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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浮生如此,聚少散多,不如相遇江湖

    艳阳正亮,黄红色的泥土混杂在略带着血腥味的空气中。

    上官寒漾的手停在君箬言的胸前,只差一寸,他便可以将这个被列在江湖暗杀榜三年不死的少年杀死。

    上官寒漾恍然说道:“看样子你果然和你爹不一样。”

    在上官寒漾被护体内力萦绕的拳头前,有十九根细长银针悬停。

    君箬言嘿嘿抬头,咧嘴笑道:“要杀我?除非你们能把整个江湖都搬来!”

    整个江湖?

    这个不到及冠的毛头小子难不成不知道江湖的水有多深多险不成?!

    上官寒漾冷哼一声,拳头一拧,开始发力。

    银针仿佛失去气机牵引般摇摇晃晃地掉落到地面。

    君箬言翩身后退,重新将白鸬重新收归剑鞘,手里只提着醉江南,眯眼不作声。

    而萦绕在上官寒漾身体周围的剑罡灵蛇则是被他轻巧地捏在手中,没有半分建树。

    司空雨铭也是在不知何时间,走到了山坡高处,一手提千纸鸢巨弓,一手捻住一根尖锐铁箭,手臂肌肉逐渐隆起。

    一发二品箭,本是这个年纪仅比君箬言小了一岁的少年的极限,可如今为了掩护自己的公子已经被逼上绝路,他又能有什么留余力的道理?

    只见这个出身贵族的黑甲少年深吐出一口气,挽起千纸鸢,搭在弓弦上的铁箭箭尖指向上官寒漾。

    而一路赶来的吕楚斌从司空雨铭接过自己老爹的无华铁枪的瞬间,便面无表情地翻身下马,这次,他不会再逃了!

    只见一袭铁甲拖枪而奔。

    君箬言默然而立,只见当他以飞针接下上官寒漾的致死一击之后,其余噬魂军近战冲杀的五十铁骑也都赶了上来,大致以两人合力架起双刀劈开上官寒漾的一次弹指余威之后,便有细微可察的细小尖锥激射而出,如利箭般以一击之力便击穿盔甲穿过将士心口。

    十七名骑兵连人带黑甲俱被洞穿,当场倒毙在泥地上。

    君箬言悍然挥剑而来。

    而始终不怎么把君箬言放在心上的上官寒漾则是冷笑一声,若是君箬言始终将心思放在并不上称的蓄养剑意上的话,那就只能被余力无穷尽的他耍成个傻子。

    不过,直接拔剑而来也不过是拖延死期罢了。

    军象军象,妙不可言。在此刻早已入了军象境的上官寒漾眼中,眼前的一沙一粒,一尘一土,其实皆都是他的借力对象,军象远不止世人理解的借力于军队那样浅显,它所能借力的对象,其实是整个天地,小到一草一木,大到江海暴雨,妙处可不是破界境可以相比的。

    不等君箬言旋身挥舞醉江南,上官寒漾便牢牢地抓住了醉江南剑身,任剑身上猛烈剑罡割裂他的衣袖,淡然道:“白鸬醉江南换了个人,也就这样了。要是林梡墨或者守天明来,才算回事。”

    君箬言以气御剑,蓄意已久的白鸬如飞蛾扑火般直掠长空,以大弧套小弧,剑弧生生不止。

    遥想那一夜三百剑花齐绽江畔,再想那日白虹掠空千里,城中如烟水般的水蓝色剑罡撕裂三百丈街道,还有林梡墨以大写意手法御使的白鸬。

    君箬言悍然双手握剑,有两道剑气宛若永不分离的兄弟般,分别从白鸬和醉江南上分离而出,被震倒在地的噬魂军众人只见白色与蓝色泾渭分明,就像是两条光带般从两把名剑剑身上瞬间暴起,直直冲向上官寒漾,并在途中彼此交缠。

    上官寒漾眼神阴鸷,沉声道:“怪不得萧子衿会说你是不能不铲除的后患!今日,就算你不是那个医仙圣手的孩子,也休想活下去。”

    双手被君箬言倾力一击绞得血肉模糊的上官寒漾正要痛下杀手,只见一袭黑甲拖枪而至,而上官寒漾的军象境界深厚修为和妙不可言的手段也就在此刻露出峥嵘。

    只见这个天下第十竟是在眨眼之间以自身气机将脚下黄土碾得细碎,数百细小黄泥小剑直掠拖枪黑甲将士,而面容被掩盖在黑甲下的吕楚斌微妙抖腕,名声远不如白鸬这类名剑的无华铁枪挽出数朵灿烂枪花,激荡十丈而气不止,意无穷。

    吕楚斌闭上眼睛,单手拖枪变作双手提枪,一枪横荡千里为游龙,凌厉一枪直刺上官寒漾的护体内力,发出砰然巨响。

    见到这凌厉一枪毫无建树,正在感慨原来是雷声大雨点小,虚惊一场的上官寒漾刚呼了口气,刚要重新提气架起护体内力时,那名汉子借助被浑厚内力反弹的枪,身形一转,脚踩失去气机牵引的黄泥小剑,旋出一枪,并以万钧之势朝他当头劈下。

    经历了这瞬息而来的突兀挑衅,上官寒漾知道了想要击杀君箬言,不杀死这群碍事莽夫是不可能的,他也就屈指一弹,将正要被收起的白鸬弹出一个惊人弧度,指向无华铁枪,而后他脚步轻点,高高跃起,直接就让二人不得不收力退走。

    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一枪不得建树的吕楚斌憋着口闷气,舞动枪身,枪尖在地面上一点,不等双脚落地,他的身形便再次高高跃起,又是一刺刺向同样跃起的上官寒漾眉心,上官寒漾冷哼一声,一手搭在长枪枪身上,扯出一个半圆,就将这一枪的倾力一击完全卸去劲道,再骤然一拍,就把吕楚斌击退向山坡方向。

    坠地不到三秒,吕楚斌便再次拖枪赶来,速度之快,虽然没有一品境界以气掠空宏伟的气象,也没有御剑掠天的侠气荡肠,仅仅以双足一步接一步交替踩踏,便有了巍峨枪仙的浩然气势。

    当真是悍不畏死。

    而其余噬魂军也逐渐从坠地砸出的泥坑中爬出,一个接一个,虽然模样狼狈,但那股子想要击杀敌人的狠劲是真的。

    噬魂军便如此,那林梡墨旗下的残天军,炽螭军等数十个直系林家军部队,该有多可怕?

    没有呼喝声壮胆,没有暴戾喊杀,更没有江湖中人宏伟的气势,只有阵阵脚步声。

    上官寒漾也不去理睬逐渐逼近的军队和已有枪仙风范的吕楚斌,也不去管即将射来的威力已经到了一品的蓄力铁箭,只是看了一眼就算死也不退后的君箬言一眼,问道:“何苦练剑走江湖?要是你和你爹一样,就不会有这么多人陪你死了,你也用不着担惊受怕。”

    “因为……我拿起了剑,就注定如此。”君箬言擦掉嘴角烫出的鲜血,说道,“也为了这群哪怕进一步就是死也要悍然迈步的人。”

    世间谁人最痴?恐怕没人说得清楚,只不过,能肯定的是,那人一定在这不太平的江湖,放下了原本有着的安稳。

    一声洪钟大吕般的声音传遍天地。

    只见那袭白衣,轻飘飘地御剑,扶摇直上九天,迎着透过云朵缝隙撒下的灿烂阳光,接下那一日赠出的游蛎。

    “天下第十?军象境是吧?来来来,看看我这一剑,杀得你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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