份，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拿长袖轻轻扫过自己的脸颊。
等到她袖子离开面庞的时候，陈若澄没有看出任何不同，但是杜十娘的声音中却充满着惊愕与失落：“李公子……你……应该是李小姐吧。”
陈若澄轻咳一声，把大家的视线吸引到自己身上来：“十娘，李小姐并非凡人，而是行走人间的仙人。此来正是为了点化你。所谓从良，人道是寻一良人。寻良人又如何？靠良人么？你在风月场这么久，有几个行走画舫的人算得上良人。所以寻良人不若寻良师，吾师李仙子就是良师，今日点化你，便是为了助你日后修成大道。良师指路，从此你的命只靠你自己。你可愿从此靠自己！”
杜十娘其实听得心不在焉，梦境里的蛊惑大约真的让她动过情，所以眼睛只是哀怨地看着身边的李姐。
姜子妍本是一副既嫌弃又质疑地表情看着自己临时变卦的弟子，但听到最后，她的表情也不觉肃然起来。倒了最后，她竟然心有灵犀地眼中火焰转轮而过，全身外面浮出一层赤炎光彩。
杜十娘也不禁心里一凛，便仔细听清了陈若澄最后的几句话，又慢慢回味了一阵他的说辞，本已黯然的眼眸又慢慢恢复如常。
一阵思量之后，她向着姜子妍拜了下去：“十娘多谢仙子点化。十娘愿拜仙子为师。”
“不行。”姜子妍玉手一挥，否定了这个提议。
在杜十娘呆滞的目光中，也在陈若澄开口之前，她赶紧说：“我给自己算过一卦，我此生可能收这一个弟子。为师也不愿逆天而行。不过我这弟子可以随便收弟子。十娘，你便拜我当师祖吧。”
陈若澄脸一抽，差点脱口想要声讨几句封建迷信要不得。可是在神话世界说算命不灵，这怎么也说不过去，便只得被迫营业。
杜十娘略一沉吟，便冲着陈若澄拜了下去：“师父在上，受十娘一拜。”
“咳咳。”
陈若澄看着这个大姐姐，有些尴尬，只得岔开话题：“十娘，按理我应该给你一个拜师的见面礼，可是我们祖授派，不讲这规矩。”说着他看了师尊一眼，姜子妍扭开头，顺势看向窗外的日光。
“师尊，你要不要讲讲我们门派的门规。”他才不想接这个锅，准备甩还给师尊。
姜子妍转过头：“十娘啊。法宝什么的见面礼我们没有，但是姑奶奶我有钱，待会我带你去买一个小院先住下。修行的事先不急，你先安顿下来，安定心气，然后由你师父择吉日领你入门。”
刚才陈若澄说的虽然听得令人振奋，可毕竟太虚了。这师祖一来就送小院，有这小院安生，修不修行又有什么关系呢？杜十娘毕竟还是风尘出身，不可能被陈政委忽悠几句，就可以火线提干了，还得慢慢来。
她不觉巧笑一声，有些欢喜得抱住师祖：“谢谢仙子。”
姜子妍嘴角一勾，忍不住就想要搂住杜十娘，并附带一次袭胸。不过考虑到她现在的身份还是很好的控制住了自己。她轻咳一声：“那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去买房买胭脂水粉，姑奶奶别的不行，就是有钱。”
陈若澄脸一黑，自己好像一分钱也没用到师尊的。这果然是贪恋女色的师尊。
杜十娘让三人稍等，说收拾一番。等她离开，一直没有插话的道济这才说：“檀越中途变卦，可是看到了什么？”
陈若澄回答：“死亡。”
道济看向窗外的青空，轻笑一声：“有意思，看来是近了。”也不知道他说的近了是什么近了。
“道长老，你的事我们办完了，你该教的入梦之法可别忘了哦。”
“走吧，师父、仙子。大李公子。”杜十娘捧着一个箱子走了出来。道济的化身李修缘看起比李甲老得多，没叫老李已经是给他面子了。
陈若澄眉峰紧蹙地看着箱子，压抑着某种不安小声问：“这个箱子是？”
“装我多年攒下积蓄的箱子。我叫它百宝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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