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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每个人的心中都有秘密

    妖邪退散,初阳破云,浩然城伤亡不少,几乎每家每户都穿上了白色的丧服,门口挂着白灯笼,就连城主府也不例外。

    丫鬟和下人们对着大堂内的那具棺材痛哭流涕,钱清跪坐在最前方,披麻戴孝,一言不发,只是默默流泪。

    莫途等一众浩然宗同门站在远处大门附近,交头接耳议论了起来。

    “哎,没想到那猫妖竟是能够迷惑我们所有人的眼睛,附身城主大人来袭击钱清师兄。”

    “这等手法可真是太狠毒了,真是天杀的妖物!”

    “就是可怜了钱清师兄,听闻数年前他弟弟才惨死在试炼之中,之后母亲一直病重不起,现如今就连父亲也...哎!怎么这么多的不幸会发生在同一个人身上呢?”

    因为他招惹了我啊...莫途背靠着一颗大树,嘴里叼着根杂草,注视那道失魂落魄的身影,心里止不住地嗤笑:偷鸡不成蚀把米,你想置我于死地,可是我的谋划更胜一筹。

    看着钱清的悲惨,莫途的眼中没有一丝怜悯,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好,好师兄。”王化在这时凑了过来,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离我远点儿行么。”莫途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看向对方,“怎么了?”

    王化张了张嘴,神色间夹杂几分羞赧,犹豫了一会儿,这才拍了拍自己脑袋:“没,没什么,呵呵。瞅我这记性,怎么就突然忘记了,等想到了再告诉好师兄你。”

    “扭扭捏捏的,怎么跟个娘们儿一样...”见到王化离去,莫途吐掉嘴里的杂草,猛地如遭雷击,似乎想到了什么。

    莫途看向自己的手掌,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之中:那时我摸到的地方空荡荡的,绝对什么都没有。他没有那玩意儿,难道...难道他是个被去了势的阉人不成!?

    莫途的眼睛缓缓瞪大,猜到了这一惊天秘密之后,忽然觉得王化那白花花的胡须好像也经不起细看和斟酌...

    哎,看来他可能也是个背负着什么悲惨故事的可怜人。怪不得在群山峰上那几年就从未见过他洗过澡,找到洗澡的好地方盛情邀请他也不去,更没见过他在野外放水,非得憋着去茅房。对了,还有这老小子就连睡觉都没脱过衣裳!

    莫途联系到与王化相处的这些异常,越来越笃定自己内心的猜测。

    算了,不想了,只要在日后不阻碍我的计划就行,否则就带他进小树林...莫途摇了摇头,正好看到钱清带着一众抬棺的下人往这边走来,他们要去城外挑选好的风水宝地下葬了。

    “钱师兄。”莫途轻声打了个招呼,尽量让自己表现得悲伤和惋惜。

    半步金丹的妖物居然都没能解决掉这小子...钱清看到莫途依然生龙活虎的,精神恍惚悲上加悲,这次回去不知道还会被叶残雪如何教训、责怪。

    钱清冷哼一声,没有理会对方,边撒白色的纸钱,边带着抬棺下人们离开了城主府。

    “既然主人离开了,那就让我帮忙招待客人吧。”

    莫途的嘴角扯起一抹邪笑,循着记忆来到了主房。

    “吱呀”。

    开门声响起,本来正在梳妆打扮的春娥悚然一惊打了个激灵,正要装作为钱龙海伤心欲绝地流泪,却从铜镜中看到来者是莫途:“真,真人?”

    “这些事情你做的很好。”莫途走上前去,随意坐在了桌子上,现在府内众人基本都离去,关注点都放在了出城的送葬队伍上,不会有人发现他进了这里。

    春娥离开梳妆台,有些受宠若惊地欠身行了个礼:“是真人您的安排以及教我的那道术法的功劳,小,小妖只是一步一步按照真人的计划行事。”

    “呵,马屁功夫倒是有长进,和初次见我时的那股凶狠劲儿完全不同啊。”莫途哂笑一声,“接下来我要你离开这浩然城,不得再入城内,如此我便留你一命。”

    “这...”春娥有些不甘心,自己辛辛苦苦冒着危险替对方做了这么多事,一点报酬没有不说,还得被驱逐离开这好不容易才栖身下来的地方,更重要的是,若是被之前那些仇敌找上可就麻烦了。

    但一想到莫途那阴险狠辣到令妖物都感到胆颤的行事风格,以及自己暂时只能被蹂躏的实力,春娥就只能咬了咬银牙,点头道:“多谢真人大恩大德留小妖一命,小妖此生此世‘没齿难忘’!”

    说完,春娥迫不及待噔噔噔离去,她方才不小心瞥到了莫途那寒潭般死气沉沉的眼神,遍体生寒,一刻都不想与莫途待在一起了。

    “此生此世没齿难忘?看来这孽畜的心中还是藏有怨恨啊,这样的话,我可以将其视作一种威胁吧?呵呵。”莫途没有多作停留,回了到自己的房间。

    关上房门,以灵力封住门缝防止被强行推开,莫途先是小憩了一会儿等目标跑远,这才从乾坤戒内取出了那具保存新鲜还未发臭的猫尸,右手一招,握上法器长剑:“走的这么匆忙,连自己留下的把柄都不要了,就这么怕我。或者说,就这么想死吗?”

    对于此生此世的莫途而言,即便言而无信又如何,可能留下的隐患,该除当然还是要除的。

    “以吾手中剑,取尔项上头,仙人通万法,千里斩妖邪!”

    莫途来了兴致吟诗一首,调动灵力一剑削去了猫尸的头颅,不禁邪笑连连:“我怎么会放过妖物呢,毕竟我可是身负浩然宗名义下山,誓要斩妖除魔、匡扶正义的仙师啊!”

    此刻,城外某片小树林中,一名四脚并用仓皇逃窜的女子,突然发出一声惨叫,随后身首分离、魂飞魄散,脑袋和身体也都飞灰湮灭。

    数天后,亲手杀了自己父亲、仿若失了魂的钱清率队回到浩然宗,诸位弟子分别回各峰禀报任务情况,因为情报有误妖邪众多,却能将浩然城的伤亡和损失控制在一定程度内,所以不少人都获得了师父赏赐和宗门嘉奖。

    某天深夜的时候,一个须发皆白、笑脸腼腆又猥琐的老头儿飞到群山峰某座附属山峰的某处。

    耳边清泉声叮咚作响,老头儿褪去衣衫,打算在此沐浴。

    “莫途那小混球倒是挺会找地儿,如此僻静,从来不用担心有人发现。”王化照例瞥了眼周围,原地转了一圈,身姿和容貌都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她看向水面映照出的那道美得惊心动魄的绝世容颜,嘴角勾勒出一抹浅浅笑容:“花色月色,都不及我绝色。”

    就在这时,天上浮云遮月,地上绿叶遮花。

    王化真容,闭月羞花!

    “扑通...”

    入水声响起,水汽氤氲,遮掩了清泉全貌。

    “没想到本宫竟会被那种毛头小子占了便宜...”雾气中传出娇媚的女子声音,她轻手抚过自己左额上形似三片桃花花瓣的胎记,一想到当时与莫途共同躲在桌子底下的情景,就气不打一处来。

    不过女子的表情很快便从阴冷冰寒变为低眉颔首:“罢了,之前为了抓到把柄,在此处也偷...咳咳,观察过他几次洗尘,就算两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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