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破壁

    轩榥外出现了一道黑影,在雷声中一闪而过,就好像是眼花一样。

    放眼望去,天空黑墨高远,那种混沌的抑郁黑似要倾斜下来,不可名状的神明腌臜整座京城。

    紫薇仆射一惊一乍,冷瞳出现了少见的骤缩,她向后退了几步,美唇微启:

    “谁?”

    “门外是谁?”

    没人说话,没人回答,有的只是噼里啪啦无情的雨水,在西厢房瓦片以及周遭陌生环境粉碎的声音。

    她是潜行来的,跟着秦风他们绕过了大批景德王府侍卫,她还干过不少这类事情。

    这完全是一个陌生的环境,熟悉的人不在身边,哪怕是从事了数年杀手职业的她也不能不犯怵。

    她大抵是倏忽本职了,忘记了自己是一个无情无义的杀手,温柔的生活会在某一刹那让她死亡,她不得不每时每刻保持高度警惕。

    但是,直觉告诉她,这只是虚惊一场。

    三秒过后,没有任何危机出现,她很快便松了口气,但是肌肉还是在紧绷,或许是因为自己太压抑了?

    紫薇仆射看向西厢房,不大不小的房间,湿气很重,但是却很干净。

    木桶、瓢、大风屏、梳妆台、铜镜、香炉,摆件不是很多,但看得出来是给府里女人用的西厢房。

    她们人呢?难道就这样不见了?我不是让她们去准备盔甲了么?

    紫薇仆射裹紧了锦布,将下面撕成了两半,前面打了个结,刚好能裹住,反正也是不怎么大。

    贴着墙壁一步一步挪动,临近大屏风,那道恢宏雄器的梅花图案,却在微弱火光的照射下,出现了一个黑洞?

    任何细节,都可能是致死的原因之一。

    往往高手过招,只是一招半式,就能分出胜负。

    而不是花奇的招式,那不顶用。

    紫薇仆射经过木桶,从梳妆台上拾起大唐陌刀。

    或许是屋檐瓦片从上面掉下来,碎了一地,惊扰了她的灵魂,或者是感冒了...

    紫薇仆射突然一踉跄,撞得梳妆台一摇一摇的。

    她凝视着铜镜中的自己,依旧是那个可爱玲珑的女子,屋内光线不是很好,面部大部分是阴影,甚至有些憔悴。

    她的额角经络疯狂跳动,剧烈的寒意从背后袭来,不断撕扯她的身体,幽寒刺骨扎入了皮肤,深深的爬上了骨骼,甚至冻伤了她的灵魂。

    她感觉自己将要变成一具冰偶。

    她握紧陌刀的手,却没有被寒意冻颤,日复一日的练刀,手部血液更为炙热。

    深深看着莹白的刀刃,心道。

    “我究竟会被谁杀死呢。”

    “或许是自己人,或许是敌国杀手,或许是被爱的人...”

    她手中的陌刀也配了她这么多年,从跟着蒋娘娘从赵国嫁到这里,就一直在身边,包括那银发簪。

    她就不知道自己的生父生母是谁,是个孤儿。

    此刻,陌刀仿佛能感受到主人的心境,刀刃侧映着紫薇仆射瓷白的脸,忧郁心绪:“或许你跟着秦风,会是个好选择,他会将你的全部力量发挥出来。”

    它好像感觉到了紫薇仆射的心意,锋芒暂避,如暗夜中挺憩在湖溪边的仙鹤,凝视着溪流中的蚌...

    暴雨、微风与瓦砾、心跳声、刀意、杀气...

    嘈杂的雨声侵扰着她的感知,但是却挡不住一个杀手敏锐的反射弧,这是本能。

    倏忽,雷电撕裂苍穹,太玄京又出现了短暂的数秒湛白,如同魔手从宇宙袭来,抓住了生灵。

    几乎同时,烟雨楼至强的剑法《骨灵神鹤剑经》在此刻调动,瞬间突破至第八重,紫薇仆射真气调动,腰臀一扭,向前鹊步,接着腰力刀身横空一挥,玉足踏上木桶的水面。

    素白倩影向上腾空数秒,又向下坠落,如同枝首上以休憩为由,装作过客,突然在蚌张开嘴露出鲜白嫩肉时,杀机突然四溢,杀人于无形之间。

    刀影如同雷电霹雳中的碎月,更多的是暴力的刀鸣,少了温柔,如闪电般劈开木门,斩入风里雨里江湖中。

    刀刃无情无义,恰似我对目标人物的温柔。

    刀弧在一刹那打破了迷障,如此小屋管不住我。

    木门顷刻被毁,炸裂的四分五裂,雨丝被刀气绞裂成雾,汇成水幕倒卷向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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