驻扎

    两辆越野车在绵延颠簸且布满积雪的山路上飞驰,与严嫣然并排坐在第二辆车后座的白思恒,虽然被车子抛来抛去,但眼睛却死死地盯着最高的那座山峰。他很确定,自己刚走出飞机舱门时所听到的那声呼唤,就是从这座山峰里发出的。

    声音来得突兀,很是真切却莫名其妙,即便严嫣然曾在飞机上提过大地之母召唤一事,但白思恒的第一反应却在怀疑自己是否出现了幻听。因为他很迷茫,为什么大地之母的召唤会出现在自己身上。

    越野车颠来倒去,即便系上了安全带,人还是被抛得四处乱晃,严嫣然双手紧抓着扶手,却一直侧头看着身旁的白思恒,脸上满足的微笑,如巧手工匠在她秀美的面庞上刻下了悦人的浮雕。

    她很满足,重新躺在这个男人怀里的感觉实在美好!

    ……

    也许单调的雪山景致让白思恒感到疲劳,他把头从窗外转了回来,发现女人正用柔情似水的目光盯着自己,立即还以一个微笑,竟让女人看呆了过去。不过,白思恒接下来的话,却让她真的呆住了。

    白思恒说道,“刚才我走出飞机舱门的时候,有个女人的声音在我的心中响起,她说道,‘你来了,我的孩子!’,这是不是大地之母的召唤?”

    严嫣然明显有些惊讶,收起了笑容,回答道,“是的。”

    白思恒追问道,“难道来这里的人都有这样的感应?”

    严嫣然回答道,“这不可能。而且,我也不是每次都能感应到,更甚者,每次感应到的内容也各不相同。”

    “刚才你有感应吗?”,白思恒好奇地问道,

    严嫣然摇了摇头。

    白思恒自顾自说道,“那真是奇怪了。”

    就在此时,前排助手位置的那个壮汉身上的电话响了起来,他掏出一部卫星电话然后转过身子,很恭敬地递给了严嫣然。

    接过电话后,严嫣然用日语只说了一个字,“说。”

    在对方一大串的叙述后,严嫣然说道,“采用备选方案,放弃一号营地。”电话随即被她挂断,严嫣然把电话还给壮汉的同时说道,“马上通知所有人,采用备选方案。”壮汉没有一丝犹豫,立即掏出对讲机,对着里面发布了新的命令。

    女人一系列举动,让白思恒对自己的前妻有了重新的认识。她不再是那个记忆当中总躲在自己阴影下,温婉如小猫的女人。而严嫣然颁布了新的命令后,便陷入沉思当中,一双好看的柳叶眉紧紧地拧成一条线。

    白思恒心里清楚,严嫣然的计划应该出现的问题,但他不确定在这个时候询问对方有否不妥,于是自觉地住了嘴,再次把目光投向窗外。

    即便知道这个车队已经改变了行动方案,但于白思恒而言,一丝变化也没有感觉得到。车子继续颠簸飞驰,窗外依然还是那些雪山,路,本来就不觉得有什么路。

    不过,有一点白思恒非常确定,车子一直都在爬高,因为他双耳的耳膜不断膨胀,隔一段时间需要通过吞咽口水来舒缓不适感。

    过了一会儿,白思恒实在忍不住,眼睛看着女人,问道,“你究竟要干什么?下一步想怎办?我们现在去哪?”

    严嫣然回答道,“我们先赶往营地,然后等待时机。”

    白思恒随口问道,“等待什么时机?”

    严嫣然笑了笑,却没有接话。

    白思恒说道,“在船上,我猜过你绑架我们的目的。”

    严嫣然笑着回应道,“哦,说来听听。”

    “你通过绑架我们一家,让完美世界公司默许你们做一些事,然后你再通过完美世界的平台,控制空间站。”

    严嫣然没有惊讶,回答道,“猜得八九不离十,就知道根本瞒不住你,你一直就是我的骄傲。”

    白思恒并没有回应,继续说道,“但我一直无法把空间站和你的最终目标联系起来,你想做什么?怎样才能进入大地之心?”

    严嫣然神秘一笑,说道,“既然思恒没有想到,那嫣然就继续保留些神秘感吧。其实,也没有什么特别的。”

    对方不肯明说,白思恒也没有办法,继续问道,“飞凡就范了吗?难道他配合了你们的行动?”

    严嫣然淡淡回答道,“没有,你的这个兄弟处处与我为难,费了我不少的心神。不过,这些现在已不重要了。”

    这句话让白思恒大致知道了一些情况,不过,他也惊诧于所得到的消息,惊呼道,“嫣然,你居然已经控制了空间站!既然控制了空间站,你还要等什么时机?”

    回答他的却是沉默,女人的目光看向了窗外的雪山。

    …….

    车子后排的两个人,一个不愿意详尽透露细节,一个苦思冥想推敲,车子也颠簸,不约而同都住了嘴,各自看着窗外的雪山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车子开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在一处很开阔的山坳平地上停了下来。让白思恒惊诧的是,平地最空旷处居然早停了一架直升飞机。

    白思恒下车后,忍不住立即甩了甩有些麻痹的四肢。严嫣然走到他的身旁,关切地问道,“还好吧?”

    白思恒回答道,“还行。”

    严嫣然继续问道,“在家还坚持晨练吗?为了张罗这件事,我已经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回西州了。”

    白思恒明白她说的是什么。不过,到了此刻也无需纠结,回答道,“停不了,只要一天不跑,便觉得所有肌腱都要生锈。”

    严嫣然显然心情不坏,右手再次习惯性地抓在白思恒的左臂上,然后用左手指着不远处珠峰山腰的一个地方,说道,“那里就是我们要去的地方。”

    这个动作是他们俩人婚前婚后的习惯动作,白思恒竟觉得很是自然,顺着严嫣然手指的方向看去,珠峰在群山中如鸡群中昂首独立的白鹭。

    只不过,目力所及之处,山峰上披上一层厚厚的冰甲。白思恒好奇地问道,“那个位置全是冰层,就算那里底下真有一扇什么的门,我们又怎么能进去?”

    严嫣然没有移开注视珠峰的目光,轻声说道,“晚些就知道了。但进去的不是我们,是我!我不能让你冒险。”

    这句话让白思恒心尖猛地一颤,扭头看向身旁的女人。

    严嫣然的脸依旧没有一丝移动,虽然看不到她的双眼,但依着对自己前妻的了解,白思恒很清楚,此时她的双眼一定冒着异样的神采。

    就像从前,自己悄悄让人在家安置好了那台钢琴,然后把蒙着双眼的她带到钢琴前,在丝巾被解开后的刹那,她眼中不住跳跃的神采,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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