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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4 惠娘的隐瞒

    万世从衙门出来,并没急着去找珍儿的娘,而是先回了万事屋。正巧夏目仨人也回了店里。两边一碰头,很自然的合计起接下来的事。

    珍儿的娘,就是惠娘那边,突然到衙门喊冤说女儿非自杀,而钱多又咬死了说自己不认识珍儿是何人,其中自然有人没说实话。

    谁真谁假,不用苟能多言,这事儿定是落到万事屋的人去操心。毕竟那案子,身为老板的万世硬是敲了人家衙门五百两白银,善后的工作当然不能说推就推掉的。

    照着万世的说法,那叫附赠个售后服务。

    问话的事儿本来是夏目的事儿,不过此时夏目还有别的事儿要忙,加上万世认为她得亲自跑一趟才能搞明白谁在撒谎,理所当然之下,她就挑起了重任。

    她懒归懒,正事当前还是会以正事为重。

    罗昊自打随着万世从衙门回来之后,便一直显得有些诡异,估计他是没合计明白万世的真意,一颗心吊在那里忐忑得七上八下的。他此时是除了一言不发之外,看起来还格外的稳重可靠。

    万世走时没招呼罗昊,他很自觉的脚跟脚的撵了出去。

    从衙门回来的路上,罗昊琢磨自己的就没来得及问万世,等二人再有机会独处时,他终于憋不住一肚子话,问道:“你是不是在不高兴?”

    “没。”万世连眼也眨一下就干脆否认了,搞得罗昊的后话便烂在了腹中。

    她是没不高兴,认真算起来,她还有些高兴得害怕。当然这些话她不打算向罗昊解释。

    仍然抓不着万世想法的罗昊,只能继续以沉默应对。

    话说惠娘跑衙门喊冤,照规矩先领了十个板子。打板子的两个衙役思她身体单薄,就象征性的各抡了五个板子,便算是了了这桩事。纵是如此,惠娘仍然有些吃不消。这都休息一宿,她还有些爬不起来,不得已的躺在床上养伤。

    听见敲门,惠娘吃力的挪下床,稍整了整衣衫头发,一步三歇的拉开门。

    门后那张妩媚妖娆、风情万种的陌生面孔令惠娘呆了呆。

    “您……找谁?”她弱弱地问了一句之后,才看到美人身后还有个英俊潇洒、仪表堂堂的男人,她立马改口再问道:“您二位是找谁?”

    万世扫了眼惠娘单手撑腰,一手撑门吃力着的模样,冲她友善地笑了笑,说道:“您是惠娘罢?我姓万,是苟捕头派来问您女儿的案子的。”

    惠娘一听,脸上浮出一丝喜色,热情地请着万世罗昊进了门内。

    珍儿家的情况,万世听夏目说起过,此时她亲自一看,也深有同感。

    这家人曾经应该也算有些钱的,如今萧条落魄,连个修墙补瓦的闲钱都拿不出来,果然看起来寒碜得可怜。

    在去主屋的路上,万世朝西北角上仔细瞅了几眼,那曾是珍儿卧房的小屋,此时房门大大的开着,门内并非收拾得干净整洁,似乎还保持着当日珍儿上吊的样子。

    不知是惠娘无意而为,还是思女心切不忍改过屋里摆设,总之无形中也算是给她帮了个大忙。

    万世心里一乐,冲着前面带路的惠娘说道:“那是珍儿的卧房么?我去瞧瞧。”

    惠娘还在怔神之间,就看万世走在前,罗昊跟在后,朝那间小屋便去了。

    她追着过去,还没靠近就听万世扶着门框边往屋里探头边随口问着:“惠娘,您怎么突然说起珍儿不是自杀的呢?”

    万世的问题提得随意,也提得让回答之人毫无准备。

    “啊……”惠娘顿了两秒,回过神时万世已经转过身。

    那双紧盯着她,如狐狸般妩媚的眸子里流光闪烁,高深莫测意味不明,这使被问得结舌的惠娘再顿了一下,好不容易算理清话头地答道:“珍儿平日会接些绣庄的活补贴家用。前两天千丝绣庄派了个绣娘过来,说是珍儿接的活还没交货,我听了就在她房里找了找,发现那绣卷才做了不到一半。”

    说到这里惠娘咬了咬下嘴唇,含着泪艰难地说道:“就算珍儿生病也从没丢下过接下的活,自然也不会凭白的说想不开就想不开,不顾不管撒手的就……她一定是被人给杀了,弄成上吊模样的……”

    挺好,这当娘的挺有想象力的。

    万世不厚道的吐了句槽,倒是认真的审视起现场来。

    听惠娘的话,珍儿这姑娘挺懂事的,如此懂事的姑娘,应该不会突然的玩自杀。如果说是因失了贞洁而自杀……

    总觉得哪里没对劲。

    “惠娘,珍儿是在何时被奸.污的?”

    “咳咳咳……”一直只听、没说像透明般的罗昊,被万世冲口而出的问题搞得让自己的口水呛着,他边咳边朝一旁退开,避开眼前的尴尬。

    惠娘扫了越走越远的罗昊一眼,神色不定地转了几转瞳仁,最后答道:“就在三月初八。”

    先不管这答案正不正确,只看惠娘闪躲的眸色,便让万世心生疑惑。

    夏目当日的回报,只是就着结果说了一些,不过其中的细节并没特别提起。一来当初的案子只是针对珍儿的,当事人死了自然就不了了之了,二来夏目心细可经验尚浅,就算瞧出异样也未必能发现问题。

    万世一出马,顿时看到了马脚。

    她身平最讨厌别人睁眼说瞎话,无伤大雅的玩笑可以开,不过重要的正事就必须据实相告。

    事都到如今了,她明显还有隐瞒。

    一直处于和善的万世,顿时面色一沉,微挑的凤眼斜斜地睨着惠娘,不冷不热不咸不淡地说道:“惠娘,您或许觉得自己女儿死得可怜,不过在我看来,被冤枉的钱多也挺无辜可怜的。如果您非得往那钱多身上泼这脏水,我只能很遗憾的告诉您,此案永远没法找到真凶,您的女儿在九泉之下永远也不会安心。”

    说着她也不给惠娘回嘴喘气的机会,招呼了罗昊,面带愠色,头也不回的离开。

    直到他俩走了许久,惠娘还愣呆呆的站在院里,神色复杂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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