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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章 锦鲤池边

    和如意总派来看鹤晨姬的小宫女馨儿,今日穿得很严实,天色已晚,连脸都不太看得清。

    她和冷宫的守卫关系不错,和如意总拿一些碎银和美食叫馨儿给守卫。

    “馨儿,你怎么穿成这样啊?”守卫问道。

    馨儿咳了两声,“病了,觉得冷。”

    “都这样了,和嫔娘娘还叫你来看惠嫔啊?”

    馨儿笑笑,“无事,马上就出来了,我回去好好休息。”

    她掏出几粒碎银给守卫们,“辛苦了。”

    “哎呀,不辛苦不辛苦......”

    她又咳了两声,“可别再和我说话了,嗓子太不舒服。”

    “行行,你去吧,早点回去休息啊。”

    “好。”

    没过一会儿,馨儿就急匆匆出来了,只和守卫摆摆手就径直走了。

    一个守卫看着她的背影说道:“希望馨儿早点好起来。”

    不远的地方,和如意正在等她,见她过来,有些欣喜,“你来了。”

    那被遮挡之下的面孔正是鹤晨姬。

    “出来了,没想到这么容易。”

    她看向四周,已经多久没有见过冷宫之外的样子了。

    “走吧,我带你去赏景园。”

    天几乎已经黑了,夜色深蓝,鹤晨姬跟在和如意身后小心地低着头,提着灯笼。

    和如意也是一路紧张,不过这个时候也只会碰到一些巡夜的守卫,不会碰到什么妃嫔。

    到了赏景园,鹤晨姬见四下无人,才舒展开身体。

    她用力呼吸了一下空气,虽然空气都是一样的,只是赏景园有些沁人心脾的花香,但在鹤晨姬的鼻子里却那么的不同,那么的清新。

    和如意见她笑,也满足地笑起来。

    “天色晚了,只能提着灯看,也许少了些味道。”

    鹤晨姬摆摆手,“要我说,月夜提灯照花,反倒是多了些味道。”

    两人一路往前走,凑近这株看看,那株闻闻,小声说笑着,一遇到巡逻的守卫便一个低下头,一个冷起脸,等守卫过去,鬼鬼祟祟地凑在一起笑,仿佛是在玩一个游戏。

    和如意的心不断地提起又放下,她这辈子都没做过这么紧张刺激的事。

    赏景园有一个鲤鱼池,就是和如意之前和鹤晨姬说的,如果对着最大的那条许愿,愿望就会成真。

    两个人趴在栏杆上,探着脑袋往池子里看,一个灯笼只看得见鲤鱼偶尔翻身的一瞬间。

    “这样怎么才看得见最大的啊。”和如意有点失望地说。

    鹤晨姬安慰她,“不一定要看到最大的呀,你可以白天再来。”

    “我是可以,可你呢?”和如意扭着手帕,“我是想让你看到的......”

    鹤晨姬一愣。

    是啊,好像是这样的,和如意总是想着她,考虑她,担心她。

    就着灯笼的光亮,她摸了摸和如意的头发,“没关系,我也不是很相信许愿的事情,只要能和你一起站在这里,就够了。”

    鹤晨姬说不出心里的感觉,从前如果要说这世上对她最好的人,那必定是鹤璧和赵情,而现在,恐怕就是和如意了。

    和如意真的是一个傻姑娘,鹤晨姬回想两个人相识以来,自己确实是对和如意好过的,可那不过是性情使然,但是也许对和如意来说,就是值得她倾尽所有去回报的东西。

    想想当初因为她也要嫁苍九鉴,自己还和她有了嫌隙,觉得如果是好姐妹,是不该这么做的。

    她知道男人三妻四妾,更何况是皇子,她知道和如意也要为自己拼一个前程,更何况和如意对苍九鉴也是喜欢的。

    现在那些嫌隙早已不存在,她却现在才恍然自己不该那么对这个傻姑娘。

    苍九鉴不值得。

    “就算不信这些,那,你有什么愿望吗?离开皇宫?”和如意问道。

    “如果说愿望,那确实就是这个了。如果我能逃出去,徐欢房也不用再为了我受委屈。”

    鹤晨姬脸上有淡淡的忧愁。

    和如意沉默了片刻。

    “会有机会的......我们,我们现在不是就在赏景园了吗?”

    说出的这句话都带着颤音,语气也很急,好像如果不快点说,她就会丧失勇气。

    “我帮你逃出去吧!”

    鹤晨姬惊呆了。

    看着鹤晨姬呆愣的表情,和如意声音都在发抖,可眼睛还瞪得大大的,“我们可以到这里,逃出去又有什么不行?也许没有想象的那么难,对不对?”

    “如意......你......”

    “我知道,你担心我对不对?你怕牵连我,我不怕,我不怕的!”

    和如意说着不怕,却整个身体都开始了微微颤抖。

    “这本来就是错的,我不知道皇上心里在想什么,可我不想再看你受苦。我没在冷宫待过,也没有被宫里的人欺负过,我曾经那些事情,也不敢说算是能完全理解了你的痛苦,你一定是比我想象的痛苦的多,我不想,我不想你这样过一辈子,这本来就是错的!”

    在否定苍九鉴的时候,和如意的眼睛里已经有了泪水,是背离威严的恐惧,可她还是说了出来。

    鹤晨姬将灯笼放在地上,轻轻地将和如意抱在怀里。

    和如意的眼泪争先恐后地往下流,“我不怕,我不怕......”

    鹤晨姬的喉咙哽住了,无论如何,和如意的这份心意,都叫她感动得无以言表。

    “不哭了,不哭了,如意,回去好好睡一觉,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让和如意冷静一下,也许明天她就不会再这么冲动了。

    ——

    朴鞅传了信说自己往樾城而去,有事再传书。

    安陵予得知朴鞅去了樾城之后也不想在百花谷待了,就要动身去樾城,被狄买笑拦住。

    “樾城是是非之地,我大概能想到鹤......张小山为什么要去,朴鞅跟去想必也是多是非,你便不要再去了。”

    安陵予反对,“可朴鞅一个人在樾城,他又看不见了,每个人照应,万一出事怎么办?”

    “你去就能照应他了?”何鸢尾甩着剑穗搭话,“明日周莹莹就该出来了,她不是还等你一起逛街吗?不过我看,等她知道了朴鞅为了找张小山去了樾城,可能会发疯了。”

    “为什么?”狄买笑问道。

    小白扯了一下何鸢尾,“不要乱说。”

    “什么不能说?大家不是都心知肚明了,张小山就是被周莹莹赶走的吧?我怎么就这么不信她说的那些话呢?”

    狄买笑和安陵予对上了眼神,没想到周莹莹的心思不止他们知道。

    “樾城我还是要去的。”安陵予郑重道。

    “朴鞅又不喜欢你,你何苦啊?去了他还会嫌你烦呢?”何鸢尾毫不客气地说。

    小白扶额。

    安陵予有点窘迫,不过她并不在意这样的话,她知道是事实,可她就是放心不下。

    喜欢一个人的时候,就算知道自己陪在他身边一点用处都没有,还是想让他在自己的视线之内,至少这样能安心一点。

    狄买笑叹了口气。

    “你等明天再说吧,周莹莹说不定要和你一起去。”何鸢尾道。

    不出她所料,周莹莹出来之后真的要和安陵予一起去。

    她姐妹情深地表示可以保护安陵予,如果不能一起逛街那就一起去找朴鞅。

    何鸢尾看她被关得精神萎靡了还想着要去呢,笑嘻嘻地表示也要去。

    她从没出过百花谷,也不想出,不想去外面,不过现在实在是有好戏看,她觉得自己是时候出远门了。

    狄买笑和小白看她们离开。

    “狄公子不必担心,有师姐和师妹和安姑娘一起,她们肯定会平安到达樾城。”

    “我倒是不担心。”

    小白看看他,“那狄公子担心师兄吗?”

    “也不担心,担心有什么用呢?我想等他回来的这段时间,好好想想自己该何去何从。”

    狄买笑不会一直待在百花谷和朴鞅一起过日子,也不像鹤枝蔓一样想报仇,他该想想自己的未来了,他只想普普通通地过完这一生。

    一路上,何鸢尾对什么都好奇,都要周莹莹和安陵予拉她哄她才能继续上路,周莹莹对安陵予也是白板呵护,就像这两个人的大姐姐一样。

    安陵予的心又软了,她相信周莹莹确实悔过了,一时糊涂,总是可以原谅的。

    她没有过朋友,也没有谁对她这么呵护这么好过。

    ——

    樾城。

    因为这里是叛党大本营,所以守卫异常森严,越接近樾城,气氛越肃杀,樾城周围也都是叛党的地盘。

    谢少寻与其同党多年筹划,短短时间发动叛乱,就已经掌控了几座城。

    这是连苍九鉴都没有想到的。

    “站住!来者何人?”

    樾城城门紧闭,鹤枝蔓和左江流早早下马,牵着马被城门守卫拦下。

    左江流从怀中掏出一块牌子交给守卫,守卫一见这牌子,微微躬身行礼,命人将城门打开一条缝隙。

    “带大人去见主公。”

    鹤枝蔓疑惑地看了看左江流,左江流回了一个微笑。

    跟在守卫身后,鹤枝蔓悄悄问,“那是什么牌子?”

    “证明我身份的信物。”

    “你是什么身份?”

    他微微一笑,不再回答。

    鹤枝蔓想,他可真是一如既往的招人讨厌。

    谢少寻一见来人,又惊又喜,正要上去抱住左江流,往旁边一看看到了鹤枝蔓。

    “鹤小姐?”

    他时刻听着朝堂上的消息,实在是没想到鹤枝蔓居然死里逃生。

    这下子他更是喜出望外。

    “你们居然一起过来了。”

    左江流看了看鹤枝蔓,“果然,你们是认识的。”

    谢少寻叫人给二人看座上茶。

    “我从来没想过,左公子居然会和你有联系。”鹤枝蔓道。

    谢少寻耐心解释道:“其实我与畴虚早就相识,他一直都在为我们的大计筹谋奔波,不仅是在华晋城。”

    鹤枝蔓微微皱眉,对着左江流道:“左公子藏得够深。”

    左江流毫不在意的样子,慢慢品茶。

    “鹤小姐,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也没什么,许是幸运吧。”

    左江流道:“鹤小姐逃了,可城中却并无追缉,我看是朝廷那边对此并不在意。”

    “我也是这么想的,我一个弱女子又能掀起什么风浪。”鹤枝蔓道,“我来樾城,是想亲眼见到苍九鉴的覆灭,不知你是否肯收留我。”

    她倒是没有求人的态度,谢少寻无奈,她还是一如既往。

    “义不容辞。其实所有被苍九鉴污蔑害死的人的遗属,如果愿意来我这里,我都是愿意的,经历了那种事,该有多痛苦。更何况鹤小姐和我也不是什么陌生人,终究有情谊在。”

    “他知道你的名字,是吗?”鹤枝蔓意指左江流。

    谢少寻笑笑,“所有能进樾城的人,都知道我的名字。有朋自远方来,来人啊,准备宴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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