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胆怯
等到坐回包厢里的时候，程挽栀的脸已经没那么红了，反倒是胃部还有一点点的难受，所以就蜷伏在椅子上。
过了很久，看秦屿迟迟没进来，程楚栀有些疑惑，但是又不敢去找他，怕又被他调戏了。
心里七上八下的，不得安宁。
终于，心里压着的巨石总算是落了地，因为秦屿正从包厢外边推门进来。
熟悉的长腿先映入眼帘。
最后是不羁狂妄，而有着戾气的眼神，但是似乎没以前那么重了。
他环视一圈，看到程挽栀正蜷缩成一团在椅子上，稍微蹙了蹙眉。
但是他没有走过来关心，估计是也不知道以什么身份，又或者只是想看自己难受？但是蹙着的眉头众人可都看在眼里。
他坐回自己先前的位子上，点了根烟，夹在食指与中指间，但没有急于去抽，而是空出大拇指来在手机屏幕上点着什么，随后放下手机，吸了一口烟，劲揪成一团的眉头才总算放松下来。
没过多久，包厢门响起敲门声，正当别人疑惑是否是幻听的时候，他就起身去开了门。
程楚栀就看着他走过去，拉开包厢门，她靠着墙坐，所以看不到外边是谁。
他只看到秦屿稍微点了点头，就拎过来一袋东西。
然后，秦屿二话不说快步接近她，随手将袋子甩到她身上。
好不温柔。
程楚栀正这么想着，看到袋子里的东西，鼻子有些酸涩。
里边是一瓶热的甜牛奶和一盒胃药。连药品的使用方法都标的明明白白，估计是他特意嘱咐过了。
他还真是细心。
程楚栀只觉得委屈，从很久以前就没人对她那么好了。
妈妈从小到大都没管过她几回，到了大学以后，除了每个月定时会给一小笔生活费以外，两人就没什么交集了。
而那个名义上的父亲呢？
两人几乎没交流过，每一次见面请求都被她以各种各样的理由推脱。
一直到现在也只见过两面，程挽栀早就忘了他的样子以及声音，只记得他的名字。
蒋祁。
第一次见面是在和张予婷在街上逛街的时候，她们偶然间碰到的，似乎就是那次，他们俩就一见钟情？
她猜的。
然后第二次就是在婚礼上，自那件事以后，她很少看见张予婷打扮得像婚礼上一样美了。
她笑的星光璀璨，似乎抓住了最美好的幸福。
果然，美人胚子就是美人胚子，不管怎么样还是很漂亮，生的孩子也是。
其实程楚栀有两点很像母亲，。
一是她和张予婷一样自私，希望只有自己得到最好的，就像得到秦屿和蒋祁一样。
第二是她们的眼睛，都很深邃中透露着难以分辨的温柔。
张予婷的温柔从不外露，她看起来一点都跟温柔不搭边，但是小时候的程楚栀知道，她很早就给了她太多温柔。
程楚栀的温柔一直外露。她在街上看到乞丐还会翻来覆去地找钱给他们，看到没吃完的食物就算很饱了都要尽力吃完，就算会肚子痛。
看到流浪的小猫小狗会渴望领养，即使不会得到同意。看到喜欢的东西总是量力而行，先看价格，考虑负担。
她就是这样的人，有时候她也讨厌太过温柔的自己。
因为太过温柔，太过乖巧，秦屿才不会喜欢她这款。
因为太过温柔，所以几乎不拒绝别人。
因为太过温柔，所以同意了母亲找一个压根没有一点关系的后爸。
她恨透了自己的温柔，可是却又有好多人觊觎她的温柔。
她默默闭上双眼，任凭湿透的眼眶慢慢渗透出咸涩的水珠。
滑落脸颊。
一包餐巾纸从天上飞过来，精准无误地集中她的脑袋。
秦屿还是坐在那，但是右手摆出的投篮姿势还没变。
程楚栀就知道是他，可她却怎么都不埋怨他了，就算刚刚的灌酒也好，还是开玩笑也好，她都原谅他了。
因为一盒药，一瓶热牛奶，一包砸到她头的餐巾纸。
原来被人关心也那么幸福，就算没有得到想要的一切。
程楚栀想感谢他，又不敢去找他。
她想给他发短信，可连微信号或者手机号都不知道…
她觉得自己太胆怯了。
可这一次，秦屿没有听到她的呼唤，微信始终没有红色点点，也没有电话打来。
程楚栀认命了，或许还太早了，或许应该顺其自然吧。
秦屿是在抑不住了，待在这么“压抑”的地方实在得疯。
无聊得快死了。
程楚栀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就扔了包纸就兴奋，感动到不能自已了？那也太…厉害了。
蓝姚又那撩汉子，左边一个右边一个，说实话还挺有两把刷子。
贺萧又跟贺澜腻歪在一起，俩人跟一世纪没见了一样，贴得紧紧的，还时不时唠上两句磕。
这俩不知道的以为是男女朋友。
最后就是手机上一直在聊的刘易阳跟檀斐然，他俩完全是自嗨。
俩人说半天一句话都没搭上，他一句我一句的，这边分享一个视频，那边分享一首歌。
秦屿锁了手机，将右手食指和大拇指按压在眉心，轻轻挤压，头向上仰着，喉结不停上下翻动。
忽然站起身，跟贺萧比了比下巴，朝门那边一勾，就大踏步摔门走了。
声音真够大的。
听到那么大动静，程挽栀就抬头看过来看过去，才发现秦屿早走没影了。
她在微信上跟贺澜跟蓝姚说：“我先走了，你们到时候早点回来。”
没几秒就有了回复。
贺澜：“OK”
蓝姚：“你先走吧，我再跟他们聊会。”
她没再回复，收起手机，拎着刚刚他给的东西就出去了。
外边很热，而且是个小餐馆，热气从后厨那飘过来，像个烤箱一样。
程楚栀实在忍不住了，赶紧跑出餐馆，外边也还算不错，没有那么热了，大概三十度左右的样子。
天已经昏暗了，街道旁的路灯照耀着公路与人行道。一直到有一盏时不时的闪烁才失去氛围感。
看看手机，快十一点了。
竟然不自觉地呆了那么久。
估计是秦屿在的缘故吧，她自作主张地这么想了，这次却没脸红。
这么晚已经打不到车了，末班的公交也早就停了。
她只能慢慢走回去，但是估计走到寝室也已经关门了。
翻了半天手机通讯录，才发现没几个靠谱的，而那些靠谱的…她都不想靠近。
她只好放弃找他人求助，开始自力更生。
她解开白色外套的纽扣。
今天她穿了一套白色，白色的薄外套和一件素雅的花边裙。
还挺美的吧？她自恋地想。不过她又发现好像比以前自恋多了，就红起了脸。
真是死性难改。
她快步朝寝室方向走去。
走到半路，一旁昏暗的灯光照射到墙上，墙上是一面关于撒旦的涂鸦喷漆。
箱子里时不时传出“乒呤乓啷”
的金属敲击声，吵得人心烦。
程楚栀看了看漆黑的巷子，而她身上是净化一切的白净。
巷子里忽然透出了人影。
可…
这回走出来的人却不是秦屿。
是两个油腻，披头散发，邋遢到极致的恶鬼。
过了很久，看秦屿迟迟没进来，程楚栀有些疑惑，但是又不敢去找他，怕又被他调戏了。
心里七上八下的，不得安宁。
终于，心里压着的巨石总算是落了地，因为秦屿正从包厢外边推门进来。
熟悉的长腿先映入眼帘。
最后是不羁狂妄，而有着戾气的眼神，但是似乎没以前那么重了。
他环视一圈，看到程挽栀正蜷缩成一团在椅子上，稍微蹙了蹙眉。
但是他没有走过来关心，估计是也不知道以什么身份，又或者只是想看自己难受？但是蹙着的眉头众人可都看在眼里。
他坐回自己先前的位子上，点了根烟，夹在食指与中指间，但没有急于去抽，而是空出大拇指来在手机屏幕上点着什么，随后放下手机，吸了一口烟，劲揪成一团的眉头才总算放松下来。
没过多久，包厢门响起敲门声，正当别人疑惑是否是幻听的时候，他就起身去开了门。
程楚栀就看着他走过去，拉开包厢门，她靠着墙坐，所以看不到外边是谁。
他只看到秦屿稍微点了点头，就拎过来一袋东西。
然后，秦屿二话不说快步接近她，随手将袋子甩到她身上。
好不温柔。
程楚栀正这么想着，看到袋子里的东西，鼻子有些酸涩。
里边是一瓶热的甜牛奶和一盒胃药。连药品的使用方法都标的明明白白，估计是他特意嘱咐过了。
他还真是细心。
程楚栀只觉得委屈，从很久以前就没人对她那么好了。
妈妈从小到大都没管过她几回，到了大学以后，除了每个月定时会给一小笔生活费以外，两人就没什么交集了。
而那个名义上的父亲呢？
两人几乎没交流过，每一次见面请求都被她以各种各样的理由推脱。
一直到现在也只见过两面，程挽栀早就忘了他的样子以及声音，只记得他的名字。
蒋祁。
第一次见面是在和张予婷在街上逛街的时候，她们偶然间碰到的，似乎就是那次，他们俩就一见钟情？
她猜的。
然后第二次就是在婚礼上，自那件事以后，她很少看见张予婷打扮得像婚礼上一样美了。
她笑的星光璀璨，似乎抓住了最美好的幸福。
果然，美人胚子就是美人胚子，不管怎么样还是很漂亮，生的孩子也是。
其实程楚栀有两点很像母亲，。
一是她和张予婷一样自私，希望只有自己得到最好的，就像得到秦屿和蒋祁一样。
第二是她们的眼睛，都很深邃中透露着难以分辨的温柔。
张予婷的温柔从不外露，她看起来一点都跟温柔不搭边，但是小时候的程楚栀知道，她很早就给了她太多温柔。
程楚栀的温柔一直外露。她在街上看到乞丐还会翻来覆去地找钱给他们，看到没吃完的食物就算很饱了都要尽力吃完，就算会肚子痛。
看到流浪的小猫小狗会渴望领养，即使不会得到同意。看到喜欢的东西总是量力而行，先看价格，考虑负担。
她就是这样的人，有时候她也讨厌太过温柔的自己。
因为太过温柔，太过乖巧，秦屿才不会喜欢她这款。
因为太过温柔，所以几乎不拒绝别人。
因为太过温柔，所以同意了母亲找一个压根没有一点关系的后爸。
她恨透了自己的温柔，可是却又有好多人觊觎她的温柔。
她默默闭上双眼，任凭湿透的眼眶慢慢渗透出咸涩的水珠。
滑落脸颊。
一包餐巾纸从天上飞过来，精准无误地集中她的脑袋。
秦屿还是坐在那，但是右手摆出的投篮姿势还没变。
程楚栀就知道是他，可她却怎么都不埋怨他了，就算刚刚的灌酒也好，还是开玩笑也好，她都原谅他了。
因为一盒药，一瓶热牛奶，一包砸到她头的餐巾纸。
原来被人关心也那么幸福，就算没有得到想要的一切。
程楚栀想感谢他，又不敢去找他。
她想给他发短信，可连微信号或者手机号都不知道…
她觉得自己太胆怯了。
可这一次，秦屿没有听到她的呼唤，微信始终没有红色点点，也没有电话打来。
程楚栀认命了，或许还太早了，或许应该顺其自然吧。
秦屿是在抑不住了，待在这么“压抑”的地方实在得疯。
无聊得快死了。
程楚栀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就扔了包纸就兴奋，感动到不能自已了？那也太…厉害了。
蓝姚又那撩汉子，左边一个右边一个，说实话还挺有两把刷子。
贺萧又跟贺澜腻歪在一起，俩人跟一世纪没见了一样，贴得紧紧的，还时不时唠上两句磕。
这俩不知道的以为是男女朋友。
最后就是手机上一直在聊的刘易阳跟檀斐然，他俩完全是自嗨。
俩人说半天一句话都没搭上，他一句我一句的，这边分享一个视频，那边分享一首歌。
秦屿锁了手机，将右手食指和大拇指按压在眉心，轻轻挤压，头向上仰着，喉结不停上下翻动。
忽然站起身，跟贺萧比了比下巴，朝门那边一勾，就大踏步摔门走了。
声音真够大的。
听到那么大动静，程挽栀就抬头看过来看过去，才发现秦屿早走没影了。
她在微信上跟贺澜跟蓝姚说：“我先走了，你们到时候早点回来。”
没几秒就有了回复。
贺澜：“OK”
蓝姚：“你先走吧，我再跟他们聊会。”
她没再回复，收起手机，拎着刚刚他给的东西就出去了。
外边很热，而且是个小餐馆，热气从后厨那飘过来，像个烤箱一样。
程楚栀实在忍不住了，赶紧跑出餐馆，外边也还算不错，没有那么热了，大概三十度左右的样子。
天已经昏暗了，街道旁的路灯照耀着公路与人行道。一直到有一盏时不时的闪烁才失去氛围感。
看看手机，快十一点了。
竟然不自觉地呆了那么久。
估计是秦屿在的缘故吧，她自作主张地这么想了，这次却没脸红。
这么晚已经打不到车了，末班的公交也早就停了。
她只能慢慢走回去，但是估计走到寝室也已经关门了。
翻了半天手机通讯录，才发现没几个靠谱的，而那些靠谱的…她都不想靠近。
她只好放弃找他人求助，开始自力更生。
她解开白色外套的纽扣。
今天她穿了一套白色，白色的薄外套和一件素雅的花边裙。
还挺美的吧？她自恋地想。不过她又发现好像比以前自恋多了，就红起了脸。
真是死性难改。
她快步朝寝室方向走去。
走到半路，一旁昏暗的灯光照射到墙上，墙上是一面关于撒旦的涂鸦喷漆。
箱子里时不时传出“乒呤乓啷”
的金属敲击声，吵得人心烦。
程楚栀看了看漆黑的巷子，而她身上是净化一切的白净。
巷子里忽然透出了人影。
可…
这回走出来的人却不是秦屿。
是两个油腻，披头散发，邋遢到极致的恶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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