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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沧海桑田轮回,归去来兮路

    路是土路,窄窄的,高低不平有石头,穿过蜒蜒不绝的小山,白云天上飘着,清风天下吹着,脚在路上交替着,没有鸡犬没有人烟,路边小山大树翠翠,翠翠林中鸟惊飞,偶有蛇鼠穿梭过,一路疯狂一路奔,走了半天,终于来了一个窝棚子似的山谷,一座荒废残破的土围子,几口废窑,有一条小溪从土围子川流而过,顺着前面的路流淌,前面的路似乎也宽敞了一倍,能容下两三人并排走了,路上也隐隐约约看到了铺的石头,这大概就是金水坳了吧。刘东一屁股坐着路边的石头上,吃了几口烂饼,继续顺着挨着水路走,一路上有听溪水叮咚声,倒也不寂寞,到了近西的时候终于远远看了一座破木桥,这应该就是狐狸桥了,拐过木桥,山旮旯里稀稀拉拉有几个土屋子,和石黑叔那边差不多,再往里走,才发现这里比黑叔那边大很多,估计有二三十个土房子,一截青砖路旁边还有几个木房,窗户上有刻花。一个茶店搭着棚子就在青砖路的结束处,招展的幡子上面写了个大大的茶字,里面有三五个人围着一个桌子在谈着话。

    刘东走上前去,有一个孩子在棚前迎客,刘东摸了摸口袋,除了几个硬币外没有其他的钱了,又不确定这硬币是不是可以用,总得试一试。弱弱的掏出一个1块的硬币,问那站门的孩子,这里收这个钱吗?门孩用手接过去看了好了下,丢了回去,回答说只收铜钱,刘东身上哪有铜钱,只得靠着棚角外的柱子靠下,拿出黑叔给的饼子,啃了起来。靠的最近的棚子的茶客谈声,也声声入耳,谈的内容大多是谁家的寡妇和谁勾搭,谁家的嫂子生了娃之类。话题谈到谁谁家的几个孩子被抓去当兵,一个运气好发了财,家里吃咸的喝香的,和金爷称兄道地的,又有哪些个运气霉,几个死在外面,可怜了家里在地里刨的老父母。围着桌子的茶客说到这里,个个凄然,其中一个稍微胖点的中年男站起来道:“日子越来越难过了,兵祸怕是要来了,这日子也怕是不久了,各位还是要早作准备。”其余茶客俱是应声,待到三三五五人群散,刘东跟在那稍胖的中年男子后面,走了一段路,看着私下无人,上前去喊了一声,那胖子回头揖手道:“这位小哥找我?”刘东慌忙学着也揖手说:“刚听你说有兵祸,不知这祸是哪里来的,特来打听下”,那胖子直起身来说:“小哥如何称呼?”,刘东道:“刘东,山里人不知见识”,胖子笑了笑:“小哥白面细肉,怕是山里养不好这样的人气”刘东想了想道:“其中细处,实在是一言难尽,不方便多讲”,胖子看了看刘东道:“在下李风渡,字子明为村中教习,识得几个字,不是不说道理的人”刘东道:“得罪了,实在是我自己还是迷迷糊糊,不知道怎么说起,不想欺骗你”李风渡看了下刘东脸色:“金人在西面败如革草,蒙军怕是要快到这里了”,刘东道:“金人?蒙军?这里是哪里?我是做梦么?”李风渡道:“不是做梦,金人确实败了,这里是陇山南,从临洮至庆阳不过千里,兵未至,民好歹苟且能活,兵至,家无完家,路无活路”。刘东问道:“现是宋朝?”李风渡道:“莫道宋时光,现是金朝,你莫多说,小心有心人听得,怕是你逃不了打板子罚钱的”。刘东道:“金朝?现在是什么年?”李风渡道:“你也不需多问,若有闲暇,且去我门上叙叙?”刘东也没有什么地方可去,点头答道:“怕是麻烦李哥了”。李风渡道一笑,便上前引路,刘东趋步旁侧,片刻,就到了,穿过简陋狭小的篱笆门面,一座颇具气象的屋子便在眼前院子里,青砖底基,泥砖砌壁,空中架木,青瓦覆顶。底下一层是青砖泥土房,青砖泥土房上架木房。

    李风渡引着刘东在院里石头墩子坐下,便笑着说:“居室简陋,莫道风寒”刘东没有听明白是啥意思,只有陪着说:“不客气不客气,只是刚在茶棚说到现在是什么金朝,还有什么年代,能否再说下,我实在是想不明白”,李风渡道:“自百年前宋朝南迁,金御此地已百年了,百年前景象,祖父在我幼年时候说起,国强民富,人才风流,现在是正大7年”,刘东道:“现在是不是这样的情况,北边是蒙古,南边是南宋?”李风渡道:“南宋?这样说也不错,西边还有西夏国,早几年被蒙古灭国了,据说杀人千万血流成河”刘东昏昏然道:“真是这样?”李风渡道:“不会有假,半年外面兵乱啊,我只收了心,带着一家子离开庆阳府,躲在这祖屋,指望在这大山中避过这祸害,倒是你这样的人第一次才见,像读书人,可是为啥不羁发?”刘东茫然道:“真是金蒙宋?”李风渡道:“正是!”刘东哎呀一声倒地,便倒地不起。

    刘东醒来时,发现躺在一个高脚床上,旁边看上去有些年头的木头桌子上放一盏油灯,桌子边坐着一个30多岁的妇人,粗布衣打扮,在用针线做鞋。发现刘东醒来,便站起来福了一福,说道:“公子方醒,我便去唤老爷”,未待刘东答应,便匆忙拉开吱呀木门离了去。片刻,胖子李风渡进了来,满是疑问看着刘东,道:“刘小兄可是睡得好?”刘东看着李风渡道:“真是金蒙宋?”李风渡道:“正是”,刘东叹了一口说:“我道李哥有很多疑问,但因我现在实在是心乱,所以无法回答你,过一阵子定会说你听”,李风渡脸上勉强极了些笑说道:“小哥有什么难处,也不必太理会,过了几天再会说”然后指了指站在门口那做鞋的女人道:“这是家婢,唤着木槐,有事可唤她,此房空了很久了,就在你来的时候看到的院子的西角”,刘东坐在床上稽手道谢。李风渡便道:“看气色刘小哥应该是无恙,可否起来用饭?”刘东听到有饭,便从木床上爬起,跟着李风渡走出去房,经过院子,走进正屋大堂,然后左拐进一间屋子。屋子有内外两层,内层用垂帘遮起,看不见里面情形,但说着外层,还是比山里那黑叔的房屋子干净很多,构饰简单的木凳,四四方方的木桌。屋子里亦是站着一个30多岁的妇人,李风渡对着她说了声开饭吧,女妇人急急的去了,不一会儿,一老二少进来,李风渡介绍了那清癯和睦的老人是他的父亲,先前做过一县教授的,两个少年大概10来岁,显得很调皮。李风渡给老父亲倒了酒,先敬了老父亲,然后对刘东举杯敬酒,刘东也喝了,说了些感谢之类的话,隐隐约约听到内室里面有女眷声音,没有去细听。这边老父亲开口了:“刘小哥定是大户人家,不知如何沦到此地,此后有何打算?”刘东敬了老父亲酒道:“目前还未有什么打算,且先宽容些日再定论”,老父亲道:“若是没有去处,李家男丁稀薄,可在我家帮衬做些活计,家寒漏雨,总比拖寄山野好上一些,清汤寡水,也总能填饱肚皮”,刘东想了想道:“谢老大人,我明日远去一趟,寻我那罹难的家人,若找寻不得,定来叨扰,告禀来龙去脉,10日后必回,再来拜谢老人家”李风渡接道:“刘小哥这样也好,不知道你是否识字,这年头乱象繁生,家里也没有什么事情,看着小哥年纪不大,陪着孩子读读书或是管管帐也是可以”刘东道:“字倒是是认得,我明日一早便出发,想刁饶李哥哥帮准备几个饼子”李风渡道:“这是小事”淡菜淡饭也毕,和老人孩子谈了一会风土人情,了解了寻常风俗,就回了房休息。

    透过简陋的木窗看着外面黑乎乎的夜色,听着虫鸣,刘东难以入眠,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在这里,话说人生如戏世事如棋,但是这出人生大戏确实让人难以接受,是戏耶?是梦耶?可这些都真真实实发生着,自己摔了也会疼,饿了也想吃,与周围朴实的人没有什么两样,可心在何处无人知?

    次日早间就被读书声叫醒,窗外楼上木屋中传来阵阵书声,刘东找木槐要了盆水洗了脸,便去辞别李风渡和李老父,背着一袋子面饼,顺着之前来时的路走了回去,花了1天时间,到了黑叔石德发的屋围子,站在门口一看没有人,也就没有进去招呼,径直向来时的山上爬去,夜宿风餐,3天回到了他莫名其妙出现的地方。之前醒来慌慌张张,没有细看这边的风景,远处山峰仍然是绵绵不绝,这个溪水从窝子里流过,一片一片的茅草杂草横身,几天前醒来的地方的茅草压到了一大片,散落一些乱七八糟的破纸,捡起来一看,正是自己之前写的一些乱七八糟的文件;一个笔记本,因为露在在外,纸张已经废了;一支中性笔,貌似还可以用,再看远处,一个熟悉黑影静静的躺在草丛中,是自己的背包,背包已经开裂了,笔记本和纸张就是从里面脱落出来。刘东跑上去检起来,发现里面买来准备孝敬领导的几条烟还在,烟是芙蓉王的。令人高兴的是还有一把装饰用的匕首,可惜没有开刃的。再就是一些衣服内裤袜子,衣服里面包着一台苹果电脑,因为没有充电已经开不了机。刘东想了想,衣服这些也是没有用的了,丢到一边去了,电脑舍不得丢,放在了脚下。包里面还有一层,拉开拉链,发现数套吉他上用钢丝弦,刘东想起来这个是给在深圳开琴店的女朋友进的货。感觉没有用,也丢在一边。包里东西清空了,刘东有种身处荒岛的感觉,就像电影《荒岛逃生》里面的主人公一样。放下身边和手里的东西,刘东站起身来,细细搜索周围,希望再次发生奇迹,或者是希望找到一条通往未来那个年月的通道,可惜费了几个小时,细细搜了足足方圆里,没有任何发现,只得罢了。回到那个破包前,拿起破笔记本,在上面不停的写:该怎么办该怎么办几个字,想了很久,觉得人总要活着,既然来了总得到这大千世界到处看一看。于是再翻开笔记本另外一页,在第一条写下:想办法活下去,要编造一个来龙去脉的故事;在第二条写下:去掉过去的一切印记,以免被人发现后有麻烦;在第三条写上:今后去哪?北方还是南方,还是留着当前这个地方,日后再考虑。

    放下手里的笔记本,拿了面饼,躺在草丛中吃了,然后打开一条烟,抽出一根望着蓝天抽着,心中总是不甘心,站起来又简单搜了附近,仍然是没有什么发现,只得再次坐下来整理物品。将那没有开锋的匕首拿了出来,找了块石头沾上溪水,把刀尖磨了出来,然后将那些衣服划开,去掉一切商标和花纹,只留下能做包袱的布片和布带,然后将4条烟一包包拿出来,在石头上磨去壳子上的字迹和花纹,用划开的衣服包好,那台电脑也舍不得丢,也夹在里面。剩下一堆钢丝弦,刘东想了想,感觉应该有些用,拆开包装将其一根一根的放在一起,数了数粗的细的约200多根,也一起卷了用布包起。最后,口袋里面还有个没有电的手机,想了想也没有什么用了,做完这些天也快黑了,吃了东西树上睡了一晚。第二天早上起来又细致搜索一圈,没有任何发现,找了个安全的地方烧掉了不要的纸张破衣服和那个记事的笔记本,最后也把手机丢到里面一起烧了,然后背上包好的包,再次顺着那条老路,下山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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