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就这？
挥出拳头刹那，萨姆斯就后悔了-----
不要误会，他绝非良心发现自己欺负一个初来乍到的外乡人，因而生出愧意。某人只是意识到，倘若别有用心者将此事添油加醋向上汇报，自己的行为会被解读为破坏秩序，反而不利于他的目标。
作为本地人，萨姆斯所图十分简单，就是侍从的正式名额。
尽管吃苦不少，失败乃至死亡的风险也不低，但‘成为骑士乃至贵族’的诱惑就像一块肥肉，总会诱使有志者不惜一切，去争取难能可贵的机会。
而萨姆斯，便是其中一员。打从懂事起，渴望出人头地的他便不停努力，以期成为子爵麾下某位骑士的侍从——锻炼身体，学习战斗技巧，亦或是识字，当事者没有落下任何一个方面。
努力提升竞争力，某人也凭借各种各样方式，了解到大致状况：此地统治者赫伦子爵，依王国律法可以拥有最多七名骑士，但因为囊中羞涩，加之领地较为安宁，实际上只授予了五个人骑士头衔。
芬里斯与迈凯伦俩位骑士已有爵位，且被分封土地多年，想必早就自行培养侍从，排除。
迈克尔是子爵的军事总管兼侍卫长，多年战阵习得一身武艺，听说还掌握了专属的‘战技’。但他只是个荣誉骑士，职位死后必须收回，对致力于向上爬的萨姆斯是个负面因素，也PASS。
左思右想考察了一圈，萨姆斯发现除非哪天子爵喝高了新册封骑士，否则自己只能在雷欧与布鲁斯俩位子嗣身上打主意。而当他在雷欧的侍从选拔中败下阵后，如今尚在子爵身边的第二顺位继承人，今年成年的布鲁斯·赫伦，就成了某人的最后一根稻草。
错过这回，下轮侍从册封很可能是数年乃至十多年后，萨姆斯等不了那么久。
但他没料到，城堡内几位竞争者或主动或被动表达了放弃意图，眼看成功唾手可得之际，一个来自芬里斯爵士领地的平民居然从旁杀出，抢走了自己十拿九稳的职位。
凭什么我努力好几年，却被个乡巴佬挤开，他根本不配当侍从！心怀愤恨看着对方与布鲁斯谈笑甚欢，俨然一副亲昵主仆的架势，气急败坏的萨姆斯终于按捺不住，在早餐时间找上了那个叫维克多的少年。
计划利用对方人生地不熟的弱点，威逼利诱让其放弃侍从名额，好顶替他参与册封；却不料当事者三言两语下，反倒是萨姆斯更像个小丑，气到失智的挑衅者未及多想，本能使出了学自迈凯伦侍从的招式——
猛击。汇聚劲力于胳膊，朝目标面门、心窝、小腹等要害径直砸去，把伤害集中一点释放。作为骑士战技的基础，它简单易使威力还大，对付普通人效果极佳。
与预想的一样，名为维克多的外乡人体质差又未受过训练，浑然不觉被打中面庞。而听到周围的感叹惊呼与叫好，总算清醒的萨姆斯啧啧嘴想要抽手后退，却疑惑地发现对方脸上像是黏了层胶布，把自己的拳头牢牢‘沾’住，导致其动弹不得。
心中疑窦丛生，袭击者表面不动声色，实则加大了拉扯的力道。但任凭他如何施为，甚至用上了另只手，伸直的胳膊仿佛陷入泥沼，愣是收不回来。
圣光在上，到底是怎么回事！匪夷所思的状况，令当事者愈发焦躁不安。无暇去理会周围与目标情况，急于脱身的萨姆斯又拉扯了两下，突然感到侧面一阵劲风袭来。
疑惑于事态进展，待警惕心大减的当事人觉察不妙，已经为时过晚。体积不大的拳头蕴含着千钧之力，好似一枚出膛炮弹击打在侧肋部，霎时陷入衣物内；自接触面诞生的剧痛似波纹般传遍全身，让萨姆斯再不复之前的傲慢冷峻，双目圆睁张大嘴巴，面部肌肉连连抽动却喊不出一个字。
没给他思考与反应的时间，怒涛般的气劲由接触面释放，轻而易举把萨姆斯整个‘抬’了起来。手舞足蹈飞上半空，后脑勺与天花板重重相撞，找茬者只觉得喉头发甜，哇地吐出一大口鲜血。
怀揣‘他哪来这么强力量’的疑问，本以为胜券在握的萨姆斯承受着身体心灵双重折磨，最终败给了波及全身的痛楚，两眼翻白昏迷过去。
作为挑战者，赫伦堡的铁匠之子搞不懂情势为何与自己预期的不一样；而作为被挑战者，维克多也很懵逼。
在被拳头糊脸刹那，他是有些紧张的，毕竟对方看上去孔武有力，比自己都要高一个头。可等到毫无防备挨了揍，维克多反而镇定下来---
仿佛鬼魅般神出鬼没，又似空气那样无处不在的沙粒自皮肤渗出，霎时在脸上凝聚为一层薄膜。轻薄得像张羊皮纸，千钧一发现身的它却坚比铁块，不费吹灰之力挡下了蕴含气力的拳击。
犹如具备独立思考能力，沙粒非但自动展开防御，还积极发动了反击：细碎到肉眼难辨的黄褐色颗粒以接触点为媒介，开始朝萨姆斯胳膊蔓延，后者则一副茫然无措的模样，咬牙切齿试图把手收回。可惜凝聚的颗粒表现出极强韧性，似牛皮糖缠住了袭击者的‘武器’，已然掌控了场上局势。
并未意识到僵持的缘由，更不可能插嘴询问，吃瓜看戏者们见两位少年莫名其妙停了手，不由凑在一块议论起来。
“喂，萨姆怎么了？”
“不知道，或许他是觉得胜券在握，想表演一番~~”
“不对劲，看他的表情更像是吃了亏……”
“呃，是有那么点——但那个外乡人怎么看都是普通人诶！”
“迈克尔爵士看着也很普通，甚至比雷克斯先生都要瘦，但你敢说雷克斯先生更厉害吗？”
“有道理……等会，所以这个断腿的小家伙真的很厉害！？”
听着其他人事不关己的话语，维克多一时有些哭笑不得。正当他懊恼于对方拳头黏在脸上时，耳畔却回荡起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揍他。
没有更详细的说明，也缺乏自我介绍，但对茫然状态的维克多，已经是值得去听从的金玉良言。无师自通攥紧拳头，遵循着感觉的少年右臂侧摆，从斜下方使出一记勾拳，打中了挡在面前之人的小腹。
呼应着他的动作，沙粒在接触面快速扩散，随即猛地向内凹陷。像是台开启的太空梭，双目圆睁的萨姆斯在迸发的力量下一飞冲天，伴随破空声直接嵌进天花板，刹那间没了动静。
咦，自己的力量有这么大吗？呆滞地低下头，维克多望着指缝里缓缓流淌的沙粒，最终抬头望向不远处拎着勺子的男人。
“给我一碗汤。”
不要误会，他绝非良心发现自己欺负一个初来乍到的外乡人，因而生出愧意。某人只是意识到，倘若别有用心者将此事添油加醋向上汇报，自己的行为会被解读为破坏秩序，反而不利于他的目标。
作为本地人，萨姆斯所图十分简单，就是侍从的正式名额。
尽管吃苦不少，失败乃至死亡的风险也不低，但‘成为骑士乃至贵族’的诱惑就像一块肥肉，总会诱使有志者不惜一切，去争取难能可贵的机会。
而萨姆斯，便是其中一员。打从懂事起，渴望出人头地的他便不停努力，以期成为子爵麾下某位骑士的侍从——锻炼身体，学习战斗技巧，亦或是识字，当事者没有落下任何一个方面。
努力提升竞争力，某人也凭借各种各样方式，了解到大致状况：此地统治者赫伦子爵，依王国律法可以拥有最多七名骑士，但因为囊中羞涩，加之领地较为安宁，实际上只授予了五个人骑士头衔。
芬里斯与迈凯伦俩位骑士已有爵位，且被分封土地多年，想必早就自行培养侍从，排除。
迈克尔是子爵的军事总管兼侍卫长，多年战阵习得一身武艺，听说还掌握了专属的‘战技’。但他只是个荣誉骑士，职位死后必须收回，对致力于向上爬的萨姆斯是个负面因素，也PASS。
左思右想考察了一圈，萨姆斯发现除非哪天子爵喝高了新册封骑士，否则自己只能在雷欧与布鲁斯俩位子嗣身上打主意。而当他在雷欧的侍从选拔中败下阵后，如今尚在子爵身边的第二顺位继承人，今年成年的布鲁斯·赫伦，就成了某人的最后一根稻草。
错过这回，下轮侍从册封很可能是数年乃至十多年后，萨姆斯等不了那么久。
但他没料到，城堡内几位竞争者或主动或被动表达了放弃意图，眼看成功唾手可得之际，一个来自芬里斯爵士领地的平民居然从旁杀出，抢走了自己十拿九稳的职位。
凭什么我努力好几年，却被个乡巴佬挤开，他根本不配当侍从！心怀愤恨看着对方与布鲁斯谈笑甚欢，俨然一副亲昵主仆的架势，气急败坏的萨姆斯终于按捺不住，在早餐时间找上了那个叫维克多的少年。
计划利用对方人生地不熟的弱点，威逼利诱让其放弃侍从名额，好顶替他参与册封；却不料当事者三言两语下，反倒是萨姆斯更像个小丑，气到失智的挑衅者未及多想，本能使出了学自迈凯伦侍从的招式——
猛击。汇聚劲力于胳膊，朝目标面门、心窝、小腹等要害径直砸去，把伤害集中一点释放。作为骑士战技的基础，它简单易使威力还大，对付普通人效果极佳。
与预想的一样，名为维克多的外乡人体质差又未受过训练，浑然不觉被打中面庞。而听到周围的感叹惊呼与叫好，总算清醒的萨姆斯啧啧嘴想要抽手后退，却疑惑地发现对方脸上像是黏了层胶布，把自己的拳头牢牢‘沾’住，导致其动弹不得。
心中疑窦丛生，袭击者表面不动声色，实则加大了拉扯的力道。但任凭他如何施为，甚至用上了另只手，伸直的胳膊仿佛陷入泥沼，愣是收不回来。
圣光在上，到底是怎么回事！匪夷所思的状况，令当事者愈发焦躁不安。无暇去理会周围与目标情况，急于脱身的萨姆斯又拉扯了两下，突然感到侧面一阵劲风袭来。
疑惑于事态进展，待警惕心大减的当事人觉察不妙，已经为时过晚。体积不大的拳头蕴含着千钧之力，好似一枚出膛炮弹击打在侧肋部，霎时陷入衣物内；自接触面诞生的剧痛似波纹般传遍全身，让萨姆斯再不复之前的傲慢冷峻，双目圆睁张大嘴巴，面部肌肉连连抽动却喊不出一个字。
没给他思考与反应的时间，怒涛般的气劲由接触面释放，轻而易举把萨姆斯整个‘抬’了起来。手舞足蹈飞上半空，后脑勺与天花板重重相撞，找茬者只觉得喉头发甜，哇地吐出一大口鲜血。
怀揣‘他哪来这么强力量’的疑问，本以为胜券在握的萨姆斯承受着身体心灵双重折磨，最终败给了波及全身的痛楚，两眼翻白昏迷过去。
作为挑战者，赫伦堡的铁匠之子搞不懂情势为何与自己预期的不一样；而作为被挑战者，维克多也很懵逼。
在被拳头糊脸刹那，他是有些紧张的，毕竟对方看上去孔武有力，比自己都要高一个头。可等到毫无防备挨了揍，维克多反而镇定下来---
仿佛鬼魅般神出鬼没，又似空气那样无处不在的沙粒自皮肤渗出，霎时在脸上凝聚为一层薄膜。轻薄得像张羊皮纸，千钧一发现身的它却坚比铁块，不费吹灰之力挡下了蕴含气力的拳击。
犹如具备独立思考能力，沙粒非但自动展开防御，还积极发动了反击：细碎到肉眼难辨的黄褐色颗粒以接触点为媒介，开始朝萨姆斯胳膊蔓延，后者则一副茫然无措的模样，咬牙切齿试图把手收回。可惜凝聚的颗粒表现出极强韧性，似牛皮糖缠住了袭击者的‘武器’，已然掌控了场上局势。
并未意识到僵持的缘由，更不可能插嘴询问，吃瓜看戏者们见两位少年莫名其妙停了手，不由凑在一块议论起来。
“喂，萨姆怎么了？”
“不知道，或许他是觉得胜券在握，想表演一番~~”
“不对劲，看他的表情更像是吃了亏……”
“呃，是有那么点——但那个外乡人怎么看都是普通人诶！”
“迈克尔爵士看着也很普通，甚至比雷克斯先生都要瘦，但你敢说雷克斯先生更厉害吗？”
“有道理……等会，所以这个断腿的小家伙真的很厉害！？”
听着其他人事不关己的话语，维克多一时有些哭笑不得。正当他懊恼于对方拳头黏在脸上时，耳畔却回荡起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
揍他。
没有更详细的说明，也缺乏自我介绍，但对茫然状态的维克多，已经是值得去听从的金玉良言。无师自通攥紧拳头，遵循着感觉的少年右臂侧摆，从斜下方使出一记勾拳，打中了挡在面前之人的小腹。
呼应着他的动作，沙粒在接触面快速扩散，随即猛地向内凹陷。像是台开启的太空梭，双目圆睁的萨姆斯在迸发的力量下一飞冲天，伴随破空声直接嵌进天花板，刹那间没了动静。
咦，自己的力量有这么大吗？呆滞地低下头，维克多望着指缝里缓缓流淌的沙粒，最终抬头望向不远处拎着勺子的男人。
“给我一碗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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