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约谈
时针刚刚指向八点，普外三科的晨间交班就已经在医生办公室开始了。
科主任孙德铭没有出现，卓俊卓副主任正在上京进修学习，交班就由护士长刘红霞主持。
医护分立两侧，杨欣和小殷分别就夜间医疗和护理的情况进行着交班。
此时的护士队列中已经不是白冰然一枝独秀了，新来的方悦薇青春可人，更是吸引着对面“群狼”们关注的目光。
医生中只有肖宇和两位女医生不在“群狼”的行列里。
尤其是肖宇，此时的他显得有些魂不守舍，交班的内容他几乎是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心里总惦记着孙主任找自己的约谈。
而他的目光也在无序地漂移，有几次他和白冰然视线相交。
当白冰然对他温柔一笑的时候，他也只是假装不知，草草把视线移开。
其实他只是不希望白冰然看出他的心事而为他过分担心。
但这次，他虽然逃脱了白冰然的目光，却又对上了方悦薇那双灵动漂亮的大眼睛。
那双明眸眨呀眨，小巧鼻子下的殷红小嘴弯处一道羞赧的弧线。
群狼们不约而同地发出了一阵“啧啧”声，他们的目光都望向了肖宇。
而站在对面的护士队伍里也传来了一阵躁动，只有白冰然面露不快。
护士长刘红霞只能干咳几声，让大家稍微注意一下。
这时，站在肖宇旁边的刘鹏飞悄悄碰了碰他并压低了声音说道：“宇哥，新来的护士正冲你笑呢！”
“别瞎说，你冰然姐正看着我们呢！”
“我倒觉得她看你的眼神跟冰然姐看你的眼神如出一辙。我刚才看见邵伟那厮也直冲她挤眉弄眼来着，可人家根本就不看他？”
肖宇咳嗽了两声：“这个……别乱说就对了。”
肖宇从来都不怀疑“群狼”们挑对象的眼光，毕竟放在社会上来说，这些年轻人可都是社会的精英，未来的潜力股。
什么样有心机的女人不会倒追他们呀，他们就是想开开后宫，那莺莺燕燕也会弄得他们视觉疲劳。
而方悦薇的魅力为什么会这么大？肖宇还一时拿捏不住，她那开朗明快的性格确实挺招人喜欢的。
但那张堪比明星的俏脸还远没达到祸国殃民的程度吧！
总之在医院这种地方，尤其是外科系统和手术室，女追男的概率肯定要大过男追女。
曾经某位年轻的副主任医师因妻子出轨而刚刚单身。
手术室里就像过年一般，单身的护士们得到消息后满天撒花奔走相告。
尤其是那些死等金龟婿的大龄“剩女”们，她们可以从容地一笑——嘿嘿，机会，又来了。
……
交班终于结束了，刘护士长带着一众大小护士开始了晨间巡视。
白冰然低头离开，她似乎有些不高兴。
肖宇此时已经顾不上去哄自己女朋友了，他一会儿就要去面对孙德铭为他准备的“茶局”。
他跟治疗组的组长丁汝耕丁教授打过招呼，便往主任办公室走去。
就在肖宇刚凑到门前准备敲门的时候，屋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一位戴着金丝眼镜的帅气男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见到肖宇先是一愣，然后很友好地冲他微笑着点点头。
肖宇也木木地向对方笑了笑，只是他的笑容就显得干巴巴多了。
跟在金丝眼镜男后面的是孙德铭，他应当是出来送客的。
只是见到肖宇之后，他原本慈祥的面容立马就严肃了几分。
“你在办公室等我一下！”孙德铭对肖宇说道。
肖宇默默点点头。
他回头望了一眼正走向电梯间的两人背影，心里惴惴不安起来。
肖宇心一横，先进去再说吧！
……
肖宇坐在了孙德铭对面的木头椅子上。
他在想屁股下面那硬邦邦的木板确实没有主任屁股底下的那张电脑椅舒服。
孙主任此时正面无表情地盯着他，那具有压迫力的气势把他压得不敢抬头。
他只得望着桌角上某张医药代表的名片发着呆，眼下只有这张小小卡片上那些密密麻麻的药品名字能让他稍微分散一下注意力。
但他明显感觉到那种压迫力正在持续放大，这让他脑海中有种不切实际的想法。
他似乎变成了一个不穿衣服的猴子，正在接受驯兽员的惩罚。
“肖宇……”孙主任突然操着他那厚重的声音说道。
“嗯……主任……”肖宇抬起头来。
而孙主任那双想要杀人的眼神又让他赶紧把头低了下去。
“你瞧瞧你，身上一点底气都没有，每次见我都跟小偷见了警察一样！你这怎么让人瞧得起你！”孙主任冷嘲热讽地说道。
就是我底气十足，你还瞧得上我过吗？手残也罢，学历不高也罢，跟着你这些年，我原本那一丁点儿的自信早就让你打击得一点儿不剩了。
肖宇虽然心里是如此想着，但他嘴上却不敢这么说。
“主任……我……我知道昨天晚上是我错了，我的一个疏忽差点儿让你完不成手术……”
孙德铭脸一沉，他打断了肖宇的解释。
“行了，肖宇，今天找你不是听你说什么谁对谁错的。我们一直都没有坐下来好好谈过，今天我就想和你开诚布公地谈一次，也想听听你心里真实的想法。”孙主任打着官腔说道。
“谈什么……”肖宇又抬起了头。
“肖宇，你认为你适合做手术吗？能够胜任你现在所在岗位的职责吗？”
肖宇又一次低下了头，他开始保持沉默。
而坐在电脑桌对面的孙德铭脸上突然浮过一抹不太容易让人察觉的得意。
“我跟你说，肖宇。人生道路千万条，不必非要在一棵树上吊死。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我们之间也算是知根知底的。这么多年的工作，你觉得你表现得怎么样，你是个合格的外科医生吗？”
肖宇的喉头动了一下，他想说些什么，但不知为什么他好像说不出话来了。
“你才大专学历吧！听说你成人本科也在读。但你有没有想过，再过几年等你考过了中级，那还有什么用，那些比你小的早就在准备副高了！就是评职称就你那学历还不得靠后站啊！就你这样，科里的任何一个人都会把你越拉越远。”
说到这里，孙德铭脸上的志得意满就越发明显，他鄙夷地望着肖宇，望着肖宇那几乎马上就要贴到桌面上的脑袋。
“不行你就托人问问院长，给你换个岗位，省得整天在这里活受罪，咱们医院的好岗位那不有的是，健康查体中心了……医保科了……就是医务科也比你在这里受罪强。你要明白，主任这也是为你好，为你着想，等将来你再后悔就真是来不及了，怎么样？”
孙德铭盯着肖宇，他脸上的志得意满慢慢消失，很快就僵住了。
只见肖宇缓缓把头给抬了起来，他神情坚毅，眼神锐利中还带着一种沧桑。
他微微一笑，只不过那笑容中带着一种诡异的嘲讽。
他中气十足，就像带有挑衅意味地说道：“孙德铭，我不走，我还要留在这里做手术！”
科主任孙德铭没有出现，卓俊卓副主任正在上京进修学习，交班就由护士长刘红霞主持。
医护分立两侧，杨欣和小殷分别就夜间医疗和护理的情况进行着交班。
此时的护士队列中已经不是白冰然一枝独秀了，新来的方悦薇青春可人，更是吸引着对面“群狼”们关注的目光。
医生中只有肖宇和两位女医生不在“群狼”的行列里。
尤其是肖宇，此时的他显得有些魂不守舍，交班的内容他几乎是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心里总惦记着孙主任找自己的约谈。
而他的目光也在无序地漂移，有几次他和白冰然视线相交。
当白冰然对他温柔一笑的时候，他也只是假装不知，草草把视线移开。
其实他只是不希望白冰然看出他的心事而为他过分担心。
但这次，他虽然逃脱了白冰然的目光，却又对上了方悦薇那双灵动漂亮的大眼睛。
那双明眸眨呀眨，小巧鼻子下的殷红小嘴弯处一道羞赧的弧线。
群狼们不约而同地发出了一阵“啧啧”声，他们的目光都望向了肖宇。
而站在对面的护士队伍里也传来了一阵躁动，只有白冰然面露不快。
护士长刘红霞只能干咳几声，让大家稍微注意一下。
这时，站在肖宇旁边的刘鹏飞悄悄碰了碰他并压低了声音说道：“宇哥，新来的护士正冲你笑呢！”
“别瞎说，你冰然姐正看着我们呢！”
“我倒觉得她看你的眼神跟冰然姐看你的眼神如出一辙。我刚才看见邵伟那厮也直冲她挤眉弄眼来着，可人家根本就不看他？”
肖宇咳嗽了两声：“这个……别乱说就对了。”
肖宇从来都不怀疑“群狼”们挑对象的眼光，毕竟放在社会上来说，这些年轻人可都是社会的精英，未来的潜力股。
什么样有心机的女人不会倒追他们呀，他们就是想开开后宫，那莺莺燕燕也会弄得他们视觉疲劳。
而方悦薇的魅力为什么会这么大？肖宇还一时拿捏不住，她那开朗明快的性格确实挺招人喜欢的。
但那张堪比明星的俏脸还远没达到祸国殃民的程度吧！
总之在医院这种地方，尤其是外科系统和手术室，女追男的概率肯定要大过男追女。
曾经某位年轻的副主任医师因妻子出轨而刚刚单身。
手术室里就像过年一般，单身的护士们得到消息后满天撒花奔走相告。
尤其是那些死等金龟婿的大龄“剩女”们，她们可以从容地一笑——嘿嘿，机会，又来了。
……
交班终于结束了，刘护士长带着一众大小护士开始了晨间巡视。
白冰然低头离开，她似乎有些不高兴。
肖宇此时已经顾不上去哄自己女朋友了，他一会儿就要去面对孙德铭为他准备的“茶局”。
他跟治疗组的组长丁汝耕丁教授打过招呼，便往主任办公室走去。
就在肖宇刚凑到门前准备敲门的时候，屋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一位戴着金丝眼镜的帅气男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见到肖宇先是一愣，然后很友好地冲他微笑着点点头。
肖宇也木木地向对方笑了笑，只是他的笑容就显得干巴巴多了。
跟在金丝眼镜男后面的是孙德铭，他应当是出来送客的。
只是见到肖宇之后，他原本慈祥的面容立马就严肃了几分。
“你在办公室等我一下！”孙德铭对肖宇说道。
肖宇默默点点头。
他回头望了一眼正走向电梯间的两人背影，心里惴惴不安起来。
肖宇心一横，先进去再说吧！
……
肖宇坐在了孙德铭对面的木头椅子上。
他在想屁股下面那硬邦邦的木板确实没有主任屁股底下的那张电脑椅舒服。
孙主任此时正面无表情地盯着他，那具有压迫力的气势把他压得不敢抬头。
他只得望着桌角上某张医药代表的名片发着呆，眼下只有这张小小卡片上那些密密麻麻的药品名字能让他稍微分散一下注意力。
但他明显感觉到那种压迫力正在持续放大，这让他脑海中有种不切实际的想法。
他似乎变成了一个不穿衣服的猴子，正在接受驯兽员的惩罚。
“肖宇……”孙主任突然操着他那厚重的声音说道。
“嗯……主任……”肖宇抬起头来。
而孙主任那双想要杀人的眼神又让他赶紧把头低了下去。
“你瞧瞧你，身上一点底气都没有，每次见我都跟小偷见了警察一样！你这怎么让人瞧得起你！”孙主任冷嘲热讽地说道。
就是我底气十足，你还瞧得上我过吗？手残也罢，学历不高也罢，跟着你这些年，我原本那一丁点儿的自信早就让你打击得一点儿不剩了。
肖宇虽然心里是如此想着，但他嘴上却不敢这么说。
“主任……我……我知道昨天晚上是我错了，我的一个疏忽差点儿让你完不成手术……”
孙德铭脸一沉，他打断了肖宇的解释。
“行了，肖宇，今天找你不是听你说什么谁对谁错的。我们一直都没有坐下来好好谈过，今天我就想和你开诚布公地谈一次，也想听听你心里真实的想法。”孙主任打着官腔说道。
“谈什么……”肖宇又抬起了头。
“肖宇，你认为你适合做手术吗？能够胜任你现在所在岗位的职责吗？”
肖宇又一次低下了头，他开始保持沉默。
而坐在电脑桌对面的孙德铭脸上突然浮过一抹不太容易让人察觉的得意。
“我跟你说，肖宇。人生道路千万条，不必非要在一棵树上吊死。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我们之间也算是知根知底的。这么多年的工作，你觉得你表现得怎么样，你是个合格的外科医生吗？”
肖宇的喉头动了一下，他想说些什么，但不知为什么他好像说不出话来了。
“你才大专学历吧！听说你成人本科也在读。但你有没有想过，再过几年等你考过了中级，那还有什么用，那些比你小的早就在准备副高了！就是评职称就你那学历还不得靠后站啊！就你这样，科里的任何一个人都会把你越拉越远。”
说到这里，孙德铭脸上的志得意满就越发明显，他鄙夷地望着肖宇，望着肖宇那几乎马上就要贴到桌面上的脑袋。
“不行你就托人问问院长，给你换个岗位，省得整天在这里活受罪，咱们医院的好岗位那不有的是，健康查体中心了……医保科了……就是医务科也比你在这里受罪强。你要明白，主任这也是为你好，为你着想，等将来你再后悔就真是来不及了，怎么样？”
孙德铭盯着肖宇，他脸上的志得意满慢慢消失，很快就僵住了。
只见肖宇缓缓把头给抬了起来，他神情坚毅，眼神锐利中还带着一种沧桑。
他微微一笑，只不过那笑容中带着一种诡异的嘲讽。
他中气十足，就像带有挑衅意味地说道：“孙德铭，我不走，我还要留在这里做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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