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入学试（五）
江宁站在了第五层上，他最直观的感受是，这一层的空间比起下面几层小上了许多。
秘境本就单独成为一方世界，或许是因为第五层已经快要接近塔顶了，外面有明亮的光照进了塔内，其中一束光线几乎快要投射到最中央的石制须弥座上。
江宁望着最中间的须弥座，这里的须弥座与塔外门道两侧的须弥座略有不同，也不是那种单一的上下出涩、中为束腰的形式，而是在此基础上将上下涩加多，且有莲瓣之类为饰，束腰部分也明显加高了，其中在束腰上下，其间也隔以莲瓣，莲瓣肥厚。
在须弥座之上摆放着一本青色的古书，江宁一边向中央走去，一边又暗自庆幸只有一本书。
数息之后，江宁来到须弥座前，加高的束腰让整个须弥座差不多与他保持在等腰的高度。
江宁伸手将并未写有书名的青色古书轻轻地拿了起来，可能是存放了多年的原因，古书的书角处已经泛黄。江宁将书放在左手上，然后抬起右手将古书封面翻开。
塔内的光亮照在了纸上，但封面之下，只是泛黄的白纸一页。
江宁愣了愣，然后继续往后翻开。
白纸。
还是白纸。
一页又一页的白纸。
江宁像是想到了什么，快速地把整本书都翻过一遍，全是白纸。
“火烧？”
“水浇？”
江宁沉默了起来，不过很快他俊秀的脸上就露出了笑容。
“统统都不是！”
忽然间，江宁大笑了起来，除他之外再无其他人的第五层全是肆意的笑声。
少顷，江宁的笑声已经收敛，他用双手抓住古书，眼里闪过精光，然后双手用力将整本书撕成两半。
可能是还不放心，江宁又分别将已经分成两半的书再度撕开。
“小说里就是这样写的。”江宁心想。
哪里会是什么需要破解的无字天书，只是一本普通的无字书罢了！
江宁庆幸自己想通了这点，但又觉得自己还是反应慢了一点。
随后，江宁从须弥座旁边穿过，随手将手中撕开的古书抛向身后，径直走向第五层的楼梯。
在江宁身后飞舞的无字书碎纸化作虚影消失在塔内。
随着最后一片碎纸化成虚影消失，江宁也出现在了第六层之上。
塔内第六层，江宁还没来得及观察四周就突然感受到一股力量在抽离自己的身体，与此同时，整个第六层发出巨大的光亮，被亮光刺痛双眼的江宁赶紧闭眼。
过了许久，那股力量消失，光亮也消散，感觉是一切恢复正常后，江宁才慢慢睁开眼睛。
江宁模糊的视线重新变得清晰起来，他的四周却不再是原本的塔内第六层，早已发生变化的场景让江宁皱起了眉头。
看着十年前最熟悉的环境，江宁记忆最深处的某些事情全部涌上心头。
皇宫某处偏殿之内，江宁看向不远处的一面铜镜，只见镜中的自己是一小孩模样。
呆呆地望着铜镜，江宁轻声喃喃道：“原来就连我自己都变成了十年前的样子。”
“小皇叔。”一阵清脆悦耳的声音将思绪飘转的江宁拉了回来。
江宁寻着声音望去，一个如玉琢般的精致小女孩跑向了自己。
同样的清脆悦耳声，同样的小女孩，江宁真切的觉得自己又回到了十年之前。
“琉璃。”
江宁轻轻地叫了一声，脸上泛起了笑意，笑容之上却不知不觉间泪流满面。
琉璃跑到江宁身前，平视着与自己差不多高的江宁，不知所措道：“小皇叔，你怎么哭了啊？”
江宁摇了摇头，轻声道：“是因为小皇叔太开心了。”
“为什么开心也会哭呀？”琉璃抬起手用略显宽大的衣袖将江宁脸上的泪水轻轻拭去。
“有一个成语叫喜极而泣。”江宁任由琉璃替自己擦掉泪水，“小皇叔现在就是这样。”
琉璃抬了抬袖子准备换一个方向，可是江宁却一把将她抱住，嘴上轻声道：“琉璃，我好想你啊！”
被江宁抱住，琉璃也是露出了开心的笑容，一边像个小大人一般轻轻拍着江宁后背，一边柔声道：“好啦！小皇叔不要哭了，再说了，我们不是天天都见面吗？每天不都是我们俩一块玩吗？”
“可就是很想你啊！今天比昨天更想你！每一天都比前一天更想你！”江宁将琉璃抱得更紧。
琉璃却是羞红了脸：“哪有这样说的。”
本来还伤感的江宁一下子被逗笑了，伸出手轻轻地刮了下琉璃的鼻子，故作严肃道：“小琉璃，你才多大？小小年纪就爱胡思乱想，一天天没事少去偷听宫里那些婢子讲的东西，也不能信那些八竿子都打不着的八卦。”
像是心事被猜中一般，琉璃的脸色更加羞红了起来，低声细语道：“知道啦！”
江宁笑了笑，也不纠结这个问题，既然“回来了”，就算是幻境，但只要能够见着自己想念的人总是美好的，哪怕这点美好随时都会破裂。
所以，江宁很珍惜待在琉璃身边的时光，他把所有时间都用来了陪琉璃，一直到那天的到来。
可惜幻境就是幻境，即便你有三千种改变幻境结果的能力，但是却不会有一种可能是真实存在的。
过去的只能回忆，现在的好好珍惜，未来的努力抓住。
“小皇叔，我回去了哦，明天也要记得来找我玩。”
“会的，明天见。”
“小皇叔，明天见。”
“琉璃。”
“嘻嘻，小皇叔是不是还要说什么呀？”
“没事，就想再叫叫你。”
“哦……”
当最后一次与琉璃告别后，江宁颓然坐在地上，原本明亮的目光也暗淡了下去，凄然一笑：“明明知道结果，可是我却什么都做不了。”
太平之乱的那个夜晚让江宁失去了太多，如今除了回忆，他已经没有什么能够失去的了。
良久之后，江宁才站起身，他开始沿着自己所住的偏殿缓缓前行，路程并不远，但江宁却走的很慢，环顾四周，所有的建筑格局都跟以前一模一样，但就是这曾经熟悉的一切偏偏让他有了陌生感。
天色越来越晚，江宁也不打算再继续待下去了，他从一开始被拉进幻境时就能够出去，也有办法出去，只是为了再看看琉璃，再陪陪琉璃，江宁才没有直接打破幻境。
如今一切都差不多了，而且就算是在幻境里，江宁也不愿意再面对十年前那样的场景。
“走了。”
心里默念了一声，江宁运转起了在道观修习的静心诀。
秘境本就单独成为一方世界，或许是因为第五层已经快要接近塔顶了，外面有明亮的光照进了塔内，其中一束光线几乎快要投射到最中央的石制须弥座上。
江宁望着最中间的须弥座，这里的须弥座与塔外门道两侧的须弥座略有不同，也不是那种单一的上下出涩、中为束腰的形式，而是在此基础上将上下涩加多，且有莲瓣之类为饰，束腰部分也明显加高了，其中在束腰上下，其间也隔以莲瓣，莲瓣肥厚。
在须弥座之上摆放着一本青色的古书，江宁一边向中央走去，一边又暗自庆幸只有一本书。
数息之后，江宁来到须弥座前，加高的束腰让整个须弥座差不多与他保持在等腰的高度。
江宁伸手将并未写有书名的青色古书轻轻地拿了起来，可能是存放了多年的原因，古书的书角处已经泛黄。江宁将书放在左手上，然后抬起右手将古书封面翻开。
塔内的光亮照在了纸上，但封面之下，只是泛黄的白纸一页。
江宁愣了愣，然后继续往后翻开。
白纸。
还是白纸。
一页又一页的白纸。
江宁像是想到了什么，快速地把整本书都翻过一遍，全是白纸。
“火烧？”
“水浇？”
江宁沉默了起来，不过很快他俊秀的脸上就露出了笑容。
“统统都不是！”
忽然间，江宁大笑了起来，除他之外再无其他人的第五层全是肆意的笑声。
少顷，江宁的笑声已经收敛，他用双手抓住古书，眼里闪过精光，然后双手用力将整本书撕成两半。
可能是还不放心，江宁又分别将已经分成两半的书再度撕开。
“小说里就是这样写的。”江宁心想。
哪里会是什么需要破解的无字天书，只是一本普通的无字书罢了！
江宁庆幸自己想通了这点，但又觉得自己还是反应慢了一点。
随后，江宁从须弥座旁边穿过，随手将手中撕开的古书抛向身后，径直走向第五层的楼梯。
在江宁身后飞舞的无字书碎纸化作虚影消失在塔内。
随着最后一片碎纸化成虚影消失，江宁也出现在了第六层之上。
塔内第六层，江宁还没来得及观察四周就突然感受到一股力量在抽离自己的身体，与此同时，整个第六层发出巨大的光亮，被亮光刺痛双眼的江宁赶紧闭眼。
过了许久，那股力量消失，光亮也消散，感觉是一切恢复正常后，江宁才慢慢睁开眼睛。
江宁模糊的视线重新变得清晰起来，他的四周却不再是原本的塔内第六层，早已发生变化的场景让江宁皱起了眉头。
看着十年前最熟悉的环境，江宁记忆最深处的某些事情全部涌上心头。
皇宫某处偏殿之内，江宁看向不远处的一面铜镜，只见镜中的自己是一小孩模样。
呆呆地望着铜镜，江宁轻声喃喃道：“原来就连我自己都变成了十年前的样子。”
“小皇叔。”一阵清脆悦耳的声音将思绪飘转的江宁拉了回来。
江宁寻着声音望去，一个如玉琢般的精致小女孩跑向了自己。
同样的清脆悦耳声，同样的小女孩，江宁真切的觉得自己又回到了十年之前。
“琉璃。”
江宁轻轻地叫了一声，脸上泛起了笑意，笑容之上却不知不觉间泪流满面。
琉璃跑到江宁身前，平视着与自己差不多高的江宁，不知所措道：“小皇叔，你怎么哭了啊？”
江宁摇了摇头，轻声道：“是因为小皇叔太开心了。”
“为什么开心也会哭呀？”琉璃抬起手用略显宽大的衣袖将江宁脸上的泪水轻轻拭去。
“有一个成语叫喜极而泣。”江宁任由琉璃替自己擦掉泪水，“小皇叔现在就是这样。”
琉璃抬了抬袖子准备换一个方向，可是江宁却一把将她抱住，嘴上轻声道：“琉璃，我好想你啊！”
被江宁抱住，琉璃也是露出了开心的笑容，一边像个小大人一般轻轻拍着江宁后背，一边柔声道：“好啦！小皇叔不要哭了，再说了，我们不是天天都见面吗？每天不都是我们俩一块玩吗？”
“可就是很想你啊！今天比昨天更想你！每一天都比前一天更想你！”江宁将琉璃抱得更紧。
琉璃却是羞红了脸：“哪有这样说的。”
本来还伤感的江宁一下子被逗笑了，伸出手轻轻地刮了下琉璃的鼻子，故作严肃道：“小琉璃，你才多大？小小年纪就爱胡思乱想，一天天没事少去偷听宫里那些婢子讲的东西，也不能信那些八竿子都打不着的八卦。”
像是心事被猜中一般，琉璃的脸色更加羞红了起来，低声细语道：“知道啦！”
江宁笑了笑，也不纠结这个问题，既然“回来了”，就算是幻境，但只要能够见着自己想念的人总是美好的，哪怕这点美好随时都会破裂。
所以，江宁很珍惜待在琉璃身边的时光，他把所有时间都用来了陪琉璃，一直到那天的到来。
可惜幻境就是幻境，即便你有三千种改变幻境结果的能力，但是却不会有一种可能是真实存在的。
过去的只能回忆，现在的好好珍惜，未来的努力抓住。
“小皇叔，我回去了哦，明天也要记得来找我玩。”
“会的，明天见。”
“小皇叔，明天见。”
“琉璃。”
“嘻嘻，小皇叔是不是还要说什么呀？”
“没事，就想再叫叫你。”
“哦……”
当最后一次与琉璃告别后，江宁颓然坐在地上，原本明亮的目光也暗淡了下去，凄然一笑：“明明知道结果，可是我却什么都做不了。”
太平之乱的那个夜晚让江宁失去了太多，如今除了回忆，他已经没有什么能够失去的了。
良久之后，江宁才站起身，他开始沿着自己所住的偏殿缓缓前行，路程并不远，但江宁却走的很慢，环顾四周，所有的建筑格局都跟以前一模一样，但就是这曾经熟悉的一切偏偏让他有了陌生感。
天色越来越晚，江宁也不打算再继续待下去了，他从一开始被拉进幻境时就能够出去，也有办法出去，只是为了再看看琉璃，再陪陪琉璃，江宁才没有直接打破幻境。
如今一切都差不多了，而且就算是在幻境里，江宁也不愿意再面对十年前那样的场景。
“走了。”
心里默念了一声，江宁运转起了在道观修习的静心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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