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长歌草堂
次日清晨起来，唐野发现阿爷不在房间里，桌上留有一张字条，上面写着：“小野，我去办些事情，照顾好自己。”
原来，唐百战暴露了功力之后，便觉得一直守在唐野身边，反而不好，容易让他产生依赖感。而要想成为一名真正的强者，只能靠他自己。唐百战像他这么大时候，早在战场上打了几百场仗。
实力是靠打出来的。
再说，他确实也有事情要去做。
唐野知道阿爷心意，也知道阿爷本事，便不做担心，一心期待着新生活。
敲开东方采薇的门后，两人一起吃过早茶，便出门寻找合适的铺子。
不愧是三家店，一大早，街上就挤满了人，新鲜的空气都被抢得一干二净，路过一些大汉时，还能闻到一股恶臭，将唐野的美丽心情都给污了。
东方采薇却似察觉不到这些，既不遮鼻，也不皱眉，正当唐野疑惑她是不是没有嗅觉的时候，对方递来一颗珍珠药丸，示意他吃下。唐野不做犹豫，当即咽下，一股芬芳瞬间自喉咙溢出，散至身前，将其口耳鼻眼通通笼住，除了清香，再闻不见其它味道。
唐野竖起大拇指，打听这药的名字。
东方采薇凌空探指，写下“小清丹”三字。
两人一路清香，来到小还街。
此街有百十家药房医馆，其中招牌大的有四家，分别是小还楼，大还楼，回春馆和百草堂。这个时候，小还楼前最为热闹，排着长长一队。听管事的人说，小还楼每日上午只出一百粒小还丹，一粒卖两枚紫龙币，一人仅限一颗。即使这样，往往不到半上午，就会卖得干干净净。
排队的人大多数都是普通人，他们结伴而来，优哉游哉，说说笑笑打发时间。
东方采薇也加入队列，想看一下这小还丹的质量，唐野解意，跟在身后。队伍行得一半，听到管事报数，还剩二十颗，数到唐野后一人，便叫其他的散去。
正当唐野暗自庆幸的时候，不知从哪钻出来三个贼眼汉子，拖着刀，随便找了个位置就插进来，往后一拱，不少人没有防备，吃了跟头。
被插队的人也不反抗，乖乖退后，显然认识这些惯犯。
唐野身后那人，往地上啐了一口，小声骂了句“晦气”，便也离开。排了半个时辰的唐野哪里能忍，过去理论：“你们凭什么插队！”
三人笑笑，仿佛遇着了有意思的事情。
领头一人挤着眼睛道：“抱歉抱歉，我们这就走！”说完，居然真的带着两个兄弟从队伍里出来，来到队尾。
他们打得是另一样算盘，等唐野买下小还丹，他们再过来抢，还不用花钱。
唐野自然想不通他们的道道，心中纳闷，小心提防着。
又过半个时辰，终于轮到东方采薇，只见她将小还丹捏起，细细观察成色，又放到鼻尖轻嗅，掂掂重量，从她的笑容上，倒是看不出好坏。
小还楼的管事有些不耐烦，嚷嚷道：“姑娘，我小还楼的小还丹，在整个天河府，要数这个！”管事翘着大拇指，牛气冲天地绕着东方采薇转过一圈，又道，“看你像个行家，不知师出哪里？”
东方采薇本就不会说话，也不打算接茬，正打算掏钱离开时，后面传来动静。
“有谁能救救我阿爹吗？谁能救救我阿爹？”
唐野回头望去，只见一个小孩，分不清男孩还是女孩，七八岁的模样，弓着腰，身上背着一个大人，脑袋耷拉着，显然受了伤。于是他赶过去，帮小孩扶住大人，就往东方采薇跟前走。
东方采薇将两枚紫币递给管事，接住这受伤的男人，翻眼皮，听脉象，又将男人衣服扯开，瞧见半身都是伤。伤非利器所致，该是拳脚所创。她将刚刚买下的小还丹喂进男人嘴里，然后用手掌在男人胸口处不断按压。
小孩子累倒在一边，神色紧张着急。
唐野安慰道：“没事的，有东方医师在。”
这时，刚才那三名贼眼汉子过来，吵吵着推开众人，说道：“你们买不买啦，不买别挡道！”他们刚才看见东方采薇想都不想就把价值两枚紫币的小还丹喂给了地上的男人，一阵心疼，便过来找麻烦。
唐野懒得跟他们理论，掏钱买下自己那枚，与东方采薇对视一下，便打算将这颗小还丹也喂给男人。
那领头的贼眼汉子当下忍耐不住，下手来夺。另外两人手拿兵器，将唐野围住。
唐野心中恨起，出拳来攻，立刻陷入混战。
小孩帮着东方采薇将他爹爹拉到一边，一会回头望望，一会盯着采薇。
采薇倒没顾虑唐野那边，继续给男人疗伤，这时她收起笑容，一脸凝重。
唐野没想到这三人竟有些本事，一时拳脚奈何不得，当即抽出落日刀，与对方拼起来。
管事的将最后一颗小还丹递给小孩后，收摊回到小还楼里，站在门口看热闹。
街道上不一定安全，但站到门里面，他铁定安——
唐野将一人杀退，又一刀将领头的砍飞出去，去的方向不是别地，就是小还楼！
那人还没落地，又被楼里一脚踹飞出来，正好砸在最后那人身上。
唐野往里看了一会儿，那只脚的主人却没有露面。
来到采薇跟前，见那男人缓缓睁开眼睛，醒是醒了，但神情混沌，还没完全清醒。
小孩见爹爹醒了，哭着扑倒男人身上，嘴里哇呀哇呀的，还不忘说“谢谢大姐姐，大哥哥”。
采薇擦擦额头上的汗滴，重新笑开，她侧着头往外看，似乎在寻找什么。
唐野也是一样的心思，探寻一番，找到歇脚的地方，将男人背了过去。
小还丹之所以叫做小还丹，就是因为它有扶命还尘之效，男人接连服下两颗，巩固住了元神，呼吸渐渐和稳，将药效全部吸收完后，疗养一阵子，便会痊愈。小孩非常孝顺，守着他爹，喂水喂饭，忙得一阵，便趴在男人身上睡着了。
唐野和采薇将他们留在客舍，出来继续寻找合适的铺子。从小还楼往后，过得五十多步，是百草堂，光是站在门口，就能闻到浓烈的药香。采薇在这里停留了好一阵子，也不进去，就在门口瞑目长嗅，认真的模样如同在吟诵诗书。唐野没有兄弟姐妹，此刻他眼里的采薇，就是姐姐一样的亲切。
过得百草堂，往后又路过回春馆。这里的药味又不一样，其中混着血与伤。光门面就不小，后院更大，不时传出痛吟之声。回春馆以看病疗伤为主，只要有气儿，只要有钱儿，就可以抬进去。
回春馆后面自然就是大还楼了，大还楼出售各种珍贵的丹药，补血益气的，修复内伤的，延年益寿的，增强功力的，有上百种丹药，其中最出名的便是大还丹。
相较于小还丹，大还丹的功效更强，不只是养伤救命，还能使武者的修为更上一层楼。武者在修炼当中，遇着瓶颈时，最想要的就是大还丹。当然，这大还丹只有第一次服用时效果最佳，吃第二颗的时候，效果还不如小还丹来得快。据说，从真武巅峰踏入地王，大还丹必不可少。
至于它的价格，就不是普通人可以过问的了。
大还楼之前的铺子，基本上都是正常营业的，往后，才渐渐见着一些转租的药房医馆，规模小，且无比冷清。来小还街看病求药的伤客，基本上都走不到这里。
唐野见采薇仍往前走，只好继续跟着，走到最靠里的时候，见着一处院子，院子里长满了草，或许是药？因为采薇看得出神，脸上的笑意浓了一分。
“院子倒是好院子，只是太清净了些。”唐野嘀咕道。
采薇看他一眼，笑意又浓一分，如同二八明月。
唐野扣动门环，院里飘出一声“谁呀”，唐野说是看房子的。过得一阵，院里悠悠迈来一个老头。老头瞧着是两个年轻人，眼睛一下就暗了，打了个酒嗝，将两人领了进去。
院子里，松竹篁篁，灌木青青，莺啼雀鸣，蝶舞蜂营，凉亭三五座，草房七八间，泉涌无声，溪流轻歌，绿茵茵林气新鲜，蓝湛湛白云变幻。身居闹市而不闹，地满十亩而不空。端得是修仙证道风景妙，养身享老福气多。
见东方采薇笑如朗月，郑老头来了精神，细细讲道：“姑娘，这院子是我老郑家的祖产，祖上是行医的，在天河府算是这个（大拇指）。你看这条街道多深啊，就是因为当年老祖医术好，排队排出来的。可惜啊，老祖飞天后，一代不如一代，轮到我，我也想过好好学医救人，可是，你也看到了，前面那么多医馆，还有那小还楼，大还楼，回春楼，百草堂，哪里还有人愿意走到这里？”
原来是这样，唐野点点头。
“姑娘，我也不欺你，这院子打我爷爷那会就开始卖，卖一万紫龙币，到我爹那会，卖八千，到我，现在卖六千，卖了半辈子，也没卖出去，你要是想要，五千紫龙币，一口价，再不能低了。”郑老头表情恳切，确实不像骗人。
听到要五千紫龙币，唐野眉头一紧，继续看起风景来，心里则是在算账，看看自己能帮多大忙。
东方采薇双目生波，袖子一抖，落出只鼓囊囊的钱袋，袋子上写着“金龙币伍佰枚”。
唐野同郑老头是一般吃惊，两般难信，不知这钱从哪冒出，更不知采薇她怎么会有这么钱。
最想不通的是，采薇她居然不讨价还价！
或许是怕郑老头不信，采薇低身解开带子，将金龙币倒在地上，示意他检查。
郑老头一下子就扑腾在钱袋子上，数十枚，就往里装。唐野一枚一枚盯着，生怕他数错。采薇却毫不在意，漫漫而行，俨然已经成了这小院的主人。
待得确认好数目后，郑老头从内衬缝的口袋里拿出地契房契，与东方采薇核对，完整无误后，双方签字画押，买卖达成。
唐野有太多的话想问，可是东方采薇不会说话，急得他想跳进水里冷静一下。
将喜滋滋的郑老头送走后，唐野还想问，回头却见着采薇在林间小道悠悠舞着，笑颜如春，便觉得不重要了。
当夜，两人连带着那受伤的男人和小孩，一起搬进了这家小院。
东方采薇取来一块门牌，上面写着“长歌草堂”，叫唐野帮忙挂在门上。
唐野瞧着这个名字，想到一首极美的诗。
原来，唐百战暴露了功力之后，便觉得一直守在唐野身边，反而不好，容易让他产生依赖感。而要想成为一名真正的强者，只能靠他自己。唐百战像他这么大时候，早在战场上打了几百场仗。
实力是靠打出来的。
再说，他确实也有事情要去做。
唐野知道阿爷心意，也知道阿爷本事，便不做担心，一心期待着新生活。
敲开东方采薇的门后，两人一起吃过早茶，便出门寻找合适的铺子。
不愧是三家店，一大早，街上就挤满了人，新鲜的空气都被抢得一干二净，路过一些大汉时，还能闻到一股恶臭，将唐野的美丽心情都给污了。
东方采薇却似察觉不到这些，既不遮鼻，也不皱眉，正当唐野疑惑她是不是没有嗅觉的时候，对方递来一颗珍珠药丸，示意他吃下。唐野不做犹豫，当即咽下，一股芬芳瞬间自喉咙溢出，散至身前，将其口耳鼻眼通通笼住，除了清香，再闻不见其它味道。
唐野竖起大拇指，打听这药的名字。
东方采薇凌空探指，写下“小清丹”三字。
两人一路清香，来到小还街。
此街有百十家药房医馆，其中招牌大的有四家，分别是小还楼，大还楼，回春馆和百草堂。这个时候，小还楼前最为热闹，排着长长一队。听管事的人说，小还楼每日上午只出一百粒小还丹，一粒卖两枚紫龙币，一人仅限一颗。即使这样，往往不到半上午，就会卖得干干净净。
排队的人大多数都是普通人，他们结伴而来，优哉游哉，说说笑笑打发时间。
东方采薇也加入队列，想看一下这小还丹的质量，唐野解意，跟在身后。队伍行得一半，听到管事报数，还剩二十颗，数到唐野后一人，便叫其他的散去。
正当唐野暗自庆幸的时候，不知从哪钻出来三个贼眼汉子，拖着刀，随便找了个位置就插进来，往后一拱，不少人没有防备，吃了跟头。
被插队的人也不反抗，乖乖退后，显然认识这些惯犯。
唐野身后那人，往地上啐了一口，小声骂了句“晦气”，便也离开。排了半个时辰的唐野哪里能忍，过去理论：“你们凭什么插队！”
三人笑笑，仿佛遇着了有意思的事情。
领头一人挤着眼睛道：“抱歉抱歉，我们这就走！”说完，居然真的带着两个兄弟从队伍里出来，来到队尾。
他们打得是另一样算盘，等唐野买下小还丹，他们再过来抢，还不用花钱。
唐野自然想不通他们的道道，心中纳闷，小心提防着。
又过半个时辰，终于轮到东方采薇，只见她将小还丹捏起，细细观察成色，又放到鼻尖轻嗅，掂掂重量，从她的笑容上，倒是看不出好坏。
小还楼的管事有些不耐烦，嚷嚷道：“姑娘，我小还楼的小还丹，在整个天河府，要数这个！”管事翘着大拇指，牛气冲天地绕着东方采薇转过一圈，又道，“看你像个行家，不知师出哪里？”
东方采薇本就不会说话，也不打算接茬，正打算掏钱离开时，后面传来动静。
“有谁能救救我阿爹吗？谁能救救我阿爹？”
唐野回头望去，只见一个小孩，分不清男孩还是女孩，七八岁的模样，弓着腰，身上背着一个大人，脑袋耷拉着，显然受了伤。于是他赶过去，帮小孩扶住大人，就往东方采薇跟前走。
东方采薇将两枚紫币递给管事，接住这受伤的男人，翻眼皮，听脉象，又将男人衣服扯开，瞧见半身都是伤。伤非利器所致，该是拳脚所创。她将刚刚买下的小还丹喂进男人嘴里，然后用手掌在男人胸口处不断按压。
小孩子累倒在一边，神色紧张着急。
唐野安慰道：“没事的，有东方医师在。”
这时，刚才那三名贼眼汉子过来，吵吵着推开众人，说道：“你们买不买啦，不买别挡道！”他们刚才看见东方采薇想都不想就把价值两枚紫币的小还丹喂给了地上的男人，一阵心疼，便过来找麻烦。
唐野懒得跟他们理论，掏钱买下自己那枚，与东方采薇对视一下，便打算将这颗小还丹也喂给男人。
那领头的贼眼汉子当下忍耐不住，下手来夺。另外两人手拿兵器，将唐野围住。
唐野心中恨起，出拳来攻，立刻陷入混战。
小孩帮着东方采薇将他爹爹拉到一边，一会回头望望，一会盯着采薇。
采薇倒没顾虑唐野那边，继续给男人疗伤，这时她收起笑容，一脸凝重。
唐野没想到这三人竟有些本事，一时拳脚奈何不得，当即抽出落日刀，与对方拼起来。
管事的将最后一颗小还丹递给小孩后，收摊回到小还楼里，站在门口看热闹。
街道上不一定安全，但站到门里面，他铁定安——
唐野将一人杀退，又一刀将领头的砍飞出去，去的方向不是别地，就是小还楼！
那人还没落地，又被楼里一脚踹飞出来，正好砸在最后那人身上。
唐野往里看了一会儿，那只脚的主人却没有露面。
来到采薇跟前，见那男人缓缓睁开眼睛，醒是醒了，但神情混沌，还没完全清醒。
小孩见爹爹醒了，哭着扑倒男人身上，嘴里哇呀哇呀的，还不忘说“谢谢大姐姐，大哥哥”。
采薇擦擦额头上的汗滴，重新笑开，她侧着头往外看，似乎在寻找什么。
唐野也是一样的心思，探寻一番，找到歇脚的地方，将男人背了过去。
小还丹之所以叫做小还丹，就是因为它有扶命还尘之效，男人接连服下两颗，巩固住了元神，呼吸渐渐和稳，将药效全部吸收完后，疗养一阵子，便会痊愈。小孩非常孝顺，守着他爹，喂水喂饭，忙得一阵，便趴在男人身上睡着了。
唐野和采薇将他们留在客舍，出来继续寻找合适的铺子。从小还楼往后，过得五十多步，是百草堂，光是站在门口，就能闻到浓烈的药香。采薇在这里停留了好一阵子，也不进去，就在门口瞑目长嗅，认真的模样如同在吟诵诗书。唐野没有兄弟姐妹，此刻他眼里的采薇，就是姐姐一样的亲切。
过得百草堂，往后又路过回春馆。这里的药味又不一样，其中混着血与伤。光门面就不小，后院更大，不时传出痛吟之声。回春馆以看病疗伤为主，只要有气儿，只要有钱儿，就可以抬进去。
回春馆后面自然就是大还楼了，大还楼出售各种珍贵的丹药，补血益气的，修复内伤的，延年益寿的，增强功力的，有上百种丹药，其中最出名的便是大还丹。
相较于小还丹，大还丹的功效更强，不只是养伤救命，还能使武者的修为更上一层楼。武者在修炼当中，遇着瓶颈时，最想要的就是大还丹。当然，这大还丹只有第一次服用时效果最佳，吃第二颗的时候，效果还不如小还丹来得快。据说，从真武巅峰踏入地王，大还丹必不可少。
至于它的价格，就不是普通人可以过问的了。
大还楼之前的铺子，基本上都是正常营业的，往后，才渐渐见着一些转租的药房医馆，规模小，且无比冷清。来小还街看病求药的伤客，基本上都走不到这里。
唐野见采薇仍往前走，只好继续跟着，走到最靠里的时候，见着一处院子，院子里长满了草，或许是药？因为采薇看得出神，脸上的笑意浓了一分。
“院子倒是好院子，只是太清净了些。”唐野嘀咕道。
采薇看他一眼，笑意又浓一分，如同二八明月。
唐野扣动门环，院里飘出一声“谁呀”，唐野说是看房子的。过得一阵，院里悠悠迈来一个老头。老头瞧着是两个年轻人，眼睛一下就暗了，打了个酒嗝，将两人领了进去。
院子里，松竹篁篁，灌木青青，莺啼雀鸣，蝶舞蜂营，凉亭三五座，草房七八间，泉涌无声，溪流轻歌，绿茵茵林气新鲜，蓝湛湛白云变幻。身居闹市而不闹，地满十亩而不空。端得是修仙证道风景妙，养身享老福气多。
见东方采薇笑如朗月，郑老头来了精神，细细讲道：“姑娘，这院子是我老郑家的祖产，祖上是行医的，在天河府算是这个（大拇指）。你看这条街道多深啊，就是因为当年老祖医术好，排队排出来的。可惜啊，老祖飞天后，一代不如一代，轮到我，我也想过好好学医救人，可是，你也看到了，前面那么多医馆，还有那小还楼，大还楼，回春楼，百草堂，哪里还有人愿意走到这里？”
原来是这样，唐野点点头。
“姑娘，我也不欺你，这院子打我爷爷那会就开始卖，卖一万紫龙币，到我爹那会，卖八千，到我，现在卖六千，卖了半辈子，也没卖出去，你要是想要，五千紫龙币，一口价，再不能低了。”郑老头表情恳切，确实不像骗人。
听到要五千紫龙币，唐野眉头一紧，继续看起风景来，心里则是在算账，看看自己能帮多大忙。
东方采薇双目生波，袖子一抖，落出只鼓囊囊的钱袋，袋子上写着“金龙币伍佰枚”。
唐野同郑老头是一般吃惊，两般难信，不知这钱从哪冒出，更不知采薇她怎么会有这么钱。
最想不通的是，采薇她居然不讨价还价！
或许是怕郑老头不信，采薇低身解开带子，将金龙币倒在地上，示意他检查。
郑老头一下子就扑腾在钱袋子上，数十枚，就往里装。唐野一枚一枚盯着，生怕他数错。采薇却毫不在意，漫漫而行，俨然已经成了这小院的主人。
待得确认好数目后，郑老头从内衬缝的口袋里拿出地契房契，与东方采薇核对，完整无误后，双方签字画押，买卖达成。
唐野有太多的话想问，可是东方采薇不会说话，急得他想跳进水里冷静一下。
将喜滋滋的郑老头送走后，唐野还想问，回头却见着采薇在林间小道悠悠舞着，笑颜如春，便觉得不重要了。
当夜，两人连带着那受伤的男人和小孩，一起搬进了这家小院。
东方采薇取来一块门牌，上面写着“长歌草堂”，叫唐野帮忙挂在门上。
唐野瞧着这个名字，想到一首极美的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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