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独闯小阴山
得一人而负天下，是谓魔也。
白孝慈不知厉千尘的这个选择是对，还是错，如有一天他面临这样的选择，是选大义，还是选那个人，他不知道。
三人寻了一个酒店住下，等李崇明入睡后，他悄悄的来到了厉千尘的房间，厉千尘在等他。
“你有心事？”厉千尘问道。
白孝慈说：“天谕联盟的人被林安杀了不少，如果天谕联盟因此报复……”
“你想加入他们？”
“不！不想！”
“那他们为什么接你们来夷陵？”
厉千尘眼神犀利的盯着白孝慈，看的白孝慈一阵心虚，宫三带他们来此的目的不就是为了让他们加入天谕联盟吗，他虽然没有答应，但他犹豫过。
厉千尘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的夜景，他说：“你可以加入他们，入了局，你已经出不去了。”
“九爷！”白孝慈跪倒，恳切道：“白家世代只听从您的调派。”
“起来吧，我没有怪罪你。”
白孝慈已经吓出来一身冷汗，他站起身，厉千尘依旧背对着他，厉千尘继续说：“我予白家的恩，白家人早已还清，你要成为天行者，我不会阻拦，也没有立场阻拦。
天谕联盟成立于百年前，是人界的另一群守护者，‘元君降符，祖印封宫’，此为天谕八堂，你若想加入，我可以引荐你入“君”堂。
“君”字堂以流门为主，其中百家争鸣，百花齐放，擅养浩然之气，以正自身，以退邪魔……”
“九爷，我不想加入他们，我只是想接近您和十七。白家祖训，不得深入修行者世界，世代只能以普通人身份协助您。我不知道先辈为什么立下这样的祖训，但我真的想跟随你们。
从金陵到桐州，一路有你们陪伴我，支持我，有信任的人可以依靠，我想一直保持这种感觉，为此我甘愿做任何事！九爷，我不想再一个人活着了！”
白孝慈哭了，热泪盈眶，他就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在向自己的父母兄长哭诉，没有人可以理解他的孤独，哪怕今后的路无比凶险，他也不愿再在午夜惊醒时，独自孤坐于黑暗，彻夜难眠。
厉千尘转过身看着白孝慈说：“百年时光，白家，只出了一个白孝慈。休息去吧，明天，我们去找十七。”
回想起过去无数次的不辞而别，那时的白孝慈一定很失落吧，目送白孝慈离去，厉千尘的嘴角浮现出一抹笑意，那个爱哭鼻子，见到他就怕的发抖的小不点，如今已经长大了。
“或许，是十七改变了他……”
厉千尘的眼帘之中出现了轶十七的身形，轶十七的温柔与和善不仅融化了他，也温暖了身边其他人。
……
夷陵城的乱局因林安的事变得更加混乱。
狼妖惩凶，五百天行者神陨，火曜真人不敌，厉千尘入魔……
所有消息一夜之间传的人尽皆知。
不知是有心还是无心，人们更多关注的不是狼妖惩凶，而是厉千尘入魔，那个威名震慑阴阳两界的血衣修罗，今时今日，再次站在了风口浪尖。
声讨魔头厉千尘者不在少数。
然而很快，另一则消息传来，再次引发轰动，其声势更盛。
号称非地仙境不可破的混沌结界，竟挡不住一个醉酒道人。
有修士亲眼所见，破晓之际，东边天幕惊现一道白光，那白光前一刻还远在天边，下一秒便划破夜幕，来在结界前。
那背负木剑的道人，一副不修边幅的邋遢样子，拿着一个酒葫芦，喝着酒，迈步跨入结界之中。
过程中，结界没有半点反应，不见丝毫波动。
结界对那醉酒道人形同虚设，而那醉酒道人也恍若不知结界存在一般，闲庭信步，云淡风轻，如入自家庭院般轻松。
附近监督者随后也尝试了一番，结果险些丢了性命，众人这才知晓，结界还在，依旧强悍，那道人这般轻松，必是道行高深的得道高人。
然而很快便有人推断出道人身份，实在是那道人特征太过显著，木剑，酒葫芦，普天之下只有一个人，便是前不久挫败十方客风花雪月的，稷安寺，苏禅。
稷安寺不问世事，如今苏禅入小阴山是何目的？
厉千尘入魔，苏禅上小阴山，他们同属稷安寺，难不成，稷安寺要助力小阴山？与天下为敌？
这样的猜忌只维持了不足半日，小阴山地震，坚不可摧的结界出现剧烈震荡，紧接着，敦鸿的怒吼响彻天地。
人们不知发生了何事，直到看到一道剑光仓惶从山上逃离，御剑之人似是受了重伤，飞行起起伏伏。
随后人们便看到浑身染血的苏禅落在了山下，他脸色惨白，落地后又吐了一口鲜血。
恰逢云裳闻讯赶来，苏禅取了净魂瓶交于云裳，并且告诉云裳说：“小阴山掌门鲁清泗已死，也算是稷安寺出了一份微薄之力。”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苏禅上山并非投敌，而是孤军深入，凭一己之力行斩首行动，小阴山掌门鲁清泗受伏，小阴山群龙无首，混沌元君虽是妖尊，却未必能让小阴山弟子臣服。
苏禅声名一时无两，稷安寺声望也水涨船高，广受好评，虽然仍有人提及魔头之事，可毕竟只是传闻，谁也没看到厉千尘与妖孽往来。
……
夷陵城内。
云裳与苏禅并肩而行，净魂瓶物归原主，本该喜悦的云裳，此刻却是一副郁闷的神情。
“你到底是何打算？拿净魂瓶扯谎，这不是陷白羊观于不义吗？”
接掌净魂瓶的第一时间，云裳便查看了一番，若苏禅真的用净魂瓶收了鲁清泗，短时间内净魂瓶不会没有反应，事实却是，净魂瓶内空无一物。
苏禅“虚弱”地说：“别说的那么委婉，贫道就是故意坑白羊观。”
“你！”云裳正要发作，苏禅一把搭住他的肩膀，看着仿佛摇摇欲坠，苏禅低声道：“此前十方诛杀令下，白羊观可是马前卒，贫道现在不过是回报罢了。”
说起云虚的事，云裳只能偃旗息鼓，十方客发布十方诛杀令，其它圣地只是象征性的派遣弟子，只有白羊观出动了半仙境的云虚。
结果云虚自讨苦吃不说，还打的两败俱伤，最令人气愤的是，此事最终竟不了了之了，十方客封山，默许轶十七与厉千尘改换门庭，而对于身先士卒的白羊观却不闻不问。
以至于至今提起此事，云裳还是感觉像吃了苍蝇一样，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其实你也不用担心什么，贫道从未说过是以净魂瓶杀了鲁清泗，待结界开启，鲁清泗出现，那也只能说他命不该绝，小阴山精于魂法，死而复生也不足为奇。”
对于苏禅苍白的解释，云裳并不买账，话虽如此，可苏禅当众归还净魂瓶始终是误导了众人，白羊观终归要被人诟病。
“既然鲁清泗未死，那敦鸿也是演戏了？你为什么故意演这么一出？它们又为什么配合你？你们之间有什么交易？”
苏禅笑道：“你既已说了是交易，哪还有这么多为什么，即是交易，自然是各取所需。”
“各取所需？告诉我你们的交易内容！”
“这你无需知晓，你只保管好净魂瓶，安心等待便好。”
苏禅要走，云裳阻拦道：“等一下！你可知道，如今天下皆传厉千尘入魔，他是稷安寺的人！”
苏禅摇头失笑说：“厉千尘是否入魔你心里清楚，还有，他可不是稷安寺的人。”
“可世人皆知厉千尘改换门庭入了稷安寺，你为救他不惜与十方客为敌，你现在说他不是稷安寺的人，谁会信？”
“信不信不重要，便是贫道说他是稷安寺的人，一样会有人不信，从始至终贫道要保的只有轶十七而已。
至于厉千尘嘛……嗯，他的行事做派的确像个魔头，他若当真入了魔也在清理之中。是不是魔头都不妨碍他是厉千尘，有轶十七在，他便不会入魔。”
苏禅说的颠三倒四，内含深意，云裳仔细斟酌后，越发觉得苏禅高深莫测，他试探性的问道：“那若是轶十七不在了？”
话音未落，苏禅双眸陡然间射出两道寒芒，云裳心中一惊，后知后觉自己说错话了。
“有朝一日他若真入了魔，两界再无宁日！轶十七在，则阴阳无事，轶十七若亡，天下人都会为其陪葬！”
云裳心中一时间掀起了惊涛骇浪，他不可置信道：“这……会不会太危言耸听了？厉千尘全盛时都不是我师兄的对手，何况现在……”
苏禅神情凝重地摇头没有再说下去，留下了满心疑云的云裳，独自离开了。
望着苏禅渐行渐远的背影，云裳反复喃喃着苏禅的话，他不相信被废的厉千尘入了魔有这样的威能，可苏禅那笃定的口吻却让他犹疑。
若厉千尘入魔，真有毁天灭地的恐怖吗？
云裳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人力有时穷，一人之力终归太渺小。不过他对厉千尘的态度着实古怪，隐约似有排斥之感，却是不知为何……”
白孝慈不知厉千尘的这个选择是对，还是错，如有一天他面临这样的选择，是选大义，还是选那个人，他不知道。
三人寻了一个酒店住下，等李崇明入睡后，他悄悄的来到了厉千尘的房间，厉千尘在等他。
“你有心事？”厉千尘问道。
白孝慈说：“天谕联盟的人被林安杀了不少，如果天谕联盟因此报复……”
“你想加入他们？”
“不！不想！”
“那他们为什么接你们来夷陵？”
厉千尘眼神犀利的盯着白孝慈，看的白孝慈一阵心虚，宫三带他们来此的目的不就是为了让他们加入天谕联盟吗，他虽然没有答应，但他犹豫过。
厉千尘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的夜景，他说：“你可以加入他们，入了局，你已经出不去了。”
“九爷！”白孝慈跪倒，恳切道：“白家世代只听从您的调派。”
“起来吧，我没有怪罪你。”
白孝慈已经吓出来一身冷汗，他站起身，厉千尘依旧背对着他，厉千尘继续说：“我予白家的恩，白家人早已还清，你要成为天行者，我不会阻拦，也没有立场阻拦。
天谕联盟成立于百年前，是人界的另一群守护者，‘元君降符，祖印封宫’，此为天谕八堂，你若想加入，我可以引荐你入“君”堂。
“君”字堂以流门为主，其中百家争鸣，百花齐放，擅养浩然之气，以正自身，以退邪魔……”
“九爷，我不想加入他们，我只是想接近您和十七。白家祖训，不得深入修行者世界，世代只能以普通人身份协助您。我不知道先辈为什么立下这样的祖训，但我真的想跟随你们。
从金陵到桐州，一路有你们陪伴我，支持我，有信任的人可以依靠，我想一直保持这种感觉，为此我甘愿做任何事！九爷，我不想再一个人活着了！”
白孝慈哭了，热泪盈眶，他就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在向自己的父母兄长哭诉，没有人可以理解他的孤独，哪怕今后的路无比凶险，他也不愿再在午夜惊醒时，独自孤坐于黑暗，彻夜难眠。
厉千尘转过身看着白孝慈说：“百年时光，白家，只出了一个白孝慈。休息去吧，明天，我们去找十七。”
回想起过去无数次的不辞而别，那时的白孝慈一定很失落吧，目送白孝慈离去，厉千尘的嘴角浮现出一抹笑意，那个爱哭鼻子，见到他就怕的发抖的小不点，如今已经长大了。
“或许，是十七改变了他……”
厉千尘的眼帘之中出现了轶十七的身形，轶十七的温柔与和善不仅融化了他，也温暖了身边其他人。
……
夷陵城的乱局因林安的事变得更加混乱。
狼妖惩凶，五百天行者神陨，火曜真人不敌，厉千尘入魔……
所有消息一夜之间传的人尽皆知。
不知是有心还是无心，人们更多关注的不是狼妖惩凶，而是厉千尘入魔，那个威名震慑阴阳两界的血衣修罗，今时今日，再次站在了风口浪尖。
声讨魔头厉千尘者不在少数。
然而很快，另一则消息传来，再次引发轰动，其声势更盛。
号称非地仙境不可破的混沌结界，竟挡不住一个醉酒道人。
有修士亲眼所见，破晓之际，东边天幕惊现一道白光，那白光前一刻还远在天边，下一秒便划破夜幕，来在结界前。
那背负木剑的道人，一副不修边幅的邋遢样子，拿着一个酒葫芦，喝着酒，迈步跨入结界之中。
过程中，结界没有半点反应，不见丝毫波动。
结界对那醉酒道人形同虚设，而那醉酒道人也恍若不知结界存在一般，闲庭信步，云淡风轻，如入自家庭院般轻松。
附近监督者随后也尝试了一番，结果险些丢了性命，众人这才知晓，结界还在，依旧强悍，那道人这般轻松，必是道行高深的得道高人。
然而很快便有人推断出道人身份，实在是那道人特征太过显著，木剑，酒葫芦，普天之下只有一个人，便是前不久挫败十方客风花雪月的，稷安寺，苏禅。
稷安寺不问世事，如今苏禅入小阴山是何目的？
厉千尘入魔，苏禅上小阴山，他们同属稷安寺，难不成，稷安寺要助力小阴山？与天下为敌？
这样的猜忌只维持了不足半日，小阴山地震，坚不可摧的结界出现剧烈震荡，紧接着，敦鸿的怒吼响彻天地。
人们不知发生了何事，直到看到一道剑光仓惶从山上逃离，御剑之人似是受了重伤，飞行起起伏伏。
随后人们便看到浑身染血的苏禅落在了山下，他脸色惨白，落地后又吐了一口鲜血。
恰逢云裳闻讯赶来，苏禅取了净魂瓶交于云裳，并且告诉云裳说：“小阴山掌门鲁清泗已死，也算是稷安寺出了一份微薄之力。”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苏禅上山并非投敌，而是孤军深入，凭一己之力行斩首行动，小阴山掌门鲁清泗受伏，小阴山群龙无首，混沌元君虽是妖尊，却未必能让小阴山弟子臣服。
苏禅声名一时无两，稷安寺声望也水涨船高，广受好评，虽然仍有人提及魔头之事，可毕竟只是传闻，谁也没看到厉千尘与妖孽往来。
……
夷陵城内。
云裳与苏禅并肩而行，净魂瓶物归原主，本该喜悦的云裳，此刻却是一副郁闷的神情。
“你到底是何打算？拿净魂瓶扯谎，这不是陷白羊观于不义吗？”
接掌净魂瓶的第一时间，云裳便查看了一番，若苏禅真的用净魂瓶收了鲁清泗，短时间内净魂瓶不会没有反应，事实却是，净魂瓶内空无一物。
苏禅“虚弱”地说：“别说的那么委婉，贫道就是故意坑白羊观。”
“你！”云裳正要发作，苏禅一把搭住他的肩膀，看着仿佛摇摇欲坠，苏禅低声道：“此前十方诛杀令下，白羊观可是马前卒，贫道现在不过是回报罢了。”
说起云虚的事，云裳只能偃旗息鼓，十方客发布十方诛杀令，其它圣地只是象征性的派遣弟子，只有白羊观出动了半仙境的云虚。
结果云虚自讨苦吃不说，还打的两败俱伤，最令人气愤的是，此事最终竟不了了之了，十方客封山，默许轶十七与厉千尘改换门庭，而对于身先士卒的白羊观却不闻不问。
以至于至今提起此事，云裳还是感觉像吃了苍蝇一样，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其实你也不用担心什么，贫道从未说过是以净魂瓶杀了鲁清泗，待结界开启，鲁清泗出现，那也只能说他命不该绝，小阴山精于魂法，死而复生也不足为奇。”
对于苏禅苍白的解释，云裳并不买账，话虽如此，可苏禅当众归还净魂瓶始终是误导了众人，白羊观终归要被人诟病。
“既然鲁清泗未死，那敦鸿也是演戏了？你为什么故意演这么一出？它们又为什么配合你？你们之间有什么交易？”
苏禅笑道：“你既已说了是交易，哪还有这么多为什么，即是交易，自然是各取所需。”
“各取所需？告诉我你们的交易内容！”
“这你无需知晓，你只保管好净魂瓶，安心等待便好。”
苏禅要走，云裳阻拦道：“等一下！你可知道，如今天下皆传厉千尘入魔，他是稷安寺的人！”
苏禅摇头失笑说：“厉千尘是否入魔你心里清楚，还有，他可不是稷安寺的人。”
“可世人皆知厉千尘改换门庭入了稷安寺，你为救他不惜与十方客为敌，你现在说他不是稷安寺的人，谁会信？”
“信不信不重要，便是贫道说他是稷安寺的人，一样会有人不信，从始至终贫道要保的只有轶十七而已。
至于厉千尘嘛……嗯，他的行事做派的确像个魔头，他若当真入了魔也在清理之中。是不是魔头都不妨碍他是厉千尘，有轶十七在，他便不会入魔。”
苏禅说的颠三倒四，内含深意，云裳仔细斟酌后，越发觉得苏禅高深莫测，他试探性的问道：“那若是轶十七不在了？”
话音未落，苏禅双眸陡然间射出两道寒芒，云裳心中一惊，后知后觉自己说错话了。
“有朝一日他若真入了魔，两界再无宁日！轶十七在，则阴阳无事，轶十七若亡，天下人都会为其陪葬！”
云裳心中一时间掀起了惊涛骇浪，他不可置信道：“这……会不会太危言耸听了？厉千尘全盛时都不是我师兄的对手，何况现在……”
苏禅神情凝重地摇头没有再说下去，留下了满心疑云的云裳，独自离开了。
望着苏禅渐行渐远的背影，云裳反复喃喃着苏禅的话，他不相信被废的厉千尘入了魔有这样的威能，可苏禅那笃定的口吻却让他犹疑。
若厉千尘入魔，真有毁天灭地的恐怖吗？
云裳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人力有时穷，一人之力终归太渺小。不过他对厉千尘的态度着实古怪，隐约似有排斥之感，却是不知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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