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海月

    此间事了,猫三叔趴在沙发上小憩,这世界的空气令它很不习惯,没有生活的动力。

    郑大钱则干脆就在就在地板上躺着睡下,车厢里的地面都比自己的床舒服。

    “恩公,要不你上床睡吧”

    陆月欣拍了拍柔软的大床,空出个位置,怯生生的示意道

    李正道被叫醒,才发觉刚才在沉思中不经意间睡着了,神情有些错愕

    目光游离的扫视一番后,瞥见窗外尧尧早已高升的明月,才发觉刚才天色已晚随口甩了一句

    “好,那你下来睡吧”

    “你怎么能这样,我可是女孩子,况且我也不嫌弃你”

    陆月欣面色羞红,别扭的说道,眼前之人根本就是个钢铁直男,怎能让她一弱女子受冻,自己躺床上

    见她不愿起,李正道起身朝前一节普通车厢走去,爹妈从小教育过男女授受不亲,除非真正喜欢,不然他都是不会碰的。

    车厢内,行李挤满了过道,横七竖八的躺着一些在东都毫无身份地位的平凡青年,这些青年大多父母都没啥天赋或者没啥能力,在西漠做了十年贡献后回选择回到东山平稳生活,毕竟与西漠的妖族肆虐相比东山的妖物格外温顺。

    走进车厢,还有几个年轻人正熬夜看着小说,勇争熬夜冠军的名头,见到李正道进来也都没有在意。

    人都没有自己想的那样重要,没有人会在意多出个人来,因为谁都不认识所幸就干脆就不去认识。

    瞅了眼这毫无空位的车厢,李正道失去了待下去的兴趣,脑海里开始飞速构想着如何与那不知道名字的金发少女交谈,让她主动从床上下去。

    可该如何和女孩子讲理呢??

    这让他一个两辈子单身快四十年的老咸鱼万般迷茫。

    “嗯”

    一道轻声呢喃,吸引了李正道的注意,寻声走去。

    月光下,靠厕所的位置,蜷缩着一穿着蓝黑色校服的少女,少女不是很高,大约一米六五的样子,油油的黑色短发蒙住了上半边正脸,只留下那略显苍白干涩的嘴唇,身上的校服也是不知穿了多久,已经有些反光,条棱黑裤下是一双布满灰尘的老布鞋。

    九月的西漠算不上太冷,可少女这身穿着肯定不能抵御丝毫寒冷,双手抱着双腿在黑夜中瑟瑟发抖。

    李正道有些意外,二十一世纪了咋还有人能穷的一直穿校服,难道是长的太丑家里人不愿养了?不可能吧丑人多作怪,越丑应该养的越好才对。

    耐不住心中的好奇,颇为有些在意的拨开少女额头遮颜的短发。

    短发下是一张面黄肌瘦的鸭鹅蛋脸,五官算不上特别精致,却也异常端庄工整,两只像海波般蔚蓝的大眼睛里流露出一种不知所措的惊慌。

    “抱歉,是我冒犯了”

    略显尴尬的抽开了手,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少女那脏兮兮略显病态的面颊,李正道的心不自觉的颤动,仿佛曾经很熟悉的样子

    少女微微抬头,支支吾吾的听不清在说着什么,脏破的校服袖口探出一细若无骨的苍白右手,颤颤巍巍的晃悠着,仿佛在说没关系。

    “你叫什么名字,我们是不是从哪里见过?”

    李正道摘掉眼镜,躬下身子,颇为好奇的问道,造物主之眼显示名字是叫张海月,可越看越像上辈子那熟悉的旧人。

    张海月愣愣的看着眼前这气质出尘的少年,抿着嘴不明其意,摇了摇头身子蜷的更加低微。

    “兄弟,你不是东山人吧,你连小哑巴的名字都不知道”

    一夜晚上厕所的好事青年,走了过来,拍了拍李正道肩膀

    青年有着一双淡金色的眼睛,头发亦是同色,英俊的面孔有些不怒自威,虽穿着一件痞里痞气的羊皮衣却给人一种出身高贵的气质,右手中指上戴着狮子头金色戒指。

    “这位兄弟,我平时一直在家苦修,家里管的严不让碰手机,确实不了解东山区的事,可否劳烦兄弟详细讲述一下关于东山区的事项,我自会有重金相报”

    李正道转身打量了一眼来者,从兜里掏出一块灵石,开口引诱道。

    随着灵气复苏,灵石逐渐成为了大型交易的主要选择,一块灵石大约等于一万华国币,也就是一普通家庭个月的收入

    面对灵石诱惑,青年眼中有着一抹微不可查的冷淡,不过还是装作欢喜的样子,悄咪咪的将灵石装到怀里,小声说道。

    “小哑巴名叫张海月,本是东山区霸主级家族张家的长女,企料先天患有怪病,不管外界是冷是热她都浑身冰寒,不禁如此,她还是个灾星,原本他们张家所掌控的张家界拥有着极其深厚的灵气密度但随着这小女娃的诞生逐渐稀薄,甚至连族人的实力都整体下降。

    三年前,蓄谋已久的东山陈家联合东山刘家一举覆灭了这整个家族,若不是有李家定下的灭门必须留种的规矩在,恐怕这小丫头也难逃一死。

    世事炎凉,曾经高贵的张家公主,如今却落得如此境地,不仅身子骨虚弱不堪,嗓子也因悲痛哭哑,再加上身上有吸灵气的怪病,这张家看来真的要绝后了”

    话罢,李正道内心莫名有些动容

    道

    “多谢兄弟真情相告,我叫李正道,兄弟可否告知一下姓名”

    “钱生”金发少年拜了拜手,回到自己座位上美滋滋的睡去

    “钱生,为钱而生,真是个有趣的家伙”

    李正道心底默默记住了少年的名字,转身看向埋头流泪的张海月

    少女早已习惯了身边人的议论,泪早已哭干,被短发遮住的大眼睛里虽留有悲痛,却并不表现出了,而是有种莫名的倔强,在月光下显得我见犹怜。

    “你活下去的动力是什么呢?”

    李正道低头不解的问道,十七岁,正是花一样的年纪,却在眼前少女身上承受了普通人不可承受之风霜。

    家破人亡,病魔缠身,人情冷暖,贫困潦倒,如若是自己可能早就选择再去投胎了吧。

    “报仇”

    少女咬破手指,在李正道雪白的羊毛外套上愤愤的写下二字。

    “我帮你”

    李正道撩开少女遮面的短发,双手托起那张消瘦的脸蛋,丝毫不顾脏净的吻在了少女那苍白的嘴唇上。

    张海月神情一懵,脑海一时陷入空白,随着身子开始抗拒,可奈何本就瘦弱的她,反抗显的是多么无力。

    良久,唇分

    张海月怨毒的瞪视着连她初吻都要给夺走的臭男人,双手在地上摩擦的蹭蹭作响。

    见此情景,李正道将身上的羊毛外套披在张海月身上,并在耳边轻声叮嘱道

    “别扔,如果你想报仇的话就争取活过今晚,西漠的夜晚格外的冷,不想死,就给我好好活着。

    今天算是我欺负你一次,我等待着你来报仇,但前提你有报仇的能力”

    撂下一番话后,李正道头也不回的走开,他知道接下来的时间,安静是留给少女最好的选择。

    张海月将身上的羊毛外套取下,想要丢掉,可月光下那刻有自己血痕的报仇二字,熠熠生辉。

    往事复现在心头,父母亲人在自己眼前死去的印象,自己无能为力的模样,可悲可笑。

    少年的话并没有错,活着,实力,没有这两样在这个世界立足的本钱,自己拿什么报仇。

    将羊毛外套重新披在身上,闭上眼睛沉沉睡去,今夜仿佛没有往常那般寒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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