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匆匆过客
这片沙漠什么都没有，没有坠毁的飞机，没有深藏在地心处的火种，更没有充满异域风情的蛇人。天玄大陆根本见不到亚人种，那些所谓的高贵血统也在历史长河中所剩无几，大家一开始都很愿意多生育来扩大家族，直到竞争的压力逼迫所有人都失去了生育的愿景。
徐瑞泽在鳄鱼背上胡思乱想。他也想去看四周的景色，但是鳄鱼的速度实在太快，围绕他们的只有风沙，偶尔几点绿色闪过，可能是仙人掌。
鳄鱼在这片沙地上的移动并不依赖自己的四只脚，而是依靠自己的天赋神通。宗主给予的文件里有一张描述了这种鳄鱼，它的神通能够帮助自己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在沙地中前进，推测是依赖自己的皮肤。但是，也仅仅是限于沙地这种环境。
背上很安稳，这得益于段慎的阵法。
“狐狸先生，你跟鳄鱼先生叫什么？”徐瑞泽看向坐在鳄鱼头上的狐狸，问道。
狐狸扭头看向他：“问这个干什么？”
“我们不能总是用‘狐狸先生’这类称呼来叫你们吧？”
“没必要。”狐狸慢条斯理地说道，“你瞧，咱们在沙漠里偶然相遇，就算现在似乎是‘惺惺相惜’，可是一旦你们离开，总会碰到更精彩的事情，会见到更多的人，也会有比我这个狐狸更有趣的灵兽。
“你会为了一只偶然遇见的狐狸，再次从家里赶到这片沙漠中吗？我们不过是萍水相逢。”它这样总结，用右前爪在鳄鱼头上的粗糙皮肤上划拉了几下。
徐瑞泽看着它。狐狸一直没有回头。
“我觉得，”徐瑞泽斟酌道，“咱们也许可以做朋友。”
狐狸没有回答。它脖子上的破布随着它的轻微动作有所变化，上面的花纹展现在徐瑞泽面前。这个花纹他认得，是一种灵兽的驯服契约。更详细的内容他便记不清了。
正常的契约是需要真元和特殊材料勾勒的，并且应该铭刻在灵兽的身上或者神识中。现在这块破布上的花纹，仅仅是一个花纹而已，没有任何效力。
徐瑞泽摇了摇身后的段慎：“段师兄，这个花纹你认得吗？”
段慎探过头来，盯着那块布，陷入思索。徐瑞泽怀中的南天往远离段慎的地方靠了靠，不想离得那么近。徐瑞泽顺势揽住了她。
“认得。这个契约倾向于平等，跟那些单方面的征服有区别。但是所有契约都是用来驯服的，所以没有完全平等的驯兽契约。”
“他当年也是这么跟我说的。”狐狸说道。它的声音不再像之前那样贱兮兮或者咸鱼一样，而是比较低沉。
“所以你是他的契约灵兽？我能问一下那个‘他’是谁吗？”徐瑞泽意识到这是个了解狐狸先生的好机会。
狐狸否定了他的猜测：“不是。我们是朋友，但是他驯养了我。这个就是证明。”它扭了扭脖子，上面的破布来回晃动。
“那个时候，这块布还很新。他说我们要做朋友，所以就用布画了这么个契约。”
“做朋友就要驯养你？”
“是我要他驯养我的。太孤独了，活在这个世界上。你总要为了点什么才能活下去，只为自己活是没有意义的，因为这样既没有价值，又没有目标。独行，只是孤魂野鬼的另一个叫法。”
“所以你要他驯养你？”
“是。总要有个寄托。”
狐狸一直没有回头。它就像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对它来说，生活本身需要一个价值体系作为引领和参考，不能只埋头当下。有的人是为了奉献，有的人是为了家人。它那时候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了什么，每天就是醒来、吃饭、睡觉，没有目标，没有动力。
直到某一天，它突然意识到，自己需要有个“想法”，一个能够指引自己、让自己作为最高准则的东西，于是它向自己见到的那个人提出请求，希望他能够驯养自己。
“这样，我就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活了。”它这样对自己说。
“你知道吗，”狐狸终于回过头，眼睛盯着徐瑞泽，“观念先行并不是一个十恶不赦的罪过。因为如果你什么都不信奉的话，不管是具体的神还是什么其他抽象的概念，那就太孤独了。活着就像是一个来回移动的陀螺，一直在打转，却没有一个定所。”
徐瑞泽没有说话。怀中的南天拉了拉他的衣袖，徐瑞泽低头看向她，笑了笑。
“你要去见的那个朋友，就是驯养你的这一位？”徐瑞泽提出了最后的问题。
狐狸点了点头，重新把头扭回去。
后面传来董昊的鼾声。
在月亮高悬的时刻，他们终于抵达了目的地。传送阵附近一片荒凉，只有一个小破屋，屋里的灯光昏暗，里面的人影映在窗户上。看起来，这就是传送阵管理员的居所了。
几人从鳄鱼背上爬下来，董昊揉着自己的眼睛，段慎伸着懒腰，王芸岚从徐瑞泽脑袋后面飞出来，四处打量。南天和段慎跟在狐狸后面，跟着它走到管理员门口。
狐狸没有犹豫，直接推门进去。
迎接他们的是一个略显惊讶的男声：“你今年来这么早？我还以为你会晚点儿——最近干旱得要命，我这里也没多少水了。”
徐瑞泽和南天跟着走进去，见到一个穿着管理员衣服的男人低头对着狐狸说话。管理员见到徐瑞泽二人，，还以为他们是来使用传送阵的修士，连忙把狐狸推到自己身后，对二人说道：“不好意思，二位要是使用传送阵，得等到明天才行。咱们这地方太偏僻了，所以不是十二时辰都能用的。”
“我们是一起的。”徐瑞泽指了指管理员身后的狐狸。
“什么？哦，不好意思，我还以为你们是来用传送阵……”
“我们也要用传送阵。顺路，不过不急。”
“我明白了……”管理员点点头，“它偷了你们的水？”
徐瑞泽有点惊讶：“你怎么知道？它经常这么干？”
狐狸有点尴尬地用自己的尾巴抽了抽管理员的小腿，管理员没去搭理它：“差不多吧，反正只要这段时间有人来，基本都会说自己被偷了水——它跟你们说原因了吗？”
徐瑞泽也点点头。他看向狐狸，狐狸的身子隐藏在管理员的影子中，只有眼睛在闪闪发光。
徐瑞泽在鳄鱼背上胡思乱想。他也想去看四周的景色，但是鳄鱼的速度实在太快，围绕他们的只有风沙，偶尔几点绿色闪过，可能是仙人掌。
鳄鱼在这片沙地上的移动并不依赖自己的四只脚，而是依靠自己的天赋神通。宗主给予的文件里有一张描述了这种鳄鱼，它的神通能够帮助自己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在沙地中前进，推测是依赖自己的皮肤。但是，也仅仅是限于沙地这种环境。
背上很安稳，这得益于段慎的阵法。
“狐狸先生，你跟鳄鱼先生叫什么？”徐瑞泽看向坐在鳄鱼头上的狐狸，问道。
狐狸扭头看向他：“问这个干什么？”
“我们不能总是用‘狐狸先生’这类称呼来叫你们吧？”
“没必要。”狐狸慢条斯理地说道，“你瞧，咱们在沙漠里偶然相遇，就算现在似乎是‘惺惺相惜’，可是一旦你们离开，总会碰到更精彩的事情，会见到更多的人，也会有比我这个狐狸更有趣的灵兽。
“你会为了一只偶然遇见的狐狸，再次从家里赶到这片沙漠中吗？我们不过是萍水相逢。”它这样总结，用右前爪在鳄鱼头上的粗糙皮肤上划拉了几下。
徐瑞泽看着它。狐狸一直没有回头。
“我觉得，”徐瑞泽斟酌道，“咱们也许可以做朋友。”
狐狸没有回答。它脖子上的破布随着它的轻微动作有所变化，上面的花纹展现在徐瑞泽面前。这个花纹他认得，是一种灵兽的驯服契约。更详细的内容他便记不清了。
正常的契约是需要真元和特殊材料勾勒的，并且应该铭刻在灵兽的身上或者神识中。现在这块破布上的花纹，仅仅是一个花纹而已，没有任何效力。
徐瑞泽摇了摇身后的段慎：“段师兄，这个花纹你认得吗？”
段慎探过头来，盯着那块布，陷入思索。徐瑞泽怀中的南天往远离段慎的地方靠了靠，不想离得那么近。徐瑞泽顺势揽住了她。
“认得。这个契约倾向于平等，跟那些单方面的征服有区别。但是所有契约都是用来驯服的，所以没有完全平等的驯兽契约。”
“他当年也是这么跟我说的。”狐狸说道。它的声音不再像之前那样贱兮兮或者咸鱼一样，而是比较低沉。
“所以你是他的契约灵兽？我能问一下那个‘他’是谁吗？”徐瑞泽意识到这是个了解狐狸先生的好机会。
狐狸否定了他的猜测：“不是。我们是朋友，但是他驯养了我。这个就是证明。”它扭了扭脖子，上面的破布来回晃动。
“那个时候，这块布还很新。他说我们要做朋友，所以就用布画了这么个契约。”
“做朋友就要驯养你？”
“是我要他驯养我的。太孤独了，活在这个世界上。你总要为了点什么才能活下去，只为自己活是没有意义的，因为这样既没有价值，又没有目标。独行，只是孤魂野鬼的另一个叫法。”
“所以你要他驯养你？”
“是。总要有个寄托。”
狐狸一直没有回头。它就像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对它来说，生活本身需要一个价值体系作为引领和参考，不能只埋头当下。有的人是为了奉献，有的人是为了家人。它那时候不知道自己到底为了什么，每天就是醒来、吃饭、睡觉，没有目标，没有动力。
直到某一天，它突然意识到，自己需要有个“想法”，一个能够指引自己、让自己作为最高准则的东西，于是它向自己见到的那个人提出请求，希望他能够驯养自己。
“这样，我就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活了。”它这样对自己说。
“你知道吗，”狐狸终于回过头，眼睛盯着徐瑞泽，“观念先行并不是一个十恶不赦的罪过。因为如果你什么都不信奉的话，不管是具体的神还是什么其他抽象的概念，那就太孤独了。活着就像是一个来回移动的陀螺，一直在打转，却没有一个定所。”
徐瑞泽没有说话。怀中的南天拉了拉他的衣袖，徐瑞泽低头看向她，笑了笑。
“你要去见的那个朋友，就是驯养你的这一位？”徐瑞泽提出了最后的问题。
狐狸点了点头，重新把头扭回去。
后面传来董昊的鼾声。
在月亮高悬的时刻，他们终于抵达了目的地。传送阵附近一片荒凉，只有一个小破屋，屋里的灯光昏暗，里面的人影映在窗户上。看起来，这就是传送阵管理员的居所了。
几人从鳄鱼背上爬下来，董昊揉着自己的眼睛，段慎伸着懒腰，王芸岚从徐瑞泽脑袋后面飞出来，四处打量。南天和段慎跟在狐狸后面，跟着它走到管理员门口。
狐狸没有犹豫，直接推门进去。
迎接他们的是一个略显惊讶的男声：“你今年来这么早？我还以为你会晚点儿——最近干旱得要命，我这里也没多少水了。”
徐瑞泽和南天跟着走进去，见到一个穿着管理员衣服的男人低头对着狐狸说话。管理员见到徐瑞泽二人，，还以为他们是来使用传送阵的修士，连忙把狐狸推到自己身后，对二人说道：“不好意思，二位要是使用传送阵，得等到明天才行。咱们这地方太偏僻了，所以不是十二时辰都能用的。”
“我们是一起的。”徐瑞泽指了指管理员身后的狐狸。
“什么？哦，不好意思，我还以为你们是来用传送阵……”
“我们也要用传送阵。顺路，不过不急。”
“我明白了……”管理员点点头，“它偷了你们的水？”
徐瑞泽有点惊讶：“你怎么知道？它经常这么干？”
狐狸有点尴尬地用自己的尾巴抽了抽管理员的小腿，管理员没去搭理它：“差不多吧，反正只要这段时间有人来，基本都会说自己被偷了水——它跟你们说原因了吗？”
徐瑞泽也点点头。他看向狐狸，狐狸的身子隐藏在管理员的影子中，只有眼睛在闪闪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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