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1）大头头来到了龙潭司

    （341）

    这次来的大人物没有骑马，也没有坐车，人家坐的是飞机。起先，韩宗长就嘀咕：派这么些人到营盘山来干什么，还让人把牛马管好，不准出去，也不准派车出去。几个要用车的把式，只得在草料场等着。

    龙潭人都不认识直升机，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活举头观望，好些人还随着直升机盘旋下落拥向营盘山。牛马场就在高小上边，韩宏林听到大家议论也走出房间来看热闹，当直升机停下来，螺旋桨叶片清晰可见时，韩宏林说道：“难怪。是那两片翼翅扇起了风，是风把它托上去的。”

    韩宗长对金娃说道：“金娃！它叫什么来着？再说一遍。”

    “他们说它叫‘何丽卡布特’。”

    韩宏林笑着说道：“是卡不得，翼翅卡了，可不要掉下来嘛！何子里（方言，不管怎样的意思）都卡不得。”

    韩宏林认为外国话都是从中国话这里过去的。

    从直升机上下来几个人，有两个还是外国人，因为外国人身后都贴着一块画着图，写着字的白布。他们走进了学校的一间教室里，里面的桌椅已经腾空，教室中间摆着一个巨大的沙盘。

    李青云能跟着长官过来，却没有资格进教室。他和其他几个参谋站在教室的一侧等待里面的人叫唤。

    里面的人站了一会，现在坐下来了，在边喝茶边聊事。已有几个参谋进去汇报过情况，李青云不知道会不会轮到自己，正犯嘀咕，参谋长走出来叫他。

    李青云提供的是大屋方向的情报，一提到韩飞，唐副军长说道：“这人是本地人，五十一师回防前，还真仰仗他了。”

    中将站起来走到沙盘一角，说道：“这里大屋没有摆出来。我现在知道这块地方还在我们手中，不能丢了。”

    周师长立正答道：“是！”

    中将看了看大家，说道：“我说两句吧，龙潭司进入战争状态已经有十七八天了，按照一般惯例，部队会出现疲惫。今天看来，五十一师、十九师、六十三师都没有出现这个情况，很好！不能松懈，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松懈。

    “多少年了，我们在一个问题上纠结。这个问题就是：我们中国会不会亡。一直都不敢回答这个问题，或者说不能真真切切地看到这个问题的答案，好些时候，我们甚至连想都不敢想这个问题。现在可以回答了，那就是我们中国不会亡，要亡，也是他们日本国亡。

    “大的情况是这样，在欧洲我们已经跨过了莱茵河，德国人把莱茵河称为母亲河，我们跨过去了。东面苏联人也打过了波兰，在东普鲁士大量歼敌。在我们这边，在对付日本人的东方战场，第二次缅甸战役基本结束，我们远征军的作战任务已经完成，正在考虑回国。在海上，美国海军打到了琉球，正准备在首里登陆。首里是琉球王国的首都，现在日本人把那里叫做冲绳和那霸。有位学者对我说过应当称琉球和首里。你们记住了！琉球、首里。

    “这是从大的方面讲，就我们中国而言，各战区的局部反击也在不断发展，日本人的空间在一步一步压缩。虽然日军集中力量的时候，我们会退那么一下，但日军已经不能够长期占据了。这还是远征军没有回来的情况，要是他们一回来，那种退一下的情况也不会出现了。这将应了那句歌词：‘敌人从哪里进攻，就叫他在哪里灭亡。’

    “现在，在湘西战场，日军南北两翼受挫，只剩下中间这一路了。好办，你们守住龙潭司，五十七师守住江口，然后四周合拢，或者中间开花，叫他们一个都跑不了。

    “不要以为打了这一仗，就不打了，还要打。长沙、武汉、南京上海，我们都要拿回来。往北，中原、山东，跨过黄河到北平，然后进入东北。什么满洲国，让它一起完蛋。”

    这一行人是四方面军的指挥官，他们是陪空军来察看地形的。他们简单吃了一些东西就上前线去了。除了鹰形山，周边的奎洞山、狮形山都去了，下午才离开，坐那个“何子里都卡不得”离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