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鬼子到了木敖洞
（59）
谌玉清来到四太公家，道士们正好停下手中的唢呐响器休息。谌玉清从“灵鹫奠宝峰”的横幡下走进灵堂，看了看横着、竖着的释道两教的幡旗、对子，也没作细心研读。领着跟来的人卸下枪械和部分装束，在“普渡慈航”的幡旗前跪下，磕了三下头，接过递来的香，鞠了三个深躬，上前在香炉插好，后退到原位又鞠一躬，受了孝家的回礼，便随人去了邻居家的中堂。很快有人送上孝服，谌玉清以配有枪械的原因，谢绝了，只在头上缠了一块白布。而随他来的谌玉海、谌玉银、谌元芳等人依律穿了孝服。
中堂里两拨人对坐着：右排为戴孝的谌家人，左排为吴家人。吴家领头的是吴道昌、吴道梦两位长者。当中正位空着，谌玉清没敢往上走，在左排的最末位坐了下来。
这事是吴家人找上门来的，谌家人等吴家人先说话；而吴家人对谌玉清是否能站在公正立场评判，持怀疑态度；所以，一时间没人说话，两边的人默不作声地僵持着。谌长久按奈不住，扫视左右后，说道：“玉清！吴家人说你四太公用的木（棺材）冲着他们了。你代表公家说说，这人都入殓了，哪有再换木的道理？”
吴家有人接过话来，说道：“你们谌家势大，衙门里都是你们的人。既然刚才谌家人要你代表公家来断案，你不能有偏心。”
“正是，”吴道梦说道，“哪有用椿木作老屋的理？这会让周围的人都遭殃的。吴家墓地和谌家墓地正好对着，首先遭殃的定会是我们吴家。”
“谁说椿木就不能做老屋了？哪家王法上说的？没有，根本就没有这样的规定，只有你们吴家人这样说。”
……
两边的人你一句我一句地争吵起来，谌玉清知道这下无法脱身了。其实，谌玉清根本断不了这个案子，自家老人对面坐着，能说对自家不利的话吗？而说对自家有利的话，必被吴家人指责。无可奈何的谌玉清只得坐着那里不吱声。
接下来，越吵越离谱。吴家那边竟然冒出这样的话来：“你们谌家有狠劲，连日本人都敢打，我要看着日本人过来把你们全部杀光。”
听到这话，谌玉清大声喝道：“说什么？”
说着，谌玉清腾地站了起来，吓得吴家人一下子全都住了嘴。
这时，有人跑进来说道：“日本人过来了。”
谌玉清忙问：“到哪里了？”
那人支支吾吾地说道：“对河，木敖洞。”
从唐家湾回大黄沙须经过木敖洞。听到日本人到了木敖洞，吴家人立即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远超过用椿树做棺材这事，一窝蜂往村口跑。一开始吴昊儒撒腿跑到最前面，想了想又停下来，等着大家，搀扶着老人一起走。
谌玉清不敢怠慢立即招呼女人和小孩们随自己上山。
道士先生也有要离开的，但孝家还要继续“当大事”，东西一时收不拢来，主事的谢长生权衡一二，只得硬着头皮留下。
吴家人刚到涓溪桥头，一伙鬼子早已拦住了他们的去路，吴家人只能一动不动地站在路中央，进退失据。一条老狗凶巴巴地窜出来，也不叫，直往鬼子身上扑，那鬼子端着刺刀，一个箭步平刺过去，正中老狗胸部。那条可怜的老狗，连惨叫都还没来得及，就重重地摔倒在地上，四条腿痛苦地痉挛起来。鬼子抽回刺刀，鲜血迸将出来，洒了一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迅速散发开去。看着老狗渐次平缓的抽搐，吴家人早已经是两腿打颤、找不到魂舍，失去了反应能力。
几分钟过去，鬼子没对吴家人怎样。他们这才把自己和老狗区分开来，稍稍稳定了情绪。
吴昊儒细声说道：“让日本人断断我们这案子。”
弄清楚了吴昊儒的意思，吴家人小声议论开了，有说可以的，也有说不可以的。
吴道昌说道：“刚才来的时候，我说木敖洞上出了两道虹。你们还不信，怎么样，灵验了吧。一件是椿树做棺材的事，一件是日本人的事。这两件事要是能合成一件事，那就没事，要是合不成，木敖洞瀑布流下来的水，到哪里哪里就会遭殃。唉！大黄沙凶多吉少啊。”
尽管吴道昌说的话连他自己都不太相信，但这话带来的恐惧，仍然在吴家人的心中滋长着。
谌玉清来到四太公家，道士们正好停下手中的唢呐响器休息。谌玉清从“灵鹫奠宝峰”的横幡下走进灵堂，看了看横着、竖着的释道两教的幡旗、对子，也没作细心研读。领着跟来的人卸下枪械和部分装束，在“普渡慈航”的幡旗前跪下，磕了三下头，接过递来的香，鞠了三个深躬，上前在香炉插好，后退到原位又鞠一躬，受了孝家的回礼，便随人去了邻居家的中堂。很快有人送上孝服，谌玉清以配有枪械的原因，谢绝了，只在头上缠了一块白布。而随他来的谌玉海、谌玉银、谌元芳等人依律穿了孝服。
中堂里两拨人对坐着：右排为戴孝的谌家人，左排为吴家人。吴家领头的是吴道昌、吴道梦两位长者。当中正位空着，谌玉清没敢往上走，在左排的最末位坐了下来。
这事是吴家人找上门来的，谌家人等吴家人先说话；而吴家人对谌玉清是否能站在公正立场评判，持怀疑态度；所以，一时间没人说话，两边的人默不作声地僵持着。谌长久按奈不住，扫视左右后，说道：“玉清！吴家人说你四太公用的木（棺材）冲着他们了。你代表公家说说，这人都入殓了，哪有再换木的道理？”
吴家有人接过话来，说道：“你们谌家势大，衙门里都是你们的人。既然刚才谌家人要你代表公家来断案，你不能有偏心。”
“正是，”吴道梦说道，“哪有用椿木作老屋的理？这会让周围的人都遭殃的。吴家墓地和谌家墓地正好对着，首先遭殃的定会是我们吴家。”
“谁说椿木就不能做老屋了？哪家王法上说的？没有，根本就没有这样的规定，只有你们吴家人这样说。”
……
两边的人你一句我一句地争吵起来，谌玉清知道这下无法脱身了。其实，谌玉清根本断不了这个案子，自家老人对面坐着，能说对自家不利的话吗？而说对自家有利的话，必被吴家人指责。无可奈何的谌玉清只得坐着那里不吱声。
接下来，越吵越离谱。吴家那边竟然冒出这样的话来：“你们谌家有狠劲，连日本人都敢打，我要看着日本人过来把你们全部杀光。”
听到这话，谌玉清大声喝道：“说什么？”
说着，谌玉清腾地站了起来，吓得吴家人一下子全都住了嘴。
这时，有人跑进来说道：“日本人过来了。”
谌玉清忙问：“到哪里了？”
那人支支吾吾地说道：“对河，木敖洞。”
从唐家湾回大黄沙须经过木敖洞。听到日本人到了木敖洞，吴家人立即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远超过用椿树做棺材这事，一窝蜂往村口跑。一开始吴昊儒撒腿跑到最前面，想了想又停下来，等着大家，搀扶着老人一起走。
谌玉清不敢怠慢立即招呼女人和小孩们随自己上山。
道士先生也有要离开的，但孝家还要继续“当大事”，东西一时收不拢来，主事的谢长生权衡一二，只得硬着头皮留下。
吴家人刚到涓溪桥头，一伙鬼子早已拦住了他们的去路，吴家人只能一动不动地站在路中央，进退失据。一条老狗凶巴巴地窜出来，也不叫，直往鬼子身上扑，那鬼子端着刺刀，一个箭步平刺过去，正中老狗胸部。那条可怜的老狗，连惨叫都还没来得及，就重重地摔倒在地上，四条腿痛苦地痉挛起来。鬼子抽回刺刀，鲜血迸将出来，洒了一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迅速散发开去。看着老狗渐次平缓的抽搐，吴家人早已经是两腿打颤、找不到魂舍，失去了反应能力。
几分钟过去，鬼子没对吴家人怎样。他们这才把自己和老狗区分开来，稍稍稳定了情绪。
吴昊儒细声说道：“让日本人断断我们这案子。”
弄清楚了吴昊儒的意思，吴家人小声议论开了，有说可以的，也有说不可以的。
吴道昌说道：“刚才来的时候，我说木敖洞上出了两道虹。你们还不信，怎么样，灵验了吧。一件是椿树做棺材的事，一件是日本人的事。这两件事要是能合成一件事，那就没事，要是合不成，木敖洞瀑布流下来的水，到哪里哪里就会遭殃。唉！大黄沙凶多吉少啊。”
尽管吴道昌说的话连他自己都不太相信，但这话带来的恐惧，仍然在吴家人的心中滋长着。
温馨提示：按 回车[Enter]键 返回书目，按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键 进入下一页，加入书签方便您下次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