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8）谌长华抓到了治安军
（438）
一大清早，谌长华、谌玉乾跟李妈说了声就出门了，他们要回一趟屋茅洞。
总算消停了，屋茅洞的房子不知道怎么样了，据说屋茅洞，除了那次起火，再没受过大的灾祸，房子大部分完好。
他们先到大黄沙找到谌长静，谌长静告诉他父子俩，家里的房子没事，东西乱了，捡拾一下就可以住人。谌长华放下谌长静和谌玉清的换洗衣服，准备上山，谌长静叫住了他们，要他们吃了上午饭再上去不迟。
饭后，谌长静对谌长华说道：“唐家湾和栗山村的人今天会陆续回来，这些人回来也该有个吃饭的地方，你们上去就负责这事。大哥托信来说，他在润娃仔那里很好，暂时不想回来，要回来也得等秋后，他家的田让你照料着，该怎么就怎么着。”
“只能种一季了，只是这帮工难得请。”
“那要不给别人种算了，年底收十几担谷子，送到溆浦，他一家人也就不用上米店买米了。”
“坡地呢？”
“现在还能种苕，洋溪江的陈二爷派人来说，辉娃仔在那里说下了一些苕做种，要我们赶紧去人挑回来。你们记着这事，有空去一趟。到时候给破泥坳也留一些。”
“破泥坳有，岩背后和大洞都给他们留着。”
“那洋溪江的要不要？”
“要！这么多坡地，也就只能种苕了，再多也有人要。”
“那好，记着早点去挑，天气转暖了，再好的地窖，苕也会发芽。”
“晓得，那我们现在上山了。”
“要得，晚上回这里睡，上面不安全。”
很快，谌玉乾喊来十几个人，每两人抬着麻袋装的一百斤大米上山去了。谌长华不紧不慢地跟在后头，上坡后，他先去了谌长静的家，看见谌玉清带着人在整理废墟，就走了过去。
谌玉清拍了拍手上的灰，迎了上来。
“二爷爷！三哥没回来。”
“回来了，在溪边。你爷要我们在这里开伙煮饭，找不到锅子。”
“下边人家没有？”
“没找着。”
“我家也没有。我住的璜屋，是火烧的，没烧多少，像是被人救下了。中堂和灶屋炸塌了。”
谌长华说道：“他们跟我说，屋茅洞没有什么损失，哪知道比别处损失都大，下边没有几幢房子完好的，好些架子木都没有了。”
“可能是看到村口那几幢，敏爷和梅爷家的房子完好无损，他们才这样说的。”
谌玉乾过来问谌长华找着锅子没有。
“哪有！”
谌玉清和谌玉乾打招呼后，说道：“你们家和山上那几家没毁，应该还有锅。”
谌玉乾上前看了看房子的损坏情况，说道：“老六！还重新修吗，这些房子？”
“修是要修，不急。”
谌长华父子俩一起往家走，刚过了坡地，上了坎，正要拐进林间小道，谌长华被前面下坡的人撞了一下，幸亏右手快速抓住了旁边的树，谌玉乾又在后面顶了一把，才没有倒下。来人是八爷家的狗娃子。
“你跑什么跑？”
“鬼……鬼子！就在华哥——你们家。”
狗娃有些语无伦次。
谌长华问道：“什么？你看清楚没有？”
“看清楚了，他们在煮饭吃。”
“乾娃仔！你带他去找玉清，我去看看。”
“我跟你。”
“你去报信，你说话玉清才会相信。”
“那你小心点，待在这里，莫上去。”
“没事，放心。”
哪里是什么鬼子，邵阳的治安军。昨天清早，听到大炮响，发现大炮就在山脚，知道重庆军发狠了。再加上没有消退的对凝固汽油弹的恐惧感，他们一致决定，退去日军作战序列，摆脱控制，躲起来以保全自己。保命行动总是果决、迅速和有效的，就在日军安排做早饭饭、吃早饭的间隙他们集体消失，躲进了以前谌长华他们躲过的山洞。
谌长华认出了他们就过去打招呼，他们开始还有些紧张，谌长华把那天在他们的帮助下，从这里过封锁线去龙潭的情况说了，这几个人才相信了他。这时，谌玉乾带着谌玉清过来，围住了房子。
听到谌玉乾的喊声，谌长华打开门出去，喊道：“不要紧，是一些邵阳娃。以前他帮过我们，四太公和四太婆还是他们帮忙埋的。我正在和他们商量，看怎么弄这个事，我没叫，你们别进来。”
谌长华和一个姓蒋的班长谈了一会，然后几个人走到禾坪。接着，谌玉清带着他的人也都过来了。
谌玉乾见煮的是自家以前准备喂猪谷糠，问道：“你们煮这个干什么？又没有猪。”
谌长华拉了他一把，说道：“你怎么这么说话！”
谌玉乾不解，问道：“怎么啦？”
谌玉乾看了看锅里煮得半熟的米糠，问道：“这是他们自己吃的呀？”
谌玉乾又问旁边的小伙子：“是不是这样？小兄弟！”
被问的邵阳兵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我一直在金鄜，这边的情况不了解。我还以为他们，”谌玉乾哽咽了一下，继续说道，“至少有红薯干吃吧。”
“哪有？这不到一年的时间，他们邵阳不知饿死了多少人，还有红薯吃？”谌长华回应道。
“要不把村口的米拿上来吧。”
“要是要得，就是不知道他们总共有多少人。”
谌长华说完，走近和谌玉清说话的蒋班长询问，蒋班长作出很为难的样子，没有回答。
谌长华说道：“算了，玉乾！先抬一袋米上来，一锅一锅地煮，煮到他们说吃饱了为止。”
谌玉清问道：“菜呢？”
蒋班长见谌玉清看着自己，回答道：“不要菜，有白米饭还要什么菜！”
过一会，有几个班的邵阳兵陆续下来了。有些人进厨房以为㧟出锅的谷糠已经熟了，舀起来就吃。四支队的人制止了一下，没制止得了也就不做声了。
谌长华认出了黄军士，黄军士把颜连长叫了过来，谌长华连忙把颜连长介绍给了谌玉清。
谌玉清问道：“你们有多少人？”
颜连长答道：“三百零三人。出来的时候三百七十五人，伍建光排三十九人早就过你们那边了，这段时间死了三十几个，剩下的三百零三人，都在这里。”
谌玉清说道：“哦，对呀！你们原来和伍连副他们是一起的。他们可是打了不少仗，立了不少功呀。”
谌长华说道：“不说这些了，你说说怎么安排吧！”
谌玉清对颜连长说道：“请转告你们最高长官：一、你们的人愿意到这里来也好，愿意待在原地也好，都可以，只是不要走远了，不能下前面的坡地；我们担心有些人把你们当成日本人。二、你们的给养我们负责，不能一下就满足所有需求，请谅解。也请你们把自己的人管好，不能一窝蜂地抢饭吃。三、伤病员治疗问题，我们在想办法。我们的军医大部分走了，留下的医生不多。四、其他事情慢慢商量，不急。”
谌玉清问颜连长：“记住了吗？”
颜连长回答道：“记住了，我们戴罪之身，不敢提任何要求。”
谌玉清严肃地说道：“现在的首要问题是活下去。我现在去汇报你们的情况。你们自己要管好自己的人，不能出乱子。我们设岗，意在保护你们的安全，到时候，我们会撤岗的，请你们理解。”
说完，谌玉清下山去了大黄沙。
正当邵阳兵陆陆续续吃完饭，谌长静来了。谌长静的意思是把所有人都留下来，组成劳动营清理废墟。邵阳兵同意了谌长静的安排，个个劲头十足。
谌长静说道：“今天，你们没有任务，修整一天，解决吃饭睡觉的问题。”
一大清早，谌长华、谌玉乾跟李妈说了声就出门了，他们要回一趟屋茅洞。
总算消停了，屋茅洞的房子不知道怎么样了，据说屋茅洞，除了那次起火，再没受过大的灾祸，房子大部分完好。
他们先到大黄沙找到谌长静，谌长静告诉他父子俩，家里的房子没事，东西乱了，捡拾一下就可以住人。谌长华放下谌长静和谌玉清的换洗衣服，准备上山，谌长静叫住了他们，要他们吃了上午饭再上去不迟。
饭后，谌长静对谌长华说道：“唐家湾和栗山村的人今天会陆续回来，这些人回来也该有个吃饭的地方，你们上去就负责这事。大哥托信来说，他在润娃仔那里很好，暂时不想回来，要回来也得等秋后，他家的田让你照料着，该怎么就怎么着。”
“只能种一季了，只是这帮工难得请。”
“那要不给别人种算了，年底收十几担谷子，送到溆浦，他一家人也就不用上米店买米了。”
“坡地呢？”
“现在还能种苕，洋溪江的陈二爷派人来说，辉娃仔在那里说下了一些苕做种，要我们赶紧去人挑回来。你们记着这事，有空去一趟。到时候给破泥坳也留一些。”
“破泥坳有，岩背后和大洞都给他们留着。”
“那洋溪江的要不要？”
“要！这么多坡地，也就只能种苕了，再多也有人要。”
“那好，记着早点去挑，天气转暖了，再好的地窖，苕也会发芽。”
“晓得，那我们现在上山了。”
“要得，晚上回这里睡，上面不安全。”
很快，谌玉乾喊来十几个人，每两人抬着麻袋装的一百斤大米上山去了。谌长华不紧不慢地跟在后头，上坡后，他先去了谌长静的家，看见谌玉清带着人在整理废墟，就走了过去。
谌玉清拍了拍手上的灰，迎了上来。
“二爷爷！三哥没回来。”
“回来了，在溪边。你爷要我们在这里开伙煮饭，找不到锅子。”
“下边人家没有？”
“没找着。”
“我家也没有。我住的璜屋，是火烧的，没烧多少，像是被人救下了。中堂和灶屋炸塌了。”
谌长华说道：“他们跟我说，屋茅洞没有什么损失，哪知道比别处损失都大，下边没有几幢房子完好的，好些架子木都没有了。”
“可能是看到村口那几幢，敏爷和梅爷家的房子完好无损，他们才这样说的。”
谌玉乾过来问谌长华找着锅子没有。
“哪有！”
谌玉清和谌玉乾打招呼后，说道：“你们家和山上那几家没毁，应该还有锅。”
谌玉乾上前看了看房子的损坏情况，说道：“老六！还重新修吗，这些房子？”
“修是要修，不急。”
谌长华父子俩一起往家走，刚过了坡地，上了坎，正要拐进林间小道，谌长华被前面下坡的人撞了一下，幸亏右手快速抓住了旁边的树，谌玉乾又在后面顶了一把，才没有倒下。来人是八爷家的狗娃子。
“你跑什么跑？”
“鬼……鬼子！就在华哥——你们家。”
狗娃有些语无伦次。
谌长华问道：“什么？你看清楚没有？”
“看清楚了，他们在煮饭吃。”
“乾娃仔！你带他去找玉清，我去看看。”
“我跟你。”
“你去报信，你说话玉清才会相信。”
“那你小心点，待在这里，莫上去。”
“没事，放心。”
哪里是什么鬼子，邵阳的治安军。昨天清早，听到大炮响，发现大炮就在山脚，知道重庆军发狠了。再加上没有消退的对凝固汽油弹的恐惧感，他们一致决定，退去日军作战序列，摆脱控制，躲起来以保全自己。保命行动总是果决、迅速和有效的，就在日军安排做早饭饭、吃早饭的间隙他们集体消失，躲进了以前谌长华他们躲过的山洞。
谌长华认出了他们就过去打招呼，他们开始还有些紧张，谌长华把那天在他们的帮助下，从这里过封锁线去龙潭的情况说了，这几个人才相信了他。这时，谌玉乾带着谌玉清过来，围住了房子。
听到谌玉乾的喊声，谌长华打开门出去，喊道：“不要紧，是一些邵阳娃。以前他帮过我们，四太公和四太婆还是他们帮忙埋的。我正在和他们商量，看怎么弄这个事，我没叫，你们别进来。”
谌长华和一个姓蒋的班长谈了一会，然后几个人走到禾坪。接着，谌玉清带着他的人也都过来了。
谌玉乾见煮的是自家以前准备喂猪谷糠，问道：“你们煮这个干什么？又没有猪。”
谌长华拉了他一把，说道：“你怎么这么说话！”
谌玉乾不解，问道：“怎么啦？”
谌玉乾看了看锅里煮得半熟的米糠，问道：“这是他们自己吃的呀？”
谌玉乾又问旁边的小伙子：“是不是这样？小兄弟！”
被问的邵阳兵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我一直在金鄜，这边的情况不了解。我还以为他们，”谌玉乾哽咽了一下，继续说道，“至少有红薯干吃吧。”
“哪有？这不到一年的时间，他们邵阳不知饿死了多少人，还有红薯吃？”谌长华回应道。
“要不把村口的米拿上来吧。”
“要是要得，就是不知道他们总共有多少人。”
谌长华说完，走近和谌玉清说话的蒋班长询问，蒋班长作出很为难的样子，没有回答。
谌长华说道：“算了，玉乾！先抬一袋米上来，一锅一锅地煮，煮到他们说吃饱了为止。”
谌玉清问道：“菜呢？”
蒋班长见谌玉清看着自己，回答道：“不要菜，有白米饭还要什么菜！”
过一会，有几个班的邵阳兵陆续下来了。有些人进厨房以为㧟出锅的谷糠已经熟了，舀起来就吃。四支队的人制止了一下，没制止得了也就不做声了。
谌长华认出了黄军士，黄军士把颜连长叫了过来，谌长华连忙把颜连长介绍给了谌玉清。
谌玉清问道：“你们有多少人？”
颜连长答道：“三百零三人。出来的时候三百七十五人，伍建光排三十九人早就过你们那边了，这段时间死了三十几个，剩下的三百零三人，都在这里。”
谌玉清说道：“哦，对呀！你们原来和伍连副他们是一起的。他们可是打了不少仗，立了不少功呀。”
谌长华说道：“不说这些了，你说说怎么安排吧！”
谌玉清对颜连长说道：“请转告你们最高长官：一、你们的人愿意到这里来也好，愿意待在原地也好，都可以，只是不要走远了，不能下前面的坡地；我们担心有些人把你们当成日本人。二、你们的给养我们负责，不能一下就满足所有需求，请谅解。也请你们把自己的人管好，不能一窝蜂地抢饭吃。三、伤病员治疗问题，我们在想办法。我们的军医大部分走了，留下的医生不多。四、其他事情慢慢商量，不急。”
谌玉清问颜连长：“记住了吗？”
颜连长回答道：“记住了，我们戴罪之身，不敢提任何要求。”
谌玉清严肃地说道：“现在的首要问题是活下去。我现在去汇报你们的情况。你们自己要管好自己的人，不能出乱子。我们设岗，意在保护你们的安全，到时候，我们会撤岗的，请你们理解。”
说完，谌玉清下山去了大黄沙。
正当邵阳兵陆陆续续吃完饭，谌长静来了。谌长静的意思是把所有人都留下来，组成劳动营清理废墟。邵阳兵同意了谌长静的安排，个个劲头十足。
谌长静说道：“今天，你们没有任务，修整一天，解决吃饭睡觉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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