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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狐神之子(2)

    “他在照看天素!”方飞也很明白,天皓白留下来是为了善后。

    狐青衣看一看罗盘,“时间到了,大家各就各位。”学生散开聚拢,分成二十八组,简直走过来,哭丧着脸问:“方飞,天素真的不来了?”

    方飞“嗯”了一声,大个儿双手捂脸,发出一串呜咽:“这下子完蛋了!”

    “也没那么糟,”吕品满不经意地说,“她不来,还有我!”

    “你?”其他两人瞪着懒鬼,“你要参加考试?”

    “对,”吕品舔了舔嘴唇,“我改变了主意。”方飞心头火热,伸手说道:“欢迎回来!”

    “请多指教!”吕品也伸出手,两人紧紧握在一起。

    “不太对头,”大个儿疑惑地看着他们,“你俩有什么瞒着我?”

    “蠢猪有什么好瞒的?”不待简真发怒,吕品接着说,“龙无头不行,天素不在,我们得选一个组长!”

    “这个嘛……”大个儿摸着下巴,正想发表一番高论,忽听吕品说道:“我选方飞。”

    “不行,”简真一跳三尺,“他什么都不懂!”

    “不选他,我就退出。”吕品威胁。大个儿愣了愣,气哼哼把手一甩:“算了,反正都是输。”

    狐青衣站到高处,大声说道:“今年的‘四神关’,分别是——波诡石阵……木奴陷阱……云谲天书……龙潭虎穴!”

    他每说一个名字,人群里就是一阵骚动。方飞尽管不知究竟,可是光听名号,也能猜到凶多吉少。

    “通关宝物是夜明芝,得到它的组分数翻倍,”狐青衣一扬笔,青光闪过,每个学生的右手掌心出现一个“遁”字,“如果放弃考试,那就紧握右拳,叫出‘遁’字,即可脱离考场、回到峡口!”他严肃地扫视众人,“为了活命,千万记住这件事!”

    方飞望着掌心,“遁”字就像一只眼睛冷冷看来,让他心跳加快,头上冒出冷汗。

    “好了!”狐青衣接着说道,“现在……”“出发”两字还没出口,忽听有人高喊:“等一下!”声音暗哑低沉,吕品应声一震,回头叫道:“奶奶!”

    远处走来一个老太婆,个子不高,头发花白,皱巴巴的面孔暗无光泽,听见吕品的叫声,她哆嗦一下,偷偷看了看身后的元迈古。阳明星气度和蔼、笑容满面,服饰一如既往的考究,身旁跟着一大群男男女女,玉京通灵台的女主播水灵光花枝招展,身在其中格外醒目。

    “小品!”老太婆低声叫道。

    “你怎么来了?”吕品看着祖母惊疑不定,“你不是病了吗?”

    “我必须来,”老太婆颤声说,“你不能参加考试!”

    “为什么?”吕品看着元迈古怒火中烧,“因为他?”

    “不是!”老太婆抿了抿嘴,言不由衷地说,“我们凑巧遇上。”

    “为为什么不能考试?”吕品追问。

    “不为什么,”老太婆避开孙子的目光,“反正你马上退学,跟我回家!”吕品注视她片刻,倔强地摇头:“我不回去!”

    “你敢?”老太婆声量拔高,“你不回去,我死给你看!”

    吕品愣住了,仔细打量祖母,发现她比一年前瘦了不少,眼窝深陷,面容枯槁,眼底流淌的并非愤怒,而是刻骨的恐惧。他心有所悟,掉头看去,阳明星笑眯眯望着峡口,似在欣赏变幻的烟云。

    “元迈古!”吕品咬一咬牙,单刀直入,“这跟天外天的赌约有关吗?”

    “你说什么?”元迈古斜眼瞅来。

    “危字组必须输,”吕品吐一口气,“因为白王必须赢!”

    “小心你的嘴,诽谤罪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元迈古冷淡说道,“你不退出考试,危字组就能赢吗?白虎吕品,你当你是谁?”

    吕品感觉一股寒气钻进脖子,不由缩了缩脑袋。尽管他不想承认,可是元迈古说得没错——有他没他,危字组都毫无胜算。

    懒鬼回头看去,方飞盯着他一脸疑惑,再看祖母,老太婆泪眼婆娑,身子哆哆嗦嗦,就连站立也很困难。元迈古一定给了她很大的压力,祖母只是普通人,没有能力对抗斗廷。

    “方飞,”吕品心在滴血,声音小得可怜,“对不起,我……

    “吕品!”一个娇脆的声音传来,“如果你退出,就是天底下最大的懦夫!”

    吕品一愣,应声望去,峡口云开雾散,走出一个红衣女子,二十出头,体态颀长,姿容妍丽,深红色的长裙像是一片燃烧的火焰。

    “你是谁?”女子来得突兀,吕品一时摸不着头脑。

    “呀!”老太婆发出一声惨叫,吕品掉头望去,祖母双眼睁圆,直勾勾盯着红衣女子,仿佛见到鬼魅,面孔因为惊骇大幅扭曲。

    “林映容!”红衣女子冷冷一哂,“你还认得我?”

    林映容是吕品祖母的本名,她的口唇哆嗦两下,突然发出一声狂叫:“不可能,你已经死了!”

    “是吗?”红衣女子笑着向她走来,“你再看看!”

    “我不看,你走开!”林映容捂着脸向后一跳,“你死了,死了,我亲眼看见你死了……”

    “既然我死了!你又害怕什么?”红衣女始终笑容可掬。

    “我……”林映容双腿一软,瘫坐在地,浑身簌簌发抖,一个字也说不上来。

    “你是谁?”吕品困惑地望着女子。

    “你问我是谁?”红衣女的眼里闪过深切的痛楚,她挺直腰身,笑容苦涩,“我叫狐红衣,我有一个儿子……”她直视吕品的双眼,“他的名字叫吕品!”

    吕品的头顶响了一个炸雷,脑子嗡嗡作响,他瞪着红衣女子,嗫嚅说道:“你、你真是我妈?”

    “林映容怎么跟你说我的?”狐红衣问道。

    “她说……”吕品心里乱成一团,“她说你丢下我跑了!”

    “是吗?”狐红衣瞅着老太婆冷笑,“你不是说我死了吗?”

    “我……”林映容放下双手,虚怯怯望着女子,“你不是狐红衣,狐红衣已经死了!”

    “你摸摸看,”狐红衣冲她伸出雪白的手掌,“我死了还是活着?”

    林映容向后一缩,双手抱头,发出凄楚的呻吟。

    “这到底怎么回事?”吕品暴怒起来,冲着狐红衣大吼大叫。红衣女郎凄凉地望着他,抿着嘴唇一言不发。

    “狐青衣,”元迈古咳嗽一声,“你的把戏耍够了没有?”

    吕品不解地看向他,再回头,狐红衣不见了,狐青衣萧索地站在面前,脸上挂着苦涩的笑意。

    “狐道师?”吕品后退一步,脸色煞白,他隐约猜到什么,心子噗通狂跳,“你怎么变成我妈?”

    “她是我妹妹,”狐青衣叹了口气,“我只想告诉你一件事:你妈妈从没有丢下你。她只是死了,跟你父亲一块儿,在炼妖台上烧成了灰!”

    人群里响起一片惊呼,宫奇怪腔怪调地说:“原来他是一只狐狸,难怪犬妖冲着他叫!”

    “太可笑了,”巫袅袅高叫,“我的同学是个妖怪!”

    “巫袅袅,你闭嘴!”方飞回头怒吼。

    “该闭嘴的是你,”巫袅袅两眼出火,“臭裸虫!过了今天,你和这只狐狸都要从我眼前消失!”

    吕品感觉浑身发冷,心窝里像有一把小刀来回搅动,他僵硬地掉过头,直勾勾盯着祖母:“他说的都是真的?”

    林映容低头不语,吕品心头豁亮,回头盯着狐王:“为什么要烧死他们?”

    狐青衣看他片刻,幽幽说道:“无论什么时候,道者和妖怪的结合都是一种禁忌。”

    “胡说!”元迈古反驳,“没有任何法律禁止道者和妖怪联姻。”狐青衣瞥他一眼:“真正的禁忌,从不在纸上,而是在心里!”

    “没那回事!”元迈古不紧不慢地说,“据我所知,狐红衣不是因为这个被烧死的,她的罪名是谋杀道者罪和人伦弑亲罪。”

    “杀谁?”吕品问道。

    “你祖父!”元迈古停顿一下,“我还记得这个案子,你的祖父反对婚事,找你母亲理论,两人一言不合动手,你祖父受了重伤,回到家就死了。你母亲身为妖怪,杀了道者和公公,同时犯下两条重罪,根据《道与妖的扎尔呼》,斗廷有权对她执行火刑。让人惋惜的是,执刑的时候,你的父亲突然冲进了火里,有人猜测他疯了,也有人说他是殉情。真正的原因,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

    吕品仿佛掉进了深海,浑身冰冷,无法呼吸,他望着狐青衣,眼里流露出一丝乞求:“这是真的吗?”

    “你认为呢?”狐青衣冷笑,“你认为你的父母是什么?杀人犯,疯子?还是别的什么?”

    “我不知道!”吕品抱住头发出咆哮,“我什么都不知道!”

    “你祖父可不是去‘理论’,他召集几十个道者围攻你的母亲,想要把她置于死地。混战中,红衣失手伤到你的祖父!可是……”狐青衣的眼里闪过一丝阴翳,“你祖父真正的死因是中毒,他是被刺血蚊的唾液毒死的!”

    “很清楚,”元迈古冷笑,“你妹妹用了毒!”

    “不!”狐青衣一字字说道,“我们从不用毒!”

    “谁能作证?”元迈古眯起双眼,“除了你妹妹,谁还有杀人的动机?”

    “林映容!”狐青衣掉头沉喝。

    老太婆自从见到“狐红衣”,前尘往事一股脑儿涌了上来,在她的脑海里横冲直撞,让她惊慌失措,神不守舍。猛可听见叫喊,下意识抬眼,骇然后退一步,瞪着身前一个高高瘦瘦、长相刻薄的老头儿,他的面孔惨灰发绿,口鼻渗出乌黑的脓血,猩红的眼睛盯着林映容,嗓子里发出近似呜咽的嚎叫:“你为什么杀我?”

    老太婆像被闪电劈中,一手指着老头,捂着嘴巴连连后退:“不,你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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