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心之废墟篇.其十四
几分钟后，我悄悄的来到母亲房间，准备偷几身衣服出去。我们家虽然没有男人，但我父亲曾经留下的衣裳还在柜底压着，出于不知名的原因，母亲小心的收藏着这些衣裳，虽然我觉得这种行为十分无趣。
我像是躲雷一样，小心翼翼的从柜子里翻找出那些衣裳，然后又慢慢的退出房间，这期间母亲一直睡着，偶尔她会翻身打个呼噜，每当这时，我的心就提到了嗓子眼，但好在她睡得比较熟，自始至终都没被吵醒。
我将衣服拿回了房间，乔霁之正拿着自己湿淋淋的外套发呆，我把衣裳全数扔给了他。
“去洗个澡，然后把衣服换上，动作轻点，要是被我妈发现了，咱俩都得上西天。”
他还想说什么，但我一脚把他踢进了浴室。就在这时，突然有人敲响了房间的门，我以为母亲发现了乔霁之，吓得魂飞魄散。
“干什么？”我将门打开了一道缝，然后钻了出去，却发现来的人是千慧。
“你房间里有声音。”她狐疑的说道，“怎么回事？”
“一边呆着去，别给我捣乱。”我说道，“我都不管你的事了，你就不能也别给我捣乱？”
她显然是不相信，拼命的想要进屋查看，但我死活拦着她。我们两个在门前扯皮了半天，最后终于将她打发走了。
然而，我回到了屋内后，却发现乔霁之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
“哎，我没说把床让给你啊，你用得着这么自觉吗？”我不客气的拍了一下他的脸，“睡着了？这么快？”
得，场景又重现了，乔霁之就是乔霁之，指望他有绅士风度是不可能的。
我一看时间，已经凌晨四点钟了，因为长期服药，我的睡眠质量一直很差，这个点被吵醒，恐怕再也睡不着了。
我在书桌前坐下，打算上网浏览一下某黑客技术交流网站。我在因病无所事事的那段时间，经常在网站上给人回复问题，以此来解闷。但说到底我的目的还是为了找到关于许维的蛛丝马迹，我一直在密切关注着他的动向，但奇怪的是，虽然我最近跟方舟组织闹的火热，但他却一直没有现身过，这也太奇怪了。
“你要是再不出来的话，我可就把你忘了。”我在心里嘟囔到，许维是个很沉得住气的人，否则当初也不会把我骗那么久了。方舟组织是他一手建立的，乔霁之被抓肯定也是他的授意，他到底打的什么算盘，他为什么不肯现身呢。
我绝不相信他能安分下来，他这种人的心是被阴暗浸透了的，要么他在策划阴谋，要么他走在策划阴谋的路上，我想要防备着他，却根本无从下手。
正在我跟论坛网友相互扯皮的时候，躺在床上的乔霁之却突然翻了个身，我见他额头上有汗珠流了下来，他脸上的表情不太对，估计他在做噩梦。
我合上电脑，来到床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他立即醒了过来，并攥住我的肩膀将我摔在了床上，我吃了一惊，他却已经用一只手掐住了我的脖子。
“停停停，是我……”我开始觉得喘不上气来，“你欠我的工资我不要了，别杀我……有话好商量……”
我叫了两声，他似乎一下子清醒了，遂立即放开了我，并恐惧的向后退了两下。
“你怎么了？”我从地上爬起来，“做噩梦了？”
“你……我没看清是你。”他一只手捂住眼睛，看起来惊魂未定，“实在对不住，我还以为有人来了，天啊，幸亏枕头底下没放枪，不然……”
“枕头底下放枪？”我站起来，然后摸了摸脖子上的手印，他刚才真的是下了杀手。
“别害怕，这不是针对你……从十几岁开始，我枕头底下就开始藏枪了。”说着，他看见了我脖子上的红印，显得很愧疚，“很疼吗？”
“没事，死不了。”去他的，其实疼死了，他刚才下手太狠了，要是再晚上几秒，估计我就已经凉了。“你经常把枪藏在枕头底下，为了什么，为了半夜打蟑螂吗？”
“哼，其实我试过用枪打蟑螂，但蟑螂溅出来的汁液太恶心了，比游戏里的辐射蟑螂还恶心。”他说道，“可惜想要暗杀我的那些人比蟑螂大得多，也狡猾的多，我得时刻防着他们。”
“你是不是梦见什么了？”
“小时候的事。”他似乎不想继续说下去，“我是不是把你床给占了？我洗完澡之后就只想躺一会儿，但实在太累了，就睡着了。”
“没事，反正我也睡不着了。”我抬脚坐到了床上去，“跟我说说你那些破事吧，否则咱俩今晚上就得坐在这儿干瞪眼，那就太尴尬了。”
“反正就是临风城的那些事，你都知道的。我在临风城的时候是个彻头彻尾的混球，这个我没法辩解。”他叹了口气，“其实我一直想跟你道歉，但是我不知道怎么说，关于我曾经把你困在虚拟世界里的事。”他支吾着说道，“那段时间你帮我做了很多事，我又想补偿你，又想感谢你，但我实在说不出口。欧阳教授死的时候，我真的是恨了你很长时间……”
“你别指望我能忘掉那件事，不可能的，我肯定记一辈子。”
“还是别忘了，反正你对我的印象已经够差了，也不差这一件事。”他说道，“我老是想起方舟组织曾经对我的训练内容。方舟组织对我们的训练相当严格，大到参兵打仗，小到吃饭睡觉，他们都有自己的规矩。我从小就遵守那些规矩，那些制度简直是刻在我骨子里的，但现在我分不清楚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了。”
他很小就被方舟组织收养了，虽然那些应当都是方舟组织为他注入的虚假记忆，但那些记忆无比真实，而且伴随着他的一生。
“小时候我住在一个白色的房子里，里面有很多生锈的床，房子外面是一条河，所以靠河的那面墙总是渗水。、每隔几天他们就会推一车水泥来，将墙上那些洞补好，但那些手贱的小孩子准会在半夜把水泥给抠掉，我们总是打架，所以房子里的东西总是破破烂烂的。”他若有所思的想着临风城的事，“我们就每天在房子里训练，侦查，枪械，总之都是打仗可以用的上的本事。从我去的第一天开始，方舟组织就告诉我们——你们都是被遗弃的人，是无父无母的孤儿，但方舟组织能给予你们一切，你们是方舟组织的战士。总是这几句，不过我们一点都不觉得烦，在我们眼里，顺从方舟组织是理所应当的事。”
说到这儿，他说不下去了，他似乎又头疼起来。
“你应该回家去，你爸妈挺担心你的。”我犹豫着说道，“他们就是想帮你。”
“我知道，但他们什么都不了解，他们只想把我关在家里，让我吃药，他们觉得我得了病……也许没错，我确实得了病。”
“我跟你爸接触过，我觉得你爸不是那样的人，他还是很理解你的，也很为你着想。”我说道，“陪他回去聊聊天，打几盘游戏，没准你能恢复正常。”
“说的轻巧，现在就算让我在游戏里害人，我恐怕也会崩溃。“我实在讨厌那些东西了。”他自嘲道，“从小到大几乎没什么人对我好，我那些同伴要么欺负我，要么猜疑我，后来我成了临风城的首领，他们就开始怕我。我没跟什么人和平相处过，除了你。”
“你当时就没怀疑我？”
“当然怀疑了，你还是木歆儿的时候，我一直以为你对我另有企图，所以你对我好的时候，我就一直很纳闷。”
“也许我是假装关心你的呢。”
“我开始也是那么想的，但后来时间长了，我就分辨的出真假了，你当时一点都不会掩饰自己的眼神，我实在太容易看透你的心思了。”
“我没那么傻吧。”我不高兴了，“好，就算我有点傻吧，但你最后还不是被我骗了？”
“那是因为情不自禁。”他认真的看着我，“我当时知道你讨厌我，但说真的，我还是抱着一点希望的，我经常躲在一旁偷偷看你，但你从来都不看我一眼。”
这话让我有些尴尬，于是我不再吭声了。大概是见我脖子上的那些红印越发明显，他下意识的用手碰触了一下，但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又立即将手收了回去。
但我在他旁边躺了下来，并伸手抱住了他。他身子明显的僵了一下，另一只手也不知所措的停在了半空中。
“睡吧，我就在这儿。”我仰起脸看着他，“要是你再做噩梦，我就把你叫醒。”
我像是躲雷一样，小心翼翼的从柜子里翻找出那些衣裳，然后又慢慢的退出房间，这期间母亲一直睡着，偶尔她会翻身打个呼噜，每当这时，我的心就提到了嗓子眼，但好在她睡得比较熟，自始至终都没被吵醒。
我将衣服拿回了房间，乔霁之正拿着自己湿淋淋的外套发呆，我把衣裳全数扔给了他。
“去洗个澡，然后把衣服换上，动作轻点，要是被我妈发现了，咱俩都得上西天。”
他还想说什么，但我一脚把他踢进了浴室。就在这时，突然有人敲响了房间的门，我以为母亲发现了乔霁之，吓得魂飞魄散。
“干什么？”我将门打开了一道缝，然后钻了出去，却发现来的人是千慧。
“你房间里有声音。”她狐疑的说道，“怎么回事？”
“一边呆着去，别给我捣乱。”我说道，“我都不管你的事了，你就不能也别给我捣乱？”
她显然是不相信，拼命的想要进屋查看，但我死活拦着她。我们两个在门前扯皮了半天，最后终于将她打发走了。
然而，我回到了屋内后，却发现乔霁之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
“哎，我没说把床让给你啊，你用得着这么自觉吗？”我不客气的拍了一下他的脸，“睡着了？这么快？”
得，场景又重现了，乔霁之就是乔霁之，指望他有绅士风度是不可能的。
我一看时间，已经凌晨四点钟了，因为长期服药，我的睡眠质量一直很差，这个点被吵醒，恐怕再也睡不着了。
我在书桌前坐下，打算上网浏览一下某黑客技术交流网站。我在因病无所事事的那段时间，经常在网站上给人回复问题，以此来解闷。但说到底我的目的还是为了找到关于许维的蛛丝马迹，我一直在密切关注着他的动向，但奇怪的是，虽然我最近跟方舟组织闹的火热，但他却一直没有现身过，这也太奇怪了。
“你要是再不出来的话，我可就把你忘了。”我在心里嘟囔到，许维是个很沉得住气的人，否则当初也不会把我骗那么久了。方舟组织是他一手建立的，乔霁之被抓肯定也是他的授意，他到底打的什么算盘，他为什么不肯现身呢。
我绝不相信他能安分下来，他这种人的心是被阴暗浸透了的，要么他在策划阴谋，要么他走在策划阴谋的路上，我想要防备着他，却根本无从下手。
正在我跟论坛网友相互扯皮的时候，躺在床上的乔霁之却突然翻了个身，我见他额头上有汗珠流了下来，他脸上的表情不太对，估计他在做噩梦。
我合上电脑，来到床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他立即醒了过来，并攥住我的肩膀将我摔在了床上，我吃了一惊，他却已经用一只手掐住了我的脖子。
“停停停，是我……”我开始觉得喘不上气来，“你欠我的工资我不要了，别杀我……有话好商量……”
我叫了两声，他似乎一下子清醒了，遂立即放开了我，并恐惧的向后退了两下。
“你怎么了？”我从地上爬起来，“做噩梦了？”
“你……我没看清是你。”他一只手捂住眼睛，看起来惊魂未定，“实在对不住，我还以为有人来了，天啊，幸亏枕头底下没放枪，不然……”
“枕头底下放枪？”我站起来，然后摸了摸脖子上的手印，他刚才真的是下了杀手。
“别害怕，这不是针对你……从十几岁开始，我枕头底下就开始藏枪了。”说着，他看见了我脖子上的红印，显得很愧疚，“很疼吗？”
“没事，死不了。”去他的，其实疼死了，他刚才下手太狠了，要是再晚上几秒，估计我就已经凉了。“你经常把枪藏在枕头底下，为了什么，为了半夜打蟑螂吗？”
“哼，其实我试过用枪打蟑螂，但蟑螂溅出来的汁液太恶心了，比游戏里的辐射蟑螂还恶心。”他说道，“可惜想要暗杀我的那些人比蟑螂大得多，也狡猾的多，我得时刻防着他们。”
“你是不是梦见什么了？”
“小时候的事。”他似乎不想继续说下去，“我是不是把你床给占了？我洗完澡之后就只想躺一会儿，但实在太累了，就睡着了。”
“没事，反正我也睡不着了。”我抬脚坐到了床上去，“跟我说说你那些破事吧，否则咱俩今晚上就得坐在这儿干瞪眼，那就太尴尬了。”
“反正就是临风城的那些事，你都知道的。我在临风城的时候是个彻头彻尾的混球，这个我没法辩解。”他叹了口气，“其实我一直想跟你道歉，但是我不知道怎么说，关于我曾经把你困在虚拟世界里的事。”他支吾着说道，“那段时间你帮我做了很多事，我又想补偿你，又想感谢你，但我实在说不出口。欧阳教授死的时候，我真的是恨了你很长时间……”
“你别指望我能忘掉那件事，不可能的，我肯定记一辈子。”
“还是别忘了，反正你对我的印象已经够差了，也不差这一件事。”他说道，“我老是想起方舟组织曾经对我的训练内容。方舟组织对我们的训练相当严格，大到参兵打仗，小到吃饭睡觉，他们都有自己的规矩。我从小就遵守那些规矩，那些制度简直是刻在我骨子里的，但现在我分不清楚什么是真的什么是假的了。”
他很小就被方舟组织收养了，虽然那些应当都是方舟组织为他注入的虚假记忆，但那些记忆无比真实，而且伴随着他的一生。
“小时候我住在一个白色的房子里，里面有很多生锈的床，房子外面是一条河，所以靠河的那面墙总是渗水。、每隔几天他们就会推一车水泥来，将墙上那些洞补好，但那些手贱的小孩子准会在半夜把水泥给抠掉，我们总是打架，所以房子里的东西总是破破烂烂的。”他若有所思的想着临风城的事，“我们就每天在房子里训练，侦查，枪械，总之都是打仗可以用的上的本事。从我去的第一天开始，方舟组织就告诉我们——你们都是被遗弃的人，是无父无母的孤儿，但方舟组织能给予你们一切，你们是方舟组织的战士。总是这几句，不过我们一点都不觉得烦，在我们眼里，顺从方舟组织是理所应当的事。”
说到这儿，他说不下去了，他似乎又头疼起来。
“你应该回家去，你爸妈挺担心你的。”我犹豫着说道，“他们就是想帮你。”
“我知道，但他们什么都不了解，他们只想把我关在家里，让我吃药，他们觉得我得了病……也许没错，我确实得了病。”
“我跟你爸接触过，我觉得你爸不是那样的人，他还是很理解你的，也很为你着想。”我说道，“陪他回去聊聊天，打几盘游戏，没准你能恢复正常。”
“说的轻巧，现在就算让我在游戏里害人，我恐怕也会崩溃。“我实在讨厌那些东西了。”他自嘲道，“从小到大几乎没什么人对我好，我那些同伴要么欺负我，要么猜疑我，后来我成了临风城的首领，他们就开始怕我。我没跟什么人和平相处过，除了你。”
“你当时就没怀疑我？”
“当然怀疑了，你还是木歆儿的时候，我一直以为你对我另有企图，所以你对我好的时候，我就一直很纳闷。”
“也许我是假装关心你的呢。”
“我开始也是那么想的，但后来时间长了，我就分辨的出真假了，你当时一点都不会掩饰自己的眼神，我实在太容易看透你的心思了。”
“我没那么傻吧。”我不高兴了，“好，就算我有点傻吧，但你最后还不是被我骗了？”
“那是因为情不自禁。”他认真的看着我，“我当时知道你讨厌我，但说真的，我还是抱着一点希望的，我经常躲在一旁偷偷看你，但你从来都不看我一眼。”
这话让我有些尴尬，于是我不再吭声了。大概是见我脖子上的那些红印越发明显，他下意识的用手碰触了一下，但他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又立即将手收了回去。
但我在他旁边躺了下来，并伸手抱住了他。他身子明显的僵了一下，另一只手也不知所措的停在了半空中。
“睡吧，我就在这儿。”我仰起脸看着他，“要是你再做噩梦，我就把你叫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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