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1）瑶寨首领们争个不休
（211）
蓝德兴听说有人闹事，跑出来一看，人都散了，也就放心了。
韩飞问蓝德兴各隘口要不要派人把守。
蓝德兴说道：“长官呀！你看我，死者要发丧，伤者要治疗，这么多人要吃喝，您又要我派人到各要点和关隘驻守。对！这些都很重要，可你得要我忙得过来呀！”
韩飞顺水推舟，问道：“那我们去石老爷山看看……”
话还没说完，就看见蓝德兴面露难色，连忙收住了声。
蓝德兴舒了一口气说道：“这又是一个问题，而且是最大的问题，那就是，怎样对待你们这些兵爷。”
韩飞关切地对蓝德兴说道：“寨佬，事事过问当然忙不过来，还不如分人负责。我们好对付，都不是娇贵人。”
蓝德兴打断韩飞说道：“你说，去石老爷山。我看还是别去了，今天天气不早了。明天，明天再说。”
蓝德兴回到大堂，见龙石雄还在同龙家族长龙开意和飞山寨的寨佬蓝德乾说话，很不耐烦地对龙石雄说道：“好些事都等着你呢！”
蓝德兴对龙开意和蓝德乾说道：“有什么大不了的事，说个没完。”
龙开意说道：“有些事也犯不着跟您说，我看还是开个会吧！”
蓝德乾在一旁附和着，也说要开会。
“开什么会？”蓝德兴一脸不高兴的样子，说道，“这都忙不赢，哪有时间。”
龙石雄说道：“开个会也好，把一些事情理一理，也不会东一榔头西一棒棒，一天到晚不知忙个啥了。”
“既然这么说，那就开个会，你们去喊人。”
人是现成的。由于所有的死者集中发丧，各姓族长、各寨寨佬现在在大屋场的不少，几个人四下一喊，不一会大堂里就坐满了人，人声鼎沸。蓝德兴让大家不要吵，一个一个说，边开会边等没来的族长和寨佬。
武岗寨寨佬蓝虠首先提出了日本人要不要打的问题，说道：“两伙日本人都只是过路，一路往西、一路往北。没有要停下来，赖着不走的意思，为什么要打？联系好，礼迎礼送就可以了，最多费一些饭食。”
蓝德乾不同意，说道：“日本人进寨不打招呼，一到石老爷山就杀人，汉人都没有这样做过，不打行吗？”
刘氏族长说道：“那赶紧派人到东边和他们说去，说好了就不要再打了，谁来都不打，只要不住在这里。”
向刘两家本不对付。见刘氏族长这样说话，向氏族长说道：“你想让日本人不杀人？做梦去吧！除非把他打得怕你。”
“你们姓向的厉害，你们去打呀！今天有几个姓向的打仗了，我们刘家死了两个，十几个人受伤，你们姓向的呢？你们出钱给我们的人发丧、治伤。”
“死人了有什么了不起，那是你们不会打仗。”
蓝德兴见这样泼妇骂街似的，也不能讨论出结果来，于是站了起来，说道：“死人了就是不会打仗了，人家汉人军队也死人了，我们蓝家也死人了，比你们谁家都多，我们不会打仗！你说话有没有良心？日本人要打，他从老远的地方来，傲气得很，他们会把我们这些瑶蛮子放在眼里吗？能和他们联系得好吗？你们哪个懂日本人的话，敢和日本人去谈事？所以要打，要打怕他们。”
“要打，我们自己打，用不着那些汉人帮忙。他们会待着不走的。”
“不要汉人你打得赢吗？人家有炮筒子，有飞机。下面的人这么一喊，天上就扔炸弹，要它炸哪，它就炸哪。”
“有那么神吗？我没看见。”
蓝德兴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他一抹眼角说道：“你没看到！下次叫上你，不把你的屎尿吓出来，算你本事大。”
“他们这么厉害更不会赖着不走了。这可怎么办？”
“也不都是汉人，也有我们瑶人。蓝彪三妹端着那枪，一枪一个，厉害得很。她是武岗寨的，是我们瑶人。”
“我们飞山寨也有，刘四二妹和尹子阳都是我们寨子里的。”
“你也不要附和丁家，丁家可不是我们瑶人，他们是汉人。”
“不管以前是什么人，现在我们讲的是瑶山话，身上穿的是向左别的衣衫，头上顶着的是方帕，不是瑶人也是瑶人了。这里的大家小姓，除了姓蓝的，谁家能说自己不是从外面搬进来的，谁家能说自己是地地道道的瑶家人。”
“那就不要分瑶人和汉人。”
“要不得！要不得！你们这些冇年纪的，没见过汉人杀人呢。”
“您见过？哪年哪月在哪里？”
“你们不尊敬老人。”
“他又不是我们族里的，按照你们所说的理，也是可以不尊重的。”
“这是谁家的逆子，你不姓刘，可以！你娘呢？你奶奶呢？你外婆呢？还有你婆娘、你媳妇这些人都不姓刘，你家里的老少女人也不要嫁到我们刘家来。”
“这是说到哪里去了，不是说汉人吗？”
“你们这是做什么！年年都吵个不休，下次开会族长就不要来了，只要各寨寨佬来。”
“我们也没吵呀，谁吵了？我们是在说理，只有你们是在吵架。你们寨佬开会那才叫吵架了。”
“你们不要我们参加，那正好，各家族长都回去，看你们怎么打发那些死人？”
“起先还有人讲建什么自卫队，我看不要建了，建了也是你们寨佬用来压人的。”
“不建，日本人来了怎么办？再说也可以对付汉人。”
“对付汉人？想得美。不跟着汉人对付我们就不错了。不建了！不建了！”
“这个不要说了，”蓝德兴压制住此起彼伏的议论声说道，“建自卫队是我说的。建好后，肯定不会让汉人夺了去，更不会用来对付各姓族长。我爹就是族长，对付他！我敢吗？”
有人问蓝族长今天怎么没来。
蓝德兴笑着说道：“他让我代表他。这是我们蓝家自己的事，在座的还有几位蓝家人，他们都没有说什么，外姓人就不要管这些了。”
蓝德乾站起来说道：“这说了半天也没有说出过眉目来，我看呀其他事情都好办，难办的是汉人去留的问题。既然大寨佬说要和日本人干，那就离不了汉人。要和汉人联合，不管怎样联合都得和汉人谈，我看我们一面派人和汉人谈联合的事，一面自己谈论发丧、疗伤、建自卫队的事情。”
“我看可以。”
“不行，蓝寨佬两边都少不了，他不能分身。”
蓝德兴说道：“可以，汉人那边我只起个头，我主要在里边议事。外边谈的也要到里边来决定，你们看怎么样？”
蓝德兴听说有人闹事，跑出来一看，人都散了，也就放心了。
韩飞问蓝德兴各隘口要不要派人把守。
蓝德兴说道：“长官呀！你看我，死者要发丧，伤者要治疗，这么多人要吃喝，您又要我派人到各要点和关隘驻守。对！这些都很重要，可你得要我忙得过来呀！”
韩飞顺水推舟，问道：“那我们去石老爷山看看……”
话还没说完，就看见蓝德兴面露难色，连忙收住了声。
蓝德兴舒了一口气说道：“这又是一个问题，而且是最大的问题，那就是，怎样对待你们这些兵爷。”
韩飞关切地对蓝德兴说道：“寨佬，事事过问当然忙不过来，还不如分人负责。我们好对付，都不是娇贵人。”
蓝德兴打断韩飞说道：“你说，去石老爷山。我看还是别去了，今天天气不早了。明天，明天再说。”
蓝德兴回到大堂，见龙石雄还在同龙家族长龙开意和飞山寨的寨佬蓝德乾说话，很不耐烦地对龙石雄说道：“好些事都等着你呢！”
蓝德兴对龙开意和蓝德乾说道：“有什么大不了的事，说个没完。”
龙开意说道：“有些事也犯不着跟您说，我看还是开个会吧！”
蓝德乾在一旁附和着，也说要开会。
“开什么会？”蓝德兴一脸不高兴的样子，说道，“这都忙不赢，哪有时间。”
龙石雄说道：“开个会也好，把一些事情理一理，也不会东一榔头西一棒棒，一天到晚不知忙个啥了。”
“既然这么说，那就开个会，你们去喊人。”
人是现成的。由于所有的死者集中发丧，各姓族长、各寨寨佬现在在大屋场的不少，几个人四下一喊，不一会大堂里就坐满了人，人声鼎沸。蓝德兴让大家不要吵，一个一个说，边开会边等没来的族长和寨佬。
武岗寨寨佬蓝虠首先提出了日本人要不要打的问题，说道：“两伙日本人都只是过路，一路往西、一路往北。没有要停下来，赖着不走的意思，为什么要打？联系好，礼迎礼送就可以了，最多费一些饭食。”
蓝德乾不同意，说道：“日本人进寨不打招呼，一到石老爷山就杀人，汉人都没有这样做过，不打行吗？”
刘氏族长说道：“那赶紧派人到东边和他们说去，说好了就不要再打了，谁来都不打，只要不住在这里。”
向刘两家本不对付。见刘氏族长这样说话，向氏族长说道：“你想让日本人不杀人？做梦去吧！除非把他打得怕你。”
“你们姓向的厉害，你们去打呀！今天有几个姓向的打仗了，我们刘家死了两个，十几个人受伤，你们姓向的呢？你们出钱给我们的人发丧、治伤。”
“死人了有什么了不起，那是你们不会打仗。”
蓝德兴见这样泼妇骂街似的，也不能讨论出结果来，于是站了起来，说道：“死人了就是不会打仗了，人家汉人军队也死人了，我们蓝家也死人了，比你们谁家都多，我们不会打仗！你说话有没有良心？日本人要打，他从老远的地方来，傲气得很，他们会把我们这些瑶蛮子放在眼里吗？能和他们联系得好吗？你们哪个懂日本人的话，敢和日本人去谈事？所以要打，要打怕他们。”
“要打，我们自己打，用不着那些汉人帮忙。他们会待着不走的。”
“不要汉人你打得赢吗？人家有炮筒子，有飞机。下面的人这么一喊，天上就扔炸弹，要它炸哪，它就炸哪。”
“有那么神吗？我没看见。”
蓝德兴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他一抹眼角说道：“你没看到！下次叫上你，不把你的屎尿吓出来，算你本事大。”
“他们这么厉害更不会赖着不走了。这可怎么办？”
“也不都是汉人，也有我们瑶人。蓝彪三妹端着那枪，一枪一个，厉害得很。她是武岗寨的，是我们瑶人。”
“我们飞山寨也有，刘四二妹和尹子阳都是我们寨子里的。”
“你也不要附和丁家，丁家可不是我们瑶人，他们是汉人。”
“不管以前是什么人，现在我们讲的是瑶山话，身上穿的是向左别的衣衫，头上顶着的是方帕，不是瑶人也是瑶人了。这里的大家小姓，除了姓蓝的，谁家能说自己不是从外面搬进来的，谁家能说自己是地地道道的瑶家人。”
“那就不要分瑶人和汉人。”
“要不得！要不得！你们这些冇年纪的，没见过汉人杀人呢。”
“您见过？哪年哪月在哪里？”
“你们不尊敬老人。”
“他又不是我们族里的，按照你们所说的理，也是可以不尊重的。”
“这是谁家的逆子，你不姓刘，可以！你娘呢？你奶奶呢？你外婆呢？还有你婆娘、你媳妇这些人都不姓刘，你家里的老少女人也不要嫁到我们刘家来。”
“这是说到哪里去了，不是说汉人吗？”
“你们这是做什么！年年都吵个不休，下次开会族长就不要来了，只要各寨寨佬来。”
“我们也没吵呀，谁吵了？我们是在说理，只有你们是在吵架。你们寨佬开会那才叫吵架了。”
“你们不要我们参加，那正好，各家族长都回去，看你们怎么打发那些死人？”
“起先还有人讲建什么自卫队，我看不要建了，建了也是你们寨佬用来压人的。”
“不建，日本人来了怎么办？再说也可以对付汉人。”
“对付汉人？想得美。不跟着汉人对付我们就不错了。不建了！不建了！”
“这个不要说了，”蓝德兴压制住此起彼伏的议论声说道，“建自卫队是我说的。建好后，肯定不会让汉人夺了去，更不会用来对付各姓族长。我爹就是族长，对付他！我敢吗？”
有人问蓝族长今天怎么没来。
蓝德兴笑着说道：“他让我代表他。这是我们蓝家自己的事，在座的还有几位蓝家人，他们都没有说什么，外姓人就不要管这些了。”
蓝德乾站起来说道：“这说了半天也没有说出过眉目来，我看呀其他事情都好办，难办的是汉人去留的问题。既然大寨佬说要和日本人干，那就离不了汉人。要和汉人联合，不管怎样联合都得和汉人谈，我看我们一面派人和汉人谈联合的事，一面自己谈论发丧、疗伤、建自卫队的事情。”
“我看可以。”
“不行，蓝寨佬两边都少不了，他不能分身。”
蓝德兴说道：“可以，汉人那边我只起个头，我主要在里边议事。外边谈的也要到里边来决定，你们看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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