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独行者的心结
封辰笙没管这么多，直接快走几步抓住玖夭的肩膀，阴沉着脸看着她。
“哎呀，即便是我，被这么盯着也会害羞的。”玖夭看着封辰笙不远处的脸，笑道。
“害羞个鬼，你一个人工智能，哪来的那么多功能。到底怎么回事？”封辰笙黑着脸道。
“啊呀，刚刚顾晓白不是也说了吗，是凉风统领同意的，让两队队员交流感情呢~”玖夭毫不犹豫道，这么看很可能真的是这样，当然，前提是如果她的机械瞳孔没有下意识乱瞟的话。
“到、底、怎、么、回、事！”封辰笙一字一句地问，抓着玖夭的手也逐渐紧了起来。
“啊哈哈，其实，嗯，这件事情，是我提出的，但凉风统领确实是同意了的。”玖夭打了个哈哈，道。
“你确定凉风统领是同意了的？而不是没说话或者是说了类似‘你自己看着办’之类的话？”封辰笙盯着玖夭道。
玖夭终于头微微向侧面偏去，举起右手尴尬地摸了摸脸颊：“哎。。。哎呀，队长。。。还真是聪明呢。”
“我就说。”封辰笙一拍额头，叹了口气，这种幺蛾子怎么可能是凉风弄出来的，人设都不对啊。
“啊？是玖夭邀请的我们？那给我门卡的那个凉风统领怎么回事？”顾晓白也听到了这边的对话，有些疑惑地插话道。
“哦？凉风统领给你们的门卡？”封辰笙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笑非笑地看着玖夭：“如果没猜错的话，这件事，凉风统领还不知道吧。”
“哎哎哎，饶命，我错了还不行。”玖夭被封辰笙盯得害怕，赶忙求饶道。
封辰笙指的自然是给顾晓白的门卡，凉风对这种事情肯定不会太过注意，更不可能亲自送卡，因此只能证明，那个凉风是假的。
那么假凉风是怎么伴的呢，封辰笙有两个猜测，一个是凉风的仿生人，当然这肯定是玖夭私下做的，不然凉风不可能同意，第二个就是可能通过什么方式易容，身材什么的很好变化，毕竟是机器人，之前封辰笙也见识过了总部的玖夭的能力了，而且既然有可以随时变化形态的作战服，那么有变换面容也不会太困难吧，声音就更简单了，身为人工智能，什么声音仿不出来？
玖夭很明显知道封辰笙知道了这件事，这才尴尴尬尬地求饶。
封辰笙轻瞪了她一眼，没说什么，转身去了洗漱房洗漱，大致整理了下姿容，这才走出来正式看着这群队友。
魏月玲和若水已经打成一片了，两个妹子一个天然呆一个清纯萌，这俩人属性相合，聊得很开。
玖夭和墨雨竹聊得很来，隐约听到一些化妆品之类的东西，这俩人还算是挺符合这个年纪应该有的小女生想法的，嗯，玖夭的话，还得先待定，鬼知道她被创造出来多少年了。
杨涵陌倒是和王旭聊到了一起，这是让封辰笙没想到的，因为之前杨涵陌给他的感觉就是比较冷漠，而且做事一丝不苟的人，反正和他这种摸鱼的人属于八字不合，还好没和她共事，不过王旭也不像是那种主动A上去的人啊？
顾晓白走了过来，一把搂住他肩膀然后把他拍在沙发上，随后坐在一边：“想什么呢，好不容易有个好的假期来的说。”
“嗯，我其实在考虑，王旭怎么和你们那边的那个杨涵陌聊到一块的？”封辰笙对顾晓白的这种行为习以为常，只是独自思索道。
“啊，这个呀，王旭在研究昨天寻找到的阵法样本，似乎还记录了什么，杨涵陌似乎感觉哪里有错误，然后就过去跟他提出来了，后来，后来他俩就聊到一块了。”顾晓白回忆了一下，说道。
行吧，合着这就是技术人员之间的默契？
封辰笙扶了下额头，表示实在不太理解。
顾晓白耸了耸肩，道：“走吧，去阳台看看？”
封辰笙点了点头，他不介意和顾晓白聊聊。
两人走到阳台，似乎也安静了下来。封辰笙看了看阳台旁边的一处奇怪的面板，想研究怎么用，可惜他完全没接触过这玩意，开都不会开。
顾晓白嗤笑了一声，手指轻轻滑动两下，便打开了面板，随后点了几下，一张桌子和两把对坐的椅子出现在了椅子旁边。
“怎样，下盘象棋吗？”顾晓白突然道。
“。。。”封辰笙沉默了一会，道：“好。”
顾晓白笑了笑，手指再次滑动，桌子上面蓝色光芒闪烁，一副虚空棋盘便出现在了桌子上：“这是虚空棋盘，当然，也只是我们这么称呼，其实就是投影，然后你移动棋子就会被反馈到核心，然后进行棋子移动。”
“这我还是知道的。”封辰笙翻了翻白眼，不愿意承认自己像个乡巴佬入城一样。
顾晓白没在意，坐在了一边，伸手做请状。
封辰笙撇了撇嘴，坐在了对面，棋盘发生了改变，封辰笙一方是帅，顾晓白一方是将。
封辰笙抬手架中炮，顾晓白跳马看住卒，封辰笙跳马，顾晓白出车。。。
前面的局面很平常，也很普通，就在棋局基本已经被打乱的时候，封辰笙开始了他的进攻，顾晓白只能是疲于应对。
“哈，封辰笙，你下的棋还是这么猛。”顾晓白看着场上的劣势，笑道。
封辰笙淡淡道：“好运罢了。”
“这可不是好运。”顾晓白用马吃掉了封辰笙的车，封辰笙则是用兵吃掉了顾晓白的象。
“你这步，亏了啊。”顾晓白笑道。
“不亏，我要的就是你的象。”封辰笙嘴角勾起了一抹弧度。
棋局继续，期间封辰笙不断丢子，最终虽士象全，但兵也只剩下了两个过河的，车马炮更是只剩一车一炮。
而顾晓白一方则是剩下了两个车，一个炮，一个马，四个卒，当然，但是士象全无。
“将军。”“将军。”“将军”顾晓白接连不断的发起进攻，但是仍旧被封辰笙化解，不过顾晓白也算是得了先机，对着帅发起了猛攻。终于，就在只要车落底，就可以将死的局面了，本来这个车，是用来防止封辰笙的车落地的，如今胜利在望，也该动用这一步棋了，毕竟车只需要杀掉挡路的兵，就可以将死这盘棋，而这只有两步之遥。
“你要输了啊。”顾晓白道。
“那可不一定。”封辰笙摇了摇头，道。
“我只要杀了你的兵，就能一步将死了，而你的车就算上来，也被你自己的兵挡住，根本看不住。”顾晓白道。
“那你就杀呗。”封辰笙无所谓道。
顾晓白皱了皱眉头，思索着什么，但是半晌后他并不认为自己有除了这步以外的走法，摇了摇头，选择吃下兵。
“你没有将军。”封辰笙道。
“当然，但是我下一步就要将军了，而且你的帅没法躲开。”顾晓白道。
“不，我的意思是，我能走了。”封辰笙道。
听到这里，顾晓白突然笑了，他大致猜到了封辰笙接下来可能会打出什么样的局面了。
“将军。”封辰笙落下了车，直指将。
顾晓白进行了躲避。
“将军”“将军”“将军”
“绝杀。”封辰笙落下了最后一步，彻底把将逼入绝路。
凭借一兵一炮一车，还有帅站一列，把顾晓白的将彻底将死。
顾晓白看了半天，发现无路可走，也就只能投子认输了。
“你之前用车马炮来发疯了一样杀我的卒和士象，就为了这一步？”顾晓白道。
在棋局进入中期的时候，封辰笙原本还算保守的打法突然就狂暴了起来，不断地用各种过河棋子去杀士象卒，哪怕是用强的棋子换也在所不惜。
“没错。没有了士象，你的将也就无所遁形了。”封辰笙道。
“那你就不心疼那些强大的棋子？”顾晓白道。
“强大？什么叫强大？在我看来，棋盘上只有有用的棋子和无用的棋子一说，从来就没有强大与否这个观念，只要你的位置占优，哪怕是一个小兵也能带来胜利，如果被重重围困，就算你是车也照样无法突破，那还不是毫无用处。我要做的，只是把所有棋子中有用的棋子挑选出来，让他们去攻陷敌阵，而无用的棋子，统统舍弃便可，真要说他们的价值，那大概只有在牺牲前能攻陷多少敌将罢了，所以，在强大的棋子，只要于我无用，那就是弃子。”封辰笙站起身，目光灼灼地盯着顾晓白：“我很喜欢一句话，‘这场战斗，只准战死，无论胜败’，我感觉这句话用来形容我的行事风格很对，有的战斗，在我的布局中，有的人注定要牺牲，无论战争胜负，都与他无关，因为他注定看不到战争的结局了。”
“呼”顾晓白长舒了口气，道：“我还以为你会有所改变呢。”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封辰笙摇摇头道。
“可。。。你以前不是这样的。”顾晓白有些复杂地看着封辰笙的脸，半天才说出这么一句话。
“那只是时候未到罢了。我的人生注定要曲折，这是世界给我的答案，我也曾不相信，因此我付出了惨痛的代价。现在我相信了，也就成了这样。冷漠就是我的本性，只不过在世界那件事之前，没有显露出来罢了。”封辰笙不悲不喜，道。
“哈。。。说这些干嘛，坐下，陪我待会。”顾晓白突然笑道。
封辰笙沉默了一会，坐了下来。
两人之间沉默了片刻，气氛极度尴尬。
当然这种气氛没有持续多久，两人便开始聊了起来。聊得很多，封辰笙聊了自己以前的事情，认识的人，结识的朋友，但是却绝口不提任何坏事，大概也是不想打破这种安静的气氛吧，顾晓白也聊了他的过去，成为封灵者之后的事情，如何结识的各个队员。
“封辰笙，说实话，你，考虑过当个好人吗？”突然，顾晓白有些低沉着声音道。
“好人？或许吧。”封辰笙淡淡道，“以前我确实有过类似的想法，当个好人，那时候我才刚进入小学。我以为校园平和，同学间都是朋友，都会和睦，但是我错了。开学的前几天，我就被人排挤，他们排挤我的理由很蠢，但也很真实，我是个孤儿。没错，我的父母是养父母，我是一个孤儿。因此，小学的孩子们不懂那么多，但是他们知道，我是孤儿，这足够让我受到嘲笑和白眼。”
封辰笙耸了耸肩，道：“毕竟是孩子，这很正常。当然，对于当时的我来说，这也确实是一种打击，但是还好，当时有一个人帮助了我，她带着我走出了那段时光，当时我甚至将她视作黑暗中的一束光。当然，后来因为毕业分开了。我也开始了我的第二段人生，初中。初中的时候，至少没有小学那会那样幼稚了，出身几乎不再成为我被嘲笑的原因，当然，总也会有些人拿这件事情来嘲讽我，但是至少，不再是所有人了。”
顾晓白在一旁静静听着，没有说什么。
“当然，那个时候，我就已经对于‘做个好人’这件事情没什么概念了。为什么做一个好人？我不知道。我找不到理由去做个好人。”封辰笙从容的陈述这一切，仿佛在陈述一个与他无关的事情般，“这些年，我经受了冷漠和白眼，经受了嘲讽和欺凌，我忍耐下来了，我同时也看到了人情的冷漠，社会的无情，好人没有好报，恶人反而收益颇丰。现在不也一样吗？恶人依仗着法律去为非作歹，呵，讽刺吗？法律却成了那些恶人为非作歹的资本。好人呢？本来是有的，但是，每每帮助别人，却反被其害，如今坚持下来的又有几人？这种人确实令人敬佩，但我不会这么做，我曾经就已经对着恶行忍气吞声，凭什么现在还要？法律不会保护我，那我又为何去依靠法律？如今的社会，金钱的铜臭出现在了官方，清风却偏偏吹向民间。我不想理会这腐败的社会，就只能以恶制恶，以暴制暴，别人的生命于我何干？好人？算了吧。做个好人只能任人欺凌，只有恶到别人闻风而退，恶到别人望而生畏，才能真正维护自己的安全，维护自己的生命。听过一句话没有？好人成佛需要历经九九八十一难，而恶人成佛只需要放下屠刀。哈哈哈，好人？为什么做一个好人？”
说到最后，封辰笙有些嘲讽地看着外面的阴云，又说了一句话：“好人做了一件坏事，叫原形毕露，坏人做了一件好事，叫浪子回头。这就是世界，也是世人的看法，好人或许会出现，但是终究会被这个畸形的社会压垮，捂住耳朵闭紧眼，然后默默做一个残疾人。”
顾晓白嘴张了张，似乎有话要说，但是话到嘴边，却又沉默了下来。
“并非世间万物皆是如此，我知道如今的你接受不了，但我可以等，等你彻底理解人间善的那一刻，我会一直等你回头。”顾晓白最终，只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你的等待，只是徒劳。”封辰笙向顾晓白甩下了最后一句话，然后看向阳台门口：“听够了没？”
“诶诶诶，哎呀。”原本在外面聊得很嗨的几个队员，居然都凑了过来偷听谈话，这俩人下棋兼聊天一共得有三个小时，这些人真就在外面候了三个小时。
“哎呀，即便是我，被这么盯着也会害羞的。”玖夭看着封辰笙不远处的脸，笑道。
“害羞个鬼，你一个人工智能，哪来的那么多功能。到底怎么回事？”封辰笙黑着脸道。
“啊呀，刚刚顾晓白不是也说了吗，是凉风统领同意的，让两队队员交流感情呢~”玖夭毫不犹豫道，这么看很可能真的是这样，当然，前提是如果她的机械瞳孔没有下意识乱瞟的话。
“到、底、怎、么、回、事！”封辰笙一字一句地问，抓着玖夭的手也逐渐紧了起来。
“啊哈哈，其实，嗯，这件事情，是我提出的，但凉风统领确实是同意了的。”玖夭打了个哈哈，道。
“你确定凉风统领是同意了的？而不是没说话或者是说了类似‘你自己看着办’之类的话？”封辰笙盯着玖夭道。
玖夭终于头微微向侧面偏去，举起右手尴尬地摸了摸脸颊：“哎。。。哎呀，队长。。。还真是聪明呢。”
“我就说。”封辰笙一拍额头，叹了口气，这种幺蛾子怎么可能是凉风弄出来的，人设都不对啊。
“啊？是玖夭邀请的我们？那给我门卡的那个凉风统领怎么回事？”顾晓白也听到了这边的对话，有些疑惑地插话道。
“哦？凉风统领给你们的门卡？”封辰笙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笑非笑地看着玖夭：“如果没猜错的话，这件事，凉风统领还不知道吧。”
“哎哎哎，饶命，我错了还不行。”玖夭被封辰笙盯得害怕，赶忙求饶道。
封辰笙指的自然是给顾晓白的门卡，凉风对这种事情肯定不会太过注意，更不可能亲自送卡，因此只能证明，那个凉风是假的。
那么假凉风是怎么伴的呢，封辰笙有两个猜测，一个是凉风的仿生人，当然这肯定是玖夭私下做的，不然凉风不可能同意，第二个就是可能通过什么方式易容，身材什么的很好变化，毕竟是机器人，之前封辰笙也见识过了总部的玖夭的能力了，而且既然有可以随时变化形态的作战服，那么有变换面容也不会太困难吧，声音就更简单了，身为人工智能，什么声音仿不出来？
玖夭很明显知道封辰笙知道了这件事，这才尴尴尬尬地求饶。
封辰笙轻瞪了她一眼，没说什么，转身去了洗漱房洗漱，大致整理了下姿容，这才走出来正式看着这群队友。
魏月玲和若水已经打成一片了，两个妹子一个天然呆一个清纯萌，这俩人属性相合，聊得很开。
玖夭和墨雨竹聊得很来，隐约听到一些化妆品之类的东西，这俩人还算是挺符合这个年纪应该有的小女生想法的，嗯，玖夭的话，还得先待定，鬼知道她被创造出来多少年了。
杨涵陌倒是和王旭聊到了一起，这是让封辰笙没想到的，因为之前杨涵陌给他的感觉就是比较冷漠，而且做事一丝不苟的人，反正和他这种摸鱼的人属于八字不合，还好没和她共事，不过王旭也不像是那种主动A上去的人啊？
顾晓白走了过来，一把搂住他肩膀然后把他拍在沙发上，随后坐在一边：“想什么呢，好不容易有个好的假期来的说。”
“嗯，我其实在考虑，王旭怎么和你们那边的那个杨涵陌聊到一块的？”封辰笙对顾晓白的这种行为习以为常，只是独自思索道。
“啊，这个呀，王旭在研究昨天寻找到的阵法样本，似乎还记录了什么，杨涵陌似乎感觉哪里有错误，然后就过去跟他提出来了，后来，后来他俩就聊到一块了。”顾晓白回忆了一下，说道。
行吧，合着这就是技术人员之间的默契？
封辰笙扶了下额头，表示实在不太理解。
顾晓白耸了耸肩，道：“走吧，去阳台看看？”
封辰笙点了点头，他不介意和顾晓白聊聊。
两人走到阳台，似乎也安静了下来。封辰笙看了看阳台旁边的一处奇怪的面板，想研究怎么用，可惜他完全没接触过这玩意，开都不会开。
顾晓白嗤笑了一声，手指轻轻滑动两下，便打开了面板，随后点了几下，一张桌子和两把对坐的椅子出现在了椅子旁边。
“怎样，下盘象棋吗？”顾晓白突然道。
“。。。”封辰笙沉默了一会，道：“好。”
顾晓白笑了笑，手指再次滑动，桌子上面蓝色光芒闪烁，一副虚空棋盘便出现在了桌子上：“这是虚空棋盘，当然，也只是我们这么称呼，其实就是投影，然后你移动棋子就会被反馈到核心，然后进行棋子移动。”
“这我还是知道的。”封辰笙翻了翻白眼，不愿意承认自己像个乡巴佬入城一样。
顾晓白没在意，坐在了一边，伸手做请状。
封辰笙撇了撇嘴，坐在了对面，棋盘发生了改变，封辰笙一方是帅，顾晓白一方是将。
封辰笙抬手架中炮，顾晓白跳马看住卒，封辰笙跳马，顾晓白出车。。。
前面的局面很平常，也很普通，就在棋局基本已经被打乱的时候，封辰笙开始了他的进攻，顾晓白只能是疲于应对。
“哈，封辰笙，你下的棋还是这么猛。”顾晓白看着场上的劣势，笑道。
封辰笙淡淡道：“好运罢了。”
“这可不是好运。”顾晓白用马吃掉了封辰笙的车，封辰笙则是用兵吃掉了顾晓白的象。
“你这步，亏了啊。”顾晓白笑道。
“不亏，我要的就是你的象。”封辰笙嘴角勾起了一抹弧度。
棋局继续，期间封辰笙不断丢子，最终虽士象全，但兵也只剩下了两个过河的，车马炮更是只剩一车一炮。
而顾晓白一方则是剩下了两个车，一个炮，一个马，四个卒，当然，但是士象全无。
“将军。”“将军。”“将军”顾晓白接连不断的发起进攻，但是仍旧被封辰笙化解，不过顾晓白也算是得了先机，对着帅发起了猛攻。终于，就在只要车落底，就可以将死的局面了，本来这个车，是用来防止封辰笙的车落地的，如今胜利在望，也该动用这一步棋了，毕竟车只需要杀掉挡路的兵，就可以将死这盘棋，而这只有两步之遥。
“你要输了啊。”顾晓白道。
“那可不一定。”封辰笙摇了摇头，道。
“我只要杀了你的兵，就能一步将死了，而你的车就算上来，也被你自己的兵挡住，根本看不住。”顾晓白道。
“那你就杀呗。”封辰笙无所谓道。
顾晓白皱了皱眉头，思索着什么，但是半晌后他并不认为自己有除了这步以外的走法，摇了摇头，选择吃下兵。
“你没有将军。”封辰笙道。
“当然，但是我下一步就要将军了，而且你的帅没法躲开。”顾晓白道。
“不，我的意思是，我能走了。”封辰笙道。
听到这里，顾晓白突然笑了，他大致猜到了封辰笙接下来可能会打出什么样的局面了。
“将军。”封辰笙落下了车，直指将。
顾晓白进行了躲避。
“将军”“将军”“将军”
“绝杀。”封辰笙落下了最后一步，彻底把将逼入绝路。
凭借一兵一炮一车，还有帅站一列，把顾晓白的将彻底将死。
顾晓白看了半天，发现无路可走，也就只能投子认输了。
“你之前用车马炮来发疯了一样杀我的卒和士象，就为了这一步？”顾晓白道。
在棋局进入中期的时候，封辰笙原本还算保守的打法突然就狂暴了起来，不断地用各种过河棋子去杀士象卒，哪怕是用强的棋子换也在所不惜。
“没错。没有了士象，你的将也就无所遁形了。”封辰笙道。
“那你就不心疼那些强大的棋子？”顾晓白道。
“强大？什么叫强大？在我看来，棋盘上只有有用的棋子和无用的棋子一说，从来就没有强大与否这个观念，只要你的位置占优，哪怕是一个小兵也能带来胜利，如果被重重围困，就算你是车也照样无法突破，那还不是毫无用处。我要做的，只是把所有棋子中有用的棋子挑选出来，让他们去攻陷敌阵，而无用的棋子，统统舍弃便可，真要说他们的价值，那大概只有在牺牲前能攻陷多少敌将罢了，所以，在强大的棋子，只要于我无用，那就是弃子。”封辰笙站起身，目光灼灼地盯着顾晓白：“我很喜欢一句话，‘这场战斗，只准战死，无论胜败’，我感觉这句话用来形容我的行事风格很对，有的战斗，在我的布局中，有的人注定要牺牲，无论战争胜负，都与他无关，因为他注定看不到战争的结局了。”
“呼”顾晓白长舒了口气，道：“我还以为你会有所改变呢。”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封辰笙摇摇头道。
“可。。。你以前不是这样的。”顾晓白有些复杂地看着封辰笙的脸，半天才说出这么一句话。
“那只是时候未到罢了。我的人生注定要曲折，这是世界给我的答案，我也曾不相信，因此我付出了惨痛的代价。现在我相信了，也就成了这样。冷漠就是我的本性，只不过在世界那件事之前，没有显露出来罢了。”封辰笙不悲不喜，道。
“哈。。。说这些干嘛，坐下，陪我待会。”顾晓白突然笑道。
封辰笙沉默了一会，坐了下来。
两人之间沉默了片刻，气氛极度尴尬。
当然这种气氛没有持续多久，两人便开始聊了起来。聊得很多，封辰笙聊了自己以前的事情，认识的人，结识的朋友，但是却绝口不提任何坏事，大概也是不想打破这种安静的气氛吧，顾晓白也聊了他的过去，成为封灵者之后的事情，如何结识的各个队员。
“封辰笙，说实话，你，考虑过当个好人吗？”突然，顾晓白有些低沉着声音道。
“好人？或许吧。”封辰笙淡淡道，“以前我确实有过类似的想法，当个好人，那时候我才刚进入小学。我以为校园平和，同学间都是朋友，都会和睦，但是我错了。开学的前几天，我就被人排挤，他们排挤我的理由很蠢，但也很真实，我是个孤儿。没错，我的父母是养父母，我是一个孤儿。因此，小学的孩子们不懂那么多，但是他们知道，我是孤儿，这足够让我受到嘲笑和白眼。”
封辰笙耸了耸肩，道：“毕竟是孩子，这很正常。当然，对于当时的我来说，这也确实是一种打击，但是还好，当时有一个人帮助了我，她带着我走出了那段时光，当时我甚至将她视作黑暗中的一束光。当然，后来因为毕业分开了。我也开始了我的第二段人生，初中。初中的时候，至少没有小学那会那样幼稚了，出身几乎不再成为我被嘲笑的原因，当然，总也会有些人拿这件事情来嘲讽我，但是至少，不再是所有人了。”
顾晓白在一旁静静听着，没有说什么。
“当然，那个时候，我就已经对于‘做个好人’这件事情没什么概念了。为什么做一个好人？我不知道。我找不到理由去做个好人。”封辰笙从容的陈述这一切，仿佛在陈述一个与他无关的事情般，“这些年，我经受了冷漠和白眼，经受了嘲讽和欺凌，我忍耐下来了，我同时也看到了人情的冷漠，社会的无情，好人没有好报，恶人反而收益颇丰。现在不也一样吗？恶人依仗着法律去为非作歹，呵，讽刺吗？法律却成了那些恶人为非作歹的资本。好人呢？本来是有的，但是，每每帮助别人，却反被其害，如今坚持下来的又有几人？这种人确实令人敬佩，但我不会这么做，我曾经就已经对着恶行忍气吞声，凭什么现在还要？法律不会保护我，那我又为何去依靠法律？如今的社会，金钱的铜臭出现在了官方，清风却偏偏吹向民间。我不想理会这腐败的社会，就只能以恶制恶，以暴制暴，别人的生命于我何干？好人？算了吧。做个好人只能任人欺凌，只有恶到别人闻风而退，恶到别人望而生畏，才能真正维护自己的安全，维护自己的生命。听过一句话没有？好人成佛需要历经九九八十一难，而恶人成佛只需要放下屠刀。哈哈哈，好人？为什么做一个好人？”
说到最后，封辰笙有些嘲讽地看着外面的阴云，又说了一句话：“好人做了一件坏事，叫原形毕露，坏人做了一件好事，叫浪子回头。这就是世界，也是世人的看法，好人或许会出现，但是终究会被这个畸形的社会压垮，捂住耳朵闭紧眼，然后默默做一个残疾人。”
顾晓白嘴张了张，似乎有话要说，但是话到嘴边，却又沉默了下来。
“并非世间万物皆是如此，我知道如今的你接受不了，但我可以等，等你彻底理解人间善的那一刻，我会一直等你回头。”顾晓白最终，只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你的等待，只是徒劳。”封辰笙向顾晓白甩下了最后一句话，然后看向阳台门口：“听够了没？”
“诶诶诶，哎呀。”原本在外面聊得很嗨的几个队员，居然都凑了过来偷听谈话，这俩人下棋兼聊天一共得有三个小时，这些人真就在外面候了三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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