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血手印
血光大现。
孔方兄提枪而归，他那张稚嫩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沾了点意外溅到的妖血。
抬手一擦。
他丢枪还黄青，指点一二，“看清楚了吗？挑弦的精髓在于前刺后挑中的‘挑’，‘刺’只不过是抬手起势之后的三连猛击，最后的一‘挑’，才是一招致命的必杀。”
黄青小鸡啄米的点点头，表情变得很奇怪。
“咳。”孔方兄故作镇定的甩甩手，他指向远处那只还活着的三足六眼金蟾，淡淡道：“杀了它。”
黄青瞥了眼另外一只被无情鞭尸练枪的金蟾，立马收回目光，他耸了耸肩，往暴怒中的三足六眼金蟾走去。
这只亲眼见证自己死去的儿子，是怎样被那个小毛孩给鞭尸的金蟾，暴跳如雷，就连自身溢出的汹汹杀气也分作两半，一半在黄青，一半在孔方兄。
孔方兄眼见不妙，他朝黄青叫囔一句，“哎呀，我突然忘记给铜钱里那方小天地里种着的花浇水了。”
一溜烟就钻进铜钱之中去了。
黄青嘴里“嗞”了一声，便不管其他，专心对付这种快要被仇恨和羞辱冲昏头脑的三足六眼金蟾。
他提枪冲去，枪尖划过地面，留下一道狭长的痕迹。
三足六眼金蟾眼中尽是嗜血，它低吼一声，迈动着沉重的身躯，山崩地裂般的朝着少年，狠狠撞来。
黄青并未出枪反击，而是全身迎击，纯正的铜光大闪之下，隐隐有银色的条纹附着骨上发亮，如一尾尾银色的小鱼在体内游动着，蕴藏着强大的力量。
银骨境小成期便是如此，似有银鱼附骨游移，若是大成期，则是全身之骨，里里外外，俱成纯银，刀枪不入。
至于圆满期，则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在银骨的坚硬程度下，又增添了水银柔软的特性，张弛有度，收放自如。
如今，只不过是银骨境小成的黄青，和一只刚经历丧子之痛的大成期妖兽，头对头，掌对掌，针尖对麦芒！
“轰——！”
一声巨响，尘雾弥漫。
双方各自亮起象征自身大道的铜光，如皓月对烈日，俱是耀眼刺目，照开浓雾。
三足六眼金蟾不动如山，少年和他的枪强行被逼退数十步，他握住骨枪的那只手，隐隐作痛，正在颤抖。
果然，自己这身肉体，虽是逼近妖兽之身，但还是不能和真正的妖兽之身相提并论，何况，他这还是跨期厮杀。
黄青双眼眯起。
截长补短。
四个字在他心里浮现。
他身影掠去，不消三瞬，便绕到三足六眼金蟾背后，手持九尺骨枪，眼中杀机已浓。
金蟾慧根不够，块头极大，一时没能发觉少年究竟消失去了何处，它左右扭头，没有见到那只该死的虫豸，顿时心烦意乱，暴躁起来。
一滴从绿叶上滑落的水珠，打在了地上。
一枪猛刺！
黄青冷笑间加大力度，已入三尺。
血顺着枪头往外不停喷涌而出。
三足六眼金蟾在痛叫中暴跳，浑身震动。
黄青乘胜追击，一瞬收枪，一瞬出枪，又是一枪毫不留情地插入金蟾尾端，鲜血喷出。
三足六眼金蟾浑身都是力，却没处使出，大感耻辱。
这就好比，搏牛之虻不可以破虮虱，三足六眼金蟾就是里面的“牛”，而少年就是那只搏牛的“虻”，好在此处没有厌胜少年的“虮虱”。
金蟾纵使倍感屈辱，但困于无计可施，心中萌生退意，就要打退堂鼓。
黄青冷冷一笑。
他在暗中起势，一枪在三瞬之后，从少年手中迸射飞击而去，如满月弓下射出的一支利箭，迅猛如电，正中金蟾眉心一点。
“嗷——！”
三足六眼金蟾一声惨绝人寰的哀嚎，响遏行云，经久不息。
它在地上疯狂打滚。
黄青眼神冰冷，他瞬间猛跳，一把抓住骨枪枪柄。
按照记忆中孔方兄的亲身示范，他运气起势，轻弹枪柄。
如同一名琴师在素手勾弦。
“嗡——”
一声清音，从枪柄传至枪头，只一瞬。
三足六眼金蟾双目睁大，圆滚如两个血球，一刹那，气绝身亡。
死不瞑目。
枪祖失传七枪，第一枪，挑弦。
弦断，必死无疑。
黄青先动用杀生决，抽取金蟾的全部生命，送入铜钱之中，给到孔方兄身上，那头传来欢快的呻吟声。
这些生命都是给孔方兄个人的，那枚铜钱的“上”字，依旧是亮起半横。
他心中苦笑，如此，何时才能成功制造出第一具杀气肉体？
他又取出两根黑色长刺，这还是那两个暗门弟子的遗物，杀人夺宝，此物必不可少。
黄青一手一根黑色长刺，熟练地对这只三足六眼金蟾开膛破肚，挖出数百斤重的妖兽骨，全部丢进铜钱里的那方小天地。
一股浓浓血腥味也跟着进去，里面有人在破口大骂。
这些妖骨自然是日后给自己换骨所用，但他想到又要用生命去换取银骨境的《换骨篇》，心头一阵烦闷，便借此整蛊一下孔方兄。
黄青呵呵一笑。
但瞬间，脸色变得十分凝重，他看向胸口最后一根闪烁的血手指。
黄青双足迈出，一脸沉重的原路返回，他要回去找那条鱼人。
这是他唯一的活路。
那条鱼人，只有他才能让少年解除这个该死的血手印。
这是黄青深思熟虑后，得出的最佳解决办法，只能如此，别无他法。
他剩余的时间不多了。
少年没走几步，就感到了一股强大的威压，正源源不断的从远处传来。
“报仇……报仇……”
微弱的声音响起。
像是从篪和埙里漏出的风一样，低而哀伤。
黄青脸色一变，他瞬间便知道那条鱼人就在附近不远处，自己要回去找他，却不料他正要来找自己，如此荒唐。
但他刹那意识到不对劲，如果这条鱼人就在附近不远，那么和他搏斗厮杀的何云生……凶多吉少。
他脸上变得痛苦起来，自己害死了云生哥。
黄青这个悲伤状态只维持了一瞬，他立马又是眯起双眼，异光流转。
暗藏杀机。
心中的算盘打的“噼里啪啦”响。
黄青转身就跑，一路上，他反反复复地在脑海中推演和计算，他要保证这件事，十之十成的成功，绝对不能出现一点差错，不然，就是死。
当第三十四次演算过后，少年已经停下脚步，他环视四周，正是他心中定下的最佳场地。
黄青看着那些熟悉的景物，面无表情。
这是一个无比之大的圆湖。
他一眼就看见了圆湖边上静躺着的一只大鱼，正是金枪长白鱼，只不过，只剩下一具庞大的骨架了。
那些血，变成了圆湖的水，那些肉，成为了万物的养料。
黄青打坐吐纳。
他又在一次又一次的演算着，专心致志，丝毫不厌倦其枯燥乏味。
一刻钟后。
“该来了……”
少年的目，望向远方，他闻到了那股令人恐惧的气息，但他的心，无比冷静。
“偿命……偿命……”
正如黄青所想，他望向的那一处，一条鱼人从中走出，手中仍然是那杆金银恶蛟杖，步调缓慢，神色呆滞。
可以看见，他身上多了几道深三寸，宽一寸的的伤口，这是剑伤。
黄青猜想多半是何云生留下的，事实也正是如此。
鱼人望向黄青，又看见了黄青背后的一具巨大的骨架，他明显是愣了愣，好像知道了什么，又不敢确定的样子。
但一瞬后，他便痛苦的悲鸣起来了。
鱼人闻到那巨大骨架的身上残留的气息，就是自己的儿子。
“偿命——！偿命——！”
他的语气瞬间加重，不再像之前那般断断续续，有气无力。
就连他木讷的眼神也变得犀利起来，尽是怒火。
“我不仅杀了你的儿子，我还剥了它的皮，挖了它的骨，抽了它的筋，喝了它的血！”少年狞笑道。
他就最后一句讲了假话，那些精血，只能说是滴，不能说是喝。
黄青也不知道鱼人灵智开发到了何等程度，又能否听懂自己的言语，但见到鱼人脸上的悲伤之色愈加浓烈，他阳谋得逞的一笑。
“来啊！杀我为你儿子报仇啊！”黄青又大声叫嚣道。
他看见鱼人的怒火已经从双目中喷出，生怕自己瞬间被轰成渣末，一头冲向金枪长白鱼的脊柱处。
鱼人眼见如此，又是一声悲鸣。
“卑鄙——！卑鄙——！”他咆哮着。
鱼人迈动那诡异的步伐，不过三瞬，留下三道残影，便到了黄青面前，一掌就要落下。
黄青冷笑一声，双臂勾住金枪长白鱼的两根肋骨，死死不放。
“你打啊！！！”他大笑道。
少年的一举一动，疯狂地刺激着鱼人的意识，不断挑动着他的怒火。
“不可饶恕——！！！”鱼人大吼。
鱼人改掌换抓，直奔黄青的脖颈而去，他要瞬间捏死这只可恶可憎的虫豸，为自己死去的儿子报仇。
就在那只手臂要抓住黄青脖颈的一刹那
“孔方兄！！！”黄青心中大喊。
“他娘的，一只银骨境小成期妖兽……”孔方兄立马回应。
黄青没有说话，但就在他喊出的那句“孔方兄”的“兄”落下的霎时。
少年已经到了鱼人背后。
小金遁术。
只瞬移了五六步的距离，对于精元充沛的孔方兄而言，已经是无伤大雅了。
黄青瞬息之间，挺起骨枪，猛然插入鱼人后背之中！
枪尖下刺出一个见血又见肉的洞口，这洞口极小，又在不断的挤压着枪头，若不是少年持续发力向前刺进，它顷刻间就要完全愈合。
他随即口中念念有词，金黄色的符文一个个的蹦出，从枪头开出的那个洞口，尽数打入鱼人体内。
黄青胸口的那个血手印正在疯狂闪烁，不断扭曲，隐隐间有消逝的征兆。
鱼人转过头来，脸上痛苦万分，他也须臾间明白了正是这个卑贱的蝼蚁，在对自己进行什么神秘又古老的仪式。
鱼人一手抓住骨枪，他第一念头，就是骤然捏碎成粉。
“这是你儿子的骨头！”他当场大吼道。
黄青事先猜到了鱼人的第一念头，肯定就是想要捏碎骨枪。
鱼人听闻，顿了一顿，好像在思考自己又该如何处理这把骨枪和这个蝼蚁呢。
就是这么一顿，让黄青心中狂喜，他立马再次念咒，又从嘴中吐出一大串金色符文，一个接一个的向鱼人打去。
这场神秘而古老的仪式，转瞬之间，就要完成。
黄青嘴中吐出的金色符文，还在向鱼人体内打入，他后背上全是汗珠，但眼中有一丝嗜血和癫狂。
只要这个仪式完成，自己就可以永远的摆脱这个该死的血手印！
鱼人痛苦的大吼，脸上狰狞，双目赤红，他已经完全丧失理智，陷入疯狂了。
“啊——！！！”
鱼人浑身一震。
一股强大的气流冲击而来。
黄青和他的骨枪，双双飞出。
金枪长白鱼的骨架遭受飞来横祸，全部化成齑粉，一点不剩。
鱼人瞬间崩溃的嚎啕大哭，跪地不起。
黄青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一脸错愕和震惊，他立马又想到什么的，迅速低头看向胸口处。
那个血手印……
孔方兄提枪而归，他那张稚嫩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沾了点意外溅到的妖血。
抬手一擦。
他丢枪还黄青，指点一二，“看清楚了吗？挑弦的精髓在于前刺后挑中的‘挑’，‘刺’只不过是抬手起势之后的三连猛击，最后的一‘挑’，才是一招致命的必杀。”
黄青小鸡啄米的点点头，表情变得很奇怪。
“咳。”孔方兄故作镇定的甩甩手，他指向远处那只还活着的三足六眼金蟾，淡淡道：“杀了它。”
黄青瞥了眼另外一只被无情鞭尸练枪的金蟾，立马收回目光，他耸了耸肩，往暴怒中的三足六眼金蟾走去。
这只亲眼见证自己死去的儿子，是怎样被那个小毛孩给鞭尸的金蟾，暴跳如雷，就连自身溢出的汹汹杀气也分作两半，一半在黄青，一半在孔方兄。
孔方兄眼见不妙，他朝黄青叫囔一句，“哎呀，我突然忘记给铜钱里那方小天地里种着的花浇水了。”
一溜烟就钻进铜钱之中去了。
黄青嘴里“嗞”了一声，便不管其他，专心对付这种快要被仇恨和羞辱冲昏头脑的三足六眼金蟾。
他提枪冲去，枪尖划过地面，留下一道狭长的痕迹。
三足六眼金蟾眼中尽是嗜血，它低吼一声，迈动着沉重的身躯，山崩地裂般的朝着少年，狠狠撞来。
黄青并未出枪反击，而是全身迎击，纯正的铜光大闪之下，隐隐有银色的条纹附着骨上发亮，如一尾尾银色的小鱼在体内游动着，蕴藏着强大的力量。
银骨境小成期便是如此，似有银鱼附骨游移，若是大成期，则是全身之骨，里里外外，俱成纯银，刀枪不入。
至于圆满期，则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在银骨的坚硬程度下，又增添了水银柔软的特性，张弛有度，收放自如。
如今，只不过是银骨境小成的黄青，和一只刚经历丧子之痛的大成期妖兽，头对头，掌对掌，针尖对麦芒！
“轰——！”
一声巨响，尘雾弥漫。
双方各自亮起象征自身大道的铜光，如皓月对烈日，俱是耀眼刺目，照开浓雾。
三足六眼金蟾不动如山，少年和他的枪强行被逼退数十步，他握住骨枪的那只手，隐隐作痛，正在颤抖。
果然，自己这身肉体，虽是逼近妖兽之身，但还是不能和真正的妖兽之身相提并论，何况，他这还是跨期厮杀。
黄青双眼眯起。
截长补短。
四个字在他心里浮现。
他身影掠去，不消三瞬，便绕到三足六眼金蟾背后，手持九尺骨枪，眼中杀机已浓。
金蟾慧根不够，块头极大，一时没能发觉少年究竟消失去了何处，它左右扭头，没有见到那只该死的虫豸，顿时心烦意乱，暴躁起来。
一滴从绿叶上滑落的水珠，打在了地上。
一枪猛刺！
黄青冷笑间加大力度，已入三尺。
血顺着枪头往外不停喷涌而出。
三足六眼金蟾在痛叫中暴跳，浑身震动。
黄青乘胜追击，一瞬收枪，一瞬出枪，又是一枪毫不留情地插入金蟾尾端，鲜血喷出。
三足六眼金蟾浑身都是力，却没处使出，大感耻辱。
这就好比，搏牛之虻不可以破虮虱，三足六眼金蟾就是里面的“牛”，而少年就是那只搏牛的“虻”，好在此处没有厌胜少年的“虮虱”。
金蟾纵使倍感屈辱，但困于无计可施，心中萌生退意，就要打退堂鼓。
黄青冷冷一笑。
他在暗中起势，一枪在三瞬之后，从少年手中迸射飞击而去，如满月弓下射出的一支利箭，迅猛如电，正中金蟾眉心一点。
“嗷——！”
三足六眼金蟾一声惨绝人寰的哀嚎，响遏行云，经久不息。
它在地上疯狂打滚。
黄青眼神冰冷，他瞬间猛跳，一把抓住骨枪枪柄。
按照记忆中孔方兄的亲身示范，他运气起势，轻弹枪柄。
如同一名琴师在素手勾弦。
“嗡——”
一声清音，从枪柄传至枪头，只一瞬。
三足六眼金蟾双目睁大，圆滚如两个血球，一刹那，气绝身亡。
死不瞑目。
枪祖失传七枪，第一枪，挑弦。
弦断，必死无疑。
黄青先动用杀生决，抽取金蟾的全部生命，送入铜钱之中，给到孔方兄身上，那头传来欢快的呻吟声。
这些生命都是给孔方兄个人的，那枚铜钱的“上”字，依旧是亮起半横。
他心中苦笑，如此，何时才能成功制造出第一具杀气肉体？
他又取出两根黑色长刺，这还是那两个暗门弟子的遗物，杀人夺宝，此物必不可少。
黄青一手一根黑色长刺，熟练地对这只三足六眼金蟾开膛破肚，挖出数百斤重的妖兽骨，全部丢进铜钱里的那方小天地。
一股浓浓血腥味也跟着进去，里面有人在破口大骂。
这些妖骨自然是日后给自己换骨所用，但他想到又要用生命去换取银骨境的《换骨篇》，心头一阵烦闷，便借此整蛊一下孔方兄。
黄青呵呵一笑。
但瞬间，脸色变得十分凝重，他看向胸口最后一根闪烁的血手指。
黄青双足迈出，一脸沉重的原路返回，他要回去找那条鱼人。
这是他唯一的活路。
那条鱼人，只有他才能让少年解除这个该死的血手印。
这是黄青深思熟虑后，得出的最佳解决办法，只能如此，别无他法。
他剩余的时间不多了。
少年没走几步，就感到了一股强大的威压，正源源不断的从远处传来。
“报仇……报仇……”
微弱的声音响起。
像是从篪和埙里漏出的风一样，低而哀伤。
黄青脸色一变，他瞬间便知道那条鱼人就在附近不远处，自己要回去找他，却不料他正要来找自己，如此荒唐。
但他刹那意识到不对劲，如果这条鱼人就在附近不远，那么和他搏斗厮杀的何云生……凶多吉少。
他脸上变得痛苦起来，自己害死了云生哥。
黄青这个悲伤状态只维持了一瞬，他立马又是眯起双眼，异光流转。
暗藏杀机。
心中的算盘打的“噼里啪啦”响。
黄青转身就跑，一路上，他反反复复地在脑海中推演和计算，他要保证这件事，十之十成的成功，绝对不能出现一点差错，不然，就是死。
当第三十四次演算过后，少年已经停下脚步，他环视四周，正是他心中定下的最佳场地。
黄青看着那些熟悉的景物，面无表情。
这是一个无比之大的圆湖。
他一眼就看见了圆湖边上静躺着的一只大鱼，正是金枪长白鱼，只不过，只剩下一具庞大的骨架了。
那些血，变成了圆湖的水，那些肉，成为了万物的养料。
黄青打坐吐纳。
他又在一次又一次的演算着，专心致志，丝毫不厌倦其枯燥乏味。
一刻钟后。
“该来了……”
少年的目，望向远方，他闻到了那股令人恐惧的气息，但他的心，无比冷静。
“偿命……偿命……”
正如黄青所想，他望向的那一处，一条鱼人从中走出，手中仍然是那杆金银恶蛟杖，步调缓慢，神色呆滞。
可以看见，他身上多了几道深三寸，宽一寸的的伤口，这是剑伤。
黄青猜想多半是何云生留下的，事实也正是如此。
鱼人望向黄青，又看见了黄青背后的一具巨大的骨架，他明显是愣了愣，好像知道了什么，又不敢确定的样子。
但一瞬后，他便痛苦的悲鸣起来了。
鱼人闻到那巨大骨架的身上残留的气息，就是自己的儿子。
“偿命——！偿命——！”
他的语气瞬间加重，不再像之前那般断断续续，有气无力。
就连他木讷的眼神也变得犀利起来，尽是怒火。
“我不仅杀了你的儿子，我还剥了它的皮，挖了它的骨，抽了它的筋，喝了它的血！”少年狞笑道。
他就最后一句讲了假话，那些精血，只能说是滴，不能说是喝。
黄青也不知道鱼人灵智开发到了何等程度，又能否听懂自己的言语，但见到鱼人脸上的悲伤之色愈加浓烈，他阳谋得逞的一笑。
“来啊！杀我为你儿子报仇啊！”黄青又大声叫嚣道。
他看见鱼人的怒火已经从双目中喷出，生怕自己瞬间被轰成渣末，一头冲向金枪长白鱼的脊柱处。
鱼人眼见如此，又是一声悲鸣。
“卑鄙——！卑鄙——！”他咆哮着。
鱼人迈动那诡异的步伐，不过三瞬，留下三道残影，便到了黄青面前，一掌就要落下。
黄青冷笑一声，双臂勾住金枪长白鱼的两根肋骨，死死不放。
“你打啊！！！”他大笑道。
少年的一举一动，疯狂地刺激着鱼人的意识，不断挑动着他的怒火。
“不可饶恕——！！！”鱼人大吼。
鱼人改掌换抓，直奔黄青的脖颈而去，他要瞬间捏死这只可恶可憎的虫豸，为自己死去的儿子报仇。
就在那只手臂要抓住黄青脖颈的一刹那
“孔方兄！！！”黄青心中大喊。
“他娘的，一只银骨境小成期妖兽……”孔方兄立马回应。
黄青没有说话，但就在他喊出的那句“孔方兄”的“兄”落下的霎时。
少年已经到了鱼人背后。
小金遁术。
只瞬移了五六步的距离，对于精元充沛的孔方兄而言，已经是无伤大雅了。
黄青瞬息之间，挺起骨枪，猛然插入鱼人后背之中！
枪尖下刺出一个见血又见肉的洞口，这洞口极小，又在不断的挤压着枪头，若不是少年持续发力向前刺进，它顷刻间就要完全愈合。
他随即口中念念有词，金黄色的符文一个个的蹦出，从枪头开出的那个洞口，尽数打入鱼人体内。
黄青胸口的那个血手印正在疯狂闪烁，不断扭曲，隐隐间有消逝的征兆。
鱼人转过头来，脸上痛苦万分，他也须臾间明白了正是这个卑贱的蝼蚁，在对自己进行什么神秘又古老的仪式。
鱼人一手抓住骨枪，他第一念头，就是骤然捏碎成粉。
“这是你儿子的骨头！”他当场大吼道。
黄青事先猜到了鱼人的第一念头，肯定就是想要捏碎骨枪。
鱼人听闻，顿了一顿，好像在思考自己又该如何处理这把骨枪和这个蝼蚁呢。
就是这么一顿，让黄青心中狂喜，他立马再次念咒，又从嘴中吐出一大串金色符文，一个接一个的向鱼人打去。
这场神秘而古老的仪式，转瞬之间，就要完成。
黄青嘴中吐出的金色符文，还在向鱼人体内打入，他后背上全是汗珠，但眼中有一丝嗜血和癫狂。
只要这个仪式完成，自己就可以永远的摆脱这个该死的血手印！
鱼人痛苦的大吼，脸上狰狞，双目赤红，他已经完全丧失理智，陷入疯狂了。
“啊——！！！”
鱼人浑身一震。
一股强大的气流冲击而来。
黄青和他的骨枪，双双飞出。
金枪长白鱼的骨架遭受飞来横祸，全部化成齑粉，一点不剩。
鱼人瞬间崩溃的嚎啕大哭，跪地不起。
黄青猛地喷出一大口鲜血，一脸错愕和震惊，他立马又想到什么的，迅速低头看向胸口处。
那个血手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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