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太阳落山之后没过多久，“战斗”就打响了。
从旁观者的角度来看，这场战斗进行的十分激烈。
整个汪伪华中地区自卫军第六师上上下下都仿佛变了一个人似得，发起冲锋的时候英勇无比。
让人更加意想不到的是，该师的师长汪清海、参谋长林君阳都亲自到了前线。
甚至汪清海还身先士卒带领着部下，向对面的阵地发起了一次又一次的进攻。
但实际上，“交战”双方都是自己人，射击的时候枪口朝上，开炮和扔手榴弹的时候都对着没有人的空地，基本上就像是在拍一部战争电影，除了没有拍摄用具。
这段时间如果硬是要说有伤亡的话，除了摸着黑冲锋看不清路、导致脚崴的那几个士兵以外，就只有被误伤的飞鸟和走兽了。
高地上，某个地方。
罗泽谦举着望远镜，欣赏前面山坡上正在进行的“战斗”。
不远处，楚飞龙和他的部下们，有些在擦拭手枪，有些在闲聊，还有些在闭目养神。
没过多久，忽然有一颗迫击炮弹落在前沿阵地上，将驻守在那里的几名汪伪华中地区自卫军第六师官兵给掀飞了。
当这几个人从空中落下来的时候，已经变成了残缺不全的尸体，鲜血也将一片区域染上了猩红的颜色。
看到这一幕，前沿阵地上先是忽然变得沉默，随后咒骂声响起一片。
在这些负责防守高地的汪伪华中地区自卫军第六师官兵们看来，应该是山坡下面的友军操作失误，导致让他们出现了“友好伤亡”（误伤）。
然而，还不到半分钟，更多的迫击炮弹从天而降，落在了前沿阵地上。
原来，就在几分钟前，古昌日军宪兵分队的小队长草岛信夫带着自己大部分手下（一个不满员的小队大约四十余人），急匆匆的从古昌县城内赶来支援。
尽管此时天色已经很暗，凭着望远镜也很难看清楚对面阵地上究竟有多少人，但是从枪声来进行判断，草岛信夫认为对方的兵力绝对不会少于一个团。
于是，在看到汪伪华中地区自卫军第六师官兵们发起的冲锋一次又一次被对方打了回来之后，草岛信夫不顾汪清海的劝阻，抽出指挥刀向部下喊出了进攻的命令。
只不过，此刻满脑子是获取战功的草岛信夫没有注意到，当他带着部下朝对面阵地发起进攻的时候，距离不远的汪清海脸色顿时剧变。
汪清海似乎想把草岛信夫喊回来说些什么，但最终他没有这样做，而是将他的一个心腹手下叫来，小声叮嘱了几句，后者随即趁着旁人没注意的时候迅速朝林君阳所在方向跑去。
古昌日军宪兵分队小队长草岛信夫带着他的四十余名部下参与进来，使得这场从本质上来讲算是实弹演习的“战斗”，瞬间就变了性质。
前沿阵地上，没有被第一批迫击炮弹炸死炸伤的汪伪华中地区自卫军第六师官兵们，纷纷寻找掩体趴下。
他们仍然没有选择还击，期盼对面的迫击炮弹很快就能停止发射。
只是，他们的这种想法终究是一厢情愿。
对汪清海等人弄虚作假一事毫不知情的草岛信夫，还以为对面“敌人”陷入了混乱，反而打的更起劲了。
步枪射出的子弹、掷弹筒抛出的手雷、迫击炮打出的炮弹，毫不留情的朝对面阵地倾泻过去。
一时间，打着新四军某师第二纵队旗号的汪伪华中地区自卫军第六师卢荣光营的官兵们，顿时死伤惨重，哀嚎声不断。
罗泽谦等人所在的位置也挨了数颗迫击炮弹，同时还有一些流弹擦过。
从来没有亲身经历过战斗的罗泽谦，顿时被吓得心惊胆战、脸色苍白。
反倒是楚飞龙率领的新四军某师第二纵队警卫连三排指战员们，第一时间趴了下来，张大嘴巴，手紧紧握住已经关闭保险装置的配枪，俨然一副随时准备投入战斗的姿态。
忽然，楚飞龙就像捕猎的豹子一般冲了出去，很快俯着身子跑到了前沿阵地，从一个已经死亡的汪伪华中地区自卫军第六师士兵身边捡起那把中正式步枪，朝古昌日军宪兵分队小队长草岛信夫等人所在方向进行瞄准射击。
新四军某师第二纵队警卫连三排的其他指战员们有学有样，纷纷俯着身子跑到阵地前沿，从已经死亡或者受伤的汪伪华中地区自卫军第六师士兵身边捡起步枪，然后朝着古昌日军宪兵分队小队长草岛信夫等人所在方向开枪射击。
其他打着新四军某师第二纵队旗号的汪伪华中地区自卫军第六师士兵，虽然因为没有得到他们营长（卢荣光）的命令从而不敢轻举妄动。
但是，但他们当中还是有不少人将所携带的剩余子弹拿出来，交到新四军某师第二纵队警卫连三排的指战员们手中。
等卢荣光收到参谋长林君阳用电报发来“需要真打”的暗语时，阵地前面山坡上的古昌日军宪兵分队小队长草岛信夫等人已经出现了伤亡。
既然得到了“真打”的命令，卢荣光自然不会再有顾虑，直接命令部下朝古昌日军宪兵分队小队长草岛信夫等人开火。
事实证明，一旦汪伪华中地区自卫军第六师官兵们发起狠来，同样能够让装备精良、作战素质较高的日军占不到太多便宜。
尽管汪伪华中地区自卫军第六师卢荣光营的官兵们没有装备掷弹筒和重机枪，但是他们携带了迫击炮和轻机枪，而且还拥有居高临下的地利优势，因此很快稳住了局面。
新四军某师第二纵队警卫连三排的指战员们也趁着这个难得的机会，补起之前因为子弹严重不足导致基本上没有进行的实弹射击训练。
当启明星升起的时候，古昌日军宪兵分队小队长草岛信夫带着自己剩余的部下撤出战场。
经过清点发现，先前从古昌县城内出来的四十余人，有16人当场或者因为抢救不及时导致死亡，受伤的25人当中有11人永久失去战斗力（就是不适合再上战场）。
就连草岛信夫自己的右胳膊上也挨了一枪，只能临时用绷带绕着脖子将受伤的手臂给挂住。
可以说，这是草岛信夫他们自从进驻古昌县城以来，所遭受伤亡最为惨重的一次。
由于自己带领的部下出现了重大伤亡，草岛信夫决定立刻返回古昌县城，接受治疗。
在临走之前，草岛信夫用那个没有受伤的手拍了拍汪清海的肩膀，笑着说：“汪桑，你们今天晚上的表现很英勇，我一定会报告给古星宪兵本队，让你们得到嘉奖。”
汪清海立刻做出一副非常感动的样子，说：“谢谢草岛队长的夸奖，鄙人一定率领全师上下，尽全力收复城外被新四军占领的阵地。”
等草岛信夫带着部下离开后，汪清海立刻派人将林君阳找来，说：“林参谋长，你觉得草岛信夫有没有怀疑？”
林君阳想了一会，说：“师座，那些‘阵亡’弟兄的尸体，还有受伤的弟兄们，都是我亲自安排可靠的人，提前悄悄带过来的。怎么看，都再真实不过了。”
“既然是这样，那就赶紧通知对面的弟兄，别再打了。”
随后，汪清海想了想，接着说：“另外，要派人暗中盯着这些日本人，免得他们对我们展开秘密调查的时候，我们还毫不知情。”
林君阳点了点头，说：“明白，师座。”
没过多久，西流河“战场”上的枪炮声渐渐停了下来。
高地上。
汪伪华中地区自卫军第六师的营长卢荣光向楚飞龙敬了一个军礼，说：“楚排长，‘战斗’已经结束，我部奉命向你们移交阵地。”
新四军某师第二纵队警卫连三排排长楚飞龙向卢荣光回了一个军礼，说：“收到，祝你们好运。”
此时不远的地方。
罗泽谦瘫坐在地上，脸色仍然没有恢复过来，走近一些甚至还可以闻到少许尿骚的气味。
昨晚的战斗当中，罗泽谦一直没敢离开藏身的地方半步，如果不是被新四军某师第二纵队警卫连三排的指战员们找到，恐怕现在还躲在那里不敢出来。
卢荣光和楚飞龙很有默契的同时斜着眼看了罗泽谦一下，然后相互之间再次朝对方敬了一个军礼，作为告别。
古昌县城内，汪伪华中地区自卫军第六师的师部。
此刻，汪清海脸上乌黑，身上军服也脏破不堪。
汪清海刚刚回到师部，就派人立刻把他最信任的心腹手下时栋梁找来，用有些担惊受怕的语气说：“幸亏昨天晚上不是真的在打仗，否则我身上早就多了几个窟窿眼。”
这位名字叫时栋梁的，是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目前担任汪伪华中地区自卫军第六师军需处的处长一职。
只见时栋梁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四周，压低声音说：“师座，咱们师伤亡大么？”
“很大，战死者上百，受伤者更多。”
用大嗓门说了这么一句之后，汪清海立刻压低声音，接着说：“尸体和伤员都是连夜从其他地方弄出城的，到西流河边上转了一圈，就是为了让日本人亲眼看到。”
“师座高明。”
称赞过后，时栋梁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变，接着说：“师座，听说古昌日军宪兵分队死人了？”
汪清海叹了一口气，说：“这是没办法的事，我们做戏，不就是给他们看的么？谁让草岛信夫一定要亲自上前线并且参加战斗，为了不露馅，我只能让林参谋长（林君阳）拍发密码电报，叫对面的弟兄真刀真枪跟草岛信夫这帮人干仗。”
说实话，汪清海并不希望古昌日军宪兵分队出现伤亡。
毕竟包括汪清海在内整个汪伪华中地区自卫军第六师所有官兵，从本质上讲都是在为侵华日军服务。
如果不是被逼急了，汪清海也不会让部下真的朝日军开火，因为这种做法跟向山城方面交投名状表明抗战决心的行为已经没什么两样。
时栋梁脸上露出一副忧心忡忡的表情，说：“但也不能打得太狠了，让古昌日军宪兵分队死伤这么多，整整一个小队基本上每个人都挨了枪子。”
随后，时栋梁反应过来，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说：“不对呀，师座，咱们师的战斗力几时变得这么厉害了？难道师座你暗中藏了一手？”
汪清海冷哼一声，说：“我藏个屁呀！大部分是那边（指新四军某师）派来配合咱们演戏的人干的，要是他卢营长（卢荣光）的手下真有这么厉害，我还用担心古昌县城守不守得住？”
与此同时，古昌县城内，日军宪兵分队驻地。
同样刚刚回来的草岛信夫，一边接受医护兵的治疗，一边口述电报电容，让部下给古星日军宪兵本队拍发电报。
在这封电报的内容当中，草岛信夫不仅对汪伪华中地区自卫军第六师官兵们的表现夸赞了一番，还复述了汪清海之前所说的话：（汪伪华中地区自卫军）第六师已经快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了，如果援军不能及时赶到，那么古昌县城将很有可能过不了几天就会被新四军某师给占领。
从旁观者的角度来看，这场战斗进行的十分激烈。
整个汪伪华中地区自卫军第六师上上下下都仿佛变了一个人似得，发起冲锋的时候英勇无比。
让人更加意想不到的是，该师的师长汪清海、参谋长林君阳都亲自到了前线。
甚至汪清海还身先士卒带领着部下，向对面的阵地发起了一次又一次的进攻。
但实际上，“交战”双方都是自己人，射击的时候枪口朝上，开炮和扔手榴弹的时候都对着没有人的空地，基本上就像是在拍一部战争电影，除了没有拍摄用具。
这段时间如果硬是要说有伤亡的话，除了摸着黑冲锋看不清路、导致脚崴的那几个士兵以外，就只有被误伤的飞鸟和走兽了。
高地上，某个地方。
罗泽谦举着望远镜，欣赏前面山坡上正在进行的“战斗”。
不远处，楚飞龙和他的部下们，有些在擦拭手枪，有些在闲聊，还有些在闭目养神。
没过多久，忽然有一颗迫击炮弹落在前沿阵地上，将驻守在那里的几名汪伪华中地区自卫军第六师官兵给掀飞了。
当这几个人从空中落下来的时候，已经变成了残缺不全的尸体，鲜血也将一片区域染上了猩红的颜色。
看到这一幕，前沿阵地上先是忽然变得沉默，随后咒骂声响起一片。
在这些负责防守高地的汪伪华中地区自卫军第六师官兵们看来，应该是山坡下面的友军操作失误，导致让他们出现了“友好伤亡”（误伤）。
然而，还不到半分钟，更多的迫击炮弹从天而降，落在了前沿阵地上。
原来，就在几分钟前，古昌日军宪兵分队的小队长草岛信夫带着自己大部分手下（一个不满员的小队大约四十余人），急匆匆的从古昌县城内赶来支援。
尽管此时天色已经很暗，凭着望远镜也很难看清楚对面阵地上究竟有多少人，但是从枪声来进行判断，草岛信夫认为对方的兵力绝对不会少于一个团。
于是，在看到汪伪华中地区自卫军第六师官兵们发起的冲锋一次又一次被对方打了回来之后，草岛信夫不顾汪清海的劝阻，抽出指挥刀向部下喊出了进攻的命令。
只不过，此刻满脑子是获取战功的草岛信夫没有注意到，当他带着部下朝对面阵地发起进攻的时候，距离不远的汪清海脸色顿时剧变。
汪清海似乎想把草岛信夫喊回来说些什么，但最终他没有这样做，而是将他的一个心腹手下叫来，小声叮嘱了几句，后者随即趁着旁人没注意的时候迅速朝林君阳所在方向跑去。
古昌日军宪兵分队小队长草岛信夫带着他的四十余名部下参与进来，使得这场从本质上来讲算是实弹演习的“战斗”，瞬间就变了性质。
前沿阵地上，没有被第一批迫击炮弹炸死炸伤的汪伪华中地区自卫军第六师官兵们，纷纷寻找掩体趴下。
他们仍然没有选择还击，期盼对面的迫击炮弹很快就能停止发射。
只是，他们的这种想法终究是一厢情愿。
对汪清海等人弄虚作假一事毫不知情的草岛信夫，还以为对面“敌人”陷入了混乱，反而打的更起劲了。
步枪射出的子弹、掷弹筒抛出的手雷、迫击炮打出的炮弹，毫不留情的朝对面阵地倾泻过去。
一时间，打着新四军某师第二纵队旗号的汪伪华中地区自卫军第六师卢荣光营的官兵们，顿时死伤惨重，哀嚎声不断。
罗泽谦等人所在的位置也挨了数颗迫击炮弹，同时还有一些流弹擦过。
从来没有亲身经历过战斗的罗泽谦，顿时被吓得心惊胆战、脸色苍白。
反倒是楚飞龙率领的新四军某师第二纵队警卫连三排指战员们，第一时间趴了下来，张大嘴巴，手紧紧握住已经关闭保险装置的配枪，俨然一副随时准备投入战斗的姿态。
忽然，楚飞龙就像捕猎的豹子一般冲了出去，很快俯着身子跑到了前沿阵地，从一个已经死亡的汪伪华中地区自卫军第六师士兵身边捡起那把中正式步枪，朝古昌日军宪兵分队小队长草岛信夫等人所在方向进行瞄准射击。
新四军某师第二纵队警卫连三排的其他指战员们有学有样，纷纷俯着身子跑到阵地前沿，从已经死亡或者受伤的汪伪华中地区自卫军第六师士兵身边捡起步枪，然后朝着古昌日军宪兵分队小队长草岛信夫等人所在方向开枪射击。
其他打着新四军某师第二纵队旗号的汪伪华中地区自卫军第六师士兵，虽然因为没有得到他们营长（卢荣光）的命令从而不敢轻举妄动。
但是，但他们当中还是有不少人将所携带的剩余子弹拿出来，交到新四军某师第二纵队警卫连三排的指战员们手中。
等卢荣光收到参谋长林君阳用电报发来“需要真打”的暗语时，阵地前面山坡上的古昌日军宪兵分队小队长草岛信夫等人已经出现了伤亡。
既然得到了“真打”的命令，卢荣光自然不会再有顾虑，直接命令部下朝古昌日军宪兵分队小队长草岛信夫等人开火。
事实证明，一旦汪伪华中地区自卫军第六师官兵们发起狠来，同样能够让装备精良、作战素质较高的日军占不到太多便宜。
尽管汪伪华中地区自卫军第六师卢荣光营的官兵们没有装备掷弹筒和重机枪，但是他们携带了迫击炮和轻机枪，而且还拥有居高临下的地利优势，因此很快稳住了局面。
新四军某师第二纵队警卫连三排的指战员们也趁着这个难得的机会，补起之前因为子弹严重不足导致基本上没有进行的实弹射击训练。
当启明星升起的时候，古昌日军宪兵分队小队长草岛信夫带着自己剩余的部下撤出战场。
经过清点发现，先前从古昌县城内出来的四十余人，有16人当场或者因为抢救不及时导致死亡，受伤的25人当中有11人永久失去战斗力（就是不适合再上战场）。
就连草岛信夫自己的右胳膊上也挨了一枪，只能临时用绷带绕着脖子将受伤的手臂给挂住。
可以说，这是草岛信夫他们自从进驻古昌县城以来，所遭受伤亡最为惨重的一次。
由于自己带领的部下出现了重大伤亡，草岛信夫决定立刻返回古昌县城，接受治疗。
在临走之前，草岛信夫用那个没有受伤的手拍了拍汪清海的肩膀，笑着说：“汪桑，你们今天晚上的表现很英勇，我一定会报告给古星宪兵本队，让你们得到嘉奖。”
汪清海立刻做出一副非常感动的样子，说：“谢谢草岛队长的夸奖，鄙人一定率领全师上下，尽全力收复城外被新四军占领的阵地。”
等草岛信夫带着部下离开后，汪清海立刻派人将林君阳找来，说：“林参谋长，你觉得草岛信夫有没有怀疑？”
林君阳想了一会，说：“师座，那些‘阵亡’弟兄的尸体，还有受伤的弟兄们，都是我亲自安排可靠的人，提前悄悄带过来的。怎么看，都再真实不过了。”
“既然是这样，那就赶紧通知对面的弟兄，别再打了。”
随后，汪清海想了想，接着说：“另外，要派人暗中盯着这些日本人，免得他们对我们展开秘密调查的时候，我们还毫不知情。”
林君阳点了点头，说：“明白，师座。”
没过多久，西流河“战场”上的枪炮声渐渐停了下来。
高地上。
汪伪华中地区自卫军第六师的营长卢荣光向楚飞龙敬了一个军礼，说：“楚排长，‘战斗’已经结束，我部奉命向你们移交阵地。”
新四军某师第二纵队警卫连三排排长楚飞龙向卢荣光回了一个军礼，说：“收到，祝你们好运。”
此时不远的地方。
罗泽谦瘫坐在地上，脸色仍然没有恢复过来，走近一些甚至还可以闻到少许尿骚的气味。
昨晚的战斗当中，罗泽谦一直没敢离开藏身的地方半步，如果不是被新四军某师第二纵队警卫连三排的指战员们找到，恐怕现在还躲在那里不敢出来。
卢荣光和楚飞龙很有默契的同时斜着眼看了罗泽谦一下，然后相互之间再次朝对方敬了一个军礼，作为告别。
古昌县城内，汪伪华中地区自卫军第六师的师部。
此刻，汪清海脸上乌黑，身上军服也脏破不堪。
汪清海刚刚回到师部，就派人立刻把他最信任的心腹手下时栋梁找来，用有些担惊受怕的语气说：“幸亏昨天晚上不是真的在打仗，否则我身上早就多了几个窟窿眼。”
这位名字叫时栋梁的，是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目前担任汪伪华中地区自卫军第六师军需处的处长一职。
只见时栋梁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四周，压低声音说：“师座，咱们师伤亡大么？”
“很大，战死者上百，受伤者更多。”
用大嗓门说了这么一句之后，汪清海立刻压低声音，接着说：“尸体和伤员都是连夜从其他地方弄出城的，到西流河边上转了一圈，就是为了让日本人亲眼看到。”
“师座高明。”
称赞过后，时栋梁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变，接着说：“师座，听说古昌日军宪兵分队死人了？”
汪清海叹了一口气，说：“这是没办法的事，我们做戏，不就是给他们看的么？谁让草岛信夫一定要亲自上前线并且参加战斗，为了不露馅，我只能让林参谋长（林君阳）拍发密码电报，叫对面的弟兄真刀真枪跟草岛信夫这帮人干仗。”
说实话，汪清海并不希望古昌日军宪兵分队出现伤亡。
毕竟包括汪清海在内整个汪伪华中地区自卫军第六师所有官兵，从本质上讲都是在为侵华日军服务。
如果不是被逼急了，汪清海也不会让部下真的朝日军开火，因为这种做法跟向山城方面交投名状表明抗战决心的行为已经没什么两样。
时栋梁脸上露出一副忧心忡忡的表情，说：“但也不能打得太狠了，让古昌日军宪兵分队死伤这么多，整整一个小队基本上每个人都挨了枪子。”
随后，时栋梁反应过来，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说：“不对呀，师座，咱们师的战斗力几时变得这么厉害了？难道师座你暗中藏了一手？”
汪清海冷哼一声，说：“我藏个屁呀！大部分是那边（指新四军某师）派来配合咱们演戏的人干的，要是他卢营长（卢荣光）的手下真有这么厉害，我还用担心古昌县城守不守得住？”
与此同时，古昌县城内，日军宪兵分队驻地。
同样刚刚回来的草岛信夫，一边接受医护兵的治疗，一边口述电报电容，让部下给古星日军宪兵本队拍发电报。
在这封电报的内容当中，草岛信夫不仅对汪伪华中地区自卫军第六师官兵们的表现夸赞了一番，还复述了汪清海之前所说的话：（汪伪华中地区自卫军）第六师已经快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了，如果援军不能及时赶到，那么古昌县城将很有可能过不了几天就会被新四军某师给占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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