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0）鸡脚岭艰难熬过一夜
（360）
殷国志赶到时，鸡脚岭的战斗已经结束。他询问了战斗情况，又让卢波派人把岭脚自卫队和从黄泥保上来的人规整一下。接着，他到前沿观察敌情和地形，并很快绘出了地图。
回到林子里，殷国志对卢波说：“现在的关键不是消灭鬼子，而是利用这伙鬼子把南边的鬼子牢牢吸引在望乡山下。”
B连连副问道：“那要怎么做才好？”
殷国志说道：“把他们关进鸡笼鸭埘。”
“哪里？”
“把他们赶进鸡脚岭和望鹅界之间的谷底，两头一封锁，他们一个也跑不了。”
“怎么赶？”
“C连的机枪班过来没有？”
“过来了。”
“先让鬼子上草地，就在林子边设置防线，待鬼子全部，或者大部上来，所有人从右侧杀出去。”
卢波表示同意，并立即着手安排。
张魁友是在谌娟的再三催促下才上山的。
谌娟说，电话已经有牛娃仔守了，比张魁友守得好。要张魁友上山，山上没人主事。张九公也催他上山，他才不得不上山来。
殷国志问了张魁友的姓名，才知道是谌娟名义上的丈夫，也就有了几分厌恶，说道：“要准备大量火把，要不你回去办？”
张魁友没想到长官会这样说，又担心回去后不好解释，说道：“我上午才上山，背包都没有打开过。”
殷国志看了他一眼，本不想回话，思考片刻后，极不情愿地说道：“这不是理由，要不你把谌娟换上来，要是你爷好了的话。”
听了殷国志的话，张魁友想这长官这么了解自家的事情，可见不是一般人。他没再说什么，杵着嘴离开了。
战斗很快展开，鬼子几乎全部上了草地，向林子攻击前进。B连一退再退，甚至让鬼子接近了林子边沿。好在鬼子没有重武器，造成的伤亡并不严重。殷国志带着机枪组和配冲锋枪的人集中在右边林子等待时机。突然，他一声令下，所有人随他冲了出去，鬼子前队很快不支，向左侧移动，殷国志又带着几个战士掩护重机枪组，沿右边的林子向前运动，前进了一百多米后，开始向鬼子侧后发起攻击，鬼子很快向北移动进入山谷。殷国志令重机枪组沿山梁外侧向下移动，迅速占据山谷出口要点，封锁出口。待重机枪在山谷下方打响，鬼子彻底包围在望鹅界和鸡脚岭的山谷中，成了瓮中之鳖。
殷国志再度调整力量，让卢波带一排和部分自卫队负责北面的望鹅界；自己带二排和部分自卫队、重机枪组负责南面的鸡脚岭和东面谷口；三排驻扎西面，防止敌人偷袭，同时作预备队使用。
天黑前，向猎户妻子煮好了一些饭挑了上来。一问，才知道有几百号人，这点饭根本不够。殷国志告诉她这里的人能自己解决，并派人去找向猎户。
向猎户妻子告诉殷国志：“医生已经在高麻塘给伤员看病了，自家房子太小，伤员没处待，好在相见湾的人上来接下去了一些人。”
殷国志说道：“你也不用在这里待着，回去吧，告诉王医生，有需要继续治疗的立即送龙潭司，不能耽搁了。”
向猎户上来一看，说道：“这婆娘，怎么只煮这点饭！”
殷国志笑着说道：“有两三百人，你家的锅煮得来吗？你快吃吧！”
“我一个人吃不了这么多。”
殷国志派人把向家成、张平化、张魁山等人喊了过来一起吃。自己拈了两块麂子肉和着罐头、饼干吃着。
没多久，从黄泥保上来了一百多人，殷国志正询问情况，从岭脚和温水也上了四五十人。小小的鸡脚岭一下子比城里赶集还热闹。殷国志再次商量人员安排，最后决定，张平化负责组织担架队，将战场上的伤员送到高麻塘，将高麻塘的重伤员送龙潭司。王甲长负责后勤，需要物资从本江修调。殷国志写了一个条子，让王甲长带下去。张魁山、向家成、瞿仁华等各带人马配合作战。
殷国志没有提王大伙计的名字，张魁山看了他一眼自个儿去找新金自卫队去了，王大伙计犹豫了一下跟了过去。
安排完这些，殷国志犯起愁来。这里离独栗树、云山寨都太远，BC611的步话机根本不起作用。不能和云山寨保持联系就等于瞎子摸象，这火候无法掌控。实在没办法的他，只得用上老办法，由通讯员直接送情报。他叫来B连通讯员派他去椒林把这里的情况告诉陈劲，由陈劲代为报告。
比殷国志更急的是韩飞，不过他想出了办法。D连有一台BC1000，韩飞把它调了过来，他让周雨浓去找殷国志，自己等着曹彬，D连报务员从郎田寨往大屋场赶，这样可以以最快速度完成交接。所以殷国志的担心没有持续多久，很快他就和韩飞通上了话，了解了这边的情况。
围住了大黄沙来的鬼子，让韩飞宽慰了许多，也就躺在床上眯了一会，直到有人来报告，椒林第一道防线失守。
张魁友回到岭脚不说话，也不和其他人打招呼，直接去了张九公的里间。谌娟正准备给张九公摘下包着眼睛的毛巾。大寒说他来摘，谌娟没让。
谌娟对张魁友说道：“香妹子也不能保证老头儿的眼睛一定好，你回来了也好，一起吧！”
谌娟摘下毛巾，拿过亮堂的煤油灯，看了看张九公的眼睛，没有发现异常，问道：“老头儿！能看到吗？”
张九公笑着说道：“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我能看清，和先前没两样。”
其实，和以前不一样了。张九公的眼睛变得模糊不清了，无论远近的东西都带着重影。他让谌娟拿了来叶酸药片，从容坐下，又大大方方接过大寒端过来的水，把药服下。谌娟见张九公的动作没有任何走样，这才放心，转过身问张魁友怎么回来了。
张魁友说道：“长官让回来筹集火把。”
谌娟问道：“这事也要你回来！是哪个长官吩咐的？”
“说是姓殷。”
“殷国志，也好！”谌娟转向张九公说道，“山上打得凶，要不，我上去？”
张九公说道：“我没事了，你上去吧。火把的事也容易，把去年攒下的松油抬上去，再拿一些烂衣服到山上去扎，要多少扎多少。”
谌娟明白，出于对松树的保护，岭脚人把松油看得十分珍贵。松油只能过节的时候在庙堂里用，普通人家禁止用松油照明。
张九公见谌娟迟疑，说道：“把日本人赶走，人得到安宁比什么都重要。”
有了这话，谌娟同意了。
殷国志见谌娟上来，说道：“你来了，就好办了。”
谌娟笑着说道：“我也起不了多少作用。我们这样两边悬着，也不是办法，应该解决一个再说。”
“不急，你要是把这一坨打了，那一坨不就跑了嘛。”
“哦，是这样呀！你们是想吊着他们的胃口。”
“是这意思。”
“那要那边不露底才对。”
“露不了底。”
“那就好。”
殷国志对谌娟说：“要是有办法把布球抛出去一百步远就好了。”
“你想干什么？”
“烧着火堆，他们就不敢偷袭了。”
“猎人还怕野兽偷袭，笑话。每个老猎人带几名战士，摸过去，埋伏下来。你们尽可以在山上点火把，烧篝火，鬼子不敢动，只要他们一动就叫他们见阎王。”
“这办法可以？”
“那当然。不过重机枪那边还是要派人烧把火，不能这样瞎打。”
“那边是悬崖，鬼子摸不上来。赶紧把所有的猎人都召集起来吧。”
正在这时瞿仁华过来说他们的保长，就是清早被日本人抓去带路的黄泥保的保长，跑回来了。殷国志赶紧要他把人带过来。保长告诉殷国志，鬼子拢共一百二十人左右，前两次战斗损失一二十人，能打仗的还有一百来人，除了步枪和一挺歪把子，没看到他们还有其他武器。保长的说法验证了殷国志的判断。殷国志见他没有其他情况可说，扬手让他走开了。
猎人们按照统一部署在前沿秘密潜伏下来了，发生了几次小的战斗，互有死伤，战绩平平，算是艰难渡过了一夜。山上的雨不大，下半夜还见到过月光。即使是这样，下半夜鬼子也没敢出动。
南北两群鬼子都在等待天亮后做新的尝试。
殷国志赶到时，鸡脚岭的战斗已经结束。他询问了战斗情况，又让卢波派人把岭脚自卫队和从黄泥保上来的人规整一下。接着，他到前沿观察敌情和地形，并很快绘出了地图。
回到林子里，殷国志对卢波说：“现在的关键不是消灭鬼子，而是利用这伙鬼子把南边的鬼子牢牢吸引在望乡山下。”
B连连副问道：“那要怎么做才好？”
殷国志说道：“把他们关进鸡笼鸭埘。”
“哪里？”
“把他们赶进鸡脚岭和望鹅界之间的谷底，两头一封锁，他们一个也跑不了。”
“怎么赶？”
“C连的机枪班过来没有？”
“过来了。”
“先让鬼子上草地，就在林子边设置防线，待鬼子全部，或者大部上来，所有人从右侧杀出去。”
卢波表示同意，并立即着手安排。
张魁友是在谌娟的再三催促下才上山的。
谌娟说，电话已经有牛娃仔守了，比张魁友守得好。要张魁友上山，山上没人主事。张九公也催他上山，他才不得不上山来。
殷国志问了张魁友的姓名，才知道是谌娟名义上的丈夫，也就有了几分厌恶，说道：“要准备大量火把，要不你回去办？”
张魁友没想到长官会这样说，又担心回去后不好解释，说道：“我上午才上山，背包都没有打开过。”
殷国志看了他一眼，本不想回话，思考片刻后，极不情愿地说道：“这不是理由，要不你把谌娟换上来，要是你爷好了的话。”
听了殷国志的话，张魁友想这长官这么了解自家的事情，可见不是一般人。他没再说什么，杵着嘴离开了。
战斗很快展开，鬼子几乎全部上了草地，向林子攻击前进。B连一退再退，甚至让鬼子接近了林子边沿。好在鬼子没有重武器，造成的伤亡并不严重。殷国志带着机枪组和配冲锋枪的人集中在右边林子等待时机。突然，他一声令下，所有人随他冲了出去，鬼子前队很快不支，向左侧移动，殷国志又带着几个战士掩护重机枪组，沿右边的林子向前运动，前进了一百多米后，开始向鬼子侧后发起攻击，鬼子很快向北移动进入山谷。殷国志令重机枪组沿山梁外侧向下移动，迅速占据山谷出口要点，封锁出口。待重机枪在山谷下方打响，鬼子彻底包围在望鹅界和鸡脚岭的山谷中，成了瓮中之鳖。
殷国志再度调整力量，让卢波带一排和部分自卫队负责北面的望鹅界；自己带二排和部分自卫队、重机枪组负责南面的鸡脚岭和东面谷口；三排驻扎西面，防止敌人偷袭，同时作预备队使用。
天黑前，向猎户妻子煮好了一些饭挑了上来。一问，才知道有几百号人，这点饭根本不够。殷国志告诉她这里的人能自己解决，并派人去找向猎户。
向猎户妻子告诉殷国志：“医生已经在高麻塘给伤员看病了，自家房子太小，伤员没处待，好在相见湾的人上来接下去了一些人。”
殷国志说道：“你也不用在这里待着，回去吧，告诉王医生，有需要继续治疗的立即送龙潭司，不能耽搁了。”
向猎户上来一看，说道：“这婆娘，怎么只煮这点饭！”
殷国志笑着说道：“有两三百人，你家的锅煮得来吗？你快吃吧！”
“我一个人吃不了这么多。”
殷国志派人把向家成、张平化、张魁山等人喊了过来一起吃。自己拈了两块麂子肉和着罐头、饼干吃着。
没多久，从黄泥保上来了一百多人，殷国志正询问情况，从岭脚和温水也上了四五十人。小小的鸡脚岭一下子比城里赶集还热闹。殷国志再次商量人员安排，最后决定，张平化负责组织担架队，将战场上的伤员送到高麻塘，将高麻塘的重伤员送龙潭司。王甲长负责后勤，需要物资从本江修调。殷国志写了一个条子，让王甲长带下去。张魁山、向家成、瞿仁华等各带人马配合作战。
殷国志没有提王大伙计的名字，张魁山看了他一眼自个儿去找新金自卫队去了，王大伙计犹豫了一下跟了过去。
安排完这些，殷国志犯起愁来。这里离独栗树、云山寨都太远，BC611的步话机根本不起作用。不能和云山寨保持联系就等于瞎子摸象，这火候无法掌控。实在没办法的他，只得用上老办法，由通讯员直接送情报。他叫来B连通讯员派他去椒林把这里的情况告诉陈劲，由陈劲代为报告。
比殷国志更急的是韩飞，不过他想出了办法。D连有一台BC1000，韩飞把它调了过来，他让周雨浓去找殷国志，自己等着曹彬，D连报务员从郎田寨往大屋场赶，这样可以以最快速度完成交接。所以殷国志的担心没有持续多久，很快他就和韩飞通上了话，了解了这边的情况。
围住了大黄沙来的鬼子，让韩飞宽慰了许多，也就躺在床上眯了一会，直到有人来报告，椒林第一道防线失守。
张魁友回到岭脚不说话，也不和其他人打招呼，直接去了张九公的里间。谌娟正准备给张九公摘下包着眼睛的毛巾。大寒说他来摘，谌娟没让。
谌娟对张魁友说道：“香妹子也不能保证老头儿的眼睛一定好，你回来了也好，一起吧！”
谌娟摘下毛巾，拿过亮堂的煤油灯，看了看张九公的眼睛，没有发现异常，问道：“老头儿！能看到吗？”
张九公笑着说道：“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我能看清，和先前没两样。”
其实，和以前不一样了。张九公的眼睛变得模糊不清了，无论远近的东西都带着重影。他让谌娟拿了来叶酸药片，从容坐下，又大大方方接过大寒端过来的水，把药服下。谌娟见张九公的动作没有任何走样，这才放心，转过身问张魁友怎么回来了。
张魁友说道：“长官让回来筹集火把。”
谌娟问道：“这事也要你回来！是哪个长官吩咐的？”
“说是姓殷。”
“殷国志，也好！”谌娟转向张九公说道，“山上打得凶，要不，我上去？”
张九公说道：“我没事了，你上去吧。火把的事也容易，把去年攒下的松油抬上去，再拿一些烂衣服到山上去扎，要多少扎多少。”
谌娟明白，出于对松树的保护，岭脚人把松油看得十分珍贵。松油只能过节的时候在庙堂里用，普通人家禁止用松油照明。
张九公见谌娟迟疑，说道：“把日本人赶走，人得到安宁比什么都重要。”
有了这话，谌娟同意了。
殷国志见谌娟上来，说道：“你来了，就好办了。”
谌娟笑着说道：“我也起不了多少作用。我们这样两边悬着，也不是办法，应该解决一个再说。”
“不急，你要是把这一坨打了，那一坨不就跑了嘛。”
“哦，是这样呀！你们是想吊着他们的胃口。”
“是这意思。”
“那要那边不露底才对。”
“露不了底。”
“那就好。”
殷国志对谌娟说：“要是有办法把布球抛出去一百步远就好了。”
“你想干什么？”
“烧着火堆，他们就不敢偷袭了。”
“猎人还怕野兽偷袭，笑话。每个老猎人带几名战士，摸过去，埋伏下来。你们尽可以在山上点火把，烧篝火，鬼子不敢动，只要他们一动就叫他们见阎王。”
“这办法可以？”
“那当然。不过重机枪那边还是要派人烧把火，不能这样瞎打。”
“那边是悬崖，鬼子摸不上来。赶紧把所有的猎人都召集起来吧。”
正在这时瞿仁华过来说他们的保长，就是清早被日本人抓去带路的黄泥保的保长，跑回来了。殷国志赶紧要他把人带过来。保长告诉殷国志，鬼子拢共一百二十人左右，前两次战斗损失一二十人，能打仗的还有一百来人，除了步枪和一挺歪把子，没看到他们还有其他武器。保长的说法验证了殷国志的判断。殷国志见他没有其他情况可说，扬手让他走开了。
猎人们按照统一部署在前沿秘密潜伏下来了，发生了几次小的战斗，互有死伤，战绩平平，算是艰难渡过了一夜。山上的雨不大，下半夜还见到过月光。即使是这样，下半夜鬼子也没敢出动。
南北两群鬼子都在等待天亮后做新的尝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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