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卖货
村庄还是那个村庄，男童还是那个男童。
只是这一回，陆远是穿戴齐整，没了前次的狼狈模样，旁边还站着一位人高马大，正双手叉腰，直愣愣瞪着自己的施成。
“倭贼又来啦~倭贼又来啦~”
随着预料之中的叫嚷声，如同前次一般，不消多时，又有几名光着膀子穿着草鞋的年轻人抄着棍棒从村子里跑了出来。
陆远现在都见怪不怪了，标准流程嘛~
可施成却紧张不已，摆出了一副格斗架。
陆远拍了拍施成的肩头，“别紧张别紧张，自己人。”
施成咽了口唾沫，“你特么心是真的大！”
没过一会儿，那个叫顾文同的中年人就再一次出现在陆远面前。
“顾先生。”
顾文同看着陆远先是愣了一愣，而后惊讶地回道：
“这不是陆壮士吗？几日不见，壮士一向可好？”
“挺好挺好。”
“那这位是...”
“他叫施成，自己人。我们都不是什么倭贼倭寇的，没有恶意，没有恶意。”
陆远说着话，给施成递了个眼色。
施成心领神会，有模有样的学着，也朝顾文同拱拱手，招呼道：
“顾先生，你好你好，大家好，嘿嘿嘿~”
顾文同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笑容，开口询问道：
“不知二位今日到访我顾家庄是...有何指教吗？”
“呃...谈不上谈不上，也没什么事，我们只是来找顾老先生打听点事。”
顾文同点点头，“老夫见二位壮士谈吐穿着，并非是本地人士，亦非出家云游之人，二位不如去寒舍少坐片刻可好？”
“那就叨扰了，叨扰了。”
顾文同是顾家庄的族长，只不过这宅子并不是陆远想象中的地主老爷家，更没有什么几进几进的院落。
夯土的墙壁，黑褐色的屋瓦，要说区别，也就比村里其他房子面积稍大，仅此而已。
三人在堂屋刚分宾主落了座，便有一个看着将将成年的年轻女子走近屋内。
陆远傻了，施成愣了，顾文同却是笑了。
“呵呵呵呵，沁儿，来，给二位壮士看茶。”
顾沁微屈双膝，朝二人福了一福微微一笑，这一笑，差点没让施成流出口水来。
看着清瘦，但这纯天然的白皙面庞中透着一丝粉嫩，穿着袍袖，依然挡不住这玲珑浮突的窈窕身段。
“咕咚。”
施成咽了口唾沫，“顾老先生，这位是...”
“哦，这位是老朽的独女，顾沁。”
“不知芳龄几许？”
“今年也已二十有一了。”
“那令爱可曾婚配？”
陆远一捂额头，心说这施成实在是太丢人了，哪儿能直眉瞪眼这么直接问呢~
不料顾文同倒是一点没在意，苦笑着摇摇头回到：
“不瞒施壮士，我这女儿好生命苦。”
这句话，把陆远的好奇心也勾了起来，“哦？顾老先生何出此言？”
“沁儿她三年前便已嫁了人家。”
陆远心说难怪了，按理这年头待字闺中未出嫁的女子平时是不怎么出门的。
“那不知贤婿？”
“哎~”
顾文同叹了口气，缓缓开口：
“去岁便已随吴王在平江阵亡，可惜我这女儿虽是嫁了人，却与前婿聚少离多有名无分，也没能留下个一儿半女。如今夫家那边家败人亡，已是没有人了，平日里皆是老朽照应着。
国朝初创未久，也亏得我顾家庄在这乡郊野外之地，家中还有些子侄，有那几亩薄田，交人打理，还可勉强过活，只是不知道这日后是否会受到牵连。哎~~~”
施成没那么多感悟，用手肘轻轻捅了捅陆远的身子，压低声音问道：
“诶，老陆，听老头的意思，那他女儿现在是单身咯？”
陆远点了点头。
施成立刻脸上浮出了笑容，“嘿嘿嘿嘿，顾老先生，既然你女儿已经丧夫，为什么不再往前走一步？”
顾文同苦笑着摇摇头，说道：
“我倒是也希望独女能过得好，可壮士看这穷乡僻壤之地，人烟稀少，况且这克夫的名声在外，怕是...难！”
“不至于吧？顾沁这么漂亮，还没人要？”
“倒是也有媒人来提过亲，只是老朽见不得沁儿远嫁，也不愿她跟着那些上无片瓦遮身下无立锥之地的人吃苦，所以也就只能如此了。”
陆远点点头，为人父母，有这种想法是天经地义的。
顾文同撇开顾沁这个话题，看着两人问道：
“二位远道而来，与我顾家庄也是有缘，二位不妨直说，若是老朽能帮上忙，倒也无妨。”
施成再二百五也不能说老子看上你女儿了，随即眼珠子一转，开口道：
“我弟兄二人是商人，此来是为了经商。”
顾文同一愣，“从商？”
“不错。”
陆远也点点头，自己和施成创业未半，勉强也算是商人吧。
“我顾家庄倒是有几个子侄在县府做些买卖，但不知二位壮士所售何物？”
所售何物？陆远心说我特么怎么知道卖什么才赚钱，挠了挠脑袋，只能反问道：
“不知这下沙缺什么？上海县，松江府又缺什么？”
顾文同听罢，倒吸了一口气，心说这二人好生的狂妄，勉强一笑：
“老朽家中仅有薄粮糊口，这...”
陆远一摆手，“唉，顾老先生误会我们了。”
随后，陆远低声对施成问道：
“你身上带什么了吗？”
“啥也没带着啊，身上除了一次性打火机，只有手机和车钥匙。”
“你手提包里呢？还有啥？”
“没了呀，一副开车时候用的墨镜，一盒烟，一包纸巾，一把指甲剪，还有两只水笔和一只钱包，没什么值钱的呀，总不能把钱包卖了吧？”
施成摇摇头，将裤兜和随身小包里的东西都翻了出来。
顾文同却眼睛一亮，指着墨镜盒问道：
“此为何物？”
“墨镜啊~”施成打开盒子，取出墨镜架在自己的鼻梁上，“用来遮挡太阳的。”
“可否让老朽...”
施成爽快的将墨镜递了过去，顾文同有样学样，戴上墨镜走出屋外。
看着顾文同的背影，施成好奇地问道：
“老陆，你说这墨镜能卖掉吗？这网上买的，才十几块钱，行不行啊？”
陆远耸耸肩，“那谁知道去！”
没一会儿功夫，顾文同回来了，满脸的欣喜，双手不断摩挲着墨镜的金属边框。
“好东西，好东西。”
依依不舍的放下墨镜，顾文同又对银色的指甲钳产生了兴趣。
不等他开口，施成抢先一步先做起了示范。
“呐，就这么剪指甲，是不是很方便？剪完再磨一磨。”
这一下，顾文同看陆远和施成的眼神可就不同了，朝二人连连拱手。
“百工技艺百工技艺，此些老朽之前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这都是二位公子所制？”
陆远心说好家伙，这称呼都变了，从壮士变公子了。
“呃...算是吧~”
顾文同轻拍桌案，“二位大才，老朽愿为二位代售此物。”
只是这一回，陆远是穿戴齐整，没了前次的狼狈模样，旁边还站着一位人高马大，正双手叉腰，直愣愣瞪着自己的施成。
“倭贼又来啦~倭贼又来啦~”
随着预料之中的叫嚷声，如同前次一般，不消多时，又有几名光着膀子穿着草鞋的年轻人抄着棍棒从村子里跑了出来。
陆远现在都见怪不怪了，标准流程嘛~
可施成却紧张不已，摆出了一副格斗架。
陆远拍了拍施成的肩头，“别紧张别紧张，自己人。”
施成咽了口唾沫，“你特么心是真的大！”
没过一会儿，那个叫顾文同的中年人就再一次出现在陆远面前。
“顾先生。”
顾文同看着陆远先是愣了一愣，而后惊讶地回道：
“这不是陆壮士吗？几日不见，壮士一向可好？”
“挺好挺好。”
“那这位是...”
“他叫施成，自己人。我们都不是什么倭贼倭寇的，没有恶意，没有恶意。”
陆远说着话，给施成递了个眼色。
施成心领神会，有模有样的学着，也朝顾文同拱拱手，招呼道：
“顾先生，你好你好，大家好，嘿嘿嘿~”
顾文同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笑容，开口询问道：
“不知二位今日到访我顾家庄是...有何指教吗？”
“呃...谈不上谈不上，也没什么事，我们只是来找顾老先生打听点事。”
顾文同点点头，“老夫见二位壮士谈吐穿着，并非是本地人士，亦非出家云游之人，二位不如去寒舍少坐片刻可好？”
“那就叨扰了，叨扰了。”
顾文同是顾家庄的族长，只不过这宅子并不是陆远想象中的地主老爷家，更没有什么几进几进的院落。
夯土的墙壁，黑褐色的屋瓦，要说区别，也就比村里其他房子面积稍大，仅此而已。
三人在堂屋刚分宾主落了座，便有一个看着将将成年的年轻女子走近屋内。
陆远傻了，施成愣了，顾文同却是笑了。
“呵呵呵呵，沁儿，来，给二位壮士看茶。”
顾沁微屈双膝，朝二人福了一福微微一笑，这一笑，差点没让施成流出口水来。
看着清瘦，但这纯天然的白皙面庞中透着一丝粉嫩，穿着袍袖，依然挡不住这玲珑浮突的窈窕身段。
“咕咚。”
施成咽了口唾沫，“顾老先生，这位是...”
“哦，这位是老朽的独女，顾沁。”
“不知芳龄几许？”
“今年也已二十有一了。”
“那令爱可曾婚配？”
陆远一捂额头，心说这施成实在是太丢人了，哪儿能直眉瞪眼这么直接问呢~
不料顾文同倒是一点没在意，苦笑着摇摇头回到：
“不瞒施壮士，我这女儿好生命苦。”
这句话，把陆远的好奇心也勾了起来，“哦？顾老先生何出此言？”
“沁儿她三年前便已嫁了人家。”
陆远心说难怪了，按理这年头待字闺中未出嫁的女子平时是不怎么出门的。
“那不知贤婿？”
“哎~”
顾文同叹了口气，缓缓开口：
“去岁便已随吴王在平江阵亡，可惜我这女儿虽是嫁了人，却与前婿聚少离多有名无分，也没能留下个一儿半女。如今夫家那边家败人亡，已是没有人了，平日里皆是老朽照应着。
国朝初创未久，也亏得我顾家庄在这乡郊野外之地，家中还有些子侄，有那几亩薄田，交人打理，还可勉强过活，只是不知道这日后是否会受到牵连。哎~~~”
施成没那么多感悟，用手肘轻轻捅了捅陆远的身子，压低声音问道：
“诶，老陆，听老头的意思，那他女儿现在是单身咯？”
陆远点了点头。
施成立刻脸上浮出了笑容，“嘿嘿嘿嘿，顾老先生，既然你女儿已经丧夫，为什么不再往前走一步？”
顾文同苦笑着摇摇头，说道：
“我倒是也希望独女能过得好，可壮士看这穷乡僻壤之地，人烟稀少，况且这克夫的名声在外，怕是...难！”
“不至于吧？顾沁这么漂亮，还没人要？”
“倒是也有媒人来提过亲，只是老朽见不得沁儿远嫁，也不愿她跟着那些上无片瓦遮身下无立锥之地的人吃苦，所以也就只能如此了。”
陆远点点头，为人父母，有这种想法是天经地义的。
顾文同撇开顾沁这个话题，看着两人问道：
“二位远道而来，与我顾家庄也是有缘，二位不妨直说，若是老朽能帮上忙，倒也无妨。”
施成再二百五也不能说老子看上你女儿了，随即眼珠子一转，开口道：
“我弟兄二人是商人，此来是为了经商。”
顾文同一愣，“从商？”
“不错。”
陆远也点点头，自己和施成创业未半，勉强也算是商人吧。
“我顾家庄倒是有几个子侄在县府做些买卖，但不知二位壮士所售何物？”
所售何物？陆远心说我特么怎么知道卖什么才赚钱，挠了挠脑袋，只能反问道：
“不知这下沙缺什么？上海县，松江府又缺什么？”
顾文同听罢，倒吸了一口气，心说这二人好生的狂妄，勉强一笑：
“老朽家中仅有薄粮糊口，这...”
陆远一摆手，“唉，顾老先生误会我们了。”
随后，陆远低声对施成问道：
“你身上带什么了吗？”
“啥也没带着啊，身上除了一次性打火机，只有手机和车钥匙。”
“你手提包里呢？还有啥？”
“没了呀，一副开车时候用的墨镜，一盒烟，一包纸巾，一把指甲剪，还有两只水笔和一只钱包，没什么值钱的呀，总不能把钱包卖了吧？”
施成摇摇头，将裤兜和随身小包里的东西都翻了出来。
顾文同却眼睛一亮，指着墨镜盒问道：
“此为何物？”
“墨镜啊~”施成打开盒子，取出墨镜架在自己的鼻梁上，“用来遮挡太阳的。”
“可否让老朽...”
施成爽快的将墨镜递了过去，顾文同有样学样，戴上墨镜走出屋外。
看着顾文同的背影，施成好奇地问道：
“老陆，你说这墨镜能卖掉吗？这网上买的，才十几块钱，行不行啊？”
陆远耸耸肩，“那谁知道去！”
没一会儿功夫，顾文同回来了，满脸的欣喜，双手不断摩挲着墨镜的金属边框。
“好东西，好东西。”
依依不舍的放下墨镜，顾文同又对银色的指甲钳产生了兴趣。
不等他开口，施成抢先一步先做起了示范。
“呐，就这么剪指甲，是不是很方便？剪完再磨一磨。”
这一下，顾文同看陆远和施成的眼神可就不同了，朝二人连连拱手。
“百工技艺百工技艺，此些老朽之前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这都是二位公子所制？”
陆远心说好家伙，这称呼都变了，从壮士变公子了。
“呃...算是吧~”
顾文同轻拍桌案，“二位大才，老朽愿为二位代售此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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