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白
电话响起是在第二天上午十点。
“喂？你好？”
程挽栀犹豫了一下才接电话，上边是一个没备注的陌生号码。
一道冷淡而又捎带着哑的沉稳声音响起。
“喂？”
“秦…秦屿？”
“不然？”
程楚栀一时间语无伦次，她等了他昨天一晚上电话，到现在早上两点才终于熬不住睡着了，结果起床一看一个电话也没有，心里特空落。
结果到了十点钟才来电，这人速度也是够快的。
“有…有事吗？”
“没事不能打吗？”
“？”
这人怎么跟有病似的。
“不逗你了，晚上吃饭吗？”
“……”
这不是废话吗？
“吃的话一起？”
一起两个字蹦出来的时候，快要挤入她的脑海把她的大脑撑破了。
其实被喜欢的人主动联系没有让她有什么特别的心情。
她觉得也只是平常的行为吧，毕竟女友那么多的话，要联系方式这种事或许是家常便饭，但是想来只可能是他被要联系方式吧。
被主动约，这种事他以前有干过吗？或者自己是第一个？
她想问出口，但是硬生生憋住了。
他们的关系不足以支撑这句话的份量。
“人呢？”
那边还是照样有些冷淡的声音，可明显能听出来，有些许温柔了。
“好。”
估计是也没想到会那么快答应吧，他就令人费解地说：“以前有人约你你也那么随便就答应？”
“没…”
怎么可能呢？以前约的人基本是撑不过三秒就被严词拒绝了。
可是也挺羡慕他的自信心，能这么直白地说出刚刚程楚栀都不敢直接问的话，可是实际听起来也没那么草率吧。
“你也…经常约别人吗…？”
她终于破除了心里的阻碍，声音有些颤抖模糊。
那人噗嗤一声笑出来了，不过反倒是很认真地回答了她。
“没有，你是第一个。”
第一个…么，这种被接受的滋味也挺好受的，这让她心里像抹了蜜，甜滋滋的。
“那…去哪里吃？”
“你定吧。”
“我等会给你发定位行吗？”
她语气渐渐平稳，直到跟正常跟别人交流一样地对待他。
“胆子变大了？”
“？”
“说话都不磕巴了？”
“嗯…”
听他这么一说，好像是有点。她好像心里那道将他们无情阻隔的坚固厚重而无形的墙壁出现了裂纹，她用尽全力撕开那道裂缝，强行透出一道光来。
其实秦屿不知道的是，程楚栀已经无数次爬到墙上，渴望着他那璀璨的光芒。
她宁愿自己累一点，也不想要他怜悯自己而为她发光。
她喜欢他的自我，喜欢他的狂妄。
那是有心而活着的证明，那是他独一无二的烙印。
那也是她没有的，渴求的东西。
这次终于抓住了一角。
他又说话了：“你既然没我微信怎么发我定位？加我微信好了，就是我手机号。”
愈发温柔的语气。
“好。”
她刚说完就挂断了，她也没生气，而是甜蜜蜜的。
她迫不及待地打开微信搜索。
慢慢输入手机号，弹出的一个黑头像就是他了。
ID是他自己的名字——秦屿，很直白，但是这也是程楚栀喜欢的地方，最大方的他最令人着迷，程楚栀也正是效仿了他才把自己的ID改成楚栀。
好友申请发过去，过了几秒就同意了。
“我通过了你的朋友验证请求，现在我们可以开始聊天了。”
这是他第一条消息。
可以开始聊天…了么？
她手指颤巍巍地打下“你好”，又觉得太客服就删除，想来想去以后发了“哈咯”过去。
他ID那一栏变成了“对方正在输入”，然后又变回去，可信息还是没发来。
他估计也有点紧张吧？
*
“不是秦爷，你这不能那么草率啊！你得沉稳你知道吗？不能沦陷了！”
秦屿正准备打个“嗨”发过去，结果檀斐然就在旁边打岔。
“那怎么发？你女朋友都没有哪里来的撩妹经验？”
“诶，你这话说得有问题啊，我没女朋友不代表我撩妹不行啊！”
看看他肥头大耳的样子，看着确实不太会撩妹。
“向你请教确实是我太脑残了，你滚吧，我问刘易阳。”
“不是秦爷，那DM玩意肯定没我厉害。”
“？他有女朋友。”
“……”
檀斐然：“咱别拿女朋友说事…”
“但是他有，你没有。”
“那你不也……”
话还没说完，他就知道自己摊上事了，匆匆了结了这个话题。
“反正，你不能这么直白，你就直接跟她说‘吃饭发我定位’，然后冷落她就行，懂吧？”
“你有病还是我有病？”
“……”
这啥意思？
秦屿终于忍无可忍，扬起手作势要狠狠地修理一顿他，但是一想到还没回消息，就又沉下心深思熟虑。
檀斐然也懒得管了。
“哎，陷入爱的沼泽真是可悲。”
“闭嘴，别烦老子。”
檀斐然又只好及其小声地说：“哦…”
他心里暗自骂脏话，上课都没见过他这么认真思考的。
结果呢？深思熟虑半天了，还是发了个一模一样的“哈咯”过去。
“？”
这人有病啊？装呆萌小奶狗呢？
程楚栀看到他输入又删除往复循环至少十多次就发过来个“哈咯”，心里真是耐不住火，这人也太敷衍了。
其实她猜错了，不是敷衍，而是太细致，甚至他想不回了。
不过碍于面子还是发了。
后面两人就这么尴尬到晚饭时间，一句话都没聊。
她早就到了椿兰面馆，然后发了定位给秦屿，那边也很快发来了“收到”。
太官方了。
他大概十多分钟以后就到了，面还没点，程楚栀在等他。
秦屿急躁地推门进来了，没看他以前有这么着急过。
他匆匆看了周围一圈，找到了最靓丽的程楚栀，就赶紧坐到她面前的座位。
看到她还没点，就说话了：“没点？”
“在等你。”
他没回话，仅仅嗤笑了一声。
他看看桌缝里塞着的菜单，上边面的种类很多，也有不是面食的比如鸭头啥的。
他就要了一碗刀削面，程楚栀要了一碗猪脚面。
“为什么来这吃？”
店员走开之后，秦屿开口问。
“好吃，便宜。”
“哦，那明明可以吃更好吃的。就像上次带你去的…”
他没说完，程楚栀就急忙打断他：“太贵了…”
秦屿噗嗤一声笑：“又不要你请。”
其实能一起吃饭就够了，甚至不用吃饭，能聊天就够了。
面很快就上来了，香气四溢。
秦屿似乎没多大胃口。
他就随意地嗦了几大口就放下筷子不吃了。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程楚栀吃面。
程楚栀专注于吃面，没注意到他的视线正往自己身上聚焦。
秦屿以前没太发觉，她有那么漂亮，让他印象深刻的仅仅是那双澄澈到像一汪清泉的双眸。
很炽热也很温柔，像骄阳，像绽放的花卉。
秦屿不敢再看了，心里扑通扑通跳个不停，怕是得跳出来。
程楚栀看他不吃了又说：“你不吃了吗？还剩很多诶，浪费。”
“没事，等会我打包带回去给室友。”
“哦。”
果然，等两人都吃完以后他确实打了包。
他率先打破有些僵的局面：“下次还约吗？”
怎么说得有些怪怪的？
“好。”
“不过你最近确实胆大了？以前不都是看到我就脸红就跑的吗？”
确实如他所说，但是现在不是胆子大了，而是看他看的更透彻，了解了他的为人，也就不怕他捉弄了吧。
他也是，肉眼可见地温柔了许多，语气内多了几分阳光与开朗，刚刚没发现，他穿了一身白色的T恤。
他以前没穿过白的，一直都是黑色，至少在程楚栀是这样。
以前的他总是一副沉稳与高冷，现在的他是温柔与肆意并存的善良的，诚实的哈迪斯。
爱意就是这么随风而来，却又不容易随风就走的东西。
他们看着彼此，眼里似乎是从未有过的理解与在意。
“喂？你好？”
程挽栀犹豫了一下才接电话，上边是一个没备注的陌生号码。
一道冷淡而又捎带着哑的沉稳声音响起。
“喂？”
“秦…秦屿？”
“不然？”
程楚栀一时间语无伦次，她等了他昨天一晚上电话，到现在早上两点才终于熬不住睡着了，结果起床一看一个电话也没有，心里特空落。
结果到了十点钟才来电，这人速度也是够快的。
“有…有事吗？”
“没事不能打吗？”
“？”
这人怎么跟有病似的。
“不逗你了，晚上吃饭吗？”
“……”
这不是废话吗？
“吃的话一起？”
一起两个字蹦出来的时候，快要挤入她的脑海把她的大脑撑破了。
其实被喜欢的人主动联系没有让她有什么特别的心情。
她觉得也只是平常的行为吧，毕竟女友那么多的话，要联系方式这种事或许是家常便饭，但是想来只可能是他被要联系方式吧。
被主动约，这种事他以前有干过吗？或者自己是第一个？
她想问出口，但是硬生生憋住了。
他们的关系不足以支撑这句话的份量。
“人呢？”
那边还是照样有些冷淡的声音，可明显能听出来，有些许温柔了。
“好。”
估计是也没想到会那么快答应吧，他就令人费解地说：“以前有人约你你也那么随便就答应？”
“没…”
怎么可能呢？以前约的人基本是撑不过三秒就被严词拒绝了。
可是也挺羡慕他的自信心，能这么直白地说出刚刚程楚栀都不敢直接问的话，可是实际听起来也没那么草率吧。
“你也…经常约别人吗…？”
她终于破除了心里的阻碍，声音有些颤抖模糊。
那人噗嗤一声笑出来了，不过反倒是很认真地回答了她。
“没有，你是第一个。”
第一个…么，这种被接受的滋味也挺好受的，这让她心里像抹了蜜，甜滋滋的。
“那…去哪里吃？”
“你定吧。”
“我等会给你发定位行吗？”
她语气渐渐平稳，直到跟正常跟别人交流一样地对待他。
“胆子变大了？”
“？”
“说话都不磕巴了？”
“嗯…”
听他这么一说，好像是有点。她好像心里那道将他们无情阻隔的坚固厚重而无形的墙壁出现了裂纹，她用尽全力撕开那道裂缝，强行透出一道光来。
其实秦屿不知道的是，程楚栀已经无数次爬到墙上，渴望着他那璀璨的光芒。
她宁愿自己累一点，也不想要他怜悯自己而为她发光。
她喜欢他的自我，喜欢他的狂妄。
那是有心而活着的证明，那是他独一无二的烙印。
那也是她没有的，渴求的东西。
这次终于抓住了一角。
他又说话了：“你既然没我微信怎么发我定位？加我微信好了，就是我手机号。”
愈发温柔的语气。
“好。”
她刚说完就挂断了，她也没生气，而是甜蜜蜜的。
她迫不及待地打开微信搜索。
慢慢输入手机号，弹出的一个黑头像就是他了。
ID是他自己的名字——秦屿，很直白，但是这也是程楚栀喜欢的地方，最大方的他最令人着迷，程楚栀也正是效仿了他才把自己的ID改成楚栀。
好友申请发过去，过了几秒就同意了。
“我通过了你的朋友验证请求，现在我们可以开始聊天了。”
这是他第一条消息。
可以开始聊天…了么？
她手指颤巍巍地打下“你好”，又觉得太客服就删除，想来想去以后发了“哈咯”过去。
他ID那一栏变成了“对方正在输入”，然后又变回去，可信息还是没发来。
他估计也有点紧张吧？
*
“不是秦爷，你这不能那么草率啊！你得沉稳你知道吗？不能沦陷了！”
秦屿正准备打个“嗨”发过去，结果檀斐然就在旁边打岔。
“那怎么发？你女朋友都没有哪里来的撩妹经验？”
“诶，你这话说得有问题啊，我没女朋友不代表我撩妹不行啊！”
看看他肥头大耳的样子，看着确实不太会撩妹。
“向你请教确实是我太脑残了，你滚吧，我问刘易阳。”
“不是秦爷，那DM玩意肯定没我厉害。”
“？他有女朋友。”
“……”
檀斐然：“咱别拿女朋友说事…”
“但是他有，你没有。”
“那你不也……”
话还没说完，他就知道自己摊上事了，匆匆了结了这个话题。
“反正，你不能这么直白，你就直接跟她说‘吃饭发我定位’，然后冷落她就行，懂吧？”
“你有病还是我有病？”
“……”
这啥意思？
秦屿终于忍无可忍，扬起手作势要狠狠地修理一顿他，但是一想到还没回消息，就又沉下心深思熟虑。
檀斐然也懒得管了。
“哎，陷入爱的沼泽真是可悲。”
“闭嘴，别烦老子。”
檀斐然又只好及其小声地说：“哦…”
他心里暗自骂脏话，上课都没见过他这么认真思考的。
结果呢？深思熟虑半天了，还是发了个一模一样的“哈咯”过去。
“？”
这人有病啊？装呆萌小奶狗呢？
程楚栀看到他输入又删除往复循环至少十多次就发过来个“哈咯”，心里真是耐不住火，这人也太敷衍了。
其实她猜错了，不是敷衍，而是太细致，甚至他想不回了。
不过碍于面子还是发了。
后面两人就这么尴尬到晚饭时间，一句话都没聊。
她早就到了椿兰面馆，然后发了定位给秦屿，那边也很快发来了“收到”。
太官方了。
他大概十多分钟以后就到了，面还没点，程楚栀在等他。
秦屿急躁地推门进来了，没看他以前有这么着急过。
他匆匆看了周围一圈，找到了最靓丽的程楚栀，就赶紧坐到她面前的座位。
看到她还没点，就说话了：“没点？”
“在等你。”
他没回话，仅仅嗤笑了一声。
他看看桌缝里塞着的菜单，上边面的种类很多，也有不是面食的比如鸭头啥的。
他就要了一碗刀削面，程楚栀要了一碗猪脚面。
“为什么来这吃？”
店员走开之后，秦屿开口问。
“好吃，便宜。”
“哦，那明明可以吃更好吃的。就像上次带你去的…”
他没说完，程楚栀就急忙打断他：“太贵了…”
秦屿噗嗤一声笑：“又不要你请。”
其实能一起吃饭就够了，甚至不用吃饭，能聊天就够了。
面很快就上来了，香气四溢。
秦屿似乎没多大胃口。
他就随意地嗦了几大口就放下筷子不吃了。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程楚栀吃面。
程楚栀专注于吃面，没注意到他的视线正往自己身上聚焦。
秦屿以前没太发觉，她有那么漂亮，让他印象深刻的仅仅是那双澄澈到像一汪清泉的双眸。
很炽热也很温柔，像骄阳，像绽放的花卉。
秦屿不敢再看了，心里扑通扑通跳个不停，怕是得跳出来。
程楚栀看他不吃了又说：“你不吃了吗？还剩很多诶，浪费。”
“没事，等会我打包带回去给室友。”
“哦。”
果然，等两人都吃完以后他确实打了包。
他率先打破有些僵的局面：“下次还约吗？”
怎么说得有些怪怪的？
“好。”
“不过你最近确实胆大了？以前不都是看到我就脸红就跑的吗？”
确实如他所说，但是现在不是胆子大了，而是看他看的更透彻，了解了他的为人，也就不怕他捉弄了吧。
他也是，肉眼可见地温柔了许多，语气内多了几分阳光与开朗，刚刚没发现，他穿了一身白色的T恤。
他以前没穿过白的，一直都是黑色，至少在程楚栀是这样。
以前的他总是一副沉稳与高冷，现在的他是温柔与肆意并存的善良的，诚实的哈迪斯。
爱意就是这么随风而来，却又不容易随风就走的东西。
他们看着彼此，眼里似乎是从未有过的理解与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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