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9 婚事

    “泼猴!你再戏弄啸月,我扒了你的皮!”

    “三只眼你还是这般小心眼,骑一骑又不会少根毛——得、得!俺不骑就是,瞧你小气巴拉的!”

    一大早,听得屋后老二怒吼、老三嬉笑,回东海已十余日的高启睁开眼无奈叹口气,起身下了床榻,穿戴齐整推开房门。

    “大兄!你还看得见我不!”

    绕过走廊,刚下台阶,老六的声音再如往日一般应时传入耳中,高启眼角一抽,刚想劝心心念念要练成隐身之法的老六扔了芭蕉扇,别再整那套一叶障目、自欺欺人的小把戏,不想循声望去,却只见那把破扇子在凭空晃荡。

    不会吧!六娃真能隐身了不成?

    先是一怔,待双眸金光一闪,瞧见不过是一股真气托着扇子凌空摆动,而那幕后黑手高安正猫腰躲在花坛后捂嘴偷笑,高启扶额轻声一叹,后却玩心大起,故作一脸茫然的在芭蕉扇旁转了两圈,猛的朝老六所处位置纵身一扑。

    “嘿嘿,大兄这声东击西之计可不怎么高明。”

    这小机灵鬼!

    自以为得计却扑了个空,抬头见老六摇着芭蕉扇洋洋得意,高启摇摇头哑然失笑。

    兄弟俩说笑几句,一同朝校场走去。

    “大兄!”

    “大兄!”

    路过后花园,得空便琢磨合体技的老四老五瞧见高启齐齐扬声大喊。

    又来!

    “大兄!我俩这套合体姿势帅不帅!”

    “帅气!”

    违心给俩小逗比点了个赞,高启拔腿就走。

    “哎,太不长进了,天天整这些虚头巴脑的。”

    险些被小六子故作老成的叹息绊个踉跄,高启走得愈发急了。

    进了校场,率先映入眼帘的老七高高撅起的小屁股。

    “嗷呜!”

    趴在地上跟吕晟从塞外带回的白狼王大眼瞪小眼,只听三岁多的高定奶吼一声,对面横行大漠、战力约等于六环巅峰武者的狼王瞳孔猛地一缩,牛犊大的身躯竟是微微打起了摆。

    再看空旷的校场上吕晟把高欢撵得上蹿下跳、大呼小叫连连,高启脸色不觉一黑。

    感情这一家子,就我算个常人。

    “停!大兄来了,严肃点,早操做起!”

    片刻后,阁楼上被吵醒的高进推开窗户,远眺长子喊着“二二三四”口令跟几个弟弟打成一片,回头再看吕绮玲侧卧榻上媚眼横波,一时冲动,“玲儿,要不咱再努力努力,生他一个足球队如何?”

    “你能行么?”

    杏眼一瞥,丢给昨夜差点闪了老腰的丈夫一道不屑目光,吕绮玲食指一挑,将勾来的袖袍套到身上,侧头一甩秀发,两条洁白大长腿往地上一搭,迈起猫步施施然进了衣帽间。

    “岂有此理!今日不一振夫纲,我、我——”麻蛋,再生一个我还真不行……都怪便宜老丈人,没事传个毛的虓虎三变。

    “你待怎样?”

    “我就不信收拾不了你这小妖精!”忍无可忍,将窗户往回一拉,高进咬咬牙要来次鞠躬尽瘁。

    “滚远点,今儿太平郎要行冠礼……嗬,还真有胆进来,进哥哥,你这可是自寻死路。”

    卯时已过,高吕两家没其他世家豪族种种繁文缛节,等了一会看老爹不来,高家几兄弟围着大圆桌先行吃起了早餐。

    吃过饭,四个小的有课要上,先出门去了,高启回东海后一直跟在温恢身旁熟悉政事,看时辰尚早,离冠礼举行还有小半日时光,亦策马出了侯府行往县城。

    不多时,家中只剩无所事事的吕晟和游手好闲的高欢俩兄弟。

    “大兄一回来,老头子可是越发懒散了。瞧这架势,嘿嘿,倒好像准备撂挑子,叫大兄把一应政务接手过去。”

    斜眼瞪了下高欢,吕晟讥声笑道,“怎么?有心帮大兄一把?”

    “嘿,我去了只怕越帮越忙。”高欢翘着二郎腿,嘴里叼根花枝,“娘亲已是允了大兄婚事,也不知老爹的面子好不好使,要是曹家父子想从中作梗,拦住咱嫂嫂不让出许都——嘿嘿,咱哥俩去闹上一回如何?”

    听到老三的破主意,吕晟大为意动,只是稍一细想,便摇了摇头,“如今曹操远征汉中,曹丕世子之位方立,遣使交好大兄尚来不及,怎会做出此等有弊无利之事。以我观之,或以宗室之女出嫁亦未可知。”

    “宗室?叫嫂嫂更姓夏侯?”见吕晟点头,面上花花公子一个,暗地里却是摘星楼楼主的高欢摆手笑道,“断不可能。”

    “此话何意?”

    “你知其一不知其二,因顾及情分,战必争先的张飞此次并未请命出征汉中,曹操固是奸诈无耻,屡有夺人妻女之举,然亦颇重颜面,我料若不从中阻拦,必报之以桃使嫂嫂风光大嫁。嘿,说起来,咱未来大侄子却是身兼吕、高、张、夏侯四家血脉,不晓得当是何等人中龙凤。”

    张飞之名入耳,吕晟不禁面露愤恨之色,因而闻言只是冷哼一声。

    “老二,休看张翼德粗莽,其与夏侯氏所生二女却是出落得亭亭玉立。嘿嘿,依我看,你不如请外公找人说项说项,与大兄做个连襟。”

    “荒谬!我吕家子如何娶张家女为妻!”吕晟大怒,拍案戟指高欢疾声呵斥。

    “张翼德远在巴蜀,你若真有心为外公解恨,嘿,何不娶了他家女儿?”

    “混账!我吕晟便是孤老一生,亦决——”

    “二兄莫说大话!”拿个橘子扔过去堵上吕晟的嘴,高欢站起身拍手笑道,“缘之一字妙不可言,二兄今日金口一开,他日却是反悔不得。”

    “你这泼猴!找打!”被老三偷袭得手,吕晟怒极,吐掉橘子握拳欺身而上。

    不多时,脚步虚浮的高进和容光焕发的吕绮玲站在门口目视二子嬉闹远去。

    “说起来,阿晟也到娶妻之龄,然对寻常女子皆是看不入眼,岳父与岳母为此甚为忧虑,老三所言不无道理,莫如——”

    “哼,欢儿信口胡说,你当父亲的也跟着胡闹?”

    “非是如此,我本已为阿晟物色好一奇女子,然……”

    “嗯?”转过头看高进摸着下巴一脸沉思之状,见丈夫不似说笑,吕绮玲柳眉一挑,“青徐万千女子,还挑不出一个比得上你未曾谋面的小辈?”

    “佳人常有,虎女难寻。似若玲儿这般英气的,更是百年难出一个。”哼,别看老二姓吕,审美眼光却是随我。

    “哼哼。”

    “我本意为阿晟求娶关云长之女,然虽有言在先,未得亲眼见过阿晟,关云长只怕不肯爱女远嫁。此去荆州千里之遥,阿晟身为吕家嫡孙,却是不好轻身前去。”

    “说这话,你该不会——”吕玲绮黛眉一皱,面露狐疑,“叫欢儿去那荆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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