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读网 > 历史军事 > 玉兰花开杜鹃后 > (7)段承䚱调戏吴辉玲

(7)段承䚱调戏吴辉玲

    (7)

    韩飞早早吃完面,走到厨房后面去弄绑腿。一个矮胖矮胖的人,挪着双腿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一进门就朝着橱窗喊开了,把背对着门的陈劲吓了一跳。

    “你怎么这么快?”有人在问刚进来的胖子。

    “什么?”

    “你不是去了莲荷吗?”

    “谁!谁去莲荷了?今天我刚出门。”

    那人接过帮工端来的面条,从筷子筒里抽出筷子坐下,没再和胖子说话了。

    这个胖子叫段承䚱,后面会详细介绍他。跟他说话的这人,刚才在莲荷看到了一个和段承䚱长得很像的人,所以才这样问他。

    段承䚱进来不久,一个个头不高,剪着短发的女学生大声喊着“妈妈”走了进来。

    女学生叫吴辉玲,是吴张氏唯一的女儿,今年16岁,在营盘山的高小读书。年长的人都叫她玲妹娃。

    吴张氏抬头看了吴辉玲一眼,没有搭理她。

    吴辉玲走近橱窗,对吴张氏说道:“妈妈!日本鬼子快来了,好多人都在走反,往安江搬呢。”她边说边筛了半碗茶喝掉。

    吴张氏爱理不理地回应道:“那是有钱人。”

    吴张氏的心事不在女儿这边,现在她是在给段承䚱下面条。谁都知道这人喜欢找麻烦,一旦让他找上了你,他就会像蚂蟥一样咬住你不放,很是麻烦。

    吴辉玲不知就里,保持着先前的声量,继续说道:“那我家怎么办?我家也要搬,日本鬼子比土匪还狠。”

    “你不是说,你们学校旁边有很多当兵的吗?”

    “可是,当兵的都走了呀,为这我才说要搬的。”

    陈劲挎上伍建明递过来的刚装好热茶的水壶,站起身来,理了理身上的穿戴,离开座位去结账。韩飞缠好包脚布,搞好绑腿,起身动了动,觉得可以了;又到灶膛看了看,添了两块材;见陈劲起身,也就走了进来。

    段承䚱走在陈劲前边,过来筛茶喝。他拿起吴辉玲刚放下的碗,边试着从包壶里倒茶,边对吴辉玲说道:“安江可不近,那里的男娃子可水了。去不得,你这样漂亮的脸蛋——”

    段承䚱放下空碗,习惯性地缩了缩脖子,伸手去摸吴辉玲的脸。吴辉玲一声尖叫,快速后退,踩着了走过来的韩飞,被他抱住。

    吴张氏急忙转身,看了惊慌失措的吴辉玲一眼。因为知晓段承䚱的为人,也就猜了事情的缘由,对吴辉玲呵斥道:“走开点!上楼去!”然后,对冲自己嬉笑着的段承䚱说道:“我这妹娃小,经不起……”吴张氏看到了吴辉玲身后的韩飞,没再往下说。

    一个巴掌从上往下,狠狠地拍在段承䚱的脸上。段承䚱只听得一记炮响,立马感到眼前发黑,双耳轰鸣,站立不住。

    “哎!哎!”段承䚱扶着墙,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他不敢相信在龙潭司还有人敢和自己动手,他的惯性思维是:“已不是早年间了,现在的段承䚱可人物着呢。”

    他猛地转身,正要发作,看到一身戎装、比自己高过一个半头的韩飞和站在韩飞身后的精气神十足的陈劲,慌忙收住了怒色,问道:“你、你、你们是哪个部分的?”

    陈劲走过来推了段承䚱一把说道:“怎么着,还止不了痒?”

    “不是,不是,止痒了!止痒了!在下眼拙,没有看到长官,还以为都是当兵的呢。”

    陈劲逼上前去,问道:“当兵的怎么着?当兵的上不得你的法眼?”

    “也不是,也不是,都是当官的,都是当官的,都是老爷!”

    段承䚱没有离开的意思,打量了一下韩飞问道:“长官贵姓?”

    韩飞不想理他,陈劲连忙接过话头,大声问道:“你的姓名、职务?”

    “段……段承䚱,龙潭乡推事(现在称法官)。”

    “哦——”陈劲看了一下韩飞,对段承䚱说道,“那你记住了,我们长官叫韩飞,七十三军的,有能耐去告!”

    “不告,不告。我就是推事,还找谁去告。”段承䚱转过脸,皮笑肉不笑地问韩飞:“长官!有没有差遣要在下去办?”

    韩飞仔细看着段承䚱,好不容易想起来:这不是段鸡屎吗?好些年不见,怎么越长越缩了。当年他刚到龙潭司的时候,还以大地方来的人自居,嘚瑟得不得了。后来被继父赶出家门,别说读书,饭都没得吃,四处流浪,很是落魄。

    韩飞提着段承䚱走到门口,向志富趁势给了他一脚。

    韩飞说道:“姓段的!打你这一下是轻的,你得受着。你欠揍,懂吗?当年不是要你滚去龙潭司吗,你还敢回来!回来就回来了吧,你也该改了恶习才对呀。恶习还是不改,是不是没人管你了呀?你还想张狂,你张狂什么!你凭什么张狂!你跟老子滚!”

    段承䚱仔细打量着韩飞,他要弄清是谁打了他。可这人既知道自己的底细,又是当兵的,莫非是“韩公子”。“你是——韩——公——公——”段承䚱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韩飞笑着,正要说话,走过来的吴张氏抢先对段承䚱说道:“你还是走吧!这么多人看着,好看!”

    段承䚱只得捂着发烫的右脸,扭动着矮胖身子,瘸着脚钻出了人群。

    待人群散去,韩飞随吴张氏往里走。

    韩飞说道:“想起这人了,不是跟了刘老师吗?怎么当推事了?这也不挨着呀!”

    “莫讲了,讲起来丑得很。他先是和刘老师的婆娘一起把刘老师赶走,自己当了老师。可这老师哪是那么容易做的,没有本事,也没有人缘,很少有人请他。不久,那婆娘又把他也赶出了门。前年,到溆浦去了几天,回来就跟着王推事办起案来。也不是正经办案:张家长、李家短的,调和一下,收几个口水税,过日子。前些天,王推事迁回溆浦,这下他可神气起来了,一口一句‘段推事’。”

    吴张氏一边说,一边接过陈劲递过来的钞票,从兜里翻出一张小票递了回去。

    韩飞说道:“原来没这么胖。”

    “招郎了。整天有人伺候着,当然胖了。一招郎,就不同了,钱也有了,脚路也宽了,神气得不行。”

    “不怕他。”

    “也不是怕,谁怕谁。战这样打着,该怕的也不怕了。不过呢,你打他,不好,性子还冇改。一个人在外,脾气要放平和些,打起战来,也是这个理。”

    吴辉玲没有上楼,一直在关注事态的发展,她瞪着韩飞问道:“你是哪个?”

    吴张氏连忙说道:“这是你荐辉哥,还记得么?”

    吴辉玲知道韩飞,早就猜出来了,就是不愿听到吴张氏这么亲切的同他谈话,好像小时候就有这种的感觉,这不仅是嫉妒,更是维权。不可否认,小时候的她的确对这位大哥哥产生过依赖,但是,当知道韩飞和谌娟、大寒的关系后,她就认定韩飞不是什么好人。连自己的婆娘、孩子都不要,能说是好人吗!和刚才那位一个样。这样想着,吴辉玲既不搭腔,也不言谢,转身上楼去了。

    王小波跟着韩飞往外走,问道:“老师怎么是这个德性?”

    “哪里是教书的老师,招摇撞骗的道士而已。”

    韩飞回答完,和大家一同站到了路中央,舒展双臂时,看见吴辉玲从楼上的窗户边走开。

    士兵们在集上吃了些浆粑、糯米糕、米豆腐之类的小吃后回来了,三三两两站在面馆与码头之间的空地闲聊。陈劲出来清点了人数,招呼着大家列队。吴张氏见韩飞要走,赶忙到门口和韩飞又讲了几句话,问了到哪里去,为什么不回家看看之类的问题。然后站在屋檐下,目送着这支队伍离开,看着他们渐渐地走出街口。

温馨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书目,按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键 进入下一页,加入书签方便您下次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