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以毒入医
“没错。臭小子你还懂医术？”道恒一脸的难以置信。
一旁苦思冥想的萧芊菱更是惊讶万分：“回甘花先甜后苦，焚烧则气味刺鼻难闻，确与此间气味相似，可这不是毒株吗？怎会用来入药。”
“芊菱，你医术已向山人学了些门道，但药理千变万化，你在用药上的确还差些火候。”道恒率先夸上一句，这才开始阐述其中原理，“医毒相通，能不能拿来治病得看各种药材搭配产生的效用变化。”
“而且，不同病灶之间也有讲究，这一粒只有那小子能用，若是旁人服了，怕是熬不过半日。”
萧芊菱似有体悟，仔细琢磨了片刻才重新抬头：“师弟，你怎么会知道丹丸中有这味回甘花，难道你的医术比师姐还好？”
“师姐取笑了。”墨弈连连摆手解释，“早年曾习过些许毒术，方能尝出。我对医术仅仅一知半解，治个跌打损伤还行，其他的还是算了。”
“毒......？”萧芊菱面露些许疑惑，心中有所思虑，但却没有多加过问，反而笑着问道：“那师弟对医术感兴趣吗？”
“咳、嗯！”
墨弈瞧着道恒师父一边干咳一边朝自己瞪眼，方才明白他不想让乖徒儿卷进自己复杂的身世中。
于是连忙配合地多解释两句：“自然.....是感兴趣的。”
“早年教授我毒术的方士也如道恒师父一般，言毒中三分医，医中七分毒，这才让我多多研习毒物，以毒入医，方能在用药时灵活变化，不受限制。”
“这样啊，高人所言确有其理，真想亲眼见识前辈的医毒造诣，可惜阁中修业繁忙，怕是不得空闲。”
萧芊菱面容由憧憬化作愁苦，又忽然展颜微笑。
“那师弟来年可要与师姐一起好好学习医术，彼此交流，共同进步。”
“要是有机会，还要带师姐去见见那位前辈高人。”
墨弈现场胡编一通，还算圆满，此刻只得讪笑陪答：“下次一定！下次一定！”
“时近傍晚，师姐去给你备些餐饭，就不打扰你在此受......针治了。”萧芊菱甩袖飘然而去，临走留下一个奇怪的狡黠笑容。
师姐......她笑什么？
墨弈看得不明所以，正自呆愣，却听脑后传来道恒不耐烦的声音。
“臭小子，快过来躺好，山人今日要扎个痛快！”
墨弈回过头，见道恒师父不知从哪抽出丈许长的针袋，沿着药桌如画卷般滚开，露出里头数十根细长银针，在炉火映照下光辉熠熠。
他有种不祥的预感。
催促着少年老实趴下，道恒从针袋中将银针根根抽出，嘴里碎碎念着，“臭小子命真好，刚来就有师姐给送饭吃。”，接着便一针针猛地刺下。
“想学医术，臭小子你现在就给山人仔细听着。”
“这个叫做志室穴，扎了，人会长笑不止。”
“哈哈啊哈哈哈哈！.......”
“这个是膻中穴，入针，人会沮丧悲伤。”
“呜呜呜呜哇哇呜呜......”
“这个叫......”
如此鬼哭狼嚎整整一个时辰，墨弈去了大半条命，扶着腰从百草庐中出来的时候还打嗝不止。
不过效果倒是极佳。
原本他的四肢行如沉木，举步维艰，做任何动作都异常迟缓，一番折磨下来，整个人轻盈不少。
“就是.....嗝！总感觉......嗝！有些穴位......嗝！是没必要的。”
“咦？师弟你已经吃过了吗？怎么打得如此多的饱嗝。”
萧芊菱提着饭盒冷不丁突然出现在旁，吓得墨弈一时间嗝都止住了。
“非也，只是针疗的些许后遗症罢了，不打紧。这是今日的饭食吗？多谢师姐。”
萧芊菱眼睛一眨，轻笑一下：“师弟没事就好，记得以后也要提前备好饭食，免得误了时辰，大娘可不会为了你一人再开伙做食。”
言罢，她领着墨弈来到阁中深处的弟子住舍，这才仔细叮嘱，依依告别。
“离阁中开学尚有二旬有余，师姐明日便要下山归家，师弟自己多加珍重。”
墨弈捧着饭盒，手掌感受着温热，鼻尖还不时有逸散的饭食香味钻入，确是能真切感受到师姐的关怀。
恭敬抱拳亦不足表达心中谢意，他只陈恳说道：“今日师姐劳累关照，弈承恩于心，往日若有困苦，莫把弈当作外人。”
“师弟有这份心就足够啦。”
忙活一天，亲眼看着墨弈慢慢融入阁内氛围，萧芊菱是打心眼儿里感到开心。
相别师姐，墨弈早已饥肠辘辘，忍耐不住大快朵颐的心，拎着饭盒匆匆赶往自己的住舍。
听说阁内弟子皆是三人一间，不知自己会碰上哪些人物。
达官显贵的子女？
名门宗师的亲传？
总之，希望能够少些麻烦人物。
这般想着，脚步轻快，舍门近在眼前，墨弈方要去拉门把，却看那门“哐”得一下弹开，从里头冲出一道壮硕人影。
墨弈闪避及时，却是兼顾不了手中的食盒。
只听“砰”的一声，便被来人撞得脱手，飞开老远。
微微心疼一霎，墨弈正要去拾回那木盒，却听那来人劈头盖脸一句斥骂。
“哪个野小子走路不长眼睛，差点弄脏了我新换的衣裳。”
那身着侠隐阁制式弟子套装的健硕少年嘴里不饶人，手上也不歇着，一直搓揉着方才与食盒相碰的地方，似乎对身上这件衣服很是宝贝。
墨弈无心理会，匆匆走开捡回食盒。
幸好，盒盖只是打开条缝隙，里头的饭菜并未泼洒出来。
墨弈盖好盖子，小心托着食盒，无视一旁那咋咋呼呼的同门便要回房，而那人却是怒气难消，不停说着些尖酸刻薄之语。
“你是耳聋了吗？连句道歉也不会说？”
“想不到我王齐居然要和这种不懂礼数的乡野小子同处一室，真是晦气！”
墨弈虽不想与人一般见识，但也绝不是任人羞辱的好脾气。
他的脚步停顿在门槛边，转头冷冷盯着王齐，并未言语。
烟影毒手的气势常人难抵，纵使如今武功全失，其中威吓冷意也足以让一个普通成人战战兢兢。
王齐也从墨弈的眼神中感受到那股无名的压力，一时噤了声。
只是不知他到底是胆子大过常人，还是心中实在怒意难平，居然结结巴巴又不服气地说出句完整话来。
“看.....看什么看！弄脏别人衣服......难道不该道歉吗？”
一旁苦思冥想的萧芊菱更是惊讶万分：“回甘花先甜后苦，焚烧则气味刺鼻难闻，确与此间气味相似，可这不是毒株吗？怎会用来入药。”
“芊菱，你医术已向山人学了些门道，但药理千变万化，你在用药上的确还差些火候。”道恒率先夸上一句，这才开始阐述其中原理，“医毒相通，能不能拿来治病得看各种药材搭配产生的效用变化。”
“而且，不同病灶之间也有讲究，这一粒只有那小子能用，若是旁人服了，怕是熬不过半日。”
萧芊菱似有体悟，仔细琢磨了片刻才重新抬头：“师弟，你怎么会知道丹丸中有这味回甘花，难道你的医术比师姐还好？”
“师姐取笑了。”墨弈连连摆手解释，“早年曾习过些许毒术，方能尝出。我对医术仅仅一知半解，治个跌打损伤还行，其他的还是算了。”
“毒......？”萧芊菱面露些许疑惑，心中有所思虑，但却没有多加过问，反而笑着问道：“那师弟对医术感兴趣吗？”
“咳、嗯！”
墨弈瞧着道恒师父一边干咳一边朝自己瞪眼，方才明白他不想让乖徒儿卷进自己复杂的身世中。
于是连忙配合地多解释两句：“自然.....是感兴趣的。”
“早年教授我毒术的方士也如道恒师父一般，言毒中三分医，医中七分毒，这才让我多多研习毒物，以毒入医，方能在用药时灵活变化，不受限制。”
“这样啊，高人所言确有其理，真想亲眼见识前辈的医毒造诣，可惜阁中修业繁忙，怕是不得空闲。”
萧芊菱面容由憧憬化作愁苦，又忽然展颜微笑。
“那师弟来年可要与师姐一起好好学习医术，彼此交流，共同进步。”
“要是有机会，还要带师姐去见见那位前辈高人。”
墨弈现场胡编一通，还算圆满，此刻只得讪笑陪答：“下次一定！下次一定！”
“时近傍晚，师姐去给你备些餐饭，就不打扰你在此受......针治了。”萧芊菱甩袖飘然而去，临走留下一个奇怪的狡黠笑容。
师姐......她笑什么？
墨弈看得不明所以，正自呆愣，却听脑后传来道恒不耐烦的声音。
“臭小子，快过来躺好，山人今日要扎个痛快！”
墨弈回过头，见道恒师父不知从哪抽出丈许长的针袋，沿着药桌如画卷般滚开，露出里头数十根细长银针，在炉火映照下光辉熠熠。
他有种不祥的预感。
催促着少年老实趴下，道恒从针袋中将银针根根抽出，嘴里碎碎念着，“臭小子命真好，刚来就有师姐给送饭吃。”，接着便一针针猛地刺下。
“想学医术，臭小子你现在就给山人仔细听着。”
“这个叫做志室穴，扎了，人会长笑不止。”
“哈哈啊哈哈哈哈！.......”
“这个是膻中穴，入针，人会沮丧悲伤。”
“呜呜呜呜哇哇呜呜......”
“这个叫......”
如此鬼哭狼嚎整整一个时辰，墨弈去了大半条命，扶着腰从百草庐中出来的时候还打嗝不止。
不过效果倒是极佳。
原本他的四肢行如沉木，举步维艰，做任何动作都异常迟缓，一番折磨下来，整个人轻盈不少。
“就是.....嗝！总感觉......嗝！有些穴位......嗝！是没必要的。”
“咦？师弟你已经吃过了吗？怎么打得如此多的饱嗝。”
萧芊菱提着饭盒冷不丁突然出现在旁，吓得墨弈一时间嗝都止住了。
“非也，只是针疗的些许后遗症罢了，不打紧。这是今日的饭食吗？多谢师姐。”
萧芊菱眼睛一眨，轻笑一下：“师弟没事就好，记得以后也要提前备好饭食，免得误了时辰，大娘可不会为了你一人再开伙做食。”
言罢，她领着墨弈来到阁中深处的弟子住舍，这才仔细叮嘱，依依告别。
“离阁中开学尚有二旬有余，师姐明日便要下山归家，师弟自己多加珍重。”
墨弈捧着饭盒，手掌感受着温热，鼻尖还不时有逸散的饭食香味钻入，确是能真切感受到师姐的关怀。
恭敬抱拳亦不足表达心中谢意，他只陈恳说道：“今日师姐劳累关照，弈承恩于心，往日若有困苦，莫把弈当作外人。”
“师弟有这份心就足够啦。”
忙活一天，亲眼看着墨弈慢慢融入阁内氛围，萧芊菱是打心眼儿里感到开心。
相别师姐，墨弈早已饥肠辘辘，忍耐不住大快朵颐的心，拎着饭盒匆匆赶往自己的住舍。
听说阁内弟子皆是三人一间，不知自己会碰上哪些人物。
达官显贵的子女？
名门宗师的亲传？
总之，希望能够少些麻烦人物。
这般想着，脚步轻快，舍门近在眼前，墨弈方要去拉门把，却看那门“哐”得一下弹开，从里头冲出一道壮硕人影。
墨弈闪避及时，却是兼顾不了手中的食盒。
只听“砰”的一声，便被来人撞得脱手，飞开老远。
微微心疼一霎，墨弈正要去拾回那木盒，却听那来人劈头盖脸一句斥骂。
“哪个野小子走路不长眼睛，差点弄脏了我新换的衣裳。”
那身着侠隐阁制式弟子套装的健硕少年嘴里不饶人，手上也不歇着，一直搓揉着方才与食盒相碰的地方，似乎对身上这件衣服很是宝贝。
墨弈无心理会，匆匆走开捡回食盒。
幸好，盒盖只是打开条缝隙，里头的饭菜并未泼洒出来。
墨弈盖好盖子，小心托着食盒，无视一旁那咋咋呼呼的同门便要回房，而那人却是怒气难消，不停说着些尖酸刻薄之语。
“你是耳聋了吗？连句道歉也不会说？”
“想不到我王齐居然要和这种不懂礼数的乡野小子同处一室，真是晦气！”
墨弈虽不想与人一般见识，但也绝不是任人羞辱的好脾气。
他的脚步停顿在门槛边，转头冷冷盯着王齐，并未言语。
烟影毒手的气势常人难抵，纵使如今武功全失，其中威吓冷意也足以让一个普通成人战战兢兢。
王齐也从墨弈的眼神中感受到那股无名的压力，一时噤了声。
只是不知他到底是胆子大过常人，还是心中实在怒意难平，居然结结巴巴又不服气地说出句完整话来。
“看.....看什么看！弄脏别人衣服......难道不该道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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