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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术从上午一直做到下午四点才结束,思文拖着已经麻木的双腿蹒跚地走下手术台,他脸色有些苍白,额头上全是汗水流过的痕迹,他走出去手术室,在过道的椅子上坐了下来,深深地吸了口气,接着如释重负地伸了伸手臂,一副大病初愈的样子,要不是他穿了身白大褂,还以为生病人是他呢!吴主任走到他身边,满脸堆笑地说道:“思文辛苦了,手术做的不错,很成功。”思文抬头看看吴主任,从苍白的脸上挤出一抹苦笑,以回领导的赞誉。

    吴主任看思文不想说话也没有过多的再问什么,只是很官方地表示了下对下属的关怀,也就走开了,思文看着吴主任远去的背影,他的心中突然升起了对这位置女主任从未有过的厌恶感,她说话的神情在思文看来多像一场没有表情的苦情局,老套而世故。她对女性一向的好感此刻完全消失了,他不知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想,也不明白这种想法从何而来,他越想这种感觉就越加的强烈,不只好转移了念头,让这种想法尽快消失。

    他一个人在那里坐了很久很久,忘记了时间的流失,忘记了人世的纷乱。直到玉洁打电话问他今天几点能下班回来,说今天是女儿三岁的生日,她订了饭店晚上给女儿过生日,思文听了说自己一定早点回去,问了饭店的位置及庆生时后就挂断了电话。

    时光荏苒,转眼间女儿已经三岁了,他和玉洁结婚已经走过了四个年头了,不知不觉中,一些感慨涌上心头。人们常说人生慢慢,但在他看来人生短暂得如一个转身,很多人在此相遇,很多人在此走失。唯一不变是那一抹光阴,无终无始,让人流连忘返,回味无穷。

    他用手搓了搓脸,站起身子走回办公室,他一进门就看到吴主任站在窗边,他本想退出办公室,可已经来不及了,他只好陪笑地向吴主任打个招呼,吴主任看到思文,将一向冰冷的脸皱了皱,从那原本就小的嘴角抿出一抹笑容并说道:“思文,今天累坏了吧,赶紧回去休息,我准你几个小时假。”思文点点头说道:“我再去看看那个做手术的病人,再去休息吧!”吴主任说道:“也行也行。”

    思文来到病房,看到那个自己给做手术的病人,一动不动地躺在病床上,像一具只剩呼吸的尸体一样,这样的情况他天天见,可眼前的这个人,却让他早已经麻木情感变得敏感起来,他不想再多看他一眼,想立刻从这个地方逃离,他本能地知道这不是一个医生应该有的想法,他真的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在这场手术后总有一些奇怪的念想,他不愿再猜测这种想法了,他在病人的床前站了一会儿说转身离开了。

    他计划是直接去饭店的,只是现在还早,他只好先回住的地方了,一路上他慢慢悠悠地走着,这条他走了无数次的路,在那一刻他感觉十分的陌生,似乎自己是第一走一样,他抬头看看天边即将消失的夕阳,第一次感到它是那样的美,美的有些过分,美的有些让人窒息,他看着残霞一点点退去暗红,看到天边的云朵被渡上夜色的黑,这才收回视野,将目光从天边转向街道的两边,此刻,街道两边早已经亮起了各种颜色的灯光,闪烁的灯海像夜晚的眼睛,对每一个夜行的人投来妩媚的眼光。他想在这种闪烁的灯海中找到某种答案,或是某种熟悉感,每一次的凝望他都看得很认真,只是眼睛却一再用泪水打断他的凝望,他只好将目光看到没有灯光的地方。

    夜色中,他步履蹒跚,如一个逃荒者,身披暮色满身疲惫,似乎自己不是置身在灯红酒绿的都市中,而是行走在没有尽头的荒野上一样,身边来往的人群及车辆不在是人和车辆,而是荒野上咆哮的狂风,这一切的一切都好像在说,这里他是第一次来过,不见熟悉只有蚀骨的陌生,他定了定神,用一种难以名状的微笑结束这种念想!

    他走进一家礼品店给女儿买个生日纪念物,一只玻璃装小羊,因为他女儿的属相是羊,买个生宵一来可做个纪念,二来也添一份喜庆。之前女儿过生日他都是给女儿买一套新衣服,还没有给女儿买什么纪念品,这也是他买给女的第一个生日纪念物,这其中包含的不仅仅是一个父亲对女儿的爱,更多的是一种希望。

    买好礼物回到家已经是七点多了,也就说他在这条距离只有三公里多的路上走了足足两个小时左右,他回到家玉洁和思宇正准备去饭店,看到回来玉洁就问道:“你不是说直接去饭店吗?怎么又…”思文有些无力地说道:“这不下班很早嘛,所以就先回来了。”说完他从玉洁手中抱过如玉,并从怀中掏出买好的礼给女儿,如玉双手紧紧地抓住玻璃小羊,高兴坏了,思文问女儿喜不喜欢,如玉只顾着开心好像没有听到思文的问话。

    玉洁看到女儿只顾看小羊没有回答思文的话,就凑上前对女儿说道:“玉儿,还不谢谢爸爸!”

    如玉这才对思文说道:“谢谢爸爸。”

    思文又将刚才说的话又说了一次,如玉马上就说很喜欢爸爸买的礼物。

    旁边的思也走近对侄女讲道:“玉儿,你是喜欢礼物呢还是喜欢爸爸呢?”

    如玉想了想:“我当然喜欢爸爸呀,不过这小羊也喜欢的。”

    思文听到女儿的这话,万千的疲惫都消失的烟消云散了,因为这句话对他来说是很重要的,因为他工作的原因,他一直都很小陪伴女儿,所以女儿也不是很亲近他,小孩子嘛还是比较认人的,谁跟她待的时间长就越亲近谁,这也是非常正常的一件事,可这样正常的事情在思文看来更多的还是愧疚,他很想找机会来弥补这种愧疚,只是都没有实现过。

    他们一家人说说笑笑地来到了饭,一走进大厅已经有人过来迎接,玉向一个服务生说了自己已经定好了位置,说完服务生就带他来到二楼靠里面的一个包厢里。因为此时已经过了饭点,饭店中已经没有多少人了,只有大厅里稀稀落落地坐桌客人。二楼包厢基本上只剩客人走后还未来及清理的餐具了。

    他们跟着服务生来到包厢,玉洁向服务生要了一个宝宝椅,将如玉放在椅子上,并招呼服务生点了菜,在等菜的期间,玉洁和思宇双从饭店旁边的蛋糕店取来之前就已经订好的蛋糕。没有过多久菜就已经上齐了,思文先将蛋糕打开并点上蜡烛,让女儿走形式般许个愿并吹灭蜡烛,玉洁用手机放了一道生日快乐哥,思宇用手机给小侄女拍了很多照片,最后一家人来张合影,照片拍完后,思文用手握着女儿的手并教他切蛋糕,将蛋糕分成三块,玉洁一和女儿一块,思宇一块,思文自己一块,吃完蛋糕,才开始吃菜,由于是给女儿过生日,思文高兴就给玉洁说自己想喝点酒,玉洁道:“想喝就喝呗,少喝点就行,让别人听见还以为我把管得多严似的。”

    思宇接过话说道:“姐,这里那有别人,你是怕我说吧,不过这男人呀就得管严点才行,不然天天喝得五迷三道的那那里行,哥,你说我说的对不对?”

    思文用手挠挠头说道:“你说的对,我今天是高兴所以想喝点。”

    思宇道:“你不用解释了,嫂子同意了,我这就去给你拿。”

    不一会儿,思宇就拿来了五瓶啤酒,先打开一瓶,给思文倒了一杯,并说道:“姐今天大家都高兴,我们两个也喝一杯吧!”

    玉洁道:“你还是小怎么能喝酒呢?”

    思文道:“就喝一杯没有关系的。”

    玉洁看着大家都这么高兴,也不好扫大家的兴,就只能同了。

    思宇给玉洁和自己也倒了一杯,一瓶啤酒已经所剩无几了。

    三个人举起酒杯碰了一下,都一饮而尽。

    一杯过后玉洁和思宇就不再喝了,只有思文一个人在喝,他喝了二瓶过后,原先苍白的的脸上,泛出道道红晕,在灯光的照耀下显得别是一番沧桑,他整个过程都没有吃太多的菜,只是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酒,仿佛他不是为女儿来庆生日的,而是来喝酒来的,玉洁一直在劝多他多吃点菜,思文只是答应着,关未多吃多少菜。

    几杯酒下肚后,思文感到有些头重脚轻,他平时时是很少喝酒的,可以说基本上不喝酒,但今天他却似乎像永远地喝不够一样,在这一天中,从他的内心深处生起很多之前从未有过的念头,这些念头即陌生又似曾相识,即碎片又恰似完整,他沉迷在这种念想里,时而间断时而连续,时而沉重时而轻松。

    就这样,五瓶啤酒很快就喝完了,他酒意未足,又让思宇给拿了三瓶,玉洁看着思文一杯接一杯喝酒,她也能隐约地感到今天的思文怎么跟变了一个人一样,她在心里不停地猜测着,不过这迷底只到很久后她才明白。

    等思文把剩下的酒都喝完,时间早已到了十点多了,饭店的服务生也来问是否还需要东西,饭店要打烊了,玉洁说不在要东西了,在座一会马上就走,服务生问完也就下楼去忙了!

    这边思文已经有八分酒意了,再加上做了一天的手术,身体早已经透支了,玉洁看到思文喝成这样,从高兴的脸色略带几分愠色,她让思宇带着孩子如玉,自己扶着思文慢慢向楼下走去,结完帐叫了车回到了住处。

    思文早已经醉地不醒人事了,一到住的地方,玉洁把他放到床上,连衣服都没有脱就让他先睡了。

    玉洁和思宇两个人还坐下聊了好一会儿天才各自己睡去。

    玉洁带小孩子洗漱完,已经是晚上十二点多了,她哄孩子睡下才迷迷糊糊刚要睡着,就被思文的一个叫声吵醒了,她打开灯,她以为思文在说梦话呢,一看之下才知道不是在说梦话,只见思文捂着肚子,嘴里直说疼…。

    玉洁一下被吓到了,赶紧问他怎么了,思文有气无力地说道:“玉洁,我肚子好疼呀,好…痛啊!”

    玉洁看到思文那痛苦样子,也是又急又慌,她赶紧叫醒思宇说他哥肚子疼的利害,思宇也紧起来并说道:“是不是酒把肚子喝坏了。”

    玉洁着急地说道:“我也不知道。”

    思宇对玉洁说道:“姐你不要着急,我带哥去医院,你在家看孩子,你放心应该不会有什么事的。”

    思宇打了120,没有过多久120就来了,思宇和几个医生一起把思文弄上车,跟着救护车一起去了医院。

    到了医院,思文已经痛的失去了知知觉,医生也第一时间给他做了检查,初步结果是肚子内有大量的积液,光从这积液还无法判断到底是什么病症,医生叫来思宇祥细问了些情况,加上医生的判断应该是急性阑尾炎

    医生对思宇说道:“如果是急性阑尾炎问题不大,不要太担心,明天动个手术切了就行了,现在先给他输点液,我开好药你交好钱找护就好了。”

    思宇急匆匆地交好了钱,找了护士

    给思文挂了些消炎的的掉滴。思宇一直陪在哥哥,一待就是一个晚上。

    思文挂了两瓶掉滴后,人渐渐地苏醒了过来,思宇哭着问哥哥还痛不痛,思文搖搖头,并让思宇不要哭,他没有事。

    思宇激动地说道:“哥,你都这样了能没有事吗?你不要骗我了。”

    思文坚难地说道:“傻妹妹,我也是医生,我说没事就没事,骗你干嘛,不要哭了哈!”

    思宇伤心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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