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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练剑少年,一年又一年

    君箬言在清晨时分醒来,一睁开眼,他便看见了那个扎着羊角辫的女孩在挥剑。

    他神色有些古怪,自己不是在放河灯吗?怎的出现在了书院里。

    “睡得舒服吗?”许剑岳呵呵一笑,站在床边。

    君箬言晃了晃头,看见许剑岳取出一叠厚厚的书信。

    “里边有两页被抽走了,那妮子说某人吩咐过不能动。”许剑岳说完,拿起木剑,缓缓走出房门。

    君箬言疑惑地开口道:“你看过吗?”

    许剑岳轻笑一声:“我还不至于那么无聊。”

    君箬言点点头,眼神闪烁,一种无可奈何的悲伤和遗世独立的孤独在这一刻涌上他的心头。

    皇普东华蹲在房门外,抬起头,一丝阳光透过树梢照耀在他的脸上,他呢喃了一句,缓缓地躺倒在软绵绵的草坪上。

    君箬言将书信放在床铺上,并不急着看,他走出房门,撞见了刚好走来的南宫莹琉。

    “小言子,终于起了?”

    “嗯……”

    君箬言抿起嘴唇,抬起头,欲言又止。

    “你得是欠收拾了,有事就说,婆婆妈妈的。”南宫莹琉拿起剑鞘,轻轻敲了敲少年的头。

    君箬言正了正脸色,一脸严肃,开口道:“说实话……老师是不是去青……”

    他说到一半,有望了望周围,确认那一袭白袍不在周围之后,冲着南宫莹琉使了个眼色。

    南宫莹琉苍白一笑,说道:“他……可能暂时回不来了。”

    “嗯……”君箬言点点头,问道,“那封信是什么?”

    “爹爹给你的,大概写的是他万里负笈的经历。”南宫莹琉沉吟了一下,说道,“他希望你能练剑,去林将军那里把白鸬拿回来,还有带一句话。”

    “带什么话?”

    “那次借剑,是我手滑了不小心甩出去的。”

    “……”君箬言神色怪异,说道,“我跟谁去练剑?”

    “不知道。”南宫莹琉摆摆手,眼底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悲凉。

    瞥见了树底下那被雨打落在地的残红,不知为何,很突兀的,这个少年恍惚间又看见了那个常年身穿紫衣,幼稚得和一个小屁孩一样的老师。

    “那……好吧。”君箬言脸色坚毅,竟是答应了下来。

    “抽剑,握剑,挥剑,横扫,下劈,上挑。一天两千次。”许剑岳走了过来,从怀中拿出一把崭新的木剑。

    躺在草地上的皇普东华朗声道:“公子,那可是许公子在听到你要练剑,连夜给你做好的。”

    许剑岳瞥了那个没事找事的少年一眼,拿起腰间木剑,哇呀呀地叫着一路追杀连跑带蹦的少年去了。

    对于许剑岳的训练方法,南宫莹琉并没有表示反对,这两个天资聪颖的年轻人都走的是同一条路,走的也比较远,他们深知,基础重要至极。

    君箬言接过木剑,手臂微微用力,紧紧攥住,将剑放到腰间,再猛地抽出。

    “让你练拔剑。”南宫莹琉简洁地开口道。

    君箬言微微一愣,瞬间明白了她是什么意思,他挠了挠脸颊,微微把双脚打开。

    练剑的这一天,是十月初,小雪飘飞的时节。

    他不知道为什么,身为儒生的老师要让自己练剑,甚至,他一开始的时候,拔剑到一千二就累得倒下,他依旧没有放下剑。

    这把由木剑游侠连夜赶制的精致木剑,被少年挥了一天又一天,舞了一年又一年

    从小雪到大雪,从初雪到春夏,不曾停歇,不曾间断,至于为什么他会如此执着,谁都不知道。

    同样的,在这些年里,城内突然涌入了一大批的伤患病人,而每每到了清晨,都会有那个始终开在桥边的医师小摊,灯火通明。

    无论是别的医馆摇摇头,说趁早立遗嘱的病人,还是背上被砍出令人不忍直视的刀痕剑伤,甚至是身负几把触目惊心的铁箭的将士,这个小摊都来者不拒。

    自己家里,有个破界境的剑客来访,君箬言依旧没有离开那处院落,而那名剑客,也曾经偷偷地瞥过君大公子的一日练习。

    那次,趴在墙上的他,啧啧出声:“天赋不高,但毅力乃是上上之选,真像那个南宫。”

    剑道一途,不同于练气练意,不是一日便可直接攀到顶峰的,最要紧的,其实是能够脱手驭剑之前所打下的基础,而这也正是许剑岳在计算好君箬言身体情况后,定制正好在他的负荷范围的练习。

    一年过后,君箬言被自家老爹叫进了房间里。

    每次出手,都要卖一个人情或是有让这个医仙动心的宝物秘籍的君箬鸿抚须一笑,递给君箬言一本《惊鸿千影》的步法还有一本上品剑法。

    君箬言摇摇头,走出房间,微笑道:“剑法步法,我已经有最好的了。”

    医仙圣手欣慰一笑,感慨道:“长大了呀……”

    君箬言走出房门,望向远处的天空,心中早已有了自己的打算,同样的,他也没有了当时的困惑。

    君箬言脚踩南宫韬汶留下的步法,站到墙头上,屋外居然有一队流寇蠢蠢欲动。

    敢在恰好练剑小成的君箬言头上动土,得是活得不耐烦了。

    原本只是来找林夕尘的这对流寇面前站着一个吓得眼泪直流的小女孩,君箬言落在她的面前,站定脚跟。

    “公子你好,我们……”

    流寇还没说完,君箬言便提剑而上。

    这队流寇没有学过正统的武功,但一个个都是从战场上走过来的铁血汉子,见到君箬言来者不善,也是有了三分怒气,提起大刀,想要给少年一个教训。

    却是不料,这个看似孱弱书生的少年咧嘴一笑,抬剑一挡,脚步微微一滞,而后一脚向前跨出,以剑背击退流寇。

    汉子只觉得腹部传来一股沛然巨力,憋得满脸涨红,被周遭其他人嘲笑道昨晚是不是把力气用光在哪家小娘们肚皮上了。

    君箬言连踩八个小碎步,直逼汉子。

    不料这一剑,被汉子一手抓住。这就是实战经验的绝对性差距了。

    汉子猛地一声大喝,不顾手掌被利剑割得血肉模糊,将君箬言连人带剑甩向空中。

    而后,又有数把长刀在下方架起,等待君箬言落下,就能给他捅上几个窟窿。

    君箬言嘿嘿一笑,在空中一个鹞子翻身,落到树梢上,而那名破界境的内家高手缓缓走出院落,一脸无语,说道:“还不给公子道歉。”

    汉子一脸惊骇,看向树梢上同样尴尬的君箬言,完全联想不到这个杀伐果断的少年郎居然会是需要人陪着走江湖的世家公子。

    只见公子落回地面,大度地没去追究什么,蹲下身子,对着还在啜泣的小女孩明朗一笑,说道:“虽然这次遇上的不是坏人,但是要吸取教训哦。以后不要自己一个人乱跑了。”

    “可是……”小女孩抬起头,明媚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君箬言,“为什么偏偏是我?”

    君箬言沉吟了一下,揉了揉小女孩的小脑袋。

    “为什么朝廷这么放纵流寇?他们收了税,剥削我们,还不给我们保护?”小女孩一脸气愤,一时竟是忘了哭。

    君箬言捏了捏这个粉雕玉琢的小姑娘的脸蛋,说道:“正因为这样,我们才有这么多机会能对这个不公的世界报以笑容。”

    “气死他们。”君箬言哈哈一笑,腾身而起。

    林夕尘叹了口气,说道:“进来吧,你们这功夫,还想保护公子,别到头来,被公子保护了。”

    汉子红了脸,紧了紧拳头。

    林夕尘又走了回来。

    汉子一脸茫然。

    林夕尘拆开绷带,面无表情地给他包扎伤口。

    汉子的泪水立刻滚落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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