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我拎着一袋香蕉和一袋苹果往病房走，刚走进病区便遇到了欧阳瑾。
“欧阳老师！”他怎么也来了，不是只允许我一个人接近张辰浩吗？我没有问出来，他手上拿的一沓纸吸引了我的注意力。“您拿的这是什么呀？我来拿吧！”我本来想趁着机会名正言顺地接过来看看清楚，没想到却被他当场拒绝了。
“筱柔，不用了，我来拿就行！你去买水果啊？”说话间，他又将我手上的袋子接了一个过去，“你......还好吧？”或许是我脸上陷入思索的神情让他问出了这句话，但我真的很想知道他手里写着张辰浩名字的那沓英文材料到底是什么。
“我没事啊！”我尽量不再盯着他手里的材料看，“你怎么来了？”我丝毫没有意识到这是一个很白痴的问题，他当然是收到了凯莉的消息才过来的。
“我来看看辰浩，顺便和他谈谈去英国的事情。”他的回答简单又直白。
英国？所以张辰浩是真的要去英国工作吗？我低低地“哦”了一声，不知道该怎么接他的话，索性就止住了。
凯莉似乎是不想让我参与他们的谈话，因为我和欧阳瑾一进门，她就表现得特别不自然，尽管她已经尽量表现得不那么明显了，但我敏感的神经还是在不断地跳动，直到我被凯莉打发去阳台削苹果。
我坐在一旁安静地削苹果，假装不在意他们在说些什么。通往阳台的玻璃门隔音效果并不好，他们一定知道其实我可以听得见他们说话。我很不理解，为什么凯莉和欧阳瑾都要这么急着让张辰浩出国工作，就算他刚刚发生了车祸，也不给他一点时间让他好好休息。我更想不通的是，为什么到现在凯莉还在强调余氏地产的广告代言案，就仿佛那是一个不得不接的案子。
“英国的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我们会尽快让你和筱柔先过去。”尽管说得很小声，欧阳瑾的话还是不由自主地飘了过来。
我看到张辰浩点了点头。“她还不知道真相吧？先别告诉她！”我的手一抖，苹果皮掉在地上，“余氏那边尽快安排，尽量简单处理。”我有点摸不透张辰浩话里的意思，他是被撞坏了脑子吗，之前还明明非常抵触这个项目。
我站起来，从阳台走到房间里。“吃苹果。”我面无表情地把削好的苹果递到张辰浩面前，那一刻，或许连我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其实我的话语里藏着许多小情绪。
我搞不懂他们这些“大人”的意思，我不喜欢被他们安排来又安排去，可是我好像又不得不表现得很配合他们的世界。我变了，变得随遇而安，变得没有了原则，变得连目标都看不清了，为了张辰浩我甚至变得连我自己都不认识我自己，可是他们似乎依然对我有所防范。为什么不当着我的面把话说清楚，而总是让我自己来猜！既然这样，我还不如转身从这里走出去，回到妈妈的身边，将所有真相都告诉她。
张辰浩没有伸手接苹果，我几乎就要扭头走出去了，最后还是欧阳瑾把我叫住了。
“郜筱柔，你坐下！”再怎么说他也是我仰慕已久的老师，虽然没有跟着他正经写过字，我依然对他充满了畏惧。
我乖乖地坐在沙发上，凯莉从我手里把苹果接过去。“筱柔，你在生辰浩的气？”凯莉问我。
“我没有。”准确地说，我是在生我自己的气。我看着他受伤，却什么都不能帮他做；他们避开我谈工作，还有意将事情瞒着我。他以为跟我说一声“去英国”我就应该无条件答应他吗？我需要的是知道真相！就像当初失忆那样，我不希望自己活在被他们安排好的环境下。
“筱柔，你听好，辰浩这次去英国是去治病。”欧阳瑾的话让我很意外，“你是我们现在最信任的人，所以在英国你一定要照顾好他。”到底是什么病？
“我以推荐人的身份向蒙卡尔申请了让你去参加英国分校夏令营的机会，这样就算在英国有人遇见你，他们也会觉得你是去参加夏令营的。”听完欧阳瑾的解释，我更加不能理解了。
“到底是什么病，一定要去英国治，而且还不能让人知道？”我自然地问出口。
欧阳瑾张了张嘴，随即就是张辰浩一阵急促的短咳。
“这个，艺人的健康状况向来都是需要保密的。”凯莉说话了，“辰浩前段时间因为过度劳累，精神状态不是很好，所以我们打算让你陪他出国散散心。”真的是这样吗？为什么我总觉得他们的口径不一呢？
“那余氏的广告呢？张辰浩他需要休息！”我就是这么耿直，在别人的事情上更是耿直到出不了牛角尖。
“这你就别管了，准备一下，我们两周后出发！”张辰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苹果塞到了自己的嘴里。
“哎，不是……”我妈那边要怎么办？我总不见得跟她说刚游学回来又要去夏令营吧，这谎话再编下去迟早得让她察觉出问题。
“我突然觉得有些累了，想睡一会！”张辰浩没有理会我，连鞋子都不脱，直接整个人往床上一横。
我知道我再说下去也没有用，他这是让我住嘴的表现。算了，反正我这状况就从来都没停过，大不了就再撒一次谎呗，瞒不瞒得过也全看天意了。
******
在我的再三请求下，凯莉答应让我和叶琳通话，我在电话里把去英国的计划告诉了她。
“什么，你也要去英国参加夏令营啊？”我自然不会告诉她我是去陪张辰浩看医生的。
“嗯，刚收到的通知，有些意外。”和我想表达的意思比起来，我的表情显得过于淡定了些。
“那太好啦！”叶琳几乎要在电话那头跳起来，“到时候我可以带你去见梁阿姨，她一定会很喜欢你的！”我想她大概在今天晚上就能把在英国的行程都安排好。
“可是有一件事情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不知道该怎么和妈妈说。
这次的英国行我必须去，因为我欠了五十万，我需要把这五十万折算成时间陪在张辰浩身边听他使唤。可是我不能告诉妈妈实情，不管是去夏令营还是去工作，这种话都不能说。我拿不定主意，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到底有什么事情啊？”叶琳在电话那头重复一遍，将我从自己的思绪里拉出来。
“我……不知道该怎么跟我妈说。”我老实回答。
“就实话实说啊！”她果然是没有什么脑回路，“你是去参加夏令营诶，又不是去前线打仗！”
“可是我之前骗她去英国游学诶，哪有刚回来又要去的道理！”我突然觉得在电话里跟她讲这些好累。
“阿姨她那么聪明，你以为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这话什么意思？我到底是说实话还是说谎话？
我沉思片刻，还是没能理解叶琳的话。“你能不能讲讲清楚，我到底应该怎么说？”我承认自己不如叶琳聪明。
“哎呀，我实话实说吧，阿姨她其实什么都知道，你就别多想了，该干嘛干嘛吧！”她这是什么态度？不对，她的意思是……其实我妈什么都知道，包括我去英国动手术和失忆的事情？
“叶琳，你这话什么意思？”我赶紧接上去问，可她还是匆匆地把电话挂了，连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这中间一定有隐情，到底是谁这么做的？
放下电话，我的胸口突然有些堵，就好像自己被困在一个又一个的迷局里，结果怎么样，只能让时间来告诉我。正好张辰浩洗完澡从浴室走出来，我准备先押他问讯。
“你洗好啦？”对待病人当然不能一上来就直入主题，“坐下，我帮你把头发吹干！”
张辰浩看着我一阵茫然。“不用了，”他最后说，“头发没洗，头上有伤。”
我真的是被自己蠢哭了。“那……你药还没吃吧？水都凉了，你快把药吃了！”我看着床头柜上已经没有了热气的玻璃杯，开始在药篮子里翻来翻去，却没有找到那盒氟伏沙明片。
“咦，是不是少了一个药啊？”我回过头问他。
“是吗？”他又是一脸茫然，“哦，之前有盒药放错了，让护士拿走了！”好吧，这也行。
“喏，先把药吃了！”我把阿莫西林和左氧氟沙星递到他面前。
服药毕，我的问讯也差不多该开始了。
“张辰浩，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虽然我急于知道答案，但我也怕自己问得太直白反而让张辰浩不愿意说真话，所以我选择用迂回战术，“你当初为什么要把我妈安排到疗养院去？”
“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他原本靠在沙发上的身子直起来一点，“这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我只是突然想到你好像从来都没跟我讲过这些，所以……所以我想多了解一点。”我觉得被撞傻的应该是我，连语言都组织不好还选什么迂回战术！
我两眼一闭，在心里暗下决心。算了，大不了就是得不到真相，我也没什么损失。
“我就是想问你……”一睁眼却看到张辰浩向我扑过来。
“你今天怎么看起来奇奇怪怪的？你是不是有话想对我说？”他都快把脸贴到我脸上了，偏偏我的心跳又在这一刻不争气地加速起来。
一紧张，我就直接拉着张辰浩的袖口倒在了沙发上。
“辰浩哥！”声音从门口传来，“我什么都没看见！”小张来得比小说里写的还准时。
你就不会先敲一下门嘛，我在心里嘀咕，又羞怯地从沙发上爬起来招呼他坐，关于妈妈的事情我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
“辰浩哥，我来给你送换洗的衣服！”小张是我唯一知道的张辰浩身边的助理，当然是除了我以外的。他和张辰浩差不多大，看起来却比我还小。“对了，余氏的广告拍摄时间已经定了，就在两天后。辰浩哥，你没意见吧？”
“没意见，你记得提前一天来接我出院。”张辰浩边把换洗衣物放起来边说。
“我有意见！”我恐怕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为什么这么着急，这个项目不是今天才开始谈吗？余氏的人难道不知道张辰浩受伤了？”我一脸的愤慨。
“还不都是因为你。”小张小声嘀咕一句，却被我听得清清楚楚。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小声嘀咕回去，又幡然醒悟过来或许这整件事情根本就没有那么简单，于是便放开了嗓子来说，“张辰浩，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没有张辰浩的默许，小张自然不敢再乱说话，所以要发现真相必须直接问张辰浩。
张辰浩在衣柜前转了个身，走回沙发上，坐下，又不说话。我便跟着他走回沙发边上，看着他，也不说话。如果空气中真的存在电场，那么此刻我们之间的空气一定是红色的。
“张辰浩，你说实话，到底是怎么回事，余氏的广告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又重复了一遍。
“小张，给我倒点水！”张辰浩从沙发上站起来，端着个空水杯往房间正中央走了两步。
我见过他不干脆的时候，却没有见过他这么不干脆的时候，这说明他一定有什么事瞒着我，这件事或许会比“妈妈已经得知了真相”更让我震惊。我快速地从他手里接过水杯，走到饮水机前倒了半杯水。因为分神，我丝毫都没有注意到水是冷的。“给！”我把水杯推回到他面前。
张辰浩没有伸出手，我留意到他也在出神。小张把杯子接了过去，他是个实在人，一定见不得我们这么别扭。
“我的天呐，求求你们别这样好不好！”果然，他已经看不下去了，“明明都是为了对方好，还非要搞得跟个仇家似的。”原来在别人眼里我和张辰浩的关系是这样的。
“辰浩哥，你心疼郜筱柔我们都知道，但你好歹说出来啊！”我不太明白小张话里的意思，“郜筱柔，”他把脸转向我，“余氏的广告其实是一笔交易，辰浩哥说服自己和余正德合作，就是想让他放过你。”交易？说服？
“余正德是谁？他要对我做什么？”我感觉自己像是被卷进了一场商战。
“不要跟我提他！”我还没等到小张的回答，张辰浩就先发起狂来，“我不想听到那个人的名字！”
我看着张辰浩，又看看小张，只能强迫自己住了口。
我执意送小张到电梯口，他告诉我余正德就是余明磊的父亲，也就是余氏集团的总裁，他之所以要针对我是因为他觉得我的出现破坏了余明磊和苏茵茵的联姻，至于让张辰浩做代言人，那似乎是余氏这几年一直在争取的。
我无法用语言来形容自己得知真相那一刻的心情，只记得自己最后对小张说了一句“记得后天来接我们”。
“欧阳老师！”他怎么也来了，不是只允许我一个人接近张辰浩吗？我没有问出来，他手上拿的一沓纸吸引了我的注意力。“您拿的这是什么呀？我来拿吧！”我本来想趁着机会名正言顺地接过来看看清楚，没想到却被他当场拒绝了。
“筱柔，不用了，我来拿就行！你去买水果啊？”说话间，他又将我手上的袋子接了一个过去，“你......还好吧？”或许是我脸上陷入思索的神情让他问出了这句话，但我真的很想知道他手里写着张辰浩名字的那沓英文材料到底是什么。
“我没事啊！”我尽量不再盯着他手里的材料看，“你怎么来了？”我丝毫没有意识到这是一个很白痴的问题，他当然是收到了凯莉的消息才过来的。
“我来看看辰浩，顺便和他谈谈去英国的事情。”他的回答简单又直白。
英国？所以张辰浩是真的要去英国工作吗？我低低地“哦”了一声，不知道该怎么接他的话，索性就止住了。
凯莉似乎是不想让我参与他们的谈话，因为我和欧阳瑾一进门，她就表现得特别不自然，尽管她已经尽量表现得不那么明显了，但我敏感的神经还是在不断地跳动，直到我被凯莉打发去阳台削苹果。
我坐在一旁安静地削苹果，假装不在意他们在说些什么。通往阳台的玻璃门隔音效果并不好，他们一定知道其实我可以听得见他们说话。我很不理解，为什么凯莉和欧阳瑾都要这么急着让张辰浩出国工作，就算他刚刚发生了车祸，也不给他一点时间让他好好休息。我更想不通的是，为什么到现在凯莉还在强调余氏地产的广告代言案，就仿佛那是一个不得不接的案子。
“英国的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我们会尽快让你和筱柔先过去。”尽管说得很小声，欧阳瑾的话还是不由自主地飘了过来。
我看到张辰浩点了点头。“她还不知道真相吧？先别告诉她！”我的手一抖，苹果皮掉在地上，“余氏那边尽快安排，尽量简单处理。”我有点摸不透张辰浩话里的意思，他是被撞坏了脑子吗，之前还明明非常抵触这个项目。
我站起来，从阳台走到房间里。“吃苹果。”我面无表情地把削好的苹果递到张辰浩面前，那一刻，或许连我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其实我的话语里藏着许多小情绪。
我搞不懂他们这些“大人”的意思，我不喜欢被他们安排来又安排去，可是我好像又不得不表现得很配合他们的世界。我变了，变得随遇而安，变得没有了原则，变得连目标都看不清了，为了张辰浩我甚至变得连我自己都不认识我自己，可是他们似乎依然对我有所防范。为什么不当着我的面把话说清楚，而总是让我自己来猜！既然这样，我还不如转身从这里走出去，回到妈妈的身边，将所有真相都告诉她。
张辰浩没有伸手接苹果，我几乎就要扭头走出去了，最后还是欧阳瑾把我叫住了。
“郜筱柔，你坐下！”再怎么说他也是我仰慕已久的老师，虽然没有跟着他正经写过字，我依然对他充满了畏惧。
我乖乖地坐在沙发上，凯莉从我手里把苹果接过去。“筱柔，你在生辰浩的气？”凯莉问我。
“我没有。”准确地说，我是在生我自己的气。我看着他受伤，却什么都不能帮他做；他们避开我谈工作，还有意将事情瞒着我。他以为跟我说一声“去英国”我就应该无条件答应他吗？我需要的是知道真相！就像当初失忆那样，我不希望自己活在被他们安排好的环境下。
“筱柔，你听好，辰浩这次去英国是去治病。”欧阳瑾的话让我很意外，“你是我们现在最信任的人，所以在英国你一定要照顾好他。”到底是什么病？
“我以推荐人的身份向蒙卡尔申请了让你去参加英国分校夏令营的机会，这样就算在英国有人遇见你，他们也会觉得你是去参加夏令营的。”听完欧阳瑾的解释，我更加不能理解了。
“到底是什么病，一定要去英国治，而且还不能让人知道？”我自然地问出口。
欧阳瑾张了张嘴，随即就是张辰浩一阵急促的短咳。
“这个，艺人的健康状况向来都是需要保密的。”凯莉说话了，“辰浩前段时间因为过度劳累，精神状态不是很好，所以我们打算让你陪他出国散散心。”真的是这样吗？为什么我总觉得他们的口径不一呢？
“那余氏的广告呢？张辰浩他需要休息！”我就是这么耿直，在别人的事情上更是耿直到出不了牛角尖。
“这你就别管了，准备一下，我们两周后出发！”张辰浩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把苹果塞到了自己的嘴里。
“哎，不是……”我妈那边要怎么办？我总不见得跟她说刚游学回来又要去夏令营吧，这谎话再编下去迟早得让她察觉出问题。
“我突然觉得有些累了，想睡一会！”张辰浩没有理会我，连鞋子都不脱，直接整个人往床上一横。
我知道我再说下去也没有用，他这是让我住嘴的表现。算了，反正我这状况就从来都没停过，大不了就再撒一次谎呗，瞒不瞒得过也全看天意了。
******
在我的再三请求下，凯莉答应让我和叶琳通话，我在电话里把去英国的计划告诉了她。
“什么，你也要去英国参加夏令营啊？”我自然不会告诉她我是去陪张辰浩看医生的。
“嗯，刚收到的通知，有些意外。”和我想表达的意思比起来，我的表情显得过于淡定了些。
“那太好啦！”叶琳几乎要在电话那头跳起来，“到时候我可以带你去见梁阿姨，她一定会很喜欢你的！”我想她大概在今天晚上就能把在英国的行程都安排好。
“可是有一件事情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不知道该怎么和妈妈说。
这次的英国行我必须去，因为我欠了五十万，我需要把这五十万折算成时间陪在张辰浩身边听他使唤。可是我不能告诉妈妈实情，不管是去夏令营还是去工作，这种话都不能说。我拿不定主意，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
“到底有什么事情啊？”叶琳在电话那头重复一遍，将我从自己的思绪里拉出来。
“我……不知道该怎么跟我妈说。”我老实回答。
“就实话实说啊！”她果然是没有什么脑回路，“你是去参加夏令营诶，又不是去前线打仗！”
“可是我之前骗她去英国游学诶，哪有刚回来又要去的道理！”我突然觉得在电话里跟她讲这些好累。
“阿姨她那么聪明，你以为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这话什么意思？我到底是说实话还是说谎话？
我沉思片刻，还是没能理解叶琳的话。“你能不能讲讲清楚，我到底应该怎么说？”我承认自己不如叶琳聪明。
“哎呀，我实话实说吧，阿姨她其实什么都知道，你就别多想了，该干嘛干嘛吧！”她这是什么态度？不对，她的意思是……其实我妈什么都知道，包括我去英国动手术和失忆的事情？
“叶琳，你这话什么意思？”我赶紧接上去问，可她还是匆匆地把电话挂了，连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这中间一定有隐情，到底是谁这么做的？
放下电话，我的胸口突然有些堵，就好像自己被困在一个又一个的迷局里，结果怎么样，只能让时间来告诉我。正好张辰浩洗完澡从浴室走出来，我准备先押他问讯。
“你洗好啦？”对待病人当然不能一上来就直入主题，“坐下，我帮你把头发吹干！”
张辰浩看着我一阵茫然。“不用了，”他最后说，“头发没洗，头上有伤。”
我真的是被自己蠢哭了。“那……你药还没吃吧？水都凉了，你快把药吃了！”我看着床头柜上已经没有了热气的玻璃杯，开始在药篮子里翻来翻去，却没有找到那盒氟伏沙明片。
“咦，是不是少了一个药啊？”我回过头问他。
“是吗？”他又是一脸茫然，“哦，之前有盒药放错了，让护士拿走了！”好吧，这也行。
“喏，先把药吃了！”我把阿莫西林和左氧氟沙星递到他面前。
服药毕，我的问讯也差不多该开始了。
“张辰浩，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虽然我急于知道答案，但我也怕自己问得太直白反而让张辰浩不愿意说真话，所以我选择用迂回战术，“你当初为什么要把我妈安排到疗养院去？”
“为什么突然问这个？”他原本靠在沙发上的身子直起来一点，“这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我只是突然想到你好像从来都没跟我讲过这些，所以……所以我想多了解一点。”我觉得被撞傻的应该是我，连语言都组织不好还选什么迂回战术！
我两眼一闭，在心里暗下决心。算了，大不了就是得不到真相，我也没什么损失。
“我就是想问你……”一睁眼却看到张辰浩向我扑过来。
“你今天怎么看起来奇奇怪怪的？你是不是有话想对我说？”他都快把脸贴到我脸上了，偏偏我的心跳又在这一刻不争气地加速起来。
一紧张，我就直接拉着张辰浩的袖口倒在了沙发上。
“辰浩哥！”声音从门口传来，“我什么都没看见！”小张来得比小说里写的还准时。
你就不会先敲一下门嘛，我在心里嘀咕，又羞怯地从沙发上爬起来招呼他坐，关于妈妈的事情我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
“辰浩哥，我来给你送换洗的衣服！”小张是我唯一知道的张辰浩身边的助理，当然是除了我以外的。他和张辰浩差不多大，看起来却比我还小。“对了，余氏的广告拍摄时间已经定了，就在两天后。辰浩哥，你没意见吧？”
“没意见，你记得提前一天来接我出院。”张辰浩边把换洗衣物放起来边说。
“我有意见！”我恐怕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为什么这么着急，这个项目不是今天才开始谈吗？余氏的人难道不知道张辰浩受伤了？”我一脸的愤慨。
“还不都是因为你。”小张小声嘀咕一句，却被我听得清清楚楚。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小声嘀咕回去，又幡然醒悟过来或许这整件事情根本就没有那么简单，于是便放开了嗓子来说，“张辰浩，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没有张辰浩的默许，小张自然不敢再乱说话，所以要发现真相必须直接问张辰浩。
张辰浩在衣柜前转了个身，走回沙发上，坐下，又不说话。我便跟着他走回沙发边上，看着他，也不说话。如果空气中真的存在电场，那么此刻我们之间的空气一定是红色的。
“张辰浩，你说实话，到底是怎么回事，余氏的广告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又重复了一遍。
“小张，给我倒点水！”张辰浩从沙发上站起来，端着个空水杯往房间正中央走了两步。
我见过他不干脆的时候，却没有见过他这么不干脆的时候，这说明他一定有什么事瞒着我，这件事或许会比“妈妈已经得知了真相”更让我震惊。我快速地从他手里接过水杯，走到饮水机前倒了半杯水。因为分神，我丝毫都没有注意到水是冷的。“给！”我把水杯推回到他面前。
张辰浩没有伸出手，我留意到他也在出神。小张把杯子接了过去，他是个实在人，一定见不得我们这么别扭。
“我的天呐，求求你们别这样好不好！”果然，他已经看不下去了，“明明都是为了对方好，还非要搞得跟个仇家似的。”原来在别人眼里我和张辰浩的关系是这样的。
“辰浩哥，你心疼郜筱柔我们都知道，但你好歹说出来啊！”我不太明白小张话里的意思，“郜筱柔，”他把脸转向我，“余氏的广告其实是一笔交易，辰浩哥说服自己和余正德合作，就是想让他放过你。”交易？说服？
“余正德是谁？他要对我做什么？”我感觉自己像是被卷进了一场商战。
“不要跟我提他！”我还没等到小张的回答，张辰浩就先发起狂来，“我不想听到那个人的名字！”
我看着张辰浩，又看看小张，只能强迫自己住了口。
我执意送小张到电梯口，他告诉我余正德就是余明磊的父亲，也就是余氏集团的总裁，他之所以要针对我是因为他觉得我的出现破坏了余明磊和苏茵茵的联姻，至于让张辰浩做代言人，那似乎是余氏这几年一直在争取的。
我无法用语言来形容自己得知真相那一刻的心情，只记得自己最后对小张说了一句“记得后天来接我们”。
温馨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书目，按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键 进入下一页，加入书签方便您下次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