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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深夜偷袭

    这到底?

    鹤枝蔓半天都没动一下,才反应过来,难道安陵予的心上人是朴鞅吗?

    其实秋日宴的本质是相亲大会?

    她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只是看黑暗中两个人影靠得很近,状似亲密,最后交叠在一起。

    鹤枝蔓很想冲上去揭穿朴鞅的禽兽面目,可她还是控制住了自己。她不知道这种事怎么开口,也不知道如何证明,更不知道如何收场。

    狄买笑说的友人就是朴鞅吗?将安陵予赎出教坊,托付给王爷庇护,她觉得会这样做一定是爱吧?既然有爱的人,怎么还会对别人禽兽行事?

    她想不明白,自从离开家,她不懂的事情变得越来越多。

    她小心翼翼地走近,朴鞅的声音断断续续传过来。

    “...为了你...辛苦...来找我......”

    她越走越近,安陵予的声音也清晰起来,“如果我不来,你怕是再也不会找我了。我去华晋城寻过你,可那已经人去楼空。”她的声音有点颤抖,边说话边吸鼻子,“我知道我不能留在百花谷,但我可以在镇子上找个活儿做,哪怕是缝衣担水的,我都愿意......”

    朴鞅这时似乎往鹤枝蔓这边看了一眼,她并不忧心,一片黑暗中他不见得能瞧见躲藏的自己。

    他也似乎只是随便往周围扫一扫,马上把注意力转回安陵予身上,“最近人杂,你先跟在我身边,我叫师妹多关照你,之后的事情慢慢说。”

    安陵予终于破涕为笑,欢欢喜喜地随着他走了,鹤枝蔓也悄悄跟了上去。

    她远远盯着安陵予几乎是贴在朴鞅身边,心下又想到狄买笑这么好的人为何和他是友人,其实狄买笑也是纵情声色,没色到她身上,她便像忘记了。

    朴鞅似是将她带到了百花谷女弟子的住处,叫了个半夜没睡的师妹嘱咐了几句,便留下了她,转身走了。

    鹤枝蔓听不到他们说话,她远远的只觉有股难耐的劲要从胸腔冒出来,拿匕首的手有些发抖,一步步跟着独自一人的朴鞅,眼见他进了男弟子住处的一间房,忙赶上去蹲在窗下,那灯亮了没一会儿就灭了,屋内半天悄无声息,她想,是时候了。

    她轻轻将门推开一个人的空隙,速度极慢,闪身进去后模糊寻着床在哪里,突然间她的脖子就被掐住,力道之大使她一下子就发不出声音了,手上的匕首也被轻易夺去,只能涨红着脸挣扎。

    让她恨之入骨的声音在脑后响起:“大小姐,你怎么还是这样,蠢笨如猪。”他说着便放了手,将她推到一边,拿着匕首将灯点了起来。

    鹤枝蔓摸着脖子咳了两声,恨恨地看他。

    “你不懂江湖人的辛苦,我们门派弟子都是住通铺的,尤其是这等盛事时,更是自家挤着住。若不是我在门派中还算个有地位的师兄得以住单间,你夜闯便要被弟子们打死了。”他慢悠悠坐在桌旁还给自己倒了杯水,“跟了我半天也累了吧,大小姐身体又不强健,有事坐下说?”

    她知道自己已经没有胜算,坐到他旁边给自己也倒了杯水,喝了一口就开始质问,“你为什么为了好玩就做那种事?好好的医馆开着,自甘做采花贼?”

    “为了好玩?”他直视她,瞧着她的神情,“嗯,我就是败类而已,见色起意,就这么简单。做都做了,你能如何?”

    “我这辈子都没见过像你这般不要脸的禽兽!”她气得喊了出来。

    “小点声,何必这么动气呢?”他一脸的不以为意,“你才见过多少人,这世上禽兽不如的人多如牛毛,你出了府只会越见越多。”

    “你!你也不怕我在秋日宴捅出来这件丑事吗?到时候你和百花谷会怎样,要我多说吗?”

    朴鞅敷衍地拍拍手,“你长进了,出了家门话变得这么多,你若是说出来,也不怕自己被大家耻笑吗?何况你有什么证据呢?”他凑上去钳住想躲开的鹤枝蔓,低低续道:“我这个人不曾怕过什么,逐出师门万人唾骂,当我在乎?想点狠的手段,别让我无聊。”

    他又把鹤枝蔓弄疼了,这个梦魇,可怕可憎的脸,近在咫尺,她感到害怕,可她动作先于思考,一头狠撞上他的头,朴鞅“啊”地一声放开了她捂住额头,这一瞬间再抬头时匕首又到了鹤枝蔓手上,只离他一寸,他赶忙后退一个身子的距离压翻了凳子,一脚踢飞了匕首,仓促之间后脑也磕在床沿,痛得他皱眉也顾不得,一跨步起身又掐住了她的脖子将她抵在墙上。

    “力气还挺大,鹤小姐。”他还在痛,却轻轻笑着盯她,手也虚掐着不用力,“你告诉我,是逃婚出来的吗?”

    鹤枝蔓也不反抗,她知道是狮子搏兔罢了,“与你无关,杀不了你,我要走了,放手。”

    “刚想杀我,说走就走?”

    “你要怎样?”

    朴鞅回道:“一个小要求而已,你换间房住,我叫人给你安排。”

    这又是什么把戏?鹤枝蔓无法理解,“你在说什么?”

    朴鞅放开了手,抱着膀子说道:“照做就是了,问那么多?”

    “不好。”鹤枝蔓不情愿,也没有心情搞骗他的缓兵之计。

    一听她拒绝得这么快,朴鞅刚刚还笑过的脸一下子阴沉了起来,“你离不开你的同屋是吗?他和你什么关系?”

    鹤枝蔓一愣,她知道朴鞅这个人变脸很快,可她根本跟不上他的思维,他的每个行动每句话,她都不知道来由。

    不过也不需要她苦想原因,朴鞅说完了话自己也愣了一下,偏过了头走去打开了门,再抬头又是一脸冷漠,“也不必了,快走。”

    她从怀里掏出了十八潭的那只药囊扔在桌子上,道:“下次再扔我扔准点,打到无辜的人也好意思说自己是有地位的师兄。你今天不杀了我,我早晚有一天会杀了你。”说完就走掉了。

    朴鞅在门口看她的背影,直到和夜色融为一体,回身拿起桌上的药囊,一把扔出了门。

    第二日,秋日宴正式开始了,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很多住在百花谷旁镇子上的江湖人士也涌了进来,整个百花谷更加的热闹嘈杂,陈合也突然现身,向鹤枝蔓告知他与其他护院汇合,才回谷来,收到了鹤大人的传书,过几日就将她带回家。她忙先询问铁算盘的情况,得知他只是受了小伤,今日会和自己门派的人一起前来,才放了心。

    “父亲既然早就找到了我,是否也找到了姐姐?”

    陈合点头,“二小姐这几日在京城,有护院暗中保护,过几日也要带回府。”

    她一面为姐姐的安全而放下心,另一方面又想到回去之后又要被成婚的为难逼着,又不能弹琴过活,她出来之后没钱没势力,可的的确确是开心的,让别人都听到她弹琴,她说不清楚这种执拗。

    想着就有点晃神,连陈合何时离去都没发现。当她跟着张小山落座之后也没有看见铁算盘的身影。

    秋日宴一开始就是百花谷主面对前几日在十八潭前的骚动作出回应。百花谷主是个白发苍苍精神矍铄的中年人,她不懂为什么这个年纪的人就已经满头白发。张小山说百花谷主劳心劳力,可能是练了什么功法。

    “......各位江湖同道,我们派弟子自由散漫惯了,这是非常不好的,他们在十八潭前戏弄各位江湖侠士,我知道这件事情之后非常的痛心,震惊,气愤。这几日我已经罚了这些年轻人每晚在祠堂罚跪......”

    有些门派弟子听他的话之后非常的不屑,且不说罚跪根本不算什么,主要是他们有的人偶尔晚上会看到这些弟子吃喝闲逛,根本没有人好好履行这个惩罚。

    “......各位应该都懂,弟子太年轻,这个年纪就是爱胡闹。他们已经深刻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现在我让这几个不成器的弟子在大家面前道歉。”

    话毕,几个弟子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磕头大声喊道:“我们知错了!”

    何枝蔓心想爱胡闹的年纪应该是五六岁吧,这些人是有什么疾病吗几岁了还在胡闹?

    百花谷主厉喝道:“你们知错了有什么用?各位掌门能消气吗?”他扫了大家一眼,“不如让他们以死谢罪吧。“

    各派掌门连忙摆手道:“年轻人爱玩,知错就可以了,罢了罢了。”

    百花谷主挥退了几个弟子,又说了几句场面话,这件事便过去了。

    徐欢房在一旁轻笑:“这谷主分明是没有真的想惩罚弟子的意思。”张小山点头附和。百花谷向来是目中无人惯了。

    正在此时一直用目光逡巡全场的鹤枝蔓终于看到了她的一个熟人,陶绾罗。看到谷主这个态度,她也放弃了想借此机会打击朴鞅的事情,任此事过去了。但她离陶绾罗有些远,所以没有上前打招呼。

    各位江湖侠士上台比武,徐欢房其实对这些打打杀杀的事情不太感兴趣,无心看擂台,有一搭没一搭地和鹤枝蔓聊起了天。

    “你还记得以白兄吗,就是刘崇深,刘家二公子。你走之后......他日夜思念你,其实他不明白,你是不喜欢他才逃婚的吗?如果你回去的话,能回去便是好的,我想刘家不会强求你。”

    “我有自己的原因,不是因为讨厌刘公子,他是个很好的人。”

    其实鹤枝蔓明白,如果她逃婚了,刘崇深在华晋城也不会好过。她当时并没有想这些,但是在离开之后的很多个深夜里,她都会想到自己走之后其他人会过什么样的生活。

    “以白兄现在沉下心来只为考官,真的上进了很多呢。”他见鹤枝蔓还是面无表情的样子,又加了一句,“我想他是希望自己,成为一个更值得托付终身的人。”

    鹤枝蔓点点头,并没有接他的话。徐欢房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于是只好又找了新话题。

    “嗯......你们走之后不久,便开始了选秀女,还记得阮家的小姐阮城玉吗?她被赐给了皇子当侧室。这样也不愧是个好归宿,没有被选入宫中。一进皇宫深似海,身不由己啊,若是嫁给皇子,虽说不是正室,但听说那位皇子还没有婚配过......”

    这几日徐欢房都没有机会能够与她聊聊天,因为她最近心情总是很差的样子,神神秘秘也不知道天天在做什么。讲完阮城玉,她只是点点头还是心不在焉的样子。

    徐欢房看似随意地继续问道:“你可有你姐姐的消息?“

    “有。”

    徐欢房没想到得到这么肯定的回答,先愣了一下,有些不太敢相信地试探性问道:“现在她在哪里?还好吗?为什么要走呢?是不喜欢我吗?是我逼到她了吗?”

    鹤枝蔓听到一连串的问题,慢慢地挨个回答,“在京城,应该还好。为什么要走?她和我讲过一些我听不太懂的话。总之从她知道要嫁人开始,就变得和从前有些不一样了。具体走的原因我也讲不清楚的,我不知道她喜不喜欢你,不知道你有没有逼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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