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桀桀，舍友太多了
万年前北境宗外门的食堂的格局，是和别处不同的：都是大厅里一个曲尺形的大柜台，柜里面预备着各种饭菜，可以随时从恒温法阵中取出。上课的人，傍午傍晚下了课，每每花四枚下品灵石，买一份辟谷丹，——这是九千多年前的事，现在每份已跌到两枚，——抓紧回到洞府去，一口吞下便开始学习。
久而久之，食堂里的桌椅全都撤了下来，恒温法阵里面也空缺了几千年，只剩下标明各式菜品的价格玉石，证明这里还是个卖饭的地方。
在这个没有人停留的地方，终于迎来了一位常驻客。
徐瑞泽已经是第十二次在食堂里睡着了。他蜷缩在角落里，任凭同门师兄弟来来往往，也没有起身的打算。
年轻的师弟师妹对此颇有不满：“这人怎么如此怠惰？”
同年份的同门了解几分：“嘘，真人不可貌相。”
年长的师兄师姐怀揣敬畏：“莫要乱说话，徐师弟可是北境宗最勤奋的弟子！”
至于为什么不回洞府，主要还是因为这天杀的系统——
只要有一丁点竞争行为，它就会让徐瑞泽疯狂内卷！
同洞府的三名同门，一名已经申请搬离了，剩下两名也在刚刚的课上被他成功卷倒了，走火入魔，正在调理，估计没个几年别想好转。
话说徐瑞泽吃完苦木根后，摆脱了两名一心想拜师的小屁孩，抄捷径径直回了洞府，准备正式体验一下成果。
谁知一进门就看到下铺的俞樾堆起了一摞玉筒，嘟哝着“这次才考了85，实在是怠惰”之类的话。
“叮”的一下，很快啊，系统就有反应了。
“叮——检测到有内卷行为。”
什么什么，难道是要原地提升我的知识理论水平了吗？来吧系统，不要因为我是一朵摆烂的娇花就怜惜我。
徐瑞泽内心狂喜。
“系统将提前透支宿主的精气神，立刻开始内卷式复习，直到对方停止后半个时辰！请宿主在结束后注意休息。”
“等等！这不对啊，你得让我直接获得相关知识才对啊，再不济你给个最低级熟练度也成，那些系统文不都是这么写的吗？”
“叮——系统不是学霸系统，只有在考试等涉及结果竞争的时候才会临时提升宿主水平。现在是过程竞争，宿主必须在过程上也卷过其他人。
“请宿主放心，良好的身体是内卷的本钱，有本系统在，宿主恢复更快，而且一定不会猝死！”
在俞樾惊讶的目光中，徐瑞泽的脸色先是一变，然后恶狠狠地走到自己书桌旁，拿出了所有玉筒，一点一点从头开始看。
俞樾一惊：此次大比好不容易超过了此獠，没想到根本没有对他造成影响！
不行，我继续学！
可恶，他的修为不是吊车尾吗，怎地神识如此持久，我已经快坚持不下去了。
上个玉筒讲了什么来着？不行，我不能输，怎么能输给这个吊车尾！
不、不行了，已经连续看了四天了，我筑基期的神识都已经接近崩溃了，他区区一个练气怎么还这么有精神？不，我不甘……
当江藩结束外勤，回到洞府的时候，他只看到面色惨白奄奄一息的俞樾倒在了自己的座位上，玉筒散落了一地。手脚抽搐着，面带不甘。
不远处，徐瑞泽还在神采奕奕地看着玉筒，一边念着知识点，一边穿插着一些计时的话，什么“上古时期的功法学分期情况是——快了快了”“太古年代的考古发现对当下功法学的影响——还有最后几分钟”。
终于在某一刻，徐瑞泽放下了手中的玉筒，带着解脱的笑容望向盯着他半天的江藩。
他的脸色一下子就变白了，然后一头攮倒，昏迷前，系统操纵着他咽下了一颗辟谷丹。
江藩虽然不明白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是看这阵仗，恐怕是一场恶战。他“国”字型的脸上布满了凝重的神情。
可惜江藩那时候还年轻，不知道凡人是卷不过挂壁的，也不知道凡人的恢复速度也是比不过挂壁的。于是在第三次发现俞樾倒在地上的时候，他还幸灾乐祸地劝俞樾搬走。
这是救人一命的行为，于是，超越七级浮屠的重担压垮了这个生在北境的少年。
练习课上，五长老正在示范一个灵阶秘法的运行轨迹。这本是江藩最擅长的部分，他自告奋勇，希望为同门演示。
可就在他刚刚催动真元准备尝试一下的时候，就听到了众人的惊呼。
抬眼望去，那练气期的徐瑞泽竟然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运转着真元，甚至于速度过快，在他体表上透出了耀眼的光芒。
五长老露出非常满意的神色，边上的同门也在不断低声膜拜。
这些本应该属于江藩。
江藩不信这个邪，没道理自己最擅长的领域还居于人后。
他也学着徐瑞泽疯狂催动真元。
“此子恐怖如斯，断不可留——噗”这是在江藩吐血昏倒前，说过的最后一句话。
一旁一直没有什么存在感的最后一位舍友，方以智，战战兢兢地看着这一切。
他不明白，明明只是出了一趟远门的功夫，再回宗门，怎么洞府还能站着的就剩他和徐瑞泽两个人了？
这毕竟还是在练习课上，方以智一边害怕一边按照五长老教的那般运转真元，他的脑海里不断闪过江藩沾血的嘴角，还有路上碰到俞樾时他那苍白的面容。
最终，当他发现运转路线出错的时候已经晚了。
在他失去意识之前，最后看到的，是双目紧闭痛苦不堪的江藩。
卷过其他人不是没有代价的，睡眠不足就是最大的问题，尤其是系统属实不当人，每次内卷都要透支一番徐瑞泽的身体。
要不是恢复快，估计他现在早就是人干了。
然而这也导致了徐瑞泽只能在大家没什么交流的食堂小眯一会，从而逃过系统的内卷鞭策。
“终于，三个舍友都走了，估计宗门会给我安排一个单独的洞府。啊，睡觉，我爱你。”
在这食堂的一角，徐瑞泽露出孩童般的微笑。
“他买两份？那我买四份！”一旁食堂的队伍里，一个买辟谷丹的新入门师弟大声嚷嚷。
周围人像是看到了什么，队伍“呼”地一下就散开了。
师弟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依旧在洋洋得意于自己在购买数上取得的胜利。
“别戳我，不知道排队……”那师弟感觉有人在拍他，似乎要插队，刚不耐烦地转过头去，话就噎住了。
徐瑞泽瞪着充满血丝的眼球，双目赤红，一把拉开了吓呆住的师弟，狠狠地拍了拍桌台：
“我要六份！”
久而久之，食堂里的桌椅全都撤了下来，恒温法阵里面也空缺了几千年，只剩下标明各式菜品的价格玉石，证明这里还是个卖饭的地方。
在这个没有人停留的地方，终于迎来了一位常驻客。
徐瑞泽已经是第十二次在食堂里睡着了。他蜷缩在角落里，任凭同门师兄弟来来往往，也没有起身的打算。
年轻的师弟师妹对此颇有不满：“这人怎么如此怠惰？”
同年份的同门了解几分：“嘘，真人不可貌相。”
年长的师兄师姐怀揣敬畏：“莫要乱说话，徐师弟可是北境宗最勤奋的弟子！”
至于为什么不回洞府，主要还是因为这天杀的系统——
只要有一丁点竞争行为，它就会让徐瑞泽疯狂内卷！
同洞府的三名同门，一名已经申请搬离了，剩下两名也在刚刚的课上被他成功卷倒了，走火入魔，正在调理，估计没个几年别想好转。
话说徐瑞泽吃完苦木根后，摆脱了两名一心想拜师的小屁孩，抄捷径径直回了洞府，准备正式体验一下成果。
谁知一进门就看到下铺的俞樾堆起了一摞玉筒，嘟哝着“这次才考了85，实在是怠惰”之类的话。
“叮”的一下，很快啊，系统就有反应了。
“叮——检测到有内卷行为。”
什么什么，难道是要原地提升我的知识理论水平了吗？来吧系统，不要因为我是一朵摆烂的娇花就怜惜我。
徐瑞泽内心狂喜。
“系统将提前透支宿主的精气神，立刻开始内卷式复习，直到对方停止后半个时辰！请宿主在结束后注意休息。”
“等等！这不对啊，你得让我直接获得相关知识才对啊，再不济你给个最低级熟练度也成，那些系统文不都是这么写的吗？”
“叮——系统不是学霸系统，只有在考试等涉及结果竞争的时候才会临时提升宿主水平。现在是过程竞争，宿主必须在过程上也卷过其他人。
“请宿主放心，良好的身体是内卷的本钱，有本系统在，宿主恢复更快，而且一定不会猝死！”
在俞樾惊讶的目光中，徐瑞泽的脸色先是一变，然后恶狠狠地走到自己书桌旁，拿出了所有玉筒，一点一点从头开始看。
俞樾一惊：此次大比好不容易超过了此獠，没想到根本没有对他造成影响！
不行，我继续学！
可恶，他的修为不是吊车尾吗，怎地神识如此持久，我已经快坚持不下去了。
上个玉筒讲了什么来着？不行，我不能输，怎么能输给这个吊车尾！
不、不行了，已经连续看了四天了，我筑基期的神识都已经接近崩溃了，他区区一个练气怎么还这么有精神？不，我不甘……
当江藩结束外勤，回到洞府的时候，他只看到面色惨白奄奄一息的俞樾倒在了自己的座位上，玉筒散落了一地。手脚抽搐着，面带不甘。
不远处，徐瑞泽还在神采奕奕地看着玉筒，一边念着知识点，一边穿插着一些计时的话，什么“上古时期的功法学分期情况是——快了快了”“太古年代的考古发现对当下功法学的影响——还有最后几分钟”。
终于在某一刻，徐瑞泽放下了手中的玉筒，带着解脱的笑容望向盯着他半天的江藩。
他的脸色一下子就变白了，然后一头攮倒，昏迷前，系统操纵着他咽下了一颗辟谷丹。
江藩虽然不明白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是看这阵仗，恐怕是一场恶战。他“国”字型的脸上布满了凝重的神情。
可惜江藩那时候还年轻，不知道凡人是卷不过挂壁的，也不知道凡人的恢复速度也是比不过挂壁的。于是在第三次发现俞樾倒在地上的时候，他还幸灾乐祸地劝俞樾搬走。
这是救人一命的行为，于是，超越七级浮屠的重担压垮了这个生在北境的少年。
练习课上，五长老正在示范一个灵阶秘法的运行轨迹。这本是江藩最擅长的部分，他自告奋勇，希望为同门演示。
可就在他刚刚催动真元准备尝试一下的时候，就听到了众人的惊呼。
抬眼望去，那练气期的徐瑞泽竟然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运转着真元，甚至于速度过快，在他体表上透出了耀眼的光芒。
五长老露出非常满意的神色，边上的同门也在不断低声膜拜。
这些本应该属于江藩。
江藩不信这个邪，没道理自己最擅长的领域还居于人后。
他也学着徐瑞泽疯狂催动真元。
“此子恐怖如斯，断不可留——噗”这是在江藩吐血昏倒前，说过的最后一句话。
一旁一直没有什么存在感的最后一位舍友，方以智，战战兢兢地看着这一切。
他不明白，明明只是出了一趟远门的功夫，再回宗门，怎么洞府还能站着的就剩他和徐瑞泽两个人了？
这毕竟还是在练习课上，方以智一边害怕一边按照五长老教的那般运转真元，他的脑海里不断闪过江藩沾血的嘴角，还有路上碰到俞樾时他那苍白的面容。
最终，当他发现运转路线出错的时候已经晚了。
在他失去意识之前，最后看到的，是双目紧闭痛苦不堪的江藩。
卷过其他人不是没有代价的，睡眠不足就是最大的问题，尤其是系统属实不当人，每次内卷都要透支一番徐瑞泽的身体。
要不是恢复快，估计他现在早就是人干了。
然而这也导致了徐瑞泽只能在大家没什么交流的食堂小眯一会，从而逃过系统的内卷鞭策。
“终于，三个舍友都走了，估计宗门会给我安排一个单独的洞府。啊，睡觉，我爱你。”
在这食堂的一角，徐瑞泽露出孩童般的微笑。
“他买两份？那我买四份！”一旁食堂的队伍里，一个买辟谷丹的新入门师弟大声嚷嚷。
周围人像是看到了什么，队伍“呼”地一下就散开了。
师弟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依旧在洋洋得意于自己在购买数上取得的胜利。
“别戳我，不知道排队……”那师弟感觉有人在拍他，似乎要插队，刚不耐烦地转过头去，话就噎住了。
徐瑞泽瞪着充满血丝的眼球，双目赤红，一把拉开了吓呆住的师弟，狠狠地拍了拍桌台：
“我要六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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