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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6章阿言你好油

    右繁霜故意道:“一点都不好玩,我才不会上瘾。”

    苏忧言颇有耐心:“那霜霜刚刚为什么把手机给我?”

    右繁霜厚脸皮:“我觉得阿言做俯卧撑辛苦。”

    “就这样?”

    ”就这样呀。”

    苏忧言轻嗤一声,有意勾引:“那你以后还想不想坐飞机?”

    右繁霜仰着头看他,假装不想却两眼都在放光,声音软得像软糖:“还可以吗?”

    苏忧言摸她的脸,像摸一只小猫一样挠挠她的下巴,似笑非笑:“是啊,毕竟我没有不行的时候。”

    右繁霜被挠得晃晃脑袋,想别开他的手,圆溜溜的眼睛看着他,声音依旧怯怯的,忍住笑意:“阿言,你好自信。”

    苏忧言一如既往自信:“这是有自知之明。”

    右繁霜忽然用肩膀蹭了蹭脸,小脸皱成一团。

    苏忧言好奇:“干嘛呢?”

    右繁霜艰难道:“阿言,你好像有点油腻。”

    苏忧言英气逼人的眉眼含笑,追问道:“霜霜觉得我油?”

    右繁霜挠挠脸:“有一点点。”

    苏忧言:“坐飞机就不油?”

    右繁霜:“……还行。”

    苏忧言轻嗤道:“霜霜刚刚还说不喜欢坐飞机。”

    右繁霜左顾右盼,假装没有听见。

    苏忧言:“霜霜你是不是心虚。”

    “阿言才心虚。”

    苏忧言大言不惭:“我不心虚,我肾虚。”

    右繁霜错愕道:“啊?”

    苏忧言面不改色胡扯:“你待在我身边我可能会一直虚,就算是虚了也想和你亲密。”

    右繁霜难为情:“要不你注意一下身体。”

    苏忧言毫不留情:“有什么可注意的,一天二十四小时,可以四十八次,趁着年轻天天都想和你黏在一起。”

    右繁霜听得耳朵都脏了,她不自在道:“咦。”

    哎呀好脏。

    阿言怎么总说这种话啊。

    苏忧言把她捂耳朵的手拿下来,右繁霜毫无威胁力地警告道:“那你不能开黄腔了。”

    苏忧言不要脸,淡定道:“我这不是开黄腔,霜霜,我在教你。”

    右繁霜捂住耳朵:“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苏忧言看着小傻子晃脑袋,觉得怪可爱的,把她一把搂过来,用被子包住她:“睡觉。”

    右繁霜被他裹进怀里,暖洋洋的,宽厚的怀抱包围着她,苏忧言的体温完全将她浸透,听得见他健康的心跳。

    “阿言,那你明天去见我家人吗?”

    “当然去。”

    右繁霜放心了,咕哝道:“就是…如果不油就好了。”

    —

    透过落地窗看出去是万家灯火,也是一片连绵的火海,像无法摆脱的星火纠缠。

    句芒深夜过来,冷得有些打颤,捧着田云绛拿来的热咖啡,忐忑地把来意说明:“其实这么晚过来,是因为我有个想法,我觉得霜霜和男朋友走到今天不容易,而且我不想刚刚认回来就让家里有裂痕。所以……”

    田云绛一双圆阔温润的龙目清澈,看着她温声道:“所以什么?”

    句芒有点紧张地说出自己想法:“既然霜霜带对象回家,我们也带,分担火力,这样长辈们就没空只看霜霜那边了。”

    田云绛考虑了一会儿,句芒握紧手里的杯子,不安地等他的答案,直到田云绛开口:“不失为一个办法。”

    句芒听见他认同自己,狠狠松了一口气:“爷爷奶奶上次那么生气,只怕在情急之下关心则乱,反而会伤害霜霜,产生隔阂。”

    田云绛却反问:“但你有男朋友吗?”

    句芒停顿了一下,才讷讷道:“没有啊,我打算请一个朋友演一下,我有个学弟刚好有空。”

    田云绛微微皱眉,语气却永远温文尔雅:“万一露馅了让爷爷奶奶察觉怎么办?”

    句芒连忙道:“不会的,学弟也是政法系,政法系最严谨了”

    田云绛放下咖啡,有意提醒:“可我们家全是政法系。”

    句芒愣了愣。

    田云绛也不为难她,只是询问道:“你那个学弟靠谱吗?”

    “靠谱。”

    田云绛点点头:“拖着显然不是好办法,不如想办法缓和气氛。”

    句芒连忙道:“是。”

    田云绛看了一眼时钟:“已经十点半了,你还回去吗,还是今晚在我这儿睡?”

    句芒连忙道:“我回去,打个车很快的。”

    田云绛起身:“我送你吧,你一个人太危险了。”

    句芒还要去见那个学弟,和他交代清楚,当然不能答应,她连忙摆手:“我一个人可以,你还是待在家里吧,已经晚了,早点休息。”

    田云绛坚持要送:“正是因为晚了,才不能让你一个人回去。”

    句芒思索再三,还是说了实话:“我还要去见一下我那个学弟,他在楼下等我,也是他送我过来的。”

    田云绛微顿,明白也许说是帮忙,或许只是提前支使了男女朋友的权力:“如果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句芒点点头:“好。”

    她放下咖啡杯,田云绛叫住她:“等一下。”

    句芒不解。

    田云绛去取了一件外套递给她:“穿上吧,夜里凉。”

    句芒踟蹰着接过:“谢谢。”

    田云绛没再多说。

    她下楼的时候,遇见沈思凡拎着一袋垃圾出来。

    另一只手插着兜,照例一副玩世不恭却和人很疏离的样子,眉眼的风流并不波及本人。

    烟白冷漠的面庞在白得发虚的路灯下更遥远。

    句芒想打个招呼,但手刚扬起来,沈思凡淡淡看了她一眼,直接越过去。

    擦肩而过,风都是冷的。

    句芒素来与人为善,很少遇见这样冷漠的对手。

    他扔了垃圾,在楼下洗手,拿纸巾擦手的时候,听见身后传来声音:“学姐,怎么这么快就下来了?”

    一个温婉的声音响起:“我想着你还在楼下等,就不想让你等太久。”

    沈思凡余光轻扫一眼,看见句芒和一个高大清秀的男孩站在一起。

    男孩一双眼睛真挚又热情地看着句芒:“没关系没关系,我等一会儿没关系的。”

    男孩一连说了几个没关系,有些莽撞和错漏百出。

    却偏偏是喜欢一个人会有的样子。

    不知道为什么,沈思凡想起当年,和自己竞争的也是一个学弟,也是坦坦荡荡的直接和耐心。

    不会和他一样,总是表现得模棱两可,让女孩猜不准他到底什么想法,甚至误会他喜欢别人。

    所以哪怕青梅竹马,最后也会被人抢走。

    对方有了选择,他也再没有去打扰过,也没有解释过。

    就让这根刺一直哽在心里。

    能够明确地表达自己的心意,毫无顾忌地对对方偏爱,其实是一种稀有的勇气。

    而这种勇气,他没有。

    学弟把怀里的热奶茶拿给句芒:“我刚刚跑去附近买的,还热,你拿着捂手。”

    句芒惊讶地接过,随即笑道:“谢谢。”

    学弟笑得露出了一口白牙:“不用谢。”

    “明天过去我要准备什么吗?”

    句芒刚想说自己准备了,学弟却连忙道:“我买了盒冬虫夏草和大红袍、党参,临时去买的有点急,不知道学姐家里人喜欢什么,要不我们明天再去街上看看?”

    句芒诧异,连忙道:“不用不用,你帮我忙,怎么能让你贴钱。”

    那个学弟却不好意思:“毕竟是见长辈,也是我们政法系的教授,应该的,既然答应学姐要帮忙,当然要帮到底。”

    句芒连忙道:“多少钱,我给你转吧,太破费了。”

    这些东西听名字就不便宜,动不动就几千上万的。

    沈思凡没什么要过份偷窥别人家事的想法,擦干手直接抬步走了,但等他买了饮料回来,两个人还在那里推脱来推脱去。

    沈思凡提着一瓶可乐路过,那个男孩认出了他:“沈教授。”

    沈思凡不记得有这么号学生,但他的学生那么多,不可能每个都记住。

    沈思凡停住脚步,看了一眼手表:“大三的?”

    万苏昱连忙点头:“对。”

    沈思凡面无表情:“十点四十五分了,还不回去复习,后天的考试想挂掉?”

    万苏昱连忙道:“老师,我这次绝对不会挂了,您一定要捞我。”

    沈思凡冷淡:“我从不捞人。”

    万苏昱连忙道:“我现在就回去背书。”

    沈思凡淡淡嗯了一声直接走了。

    句芒诧异:“他……是你的老师吗?”

    不是考古学家吗?怎么和政法系有关?

    万苏昱不好意思道:“去年看选修课名字好听,就选了历史文献学,结果去年没过,今天又重修一遍,沈教授水平很高,但是过人太严了。”

    句芒好奇:“所以沈教授是华大的老师?”

    万苏昱应:“对呀,听说本来在国大任教的,但是沈老师在国大传说太多了,学生们都知道,大家都不怕他,师威立不起来,不方便教学,所以直接签约了我们学校。”

    句芒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万苏昱又看了看时间:“学姐,我送你回家吧,太晚了天也冷,我们别在外面站着了。”

    句芒点点头。

    田云绛立在阳台,低头往下看,看见两个小小的人影并肩离开了小区。

    每每看见句芒,总会想起那个老护士说的,养了句芒半年,她才想着去查阅当时的妇产科记录,那天只有一个堕胎的,是因为乱伦不得不堕胎,老护士知道之后不敢养了,再加上句芒外表有明显缺陷,连忙送去福利院,生怕有遗传病。

    句芒的身世像是没有答案,她突然出现,连捡到她的人说话都很奇怪,让人摸不着头脑。

    偏偏DNA却把一切都标明。

    第一次听见老护士说真正抛弃句芒的原因,他过了很久才缓过来。

    他真的以为是因为老护士怕被判刑。

    可原来老护士知道的真相那么可怕,难怪她一开始不愿意说。

    在宴会上听见万家堂兄妹炒作cp的事情,他也猛然想到这个。

    会有一种荒谬可笑的感觉。

    明明是他的妹妹,和二十几年前医院登记册上那对亲兄妹有什么关系?

    他竭力隐瞒,不敢和任何人说,也没提过再去做一次DNA。

    不清不楚,也许比较清清楚楚还要好些。

    哪怕是从天而降,也比这种莫名其妙的一盆脏水来得干净。

    他想找当年的医生,但废了颇大波折都找不到。

    所以,这个谣言,就干脆在他这里掐断。

    不要被任何人知道。

    —

    论坛的暗恋版块里忽然冒出一条帖子。

    “我从大一开始就喜欢一个风云学长,喜欢他的人很多,我也不例外,但我是其中最平庸的那个,从来都没有想过有机会接近他。

    但是他的辩论赛我每一场都去看,他是学生会会长,所以我经常去做志愿活动,每次学校后台发布志愿活动我都会报名,只是为了有机会能看他一眼,十次有八九次落空,可就为了那一两次,我愿意去做那些学分很少却很累的活动。

    他太优秀了,像一颗星星,我只是沐浴到他的光就觉得很幸福了,大学时期因为家里欠了很多债,我一直都抬不起头来,没有办法像这个年纪的同龄女孩一样打扮得精致得体,我穿着洗得发白的衣服,不敢走到他面前,仰着一张素净的脸,不敢让他看到我。

    中间有一次把他的妹妹误会成了他女朋友,我也只是觉得那个女孩子真的配得上,因为他们都是自信且光芒四射的人,而不会嫉妒,只会觉得自己相形见绌,心底是对自己的看不起,只会退缩。

    可是前段时间,因为我的生活走出了阴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所以我鼓起勇气向他告白,想作为自己那段灰暗人生的结束,从此之后再也不退缩,可我没想到他居然答应了,而且他说出了很多我以为只有我知道的细节,一开始我以为是梦想实现了,但我现在反而有一种感觉。

    我得到他,却反而感觉失去了他。

    学长是个满分的男朋友,送我礼物,接我下班,温柔又平和地照顾我的情绪,可我总觉得少了点什么,反而更不熟悉他了,以前我总是听他的辩论赛,明白他思想的性感,总是参加志愿活动,知道他对每一个人都细心照顾。

    可现在,他好像只是一个男朋友的壳子,我好像无论如何都走不近他。

    我好像,更希望他是星星,不是爱人。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不希望我的星星是一个空壳。”

    底下的人不理解:“我去,暗恋成真你应该高兴啊!为什么困扰?”

    “姐妹,斗胆问一句,你是不是有其他喜欢的人,但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喜欢人家(不是嘲笑,是真诚发问),所以对学长不来电?”

    “学长也是够倒霉的。”

    “别编了,既然你自己都说你自己平庸,风云学长怎么可能记得你而且一次性接受表白,编点符合逻辑的吧。”

    “学长不是另有所图吧?或者你实在觉得适应不了,不如坦然和学长讲,早点断对双方都好,你已经对不起学长了,不要等人家越来越动真情的时候,你突然来一下子,人家更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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