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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了昨天上班的经验,小明积极做了调整,今天准时赶到公司。

    滴。小明刷了工作牌进入办公室。

    跟昨天一样,它是第一个到的。

    小明无事可做,默默刷着手机。刚好看到市里发布的一则新的通知。

    “···企业不得随意裁员···大家克服困难···共渡难关···”

    小明感受到了政策的保障,兴奋地把通知截图发给小美,“看,我们还是被保护的嘛。”

    虽然它知道小美的目前的客观条件并不能及时看到和回复。

    小明觉得心很好,又刷了会视频。

    我扶着树懒过马路。

    我驮邻居去上下班。

    我帮同事记笔记。

    ······

    通知一发,相关的舆论立刻在网络上散开。

    “所以我昨天也算是帮助同事吧。”感觉自己提前响应了号召,小明瞬间又干劲十足。

    小明在手机上看了近一小时的团结友爱的舆论,其他同事才陆续到。

    不出意外,今天龟同事还是没来。

    狗主任也没出现,只有鹅组长来了。

    “主任说了,今天开始,大家都下车间帮忙。”鹅组长交代道。

    “啊?”小明几只都瞪大了双眼。

    鹅组长叹了口气,心里虽不情愿但还是继续传达新指令,“上面说了,重点是保住生产,什么行政类的工作都先放一放。先保住第一产业。”

    鸡同事听到要下车间,直接炸毛了,抬起翅膀,“我在公司这么久就没下过车间,要是操作错了造成损失这个责任谁担?”

    猪同事立刻点头赞同,“我觉得敏姐说的没错。我们都没下过车间。”

    它昨天头次体会到指导别人工作的快感,想着当一段时间的猪还能体会体会当领导的感觉。

    现在让它下车间,它指使谁给它干活?!

    鸡同事并不知道猪同事的想法,它得到猪同事的支持,微笑地看向猪同事,心道:“这小伙还不错,能在它刚领导的时候力挺它。”

    小明呆呆地站在一旁没有发言,它等它们商量出最后结果服从就行。

    鹅组长虽然觉得下车间是自降身份,但它更不能接受下属质疑它的指令。

    它挺直了腰板,看上去比鸡同事高了一截,语气严厉:“让你们去就去,哪有那么多问题!不想干就别干!”

    在鹅组长的威压下,鸡同事和猪同事都沉默了,它们还是珍惜这个铁碗的。

    “走吧,我带大家过去。”鹅组长说。

    鸡同事小声跟唠叨,“有意见还不是得去。”

    声音虽小,但办公室就这么点大,其他几只自然是都听到了。

    鹅组长自然地假装没听到。

    几只带着或多或少的怨气跟着鹅组长到了安排它们的车间。

    车间还是挺干净,就是机器的声音有些嘈杂,进来一会才适应。

    工人大小不一的在不同的岗位的忙碌。

    负责管理这个车间主任看到来人了,赶紧出来迎接。

    车间主任是一只鹅,跟鹅组长是同类,两只鹅瞬间惺惺相惜的寒暄起来。

    看到两只鹅站在一起,“感觉它们真像。”小明心里说道。

    除了大小不一样,其他的都差不多。

    “要是我碰到猴子···”小明突然想到真假美猴王。

    “你们来的可真是时候啊!”车间鹅主任目光扫过鹅组长身后的几只,开始讲述着自己的难处,“昨天拼拼凑凑才凑出四条生产线。”

    在讲述工作忙这一点,任何科室都不会输给对方。

    “我们昨天也是忙得脱不开身。”鹅组长也道出自己的苦水,“原来人手就少,现在更是雪上加霜。”

    “谁说不是呢。”车间鹅主任连连点头,“但生产是公司的基础,总归是停不了。”

    在公司经营里,赚钱部门总比后援部门硬气。

    “是是是。”鹅组长附和道,“这不咱们今天刚接到调令就赶紧过来了。”

    “一切都是为了公司嘛。”车间鹅主任圆滑地笑道。

    鹅组长连连点头称是。

    车间鹅主任见寒暄地差不多了,招呼另一头的狐狸过来。

    它甩了甩头指着小明它们,对着狐狸说,“行政部的同事。”

    转头又微笑地向鹅组长介绍,“我们车间的组长。”

    鹅组长对着跟自己平级的组长点点头,“你好你好。”

    相比鹅组长的热情,狐狸组长就显得冷淡许多,它微微点头嗯了一声。

    车间鹅主任简单引荐完,对着鹅组长说,“到我办公室坐坐?”

    两只鹅扭着羽毛往办公室走去。

    小明它们几只就被丢给了狐狸组长安排工作。

    鸡同事站在生产线边上,将送到它面前的不同的半成品分别扫到不同的生产线。

    它撇着它的鸡嘴,挤眉弄眼学着刚刚车间鹅主任的语气,“一切都是为了公司。”

    说完又翻了个白眼,“哼!说的好听,为了公司坐在办公室喝茶,我们在外面累死累活。”

    猪同事拱着它的鼻子,附和道:“领导又不用干,话当然说的漂亮。”

    小明根本没时间闲聊。

    它因为手脚灵活,要负责附近两条线的事,这边刚做完,就要跑到另一边继续忙。

    它还碰到了昨天的熊工人。

    熊工人比它更忙,忙前忙后,忙左忙右。

    小明觉得整个车间一半的工作都是它在做。

    小明看着干劲十足的熊工人,心想,“鹅主任应该给它涨了不少工资吧。”

    而狐狸组长一会在这边检查,一会在那边指责。大概是它终于走累了,找了个角落坐下,车间才安静了不少。

    鸡同事看狐狸组长休息了也开始滑水。

    “喂。”鸡同事对着小明和猪同事说,“要不明天我们也请假吧。”

    “反正这么多人都没来,也没看公司怎么样,就逮着咱们几个老实人拿捏。”鸡同事说出自己的想法。

    “一起请假应该很难吧。”猪同事思索着说。

    狗主任虽然没来,但鹅组长还在。哪有领导来员工不来的道理。

    “阿德不是没来嘛。”鸡同事指龟同事不上班的事。

    “德哥不是一直这样嘛。”猪同事呵呵笑了两声,它从进公司到现在就没见龟同事正常上过几天班。

    龟同事倚老卖老也不是一两天了,鹅组长和狗主任也见怪不怪了。

    “那我们轮流请。”鸡同事提议道,“这周我请,你们下周请,怎么样?”

    “我觉得可以。”猪同事觉得只要不让鹅组长当光杆司令,有人来陪着它就行。

    鸡同事:“那就这么说好了。”

    不上班这种事,猪同事双手双脚赞同,“那我下周。”

    它想要是鸡同事能请,那它再去请肯定没问题。要是拖到后面说不定卫星都走了,但时候都变人了还怎么请假,所以它认为在中间最保险。

    哪怕后面公司追责下来,法不责众,或者大家一起受罚也不会太严重。

    猪同事心里已经打好了算盘。

    “小明你呢?”猪同事已经同意了,鸡同事转头向一直没参与讨论的小明。

    “我不是最后嘛,还早呢。”小明虽然心里不认同它们的做法,但也不会明面拒绝,所以它选择往后拖。

    它上班的课题之一就是以和为贵。

    对公司呢,只要不是压到它喘不过气,它都会安分守己。

    “那就这么说定了!”鸡同事想到明天就能请假,不再絮絮叨叨,干劲又来了。

    小明的耳根终于清净了。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小明觉得今天比昨天还累。

    做惯了办公室的活,突然转成体力活可把它累惨了。

    小明在地铁上粘椅子就睡着,它感到一缕毛甩自己脸上,瞬间给它拍醒了。

    小明睁开眼刚好看到一只黄牛从自己身边走过,它刚刚就是被黄牛的尾巴扫醒了。

    它正想开口对黄牛说什么,抬头一看已经到站。

    小明抱起公文包就奔下地铁。

    “还好还好,差点错过站。”小明抚了抚自己的胸口。

    回到家的小明看到小美在门口卷成一团,头埋进了自己的身体里,包里的东西手机、钥匙都散在外面。

    “怎么不进去?”小明一边问,一边弯腰捡起小美的包。

    小美听到声音才将头探出来,眼神憔悴,“你为什么不接电话?”

    “啊?”小明这才从公文包掏出手机,发现小美给它打了好几个电话。

    小明抱歉道:“今天太累了,在地铁上睡着了。”

    “我开不了门,好不容易拿手机给你打电话。”小美越说越烦躁,“然后一直打,你一直不接!”

    小明麻溜地打开门,推着小美进去。

    “我错了行不行,别生气了,今天真的没看到。”小明疲惫地叹了口气。

    小美满腹委屈地看着它,显然对小明的叹气十分不满。

    小明重新调整自己的情绪,微笑问道,“怎么了?今天想吃烧鸡还是烧鸭?”

    见它态度好转,小美才说了自己发生的事,“那只鸭让我明天不用去了。”

    “什么?!”小明以为小美被裁员了。

    “可市里明明下了通知,说不得随意裁员!”小明觉得企业不能违反通知才对。

    “是啊!”小美看了小明转给它的通知。

    它想到自己跟那只鸭据理力争的场景又激动的站起来,“我也是这么跟它说的!”

    “结果你猜怎么着?”小美说。

    小明摇摇头,它虽然是行政,但它们公司办公室跟人力是分开的。它对人力的工作并不了解。

    “它说公司并没有裁我,所以我们没有违反规定。”小美一脸无奈。

    “没有裁?但不上班?”小明不懂,这乍一听还是好事?

    “对!”小美也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的事。

    “但是!”小美强调最后的重点,“工资只能按最低标准发!”

    “啊?!”小明没想到还有这种操作。

    “它说…”小美学那只鸭翻白眼的模样,“现在酒店也没什么客人来,我没手没脚的也做不了什么,就回家等通知。还说公司这样已经仁至义尽的,没让我去上班还给我发工资。”

    “这…”小明觉得逻辑上好像没什么毛病。

    不上班确实没给公司带来价值。

    “那最低标准是多少?”小明问道。

    两人刚付完首付,每个月还要还房贷。要是任何一方工作出了问题,都会造成资金断裂。

    “不知道。”小美摇摇头,“好像最后到手只剩几百。”

    “几百?!”小明觉得这个标准已经低出了地平线,“这个标准谁定的?”

    这个问题小美也问了鸭经理,“人家说全市都是这个标准,它们都是按文件执行。”

    “这…”小明也陷入苦恼。

    原来两人工资加起来还完房贷也就刚好够生活开支,自从买房之后生活就过得很节省,连出去约会吃饭都很少。毕竟等房子下来之后简装也要花一些钱。

    “小明,我们贷款不会还不上吧?”小美一想到贷款就很焦虑,它听说贷款还不上房子会被收回去,最后首付只能打水漂。

    “早知道这样,我们当时还不如一直租房呢。”小美后悔几十万就这么交出去了,可没有房父母又不同意它们结婚。

    小明皱着眉头沉思了片刻,摸了摸小美的头,安慰道:“没事。”

    它想到身兼数职的熊工人,“我现在干的活也挺多的,我明天找主任问问看看这段时间能不能涨工资。”

    听到涨工资,小美眼中又闪过希望,“真的吗?”

    但小明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它进公司这么些年,一直兢兢业业,从没主动跟领导提过什么要求。

    “试试吧。”小明说。这目前也是没有办法中的办法了。

    “你也别想太多。”小明宽慰着小美,“说不定明天卫星走了,一切又能恢复正常呢。”

    “嗯。”小美点点头,又在小明身上蹭了蹭。它每次遇到不开心,跟小明讲完总能从它那里找到安慰。

    “我去做饭。”小明拍了拍它的大脑袋。

    “好。”小美开心地答道。

    到了厨房的小明才露出满面愁容,它打开冰箱拿肉的时候发现鸡就只剩一只了。

    “看来得找时间去超市补货了。”它们现在的生活开支比之前大了不少。

    吃完饭,小美在浴室泡澡。小明在跟小帅视频电话。

    “怎么了帅哥。”小明接起电话问候道。

    这两天大家都在忙着适应新身体和工作,根本没时间联系。

    小帅先是叹了口气,才问道:“你怎么样?”

    小明耸了耸肩,“就这样。”

    一团乱麻的事还真不知道从何说起。

    “那肯定比我好。”小帅叹了口气,“我待业了。”

    “啊?”小明先是惊讶,但想到小美它就理解了。

    小帅举起自己的狮爪晃了晃,“这个手怎么敲键盘,砸键盘还差不多。”

    小帅是程序员,敲代码就是它唯一的工作。

    它那天试了好久,这个爪怎么用怎么不灵活,最后它暴躁地将键盘砸个稀碎。

    “等过了这段时间就好了。”小明只能安慰它。

    “那天变成狮子还觉得自己是森林之王。”小帅想起当时自己乐呵的模样苦笑两声,“现在只能当困兽之王了。”

    “小雅呢。”小明知道继续说下去也无用,只能转移话题。

    “还好,就是只能在家。出去都怕它被风吹走。”小帅笑着说,“倒是省粮了,每天往我身上吸一口就饱了。”

    “美女蛇呢?”小帅调侃道。

    小明无奈笑了笑,“还好,就是被公司强制休息了。”

    “唉,那你们房贷怎么办?”小帅知道小两口刚买房。

    “走一步看一步吧。”一想到贷款,小明就感觉压力山大,“还是你们没贷款压力的好啊。”

    小帅条件跟小明差不多,不过小雅父母给它们备了房,所以不用操心房子的问题。

    “总会过去的。”小帅是找小明安慰来着,最后变成它安慰对方。

    跟小帅挂了电话,小明独自躺在沙发上刷手机。

    原先变成动物的调侃娱乐少了,上午的团结友爱几乎销声匿迹。

    取而代之的是工作变动、待业、停薪、身兼数职的抱怨和吐槽。

    不要小瞧这双手,它可是唯一能用键盘的手。

    怎么,没手没脚不配了呗。

    怪我这弱小的身体扛不下这重担!

    羡慕你们还有工作。

    ······

    “看来现在大家都被工作摧残得不轻。”小明总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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