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旧情复燃
空气中只剩下指针划过石英钟面的声音。
胡悦珊接着开口道：“本来这件事……我只想告诉家里人，为了给孩子治病，前后，能卖的都买了，自己也在四处借钱……”胡悦珊没有将话说得太明白，只是一个劲把自己这些日子所经历的事情对佟硕晖诉说。
“我知道你的难处，但是……珊珊，孩子到底得的是什么病？”佟硕晖从对方的话语中能听得出她是为了给孩子治病造成经济紧缺。
对方只是不住地摇头：“说起来也不算什么不治之症，孩子生下来后半年里，总是吃不下东西，后来查出脑部有水肿……每周需上医院检查，也是在挂水和其他治疗上的花费……而靠着我自己的收入……已经无法支撑……”
“你需要多少钱？”佟硕晖直入主题。
“每周治疗大概一千多……现在还欠了半个月的费用。总共治疗下来预计要花三四万……”胡悦珊面露难色。
佟硕晖虽然没有孩子，却能理解作为家长的辛苦，特别是一个女人，独自带着孩子生活的苦。
“我想，自己这边应该还有点钱，要不先借给你。”佟硕晖说着，朝背包里搜寻着，将一张卡递给对方。
“你……为什么要帮我？可你自己呢？回家后怎么和槿桦说？何况，你们自己也要生活。”胡悦珊将对方放在桌子上的卡推回去。
“拿着吧！回头我慢慢解释……”佟硕晖将银行卡朝对方继续推过去。
就在这时，房间内传来婴儿的哭声，胡悦珊身为人母，听到孩子的动静，反应也十分迅速，三步并作两步朝着房内奔过去。
房间内传来哄孩子的声音，但是婴儿的哭声并没有减弱。胡悦珊抱着孩子走出房间，一面轻轻拍着孩子的后背。
佟硕晖看在眼里，却没有说话。
忽然，传来胡悦珊的惊呼声：“哎呀！怎么会这样？”
佟硕晖走近再看时，但见婴儿嘴角流出白色的液体，顺着胡悦珊手背流下来，胡悦珊此时也慌了神。
孩子面黄肌瘦的样子，还不到一岁，瘦得像只小猴子，软绵绵地趴在胡悦珊怀里。
“要不……实在不行，上医院瞧瞧吧？咱们也不懂行。”佟硕晖提议。
“可是……”胡悦珊露出迟疑的表情。
“别担心，有我在……”
佟硕晖的这句话让胡悦珊收起方才的担忧和迟疑，转瞬来的是一份自信和满足。
“好吧！我们现在出发。”胡悦珊简单地收了一下家里的东西，挎上背包便和对方一起出门前往医院。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佟硕晖发觉身边的这个女人和以前大为不同。
曾经的胡悦珊，给自己的印象永远是快乐天真的女孩子。而自柯水市重逢后，原来那个女孩长成了一个心思缜密的女人：细腻，敏感常常表露出来。包括对一些事情的决策能力，也能十分迅速适应新环境。胡悦珊的那颗心，已经让他看不到底。
一路上，俩人没有做过多的交流，许是各怀心事。
等到了医院后，胡悦珊熟练地给孩子挂号，包括去相关诊室做检查。而佟硕晖只是跟在其身后，他想帮忙，却一直没来得及开口。索性就站在医院的走廊上等候着。
待胡悦珊出来时候，她一手抱着孩子，孩子已安静地在她怀里睡着。拿着病历本的胡悦珊表情露出难色。
“怎么了？珊珊。”佟硕晖迎上对方，帮她拿过手里的东西。
“还是医药费的问题……”
“我卡里还有些钱……应该够了。”
胡悦珊苦笑着摇头：“这些事情，我们先回去再说吧！”她没有再细说下去，朝前方走去。
佟硕晖再次送胡悦珊回到她的家里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忙了几个小时，也没顾得上吃晚饭。
孩子既然已经没大碍，佟硕晖也准备动身回家。
“等等……硕晖，要不我去给你煮点东西……”胡悦珊将孩子放回房间的摇篮里，从室内走出来，正要往厨房去。
“噢！先暂时不要麻烦了，我平日里工作，也时常很晚才吃饭。这不……都忙了这么一个下午，我差不多也要回去。槿桦还在家呢！”佟硕晖笑着做出拒绝。
在听到对方提及殷槿桦名字时，胡悦珊脸上闪过一丝不快，但很快消失。
“你就不打算给我这个老朋友一个面子？要不，你打个电话回家……”
佟硕晖被这句话弄得不知所措，印象里，胡悦珊向来也不是这样强人所难的性子。
“要不……留下来喝碗粥也行，我在厨房里已经煨好了……”胡悦珊再次做出挽留。
“珊珊……你也知道……我们再怎么样，不可能回到过去，做好朋友不行吗？”佟硕晖渐渐察觉到了对方的不对劲，但一板一眼的性格让自己往往不会把事情落到重点上。
“不……就算我们不能回到过去……硕晖，你知道吗？”
胡悦珊突然从背后抱住佟硕晖，动作迅速让对方猝不及防。她将脸颊死死地贴在对方后脊梁处，双手的力道也十分大。
“珊珊……放手吧！”
“硕晖……你让我靠一会儿好吗？就一会儿，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你的心意，包括我们过去的那份感情，我不希望那是一场梦。”胡悦珊像哭又像笑地说着语无伦次的话。
“珊珊……你要知道，我已经成家了。我有妻子，也有家庭。必须对家庭负责任。而我们的过往，就把它当成一个回忆吧！把那份美好留给自己，何曾不是彼此最好的解决方式呢？”佟硕晖动作轻柔，修长的手指一节节掰开对方环住自己腰部的手指。
“硕晖！难道……你就一点都不念旧情吗？”
佟硕晖一只手拉开大门，没有回头，将头略朝下低了几分：“正因为我念旧情，所以才在你遇到困难时候会出手帮助你。但是在感情上，我无法对你做出交代，因为我们已经不可能了。希望以后你能好好生活下去。我们……我们还是一辈子的朋友。”
佟硕晖说完，轻轻将大门带上，留下一个让胡悦珊在被泪水模糊双眼中的背影，只有无情和冷漠。
她死死咬住嘴唇，双手指甲抠入手掌肉中，就连带着冷汗辣辣的疼也几乎忘记。
直到，她的肩膀被一只温暖带着厚茧的手搭上。
背后传来苍老的女人声音：“悦珊！作为女人……如果不用狠劲，这辈子只能被人欺负。”
胡悦珊并没有被惊吓住，她带着泪眼的脸朝转过头去。
那个在餐厅出现的淡蓝色旗袍女人站在她身后，胡悦珊朝着对方怀中扑过去，不停地哽咽着。
女人也只是轻轻抚着她的后背，声音带着冷嘲：“你心软了？虽说佟硕晖和殷槿桦已经结婚，但你和佟硕晖是一块儿长大的，梁阿姨也喜欢你。机会是要靠自己争取的。难道，不会吗？”
胡悦珊离开对方的怀抱，对上女人的脸，女人带着皱纹蜡黄的脸上泛着一丝的诡谲。
胡悦珊擦干眼泪，换上一副笑脸，笑得比之前更难看。
“我懂了，都明白了……我知道该怎么做。”
女人满意地点点头。
胡悦珊的视线，落在了沙发一角放着的外套上。
十一月的夜空，雨时大时小，没有停下的意思，渗透进柯水市冰凉的地砖中。
熟悉的“碧水云”小区字样呈现在眼前时，佟硕晖的脸上也泛着一丝轻松的笑意。已经十天没有回家了，家中的那个丫头，一定在等着自己，手机里接到好几个未接来电，心下有些过意不去。正好可以当面解释清楚。
外出工作的事情结束后，可以放几天假，也好陪陪对方。
想着，再次跨上熟悉的台阶。
胡悦珊接着开口道：“本来这件事……我只想告诉家里人，为了给孩子治病，前后，能卖的都买了，自己也在四处借钱……”胡悦珊没有将话说得太明白，只是一个劲把自己这些日子所经历的事情对佟硕晖诉说。
“我知道你的难处，但是……珊珊，孩子到底得的是什么病？”佟硕晖从对方的话语中能听得出她是为了给孩子治病造成经济紧缺。
对方只是不住地摇头：“说起来也不算什么不治之症，孩子生下来后半年里，总是吃不下东西，后来查出脑部有水肿……每周需上医院检查，也是在挂水和其他治疗上的花费……而靠着我自己的收入……已经无法支撑……”
“你需要多少钱？”佟硕晖直入主题。
“每周治疗大概一千多……现在还欠了半个月的费用。总共治疗下来预计要花三四万……”胡悦珊面露难色。
佟硕晖虽然没有孩子，却能理解作为家长的辛苦，特别是一个女人，独自带着孩子生活的苦。
“我想，自己这边应该还有点钱，要不先借给你。”佟硕晖说着，朝背包里搜寻着，将一张卡递给对方。
“你……为什么要帮我？可你自己呢？回家后怎么和槿桦说？何况，你们自己也要生活。”胡悦珊将对方放在桌子上的卡推回去。
“拿着吧！回头我慢慢解释……”佟硕晖将银行卡朝对方继续推过去。
就在这时，房间内传来婴儿的哭声，胡悦珊身为人母，听到孩子的动静，反应也十分迅速，三步并作两步朝着房内奔过去。
房间内传来哄孩子的声音，但是婴儿的哭声并没有减弱。胡悦珊抱着孩子走出房间，一面轻轻拍着孩子的后背。
佟硕晖看在眼里，却没有说话。
忽然，传来胡悦珊的惊呼声：“哎呀！怎么会这样？”
佟硕晖走近再看时，但见婴儿嘴角流出白色的液体，顺着胡悦珊手背流下来，胡悦珊此时也慌了神。
孩子面黄肌瘦的样子，还不到一岁，瘦得像只小猴子，软绵绵地趴在胡悦珊怀里。
“要不……实在不行，上医院瞧瞧吧？咱们也不懂行。”佟硕晖提议。
“可是……”胡悦珊露出迟疑的表情。
“别担心，有我在……”
佟硕晖的这句话让胡悦珊收起方才的担忧和迟疑，转瞬来的是一份自信和满足。
“好吧！我们现在出发。”胡悦珊简单地收了一下家里的东西，挎上背包便和对方一起出门前往医院。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佟硕晖发觉身边的这个女人和以前大为不同。
曾经的胡悦珊，给自己的印象永远是快乐天真的女孩子。而自柯水市重逢后，原来那个女孩长成了一个心思缜密的女人：细腻，敏感常常表露出来。包括对一些事情的决策能力，也能十分迅速适应新环境。胡悦珊的那颗心，已经让他看不到底。
一路上，俩人没有做过多的交流，许是各怀心事。
等到了医院后，胡悦珊熟练地给孩子挂号，包括去相关诊室做检查。而佟硕晖只是跟在其身后，他想帮忙，却一直没来得及开口。索性就站在医院的走廊上等候着。
待胡悦珊出来时候，她一手抱着孩子，孩子已安静地在她怀里睡着。拿着病历本的胡悦珊表情露出难色。
“怎么了？珊珊。”佟硕晖迎上对方，帮她拿过手里的东西。
“还是医药费的问题……”
“我卡里还有些钱……应该够了。”
胡悦珊苦笑着摇头：“这些事情，我们先回去再说吧！”她没有再细说下去，朝前方走去。
佟硕晖再次送胡悦珊回到她的家里时，已经是晚上九点多。忙了几个小时，也没顾得上吃晚饭。
孩子既然已经没大碍，佟硕晖也准备动身回家。
“等等……硕晖，要不我去给你煮点东西……”胡悦珊将孩子放回房间的摇篮里，从室内走出来，正要往厨房去。
“噢！先暂时不要麻烦了，我平日里工作，也时常很晚才吃饭。这不……都忙了这么一个下午，我差不多也要回去。槿桦还在家呢！”佟硕晖笑着做出拒绝。
在听到对方提及殷槿桦名字时，胡悦珊脸上闪过一丝不快，但很快消失。
“你就不打算给我这个老朋友一个面子？要不，你打个电话回家……”
佟硕晖被这句话弄得不知所措，印象里，胡悦珊向来也不是这样强人所难的性子。
“要不……留下来喝碗粥也行，我在厨房里已经煨好了……”胡悦珊再次做出挽留。
“珊珊……你也知道……我们再怎么样，不可能回到过去，做好朋友不行吗？”佟硕晖渐渐察觉到了对方的不对劲，但一板一眼的性格让自己往往不会把事情落到重点上。
“不……就算我们不能回到过去……硕晖，你知道吗？”
胡悦珊突然从背后抱住佟硕晖，动作迅速让对方猝不及防。她将脸颊死死地贴在对方后脊梁处，双手的力道也十分大。
“珊珊……放手吧！”
“硕晖……你让我靠一会儿好吗？就一会儿，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你的心意，包括我们过去的那份感情，我不希望那是一场梦。”胡悦珊像哭又像笑地说着语无伦次的话。
“珊珊……你要知道，我已经成家了。我有妻子，也有家庭。必须对家庭负责任。而我们的过往，就把它当成一个回忆吧！把那份美好留给自己，何曾不是彼此最好的解决方式呢？”佟硕晖动作轻柔，修长的手指一节节掰开对方环住自己腰部的手指。
“硕晖！难道……你就一点都不念旧情吗？”
佟硕晖一只手拉开大门，没有回头，将头略朝下低了几分：“正因为我念旧情，所以才在你遇到困难时候会出手帮助你。但是在感情上，我无法对你做出交代，因为我们已经不可能了。希望以后你能好好生活下去。我们……我们还是一辈子的朋友。”
佟硕晖说完，轻轻将大门带上，留下一个让胡悦珊在被泪水模糊双眼中的背影，只有无情和冷漠。
她死死咬住嘴唇，双手指甲抠入手掌肉中，就连带着冷汗辣辣的疼也几乎忘记。
直到，她的肩膀被一只温暖带着厚茧的手搭上。
背后传来苍老的女人声音：“悦珊！作为女人……如果不用狠劲，这辈子只能被人欺负。”
胡悦珊并没有被惊吓住，她带着泪眼的脸朝转过头去。
那个在餐厅出现的淡蓝色旗袍女人站在她身后，胡悦珊朝着对方怀中扑过去，不停地哽咽着。
女人也只是轻轻抚着她的后背，声音带着冷嘲：“你心软了？虽说佟硕晖和殷槿桦已经结婚，但你和佟硕晖是一块儿长大的，梁阿姨也喜欢你。机会是要靠自己争取的。难道，不会吗？”
胡悦珊离开对方的怀抱，对上女人的脸，女人带着皱纹蜡黄的脸上泛着一丝的诡谲。
胡悦珊擦干眼泪，换上一副笑脸，笑得比之前更难看。
“我懂了，都明白了……我知道该怎么做。”
女人满意地点点头。
胡悦珊的视线，落在了沙发一角放着的外套上。
十一月的夜空，雨时大时小，没有停下的意思，渗透进柯水市冰凉的地砖中。
熟悉的“碧水云”小区字样呈现在眼前时，佟硕晖的脸上也泛着一丝轻松的笑意。已经十天没有回家了，家中的那个丫头，一定在等着自己，手机里接到好几个未接来电，心下有些过意不去。正好可以当面解释清楚。
外出工作的事情结束后，可以放几天假，也好陪陪对方。
想着，再次跨上熟悉的台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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