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铁狼军出征
㐾明月走得很慢，脚下像灌满了铅似的，一步一步走得格外的沉重。都好多年没上这大和宫了，今日走进大殿，她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肃杀和暮气，兴许真的是老了，这里的一切已不再属于自己。她下意识地顿了顿，并掐了掐手中的佛珠，然后挺挺身子径直朝那道帘子后面走去。身后，跟着南宫红和屠公公。二人的脸也紧紧绷着，没有一丝表情，比僵尸还僵尸。
“参见太皇太后，太皇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平身！”
㐾明月抬眼扫视着众朝臣。这时，孟鹤堂出班朝她揖了一礼，朗声奏道:“太皇太后，老臣有本奏。”
㐾明月掐着佛珠两手顿住望着他轻吐一声:“说。”
孟鹤堂又揖一礼，道:“边关急报，西苑陈兵长满大有犯我西境之势，黑虎军统领杨洪大将军势单力薄，那拉危矣，我朝应及早派兵驰援，以备不测。”
“本宫已知晓。昨日，文骋王遣人来特告知本宫，说，虽然本宫负他，但朝廷未曾负他，他依旧是皇上的文骋王，为皇上分忧是他的本分，不会坐视西苑强敌犯我西境不理。他已有打算，并请旨铁狼军明日拔营西去，本宫已准他请奏。”
隔着帘子，孟鹤堂看不到㐾明月脸上的表情，但从声音却依然能听得出来，此时，她很落寞，没有了一点气势。细细地看着帘子后面那道人影，他的嘴角微微勾起，目光很是隐晦。
这时，梅西州出班道:“太皇太后，为褒奖文骋王和众将士忠心报国之心，因此，微臣奏请太皇太后明日率领文武百官亲去大营祭旗，泣血祃牙，声先秣马，以壮我军威激励士心。”
“附议！”他的话音一落，群臣纷纷跪下齐声奏道。
梅西州突然来这么一下，令㐾明月不禁皱起眉头。她心中十分不快，梅西州啊梅西州，你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不是要将本宫架火上烤吗？势已如此，将之若何？她恨不得去咬他一口，但这个时候再怎么样也不能冷了群臣的心。她低眉故作沉思状，手中的佛珠掐得滴溜溜地转，嘴中还念念有词，良久后，不紧不慢道:“准了。梅西州，你且按规制操持去吧。孟爱卿，你司行督办，吴爱卿，你协助梅西州操办，须用心为是，切莫有半分差池。”
像出征祭旗这等大事事关军威军心容不得有半分怠慢，㐾明月自然分得清轻重。她一点卯，吴迪急忙出班与孟鹤堂和梅西州并肩而立，三人躬身异口同声道:“微臣遵旨。”
之后，自是无话……
第二天，上午，接到诏令，李白云自是早早地列阵相迎。㐾明月率百官抵达之时，西大营旌旗猎猎，万马萧萧，兵卒如林，将士凛凛，李白云与身后的李崆、李陇和白副将、王副将和张副将俱都戎装铁马精神抖数地挺立阵前。军营祭坛、青绳、幕帐，军牙、军旗牌位及祭品和牲用太牢一应俱全。这场面，真个是:
千军万马壮士狂，旌旗扬，震苍穹。刀剑乱舞，今日显锋芒。烈火百炼征战语，化莫邪，利刃断金刚。
雄鹰展翅齐翱翔，惊雷起，锁骄阳。仰天长歌，不畏冰雪冷霜。直上九天揽日月，挥金戈，扫乾坤苍茫。
站在祭坛上，㐾明月凝目望去，百感交集，心中激荡。此时，她也是豪情万丈。当年谋夺天下，自己虽未亲自披挂上阵挥刀斩敌，但也是英姿飒爽，稳坐赢台，胸有奇兵，可这些一去不再复返了，那个年代已不属于自己。
扫视众军后，㐾明月瞩目定定地望着李白云，看着这位当年像小弟弟一样追随自己一道征战的大将军，遇敌杀敌，逢山开路，杀伐果敢，若是没有他，自己再有奇谋也是无益。而如今的他虽然白发苍苍，但依旧红光满面，雄姿勃发，风采不减当年。再瞧瞧自己，仿佛这岁月是在专门捉弄自己。不得不说，自己真的一时妒心大发了。
然而，此时的大营，千军肃然，万马齐喑，只有北风卷动着战旗在猎猎作响。看着祭坛上的㐾明月，李白云寒目如星，满面森垒。这个时候，他似乎忘记了前些日子的不快和愤恨。特别是接到㐾明的飞鸽传书后，他更加淡定了。领兵西上是㐾明的旨意。他人虽然在樱花山庄，但却时刻挂念着这支铁骑，害怕被㐾明月一下给折腾光，若是如此，自己手中尽有的一点本钱都将丧失，以后拿什么与孟鹤堂等一众所谓的太皇太后派抗衡？那样，自己可就真的要任人宰割和摆布了，从而成为名副其实的傀儡，而㐾氏一族将要面临灭顶之灾。因为，在朝堂上，他已嗅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味道。但㐾明月却是当局者迷，每天沉迷于佛堂，两耳不闻政事，专听孟鹤堂之流的谗言，对危险麻木不仁。因此，他命李白云假借强敌犯境而西上暂避其锋芒。只要离开京都就脱离了㐾明月的视线，那她就鞭长莫及，就无法撼动十万铁狼军的根基。保住了铁狼军就保住了李白云。
所以，遵照㐾明的旨意，李白云立即派人禀告㐾明月，言称自己欲领兵西上驰援。他知道，㐾明月一定会应允，朝堂上也无人阻止，而且更会有人积极促成。自然，一切都没有超出㐾明的意料，梅西州便是这吃螃蟹的第一人。
梅西州颁布完诏令后，㐾明月头戴通天冠、身穿绛纱袍，行一献礼，依次祭祀上帝、土地神、祖宗、军队驻扎地之神以及军队所要经过的山川神灵。
然后，开始屠宰牛羊献祭祖先、土地和谷物神。全体将士齐齐列阵，绕着太牢左右各转一圈，这就是所谓的“殉阵”。
停下后，只见李白云突然挥手一剑猛力劈下，并高声喝道:“战场不用命者斩之！”说罢，端起瓦盆过去将牲血依次淋在战旗、战鼓、金铎和兵器上，一边淋一边慢慢念道:“祭我遥望之纛矣，擂我牛皮所幔。既望之时，祭旗出征也。”念完，突然猛力一掼将瓦盆摔碎地上，然后握手成拳高高举起，便见千名兵士列队出阵缓缓走上祭坛，一个个双手捧着黑色陶罐。陶罐中，盛有酒，亦有油。紧接着，又有千名兵士双手高擎纛旗结队而出从祭坛下缓缓走过，而站在祭坛上的兵士举起陶罐将油和酒依次泼洒于纛旗之上，这谓之“祭纛”。
这时，突然战鼓齐擂，号角齐鸣，将士齐声高唱:“铁狼铁狼，吾之利剑，喋血其上。铁狼铁狼，吾等鲜血，遍洒战场。铁狼铁狼，结阵余行，矢交争先。铁狼铁狼，天威灵怒，杀尽原野。铁狼铁狼，入不往返，毋兮毋兮……”
这是铁狼军的战歌，歌声悲壮，气势磅礴，直冲九霄，㐾明月和文武百官无不为之动容。
歌声中，㐾明月容光焕发，挺起胸脯，她握拳用力一挥，道:“出征！”接着，炮声隆隆，李白云长剑一指策马走在前头，李崆、李陇和白副将、王副将和张副将等人紧随其后，铁狼大军出发了。
看着旌旗猎猎万马嘶鸣滚滚向西而去，㐾明月长声一叹，终于如释重负，而孟鹤堂则满眼精芒微笑不止……
傍晚，㐾明月依旧在佛堂打坐，南宫红和屠公公一左一右地侍立一旁。三人都默不作声，佛堂里一片宁静。
许久后，㐾明月忽然开口问道:“你们说，吕当这是干甚去了？都出去两天了吧，怎么也不见消息传来？那逆子到底去了何处？不会是去寻倾儿勆儿他们去了吧？”说完，微睁眼睛看了看左右。
南宫红瞅了瞅屠公公。屠公公自是明白她的意思。他轻轻地咳了一声，道:“前日清早，吕首领飞鸽传书说，已觅得皇上踪迹，并沿途追踪去了，估摸着寻得皇上不是问题。他还告知，皇上并未去寻敬亲王和容亲王，但情况不算太好。据吕首领说，皇上曾遭遇过刺杀。何人刺杀尚未查明。值得庆幸的是皇上他脱险了，而且皇上身边好像有神秘人保护。”
“什么，行刺皇上？何方宵小？竟然如此大胆，本宫定然不会放过！屠林，快传信吕当，着他速速查明刺客身份，一经查实，本宫定要诛其九族。”听到㐾明遇袭，㐾明月顿时勃然大怒，满脸涨红。近些日子以来，她与㐾明虽然多有争执，并且日渐疏离，但他仍是她的逆鳞，谁触碰谁倒霉。
那天，㐾明月还因为㐾明的出走迁怒于孟鹤堂，并将其狠狠地叱斥了一顿，把他训了个狗血淋头。这遭遇刺杀更是天大的事了，十几年来都未曾发生过。她虽然愤怒，但却仍不自知这是为她敲响的一记警钟。她因为安逸久了而变得麻木不仁，以致于危险悄悄逼近也不曾警醒。
“南宫……”
㐾明月话刚出口，突然，一名宫女满身血淋淋的跌跌撞撞地奔了进来，但没跑几步便扑地而倒。在地上，她伸出两只血手吃力地攀爬着，圆瞪双眼，一边爬着一边恐惧地叫唤:“太、太、皇、太、后……”但话没出口，便一口鲜血再也没有动静了。
三人蓦地一惊，情知有变，但未待反应过来，便从外面嗖嗖嗖地飞进一群黑袍人来将他们团团围住，个个戴着青狼面具，人人手握猛虎战刀。
“都别动！老老实实地待着别动，谁动宰谁，就是太皇太后也不例外。”一瘦个子面具人挥刀一指道。
面对突然变故，南宫红和屠公公俱是大惊失色，而㐾明月则满脸平静。她依旧盘坐在蒲团上一动不动，并闭目掐着佛珠……
“参见太皇太后，太皇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平身！”
㐾明月抬眼扫视着众朝臣。这时，孟鹤堂出班朝她揖了一礼，朗声奏道:“太皇太后，老臣有本奏。”
㐾明月掐着佛珠两手顿住望着他轻吐一声:“说。”
孟鹤堂又揖一礼，道:“边关急报，西苑陈兵长满大有犯我西境之势，黑虎军统领杨洪大将军势单力薄，那拉危矣，我朝应及早派兵驰援，以备不测。”
“本宫已知晓。昨日，文骋王遣人来特告知本宫，说，虽然本宫负他，但朝廷未曾负他，他依旧是皇上的文骋王，为皇上分忧是他的本分，不会坐视西苑强敌犯我西境不理。他已有打算，并请旨铁狼军明日拔营西去，本宫已准他请奏。”
隔着帘子，孟鹤堂看不到㐾明月脸上的表情，但从声音却依然能听得出来，此时，她很落寞，没有了一点气势。细细地看着帘子后面那道人影，他的嘴角微微勾起，目光很是隐晦。
这时，梅西州出班道:“太皇太后，为褒奖文骋王和众将士忠心报国之心，因此，微臣奏请太皇太后明日率领文武百官亲去大营祭旗，泣血祃牙，声先秣马，以壮我军威激励士心。”
“附议！”他的话音一落，群臣纷纷跪下齐声奏道。
梅西州突然来这么一下，令㐾明月不禁皱起眉头。她心中十分不快，梅西州啊梅西州，你哪壶不开提哪壶，这不是要将本宫架火上烤吗？势已如此，将之若何？她恨不得去咬他一口，但这个时候再怎么样也不能冷了群臣的心。她低眉故作沉思状，手中的佛珠掐得滴溜溜地转，嘴中还念念有词，良久后，不紧不慢道:“准了。梅西州，你且按规制操持去吧。孟爱卿，你司行督办，吴爱卿，你协助梅西州操办，须用心为是，切莫有半分差池。”
像出征祭旗这等大事事关军威军心容不得有半分怠慢，㐾明月自然分得清轻重。她一点卯，吴迪急忙出班与孟鹤堂和梅西州并肩而立，三人躬身异口同声道:“微臣遵旨。”
之后，自是无话……
第二天，上午，接到诏令，李白云自是早早地列阵相迎。㐾明月率百官抵达之时，西大营旌旗猎猎，万马萧萧，兵卒如林，将士凛凛，李白云与身后的李崆、李陇和白副将、王副将和张副将俱都戎装铁马精神抖数地挺立阵前。军营祭坛、青绳、幕帐，军牙、军旗牌位及祭品和牲用太牢一应俱全。这场面，真个是:
千军万马壮士狂，旌旗扬，震苍穹。刀剑乱舞，今日显锋芒。烈火百炼征战语，化莫邪，利刃断金刚。
雄鹰展翅齐翱翔，惊雷起，锁骄阳。仰天长歌，不畏冰雪冷霜。直上九天揽日月，挥金戈，扫乾坤苍茫。
站在祭坛上，㐾明月凝目望去，百感交集，心中激荡。此时，她也是豪情万丈。当年谋夺天下，自己虽未亲自披挂上阵挥刀斩敌，但也是英姿飒爽，稳坐赢台，胸有奇兵，可这些一去不再复返了，那个年代已不属于自己。
扫视众军后，㐾明月瞩目定定地望着李白云，看着这位当年像小弟弟一样追随自己一道征战的大将军，遇敌杀敌，逢山开路，杀伐果敢，若是没有他，自己再有奇谋也是无益。而如今的他虽然白发苍苍，但依旧红光满面，雄姿勃发，风采不减当年。再瞧瞧自己，仿佛这岁月是在专门捉弄自己。不得不说，自己真的一时妒心大发了。
然而，此时的大营，千军肃然，万马齐喑，只有北风卷动着战旗在猎猎作响。看着祭坛上的㐾明月，李白云寒目如星，满面森垒。这个时候，他似乎忘记了前些日子的不快和愤恨。特别是接到㐾明的飞鸽传书后，他更加淡定了。领兵西上是㐾明的旨意。他人虽然在樱花山庄，但却时刻挂念着这支铁骑，害怕被㐾明月一下给折腾光，若是如此，自己手中尽有的一点本钱都将丧失，以后拿什么与孟鹤堂等一众所谓的太皇太后派抗衡？那样，自己可就真的要任人宰割和摆布了，从而成为名副其实的傀儡，而㐾氏一族将要面临灭顶之灾。因为，在朝堂上，他已嗅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味道。但㐾明月却是当局者迷，每天沉迷于佛堂，两耳不闻政事，专听孟鹤堂之流的谗言，对危险麻木不仁。因此，他命李白云假借强敌犯境而西上暂避其锋芒。只要离开京都就脱离了㐾明月的视线，那她就鞭长莫及，就无法撼动十万铁狼军的根基。保住了铁狼军就保住了李白云。
所以，遵照㐾明的旨意，李白云立即派人禀告㐾明月，言称自己欲领兵西上驰援。他知道，㐾明月一定会应允，朝堂上也无人阻止，而且更会有人积极促成。自然，一切都没有超出㐾明的意料，梅西州便是这吃螃蟹的第一人。
梅西州颁布完诏令后，㐾明月头戴通天冠、身穿绛纱袍，行一献礼，依次祭祀上帝、土地神、祖宗、军队驻扎地之神以及军队所要经过的山川神灵。
然后，开始屠宰牛羊献祭祖先、土地和谷物神。全体将士齐齐列阵，绕着太牢左右各转一圈，这就是所谓的“殉阵”。
停下后，只见李白云突然挥手一剑猛力劈下，并高声喝道:“战场不用命者斩之！”说罢，端起瓦盆过去将牲血依次淋在战旗、战鼓、金铎和兵器上，一边淋一边慢慢念道:“祭我遥望之纛矣，擂我牛皮所幔。既望之时，祭旗出征也。”念完，突然猛力一掼将瓦盆摔碎地上，然后握手成拳高高举起，便见千名兵士列队出阵缓缓走上祭坛，一个个双手捧着黑色陶罐。陶罐中，盛有酒，亦有油。紧接着，又有千名兵士双手高擎纛旗结队而出从祭坛下缓缓走过，而站在祭坛上的兵士举起陶罐将油和酒依次泼洒于纛旗之上，这谓之“祭纛”。
这时，突然战鼓齐擂，号角齐鸣，将士齐声高唱:“铁狼铁狼，吾之利剑，喋血其上。铁狼铁狼，吾等鲜血，遍洒战场。铁狼铁狼，结阵余行，矢交争先。铁狼铁狼，天威灵怒，杀尽原野。铁狼铁狼，入不往返，毋兮毋兮……”
这是铁狼军的战歌，歌声悲壮，气势磅礴，直冲九霄，㐾明月和文武百官无不为之动容。
歌声中，㐾明月容光焕发，挺起胸脯，她握拳用力一挥，道:“出征！”接着，炮声隆隆，李白云长剑一指策马走在前头，李崆、李陇和白副将、王副将和张副将等人紧随其后，铁狼大军出发了。
看着旌旗猎猎万马嘶鸣滚滚向西而去，㐾明月长声一叹，终于如释重负，而孟鹤堂则满眼精芒微笑不止……
傍晚，㐾明月依旧在佛堂打坐，南宫红和屠公公一左一右地侍立一旁。三人都默不作声，佛堂里一片宁静。
许久后，㐾明月忽然开口问道:“你们说，吕当这是干甚去了？都出去两天了吧，怎么也不见消息传来？那逆子到底去了何处？不会是去寻倾儿勆儿他们去了吧？”说完，微睁眼睛看了看左右。
南宫红瞅了瞅屠公公。屠公公自是明白她的意思。他轻轻地咳了一声，道:“前日清早，吕首领飞鸽传书说，已觅得皇上踪迹，并沿途追踪去了，估摸着寻得皇上不是问题。他还告知，皇上并未去寻敬亲王和容亲王，但情况不算太好。据吕首领说，皇上曾遭遇过刺杀。何人刺杀尚未查明。值得庆幸的是皇上他脱险了，而且皇上身边好像有神秘人保护。”
“什么，行刺皇上？何方宵小？竟然如此大胆，本宫定然不会放过！屠林，快传信吕当，着他速速查明刺客身份，一经查实，本宫定要诛其九族。”听到㐾明遇袭，㐾明月顿时勃然大怒，满脸涨红。近些日子以来，她与㐾明虽然多有争执，并且日渐疏离，但他仍是她的逆鳞，谁触碰谁倒霉。
那天，㐾明月还因为㐾明的出走迁怒于孟鹤堂，并将其狠狠地叱斥了一顿，把他训了个狗血淋头。这遭遇刺杀更是天大的事了，十几年来都未曾发生过。她虽然愤怒，但却仍不自知这是为她敲响的一记警钟。她因为安逸久了而变得麻木不仁，以致于危险悄悄逼近也不曾警醒。
“南宫……”
㐾明月话刚出口，突然，一名宫女满身血淋淋的跌跌撞撞地奔了进来，但没跑几步便扑地而倒。在地上，她伸出两只血手吃力地攀爬着，圆瞪双眼，一边爬着一边恐惧地叫唤:“太、太、皇、太、后……”但话没出口，便一口鲜血再也没有动静了。
三人蓦地一惊，情知有变，但未待反应过来，便从外面嗖嗖嗖地飞进一群黑袍人来将他们团团围住，个个戴着青狼面具，人人手握猛虎战刀。
“都别动！老老实实地待着别动，谁动宰谁，就是太皇太后也不例外。”一瘦个子面具人挥刀一指道。
面对突然变故，南宫红和屠公公俱是大惊失色，而㐾明月则满脸平静。她依旧盘坐在蒲团上一动不动，并闭目掐着佛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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