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4:忽悠

    雷鸣听邵宗元说到马岱为了去截击农民军,竟然先杀了自己一家老小十一口,便知道这马岱抱了必死的决心,不管内心里觉得这马岱是多么的愚蠢,却对马岱十分的佩服,这马岱绝对是对朱家王朝忠心耿耿。这样的人在腐败透顶的明末却是很难得。

    只是,这不过是愚忠。他很不理解,马岱为了给北京获得外援争取时间,义无反顾的去截击农民军也就罢了,干嘛要杀了自己一家老小。

    其实,这是马岱的内心里对时局过于悲观造成的,也是这个时候的现实促使的。

    马岱除了父母外,有一妻一妾,生有子女四人,另有三个老仆人。

    这三个老仆以前是马岱的亲兵,因为打仗残废了,又没有家,马岱便将这三人收养了。

    可以说这一大家子的人全靠马岱养活,马岱一死,这一家子人便断了生路,老的老,小的小,残废的残废,根本没有办法养活自己。

    另外,农民军进城,他们同样被杀,因为农民军遇到抵抗便会屠城。

    难道农民军真的有这么的残暴?答案是非常的残暴,我不忽悠瞎说,前一段时间,李自成不就在宁武关屠城了吗,不论妇幼全部杀光一个不剩。

    对于明末的这场农民军起义,大家千万不要看成是为了推翻腐败没落统治的有觉悟的自觉行动,这不过是因为天灾人祸造成的社会动荡,对于广大的参加起义的农民来说,造反不过是为了有一口吃的,如果没有好处,打仗便失去了动力,所以,在攻城之前,将领们都会许诺攻进城里如何如何。

    这也就有了攻进城里大开杀戒三天的说法,同时,便有了封刀令的说法。

    在这些农民军士兵中,很大一部分是被生活所逼为了活命不得不参加农民军跟着造反,一部分则是在逃荒的路上被裹带进来的被逼参加的,你不参加就杀你,所以,众多的农民军士兵完全不知道造反的意义何在,谁给吃的就跟着谁,所以就发生了今天跟着李自成、明天跟着张献忠的事儿。

    后世有一些书籍将李自成描写成坚定的革命者,那都是扯淡!

    这个时期,人们有那样高的理论认识?完全是作者根据自己的意识水平来推测李自成等人的,李自成是何样的人,看看明史便知道了。

    官军中,许多士兵也是一样,当兵不过是一种谋生手段,所以,这个时候,军纪旺旺是没有实质的意义,单纯是一个好听的词组,只要是军官不约束,士兵见了老百姓就一个字:抢,所以,在老百姓眼中官军和匪兵都一个样,这就是大学士李建泰被反复拒绝入城的原因。

    当然,这样说也太绝对,有的农民军将领治军就比较严,不允许士兵抢劫老百姓,但鼓励士兵集体抢劫贪官污吏土豪劣绅,官军中,也有很多的军官军法严厉,绝对不允许士兵劫掠,当然了,这都是在后勤供给有保障的情况下,一旦没有了粮草,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说一个事实,李自成要打到北京了,崇祯皇帝下诏命令吴三桂、左良玉、唐通、黄得功、张泽清带兵来北京勤王。

    别人先不说,就说说山东总兵张泽清,这家伙接旨说叫他带领山东的兵马来北京勤王,就害怕了,谎称自己骑马摔坏了脚不能去不说,还带领兵马南逃,路上,便纵兵抢劫了临清等地。

    人是高级动物,有时候一些人也是最无耻的畜生,时间长了,这些人就养成了某种习惯,比如,农民军将领刘芳亮就特别的喜欢屠城,每打下一座城池没有缘由的下令屠城,李自成在不打仗的时候,就喜欢找乐趣杀人玩。

    《明史,李自成传》记载:自成为人高颧深,鸱目曷鼻,声如豺。性猜忍,日杀人昔斮足剖心为戏。民皆保坞堡不下。另记载:自成剖人腹为马槽以饲马,马见人,辄锯牙思噬若虎豹。

    什么意思?说的是李自成高颧骨,深眼窝,长着老鹰一样的眼睛,蝎子一样的鼻子,说话的声音像豺狼,性格猜忌隐忍,喜欢杀人,手段特别的残酷,砍足剖心这样的杀人手段,就像玩游戏一样。李自成所到之处,老百姓都躲起来不敢出来,李自成杀人非常的狠,将人的肚子剖开当做马槽,填装草料喂马,马喝了人血后,在战场上就像虎豹一样兴奋。

    知道了吧,李自成是何等的残忍,骇人听闻,令人瞠目结舌。

    除此之外,李自成还规定,攻城时,对方守一日,杀十分之三,守两日,杀十分之七,守三日,全部杀光。屠城,一个活口不留,杀掉之后堆起来焚烧。见《明史李自成传》,攻城,迎降者不杀,守一日杀十之三,二日杀十之七,三日屠之。凡杀人,束尸为燎,谓之打亮。

    张献忠若何?

    《明史张献忠传》记载,献忠黄面长身虎颔,人号黄虎。性狡谲,嗜杀,一日不杀人,辄悒悒不乐。诡开科取士,集于青羊宫,尽杀之,笔墨成丘冢。坑成都民于中园。杀各卫籍军九十八万。又创生剥皮法,皮未去而先绝者,刑者抵死。将卒以杀人多少叙功,共杀男女六万万有奇。

    那么,李自成和张献忠谁杀人更狠呢?史料记载,张献忠比不上李自成。

    《明史李自成传》,献忠虽至残忍,不逮也。

    雷鸣走过来对着马岱深深的一躬,把马岱下了一跳。

    “王爷,你这是干啥?”

    雷鸣拍了马岱的肩头一下,“马将军舍生取义,着实令本王敬佩!不过,你也太愚蠢了,难道就不能将家人委托给他人照管吗?”

    邵宗元站了起来,“王爷,其实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不瞒王爷,我们对守住保定城并没有多大的信心,与其城破家人被流寇所杀,不如自己……”

    邵宗元没有说下去,意思却表达的很清楚,李自成的农民军的军纪并不好,万一城破,满城的人都会遭殃,再说,他们准备誓死抵抗,一旦城池守不住,流寇屠城是必然的。

    “事情并没有你们想象的那样悲观,流寇不是不可以打败,只要我们先去北京打败李自成,流寇就到不了保定。”

    马岱、邵宗元等人听了雷鸣说的话顿时惊喜起来,当然,也很疑惑,这王爷咋这样说呢?

    “王爷,你有办法?”,马岱问道。

    “当然!”

    “我们怎么做?”

    “不是你们怎么做,而是我们一起做。”

    “王爷的意思是?”

    “我们立刻去京师勤王!”

    “去京师勤王?南面的流寇怎么办?”

    “马岱,邵宗元,还有大家,听本王分析。”

    众人皆专注的望着雷鸣。

    “李自成自大同姜瓖,宣府王承胤投降才长了野心,其分兵两路,一路主力由他带领从西北攻击京师,一路由部将刘芳亮带领十万人马从固关东出,意图扫清京畿南各府,断绝朝廷南逃之路,虽然刘芳亮这一路流寇行军路途较短,但他们的任务是收降和攻打各地官府,委派伪官员管理,其人少,不能分兵各个攻之,必然一城一城的下,而他攻下真定后,必须先攻下南面的顺德府、广平府、大名府,所需时日就比较多,然后才能挥兵北进。”

    “而李自成呢?虽然路途较远,但一路没有阻挡,唯居庸关而已,刚才,马岱将军也说了,唐通并不是将才,必然一开战便败,这样,北路的李自成反而更快一些,本王推断,南路刘芳亮部流寇北上至少要比李自成部流寇晚五六天。”

    “这样,只要我们立刻进京勤王打败李自成这一路,消息很快就能传到南路刘芳亮的耳朵里,那么,刘芳亮还会来攻打保定府吗?”

    众人听了觉得雷鸣说的有些道理,但是李自成部几十万流寇岂能随随便便的就能打败?

    马岱说道:“王爷,你说的倒是有些道理,但我们人少,根本就不是流寇李自成的对手,岂能随便的打败李自成,如果那么容易,李自成也就到不了北京了。”

    雷鸣笑着看着马岱,“马岱将军,你也是久经战阵,你说打仗最怕什么?”

    马岱想了一下说道:“最怕粮草断绝,难道王爷有办法烧了李自成的粮草?”

    雷鸣笑道:“非也,本王不是问你这个,本王问你,两军对阵最怕什么?”

    马岱略一沉思,“最怕指挥官先伤亡,群龙无首。”

    雷鸣拍手笑指马岱,“将军果然深知战场是怎么回事儿,如果本王对阵便能斩首流寇指挥官,甚至将流寇大小将领都杀掉,将会如何?”

    马岱吃惊,把对方的将领全杀了?说的容易,但他不敢讥笑雷鸣这王爷异想天开,老实答道:“那当然是流寇一哄而散了,但是,王爷真的能临阵斩首敌首?”

    雷鸣笑道:“能不能?大家看看不就知道了,请跟我来。”

    说着,雷鸣先走了出去,众人紧紧的跟在后面。

    雷鸣吩咐周刚,“找一个目标,给各位露一手。”

    周刚环顾,发现香雪苑中的一颗大杨树山有一个老鸹窝,有两只乌鸦落在旁边的枯树枝上,距离约二百米。

    周刚举枪瞄准,众人皆惊愕,不知道周刚想干什么。

    “啪!啪!”,两声枪响,两只乌鸦被打的乌毛乱飞,掉了下来。

    众人大惊,挖槽!这么远都能打下来?这位小将军拿的什么东西?难道这就是先前来通报的小校吴继先说的神器?

    一定是,真特么的厉害!

    “李丽,你也表演表演。”,雷鸣笑着说道。

    李丽知道雷鸣什么意思,还不是为了让这些人信服?环视了一下,也没有发现什么目标可以打。

    雷鸣向北边看了一下,发现这总督署自大门向北一路通透直到后墙,距离将近二百米,便对马岱说道:“将军可命人在后墙下放两只碗罐。”

    马岱听了雷鸣说的话,立刻命令两个亲兵去找瓦罐。

    这总督府二堂后面路西便是总督家眷的住所,东边是花厅和花园,再往后便是仓储,菜地。

    两个兵从厨房找了两个水罐抱着放到了墙根下。

    李丽开始有点担心自己打不准,心里在默默的祈祷,千万别找两个小碗呀,太小了没有把握。

    当李丽看着那两个兵抱着的水罐时就乐了,这么大的罐子要是打不准,还算什么军人。

    两个兵放下罐子就立马跑了回来,显然是怕打到他们。

    李丽举枪,这两个罐子在瞄准镜的放大功能下显得更大了。

    “啪!啪!”,随着两声枪响,水罐碎裂,水罐中的水被打的飞出来,水花四溅。

    众人震惊,我的娘哎!王爷这个女跟班居然也能操弄神器!还打的这么的准!

    奶奶呀!这王爷厉害呀!除了这一男一女,王爷另外还有三个男保镖呢,这几个人要是上了战场,对方有多少的将官都不够打呀!这要是去北京勤王,还真的能很容易的打败流寇哎。

    “如何?”,雷鸣很得意,笑着问道。

    马岱回过神来,“王爷,这军队要是指挥官被打死了,其它的人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一人喊叫将军被打死了,其它的人便慌了,瞬间就能溃败,真能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

    邵宗元兴奋的附和道:“马将军说的对,王爷威武!什么也别说了,一切就听王爷的,马将军,你那两千兵马全带去,另外,我召集的两千多青壮年也跟着去,人多势众,打仗就更容易了。”

    “不守城了?”。雷鸣笑问道。

    邵宗元笑道:“王爷都说了,南路的流寇一时半时打不过来,下官再召集一些人守城,有役卒维护治安就行了,大不了将城门全关上。”

    张罗彦跑到雷鸣跟前躬身施礼,“下官在京师做官好几年,对京城周围特别的熟悉,愿当先导。”

    “好!”,雷鸣锤了张罗彦一圈,张罗彦有点受宠若惊。

    对于这样的效果雷鸣太满意了。

    马岱讪讪笑着,“王爷,你这部下用的什么神器?这么的厉害!”

    这个就需要装神弄鬼了,雷鸣一本正经,“不满将军,本王逃出来的时候,路上遇到一个神仙,这玩意叫狙击枪,专门用于精度射击,乃是神仙给我们的。”

    “啊!还有这等事儿?”,马岱惊讶的嘴都合不上了。

    震惊岂是只有马岱,所有的人都震惊了,原来是这样呀?怪不得没有见过这样的神器呢?

    “那当然!要不,本王哪来的胆量去北京勤王?”

    “我的娘哎!王爷太有福气了,看来老天不亡我大明呀!”,马岱眼睛发直的说道。

    不,马岱不是说,而是在叫唤。

    “那是!将军还有担心吗?”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卑职,卑职,太高兴了!卑职一切听从王爷吩咐。”,马岱快要语无伦次了。

    周刚和李丽站在一边憋不住想笑,就这一会儿就把这些人忽悠的热血沸腾了,还都是当官做将军的,这要是忽悠老百姓,不知道该多么的容易。

    李钰,张兴、张旺却没有笑,心里都在期盼着明天路上再好好的练练,现在周将军还没有给他们子弹,说怕他们操作不当走火。说什么明天也要想法要出几发子弹,找目标打两枪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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