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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陈禹氏设计害人

    (20)

    吃过米饭,很快就要散席了,陈老板走过来结帐。

    趁陈老板回去算账的机会,算盘对煤球说道:“好好整整他,糟践我家嫂子。”

    陈劲插言道:“别太过分。”

    “不会的,你放心。讲讲道理,我是最讲道理的,谁不讲道理我打扁他。”煤球看着胖子,问道,“是不是呀?”

    胖子会意,应和道:“打扁他!”

    算盘对陈劲说道:“你和嫂子上楼。”

    听了这话陈劲让蓝三妹同大伙道了别,抱着小男孩上楼去了。

    算盘对走过来的陈老板说道:“老口子(老江湖)!你的曲码子(酒)不错。”

    陈老板没听懂算盘的意思,问算盘:“你们谁结账?”

    算盘说道:“我们是内伙子(自己人)。你讲清楚结么子帐,只要你不吃浑水(收黑钱),我们就不耍蜈蚣莽(霸王餐)。”

    陈老板答道:“结吃饭的和那位兵爷同小妹妹睡觉的帐。”

    胖子站得笔直,生硬地问道:“拢共多少钱?”

    “吃饭3000,睡觉,那位兵爷如果不走也3000,一共6000。”

    煤球赞叹道:“没错!老板算盘子打得蛮溜的吗!”

    陈老板谦虚地说道:“惭愧,惭愧。吃饭的营生。”

    煤球又说:“在我们长沙下馆子,一般是最后一个人走的时候结帐,不知道这儿的规矩是什么?”

    “一样的,也可以最后走的结帐。”

    “我们那位兵爷今晚不走了,吃饭的钱就该以后结喽!”

    “这——”陈老板迟疑片刻,没想出反驳的理由来,极不情愿地说道,“也可以,也可以。那就明天他走的时候结账。”

    煤球装出思考状,问陈老板:“刚才你说还有什么钱来着?除了吃饭。”

    “那位兵爷和小妹妹睡觉的钱,一个晚上3000元。”

    “不对呀,你先前说的是说话要钱,没说睡觉要钱呀!还说付了说话的钱,其他的事情都能干的。”

    煤球边说边朝胖子、算盘看去。胖子、算盘点着头,连声说是这样的。

    “这样子的话,说明付了说话的钱,睡觉是不要钱的呀。现在又要睡觉的钱了,怎么回事呀?”煤球佯装十分糊涂,眼睛盯着陈老板,继续说道,“老板!不能这样做生意吧!”

    陈老板连忙解释道:“您说得对,就是说话的钱,就是说话的钱。都是干那事,什么钱不都是一样嘛!”

    煤球把左手搭在陈老板肩上,说道:“是吧,我们老板最懂道理了。我们老板只收说话的钱,除此以外绝对不会收其他钱,对吧?老板!”

    陈老板不明白煤球要做什么,怕上当,没敢回应。

    煤球看着胖子,问道:“你见过这样懂道理的老板吗?没有吧!”

    没等胖子回答,煤球面冲陈老板笑着说道:“不过,收说话的钱得小妹妹能说话吧!你见刚才那小妹妹说过一句整话吗?”

    老板一脸茫然,半天没搭上话来。

    煤球看了一会老板,把左手收回来,说道:“就这样了,我们走了!”

    三人朝门口走了两步,煤球突然转过身来,对木然呆在原地的陈老板说道:“对那兵爷好点,那兵爷可是我们的老大。他要是发起宝气来(湖南方言,意思是耍起横来),会死人的。”

    说完,和算盘、胖子相互搀扶着走了。

    陈劲房间旁边,隔着一个过道有一间较大的房间。入夜后,山城很静,陈劲房里的声音,不时传进这间房来。陈老板和陈禹氏睡在大床上,很长时间没有入睡。

    陈禹氏说道:“想起小骚货,来劲了吧,朝我这里使劲呀!”

    陈老板一声不吭,背过身去了。

    过了一阵,陈禹氏问道:“钱收了没有?”

    没听到回音,陈禹氏推了推陈老板又问了一次,然后支起身来,起高音再问了一次。

    陈老板哭丧着脸说道:“没给。”

    “什么钱没给,是睡觉的钱没给,还是吃饭的钱没给?”

    停了一会,陈禹氏大声问道:“都没给呀?”

    “嗯!说明天给吃饭的钱。”

    “那睡觉的钱呢?不打算给呀!”

    陈老板没有支声。

    “这不亏了嘛,来了六天了吧,只给了两天的房钱,还有吃饭的钱、看孩子的钱,少说也有3000多了。亏大了!”陈禹氏自言自语道,“不行,得找回来。先在你身上找,快给我死上来!”

    陈老板半天没动,陈禹氏埋怨道:“冇点用!什么事都干不成。”

    两人一时无话。

    过了好一阵,陈禹氏低声说道:“这女的是个猺人吧!是不是李毛几的婆娘呀?”

    “哪个李毛几?”

    “梓坪庙湾的李昭寿的崽呀。前年,找了一个猺人妹子,被家里赶出去了。不记得了吗?李毛几在营盘山读过书,他大爷爷是李昭福。想起来了没?”

    “好像有这么回事。”

    “当时,你还讲,这书是怎么读的,越读越蠢。”陈禹氏自言自语道,“肯定是。难怪开始天天往外走,那天回来的时候一身泥,以后就再没有出去了。”

    “那她怎么一个人回来了呢?”

    “是呀,怎么一个人回来了呢?”沉默了一会,陈禹氏继续说道,“肯定!肯定是李毛几出事了。这年头,在外面无依无靠的,不出事才怪呢。”

    “那小孩是谁的呢?”

    “李家的唦。那几天下雨,她怕小孩淋病了,出去的时候都是让我看孩子。肯定先是没有找到李家,后来找到了,李家没有认。谁会认猺人婆娘呀!”

    “那李家是不是还不晓得有这小孩呀?”

    “有可能。我去把小孩抱过来。”

    “抱小孩干什么?”

    “等一下跟你讲。”

    陈禹氏披着外衣走到陈劲房门口,轻声喊了几声,门开了。

    陈禹氏在门口说道:“你们的床太窄了,我的床宽些,毛毛跟我去睡吧。”

    见蓝三妹迟疑,陈禹氏又说:“不要紧的,明天一早给你送过来。我带了好些天了,毛毛粘我。”

    蓝三妹抱出了小男孩,陈禹氏连忙抱回房里佯装睡下。没过多久,陈老板抱着小男孩,蹑手蹑脚地下了楼,戴着斗笠,冒着细雨出城向南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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