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4）梓坪的狗肉席

    （154）

    待小女孩醒过来，李昭福安排的狗肉席也张罗开了。他把梓坪四大家的厨子、帮工和灶台全用上了，用当时时兴的话，叫着“火力全开”。仅个把时辰，就可以开席了。

    开席前，李昭福接受了伍建光的建议，把小女孩抱到桌子边坐好，站着对酒席上和旁边围观的百姓说道：“今天的事情，刘大头的女娃是受害者，她没有做错什么，她还小，还分不清是与非，以后谁也不许看不起她。来！端起面前的茶，喝一口就算是起誓了。”

    刘大头跪在不远处，一个劲地磕头。

    李昭福继续说道：“其实，刘大头也是可以原谅的，只要他老老实实把事情说清楚，他也是可以原谅的。谁要是遇到这种事，一家人被日本人抓了，你能不听他们的吗？刘大头！你要记住今天的事。要不是别动队把你抓了，要不是这些人把鬼子灭了，你的罪孽就大了。你现在回去打发你爷、娘、婆娘上路，打发完了再去乡公所认罪。要好好反省，认识错误。”

    因为有人受伤，喝酒会加重伤情；再者，狗肉不能算正席：所以，没有上酒，而是以茶代酒。吃了一会狗肉，陈劲举起茶杯向李昭福敬酒，说辞是：这第一杯酒，感谢李主任盛情款待；这第二杯酒，敬请原谅前些天的莽撞，闹得贵府不安宁；这第三杯酒，来日方长，发财、发财，大家发财。

    李昭福回敬三杯，说辞是：这第一杯酒，士兵疆场效命，我等一点绵薄之力，理所当然，不足挂齿；这第二杯酒，我家有错在先，也没有造成实质伤害，相互体谅体谅就没事了；这第三杯酒，打完仗有缘再聚，必要醉倒几个。

    蓝三妹以为张香秀带着毛毛回龙潭司了，没想到李昭寿抱着毛毛过来了，还把一沓钱塞给了她。三妹给毛毛喂了奶，见李昭寿死死地盯着毛毛看，给邻桌的陈劲示意了一下，就又把毛毛给了他。李昭寿抱着毛毛跟着三妹和陈劲，并不走远，直到天黑前，蓝三妹随特四排回龙潭司，才恋恋不舍地把毛毛还给了蓝三妹。

    别动队受伤的李芙蓉、刘明霞也没有走，和于玉秀、蓝三妹坐在一席。还有一个没有走的是谌娟。昨晚黄雨燕找到她，跟她谈过，希望她还是回家养伤。刚才，又说起了这事，在场的张香秀也同意了，所以她留在梓坪吃饭，以便早些赶回岭脚。

    圭洞松山方向的枪炮又响起来了，王小波坐到早早离席的陈劲旁边，说道：“好像日本的九二步兵炮没响几下。”

    “我也听出来了。”

    “是没有炮弹了，还是有阴谋？”

    “说不好，想再次攻打狮形山？”

    “有可能。刚才这些鬼子深入后方，企图制造混乱，以及现在向松山的攻击都是一个目的，攻占狮形山。”

    “我同意。但愿那些长官们也能看出来。”

    “未必！不过这些不是我们操心的事。我跟你说件事吧。”

    “你说。”

    “嫂子要去岭脚，我想送一程，让煤球和我一起去好吗？”

    “送多远？”

    “六七里路吧，过了这一段就安全了，她自己带着枪呢。”

    “可以。殷长官走了，你跟伍长官说一下吧。”

    “跟他说什么！你又不归他管。”

    “还有煤球呢？我一贯不喜欢求人，还是你说合适。”

    “那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