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2】心之废墟篇.其十六
在把他打发走之后，我像只耗子一样鬼鬼祟祟的回到了家，我以为母亲会在门口提着菜刀等我，但母亲并不在，反倒是千慧拿着行李箱走出了门。
“姐，你回来了啊，那我就不用锁门了。”千慧说着，并反手关好了门，“我做了晚饭放在冰箱里，等会儿妈回来，你就把饭给她热一下。”
“你拿着行李箱要上哪儿？去旅游啊？”
“我？我要搬去跟钱斌一起住了。之前一直没告诉你们，因为怕你们生气。”
我愣了几十秒，才明白她这话的意思。
“搞什么鬼。”我惊呆了，“你才多大的人，你就要去跟男人同居了？你脑子坏了？”
“从法律上说，我已经是成年人了，我已经可以自主决定我的人生了。”她不冷不热的说道，“我准备去跟他住在一起了，如果可以的话，我会试着在大学期间领结婚证书的……据说大学里结婚可以加学分，真的假的啊？”
我又开始头晕起来，不知是不是因为刚才哭的太厉害了，听了这消息后，我倒没觉得有多难受，毕竟早已经有了点心理准备，但这未免有点突然了，她就这么拍拍屁股走人了，等母亲回来了我要怎么跟她解释？
“姐，你可别拦我，拦不住的。”她走到大路边，左顾右盼着，似乎在等着某辆车来接自己，“我已经规划好自己以后的路了，所以……”
“我也没打算拦你。”我在路边的石凳上坐了下来，无力的看着她，“行，想去就去吧，记得回来就行。”
她听后，用一种复杂又怪异的神情盯着我看了半晌。我们就这么沉默了好半天，直到旁边的树上有只乌鸦呱呱的叫了起来，我抛出去一颗石子把它赶走了。
“你要是想好了，就走吧，我早就说过了，既然你已经这么打算了，那以后不管你经历什么困难，遇见什么打击，都不要回来找我们哭。”
“我知道，那是肯定的。”她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我把钱斌家的地址告诉你一下吧，他家住在……”
“别别别，别告诉我，你要是告诉了我，妈肯定会从我这儿逼问出来的。”我说道，“她会提着刀追杀过去的。”
“那你打算怎么跟妈说这件事？妈她会打你吧？”
“这你不用管了，但是，为什么啊？”我问道，“我知道你们两个感情很好，但现在就考虑结婚会不会早了点？”
“不不不，恰好相反，我早就应该离开这个乌烟瘴气的家了，我已经受够了现在的悲惨生活了。”她慢慢的说道，“姐，你也知道，从小到大我的性格都很内向，也很害怕与人交际，不管我做什么事，妈她总是否定我，打击我的信心。所以我从小的性格就很敏感内向，也很害怕与人交际，我觉得自己一无是处……但认识了钱斌之后，我才知道自己的生活不应该这么悲惨。”
“是吗？”
“钱斌他对我说：‘你可以当一个快乐而且开朗的女孩，你不用一直这么消沉，更不用这么畏手畏脚的。’那之后我才明白，咱们的妈妈一直都是个负能量的发射源，我只有尽早离开她才能过好自己的生活。”
说的没错，妈她总是那么暴躁，对我们又打又骂的。我知道她受了很多苦，所以一直试着理解她……但日子终究是要过下去的，她总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我们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姐，谢谢你了，真的，以前妈打我的时候，都是你护着我，我会记住的。”她直直的看着我，“以前你离开家的时候，我也怨过你，那时候我觉得你抛弃了我。但至少你是一直为我着想的，我以前要是惹你生气了，你别放在心上。”
我没说话。就在我们聊天的功夫，天已经黑下来了，这时有一辆车沿着路驶了过来，并在千慧面前停下。我看见钱斌从车上走了下来，并将千慧手上的行李箱接了过去，当他抬头看见我的时候，友好的朝我笑了笑。
“好久不见啊。”他跟我打了个招呼，竟是说不出的礼貌，“病好点了吗？”
“放心，还没死。”我强颜欢笑着点了点头，然后看着千慧上了车。车缓慢的驶出了这条路，直至在拐弯处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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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回家时，我正在灶台前忙活着，她将手里的东西扔下，朝我冷笑一声。
“呦，我还以为你跟着你那个小男朋友跑了呢，你还知道回来啊。”她冷嘲热讽的说道，“看吧，他嘴上说喜欢你，但还不是把你扔在这儿不管了？”
“是我自己要回来的。”
“承认吧，有钱人都是那样，甜言蜜语把你哄到手之后，就把你扔了，就像你那个天杀的老爸。”她咬牙切齿的说道，“永远别跟有钱人交往，也永远别妄想着飞上枝头变凤凰，池弦珺，记住了，你就是只野鸡，你一辈子都只能待在这个又臭又小的笼子里，这就是你的命。”
我默默的低头盛着饭，一句话也没说。当我们将饭桌摆好的时候，她不停地喊着千慧的名字。
“千慧，池千慧，滚出来吃饭！”她嚷着，“你没长耳朵吗，别让我再吆喝第二遍！”
“千慧搬走了，她住到钱斌家里去了。”我喝了一口水，“估计她不会再回来了吧。”
她听了这话后，手上的勺子咣当一下掉进了碗里，我不用看她的脸就知道，她那表情肯定狰狞的不成样子了。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她会跑……你怎么不拦住她！”她扔掉了手上的筷子，然后像是疯了一样在客厅里转了起来，“我真没看错，你们两个都是狼心狗肺的叛徒，我早就应该……”
“你先别急，先把饭吃了。千慧她是大人了，她想怎么过日子是她的自由。”
“我就知道，我一直以为放纵她就能让她留在家里，我还是小看她了……”说着，她往沙发上一坐，哭了起来。“你说说，她到底有什么不满意的呢，我供她吃，供她穿，她为什么就……”
我想安慰她两句，但她突然暴怒了，并抓起一个杯子丢向了我。
“都是你，都是因为你！如果她一直待在那个精神病院的话，她就不会这么不听话了！都是你，你毁了这个家！”
“妈，都这时候了，你至少得有点自知之明吧。”我平静的夹着盘里的菜，“我知道你过的不容易，我们理解你，但你不能总是拿我们撒气。”
“那混小子的家在哪儿，告诉我，我要把她带回来！”
“我不知道，她是想告诉我来着，但我没听。”我摇摇头，“你就放过她吧，她好不容易才有个归宿了。”
但她没说什么，而是疯了一样冲出了门。我见势不好，立即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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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路跑到了大路上，衣衫不整，头发凌乱，嘴里似乎还叫喊着什么。我试着追上她，但没等跑出几步，胸口就像撕裂了一样开始疼了起来。
我站在马路边，一面喘着气一面四下里寻找着母亲的身影，但她已经就不见了，我正想继续往前走的时候，却迎面撞上了一个人。
“你在街上跑什么呢？”那人是乔霁之，他一脸纳闷的看着我，“你这身子骨就别跑步锻炼了。”
“你在这儿干什么，你跟踪我？”
“谁跟踪你啊，刚刚周彦开车来接我回家，我们两个正聊天呢，就看见你从车前跑过去了。”他说道，“大晚上的你在马路上乱跑，不怕出车祸啊？”
“我正找我妈呢，她刚才跑丢了……你看见她了吗？”
“刚才有个人往街那边跑了，身形倒是跟阿姨很像。”他用袖子擦了擦我脸上的汗，“你先别急，我帮你一起去找。”
“你要是看见她，千万别靠近她，也别跟她说话。”我叮嘱道，“她现在情绪相当不稳定……”
正说着时，我突然看见了母亲的身影。她正站在马路中间，面对着来来往往的车辆，阴沉着脸。我立即想要上前将她拉回来，乔霁之原本要跟我一起过去，但被我阻止了。
“有什么话咱们回去再说，别在这儿闹。”上前想要将她从马路上拉开，但她的脚生根了一样，纹丝不动。“要是被车撞了，我可没钱叫救护车。”
但她一句话都不说，马路上的车不停地飞驰而过，有好几次都险些撞到了我们身上，我清楚的听见了那些司机的咒骂声。
“你们两个不是想让我死吗，那我就死给你看。”她往地上一坐，有种万念俱灰的意味，“你和千慧要是不想让我活着，那我就成全你们。”
我又急又气，想要硬将她拉走，但就在我们两个僵持的时候，突然有一辆车全速朝我们的方向冲了过来，我将母亲推开了，但那车直截了当的撞在了我身上。
那一瞬间，我似乎听见乔霁之在叫我的名字，但我只感觉到一阵恍惚，身上某些部位疼得很，但还忍受得住。
我在地上躺了片刻，遂想要站起来，但我低头时，却发现自己的衣裳已经被血染红了，剧痛感也开始蔓延到了我全身。
我勉强抬起头，却见到乔霁之一脸惊慌的跑了过来，他一直在对我喊着什么话，但我费了很大的力气才能听清楚。
“你怎么样？”他焦急的将手放在了我的额头上，“别害怕，没事……我在这儿呢……”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还没从茫然中清醒过来，但他已经脱下了自己的外套盖在我身上。
“我上一次死的时候……好像也是因为车祸吧？在那个虚拟世界里。”我断断续续的对他说道，“嗯，当时那种感觉又回来了，但现在这感觉要真实多了，也难受多了……”
“好了，别说了。”他似乎要崩溃了，“你先别睡，千万别睡，救护车快要来了。”
他似乎想要起身去找人帮忙，但我抓住了他的手腕。
“我一直喜欢你，真的，虽然你一直挺烦人的……”我觉得自己轻飘飘的，但说话的声音居然还很清晰，“别在因为那件事过意不去了，我已经原谅你了，以后别再那么干就行了……”
说到这儿，我觉得肺开始疼起来，我有种不好的预感，我这次是不是要死了？之前还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呢，都是骗人的。
“别说了，我都知道。”他用一只手抹掉了我眼前的血，用轻声细语安慰着我，“没什么大不了，你就是受了点伤，医生会治好你的……喂，你睁开眼看着我，医生很快就来了。”
真奇怪，明明不久之前我们两个还是敌人，但在我真正临死前的那一刻，我唯一眷恋的人居然只有他。我试着回忆我们两个相处的片段，但好像根本就没什么特别的，我们两个之间根本就没什么好的回忆。
我努力的想要看清他的脸，但眼前的景象却越来越模糊起来，很快我周围的环境就变成了一片漆黑，他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小，直至消失不见。
“姐，你回来了啊，那我就不用锁门了。”千慧说着，并反手关好了门，“我做了晚饭放在冰箱里，等会儿妈回来，你就把饭给她热一下。”
“你拿着行李箱要上哪儿？去旅游啊？”
“我？我要搬去跟钱斌一起住了。之前一直没告诉你们，因为怕你们生气。”
我愣了几十秒，才明白她这话的意思。
“搞什么鬼。”我惊呆了，“你才多大的人，你就要去跟男人同居了？你脑子坏了？”
“从法律上说，我已经是成年人了，我已经可以自主决定我的人生了。”她不冷不热的说道，“我准备去跟他住在一起了，如果可以的话，我会试着在大学期间领结婚证书的……据说大学里结婚可以加学分，真的假的啊？”
我又开始头晕起来，不知是不是因为刚才哭的太厉害了，听了这消息后，我倒没觉得有多难受，毕竟早已经有了点心理准备，但这未免有点突然了，她就这么拍拍屁股走人了，等母亲回来了我要怎么跟她解释？
“姐，你可别拦我，拦不住的。”她走到大路边，左顾右盼着，似乎在等着某辆车来接自己，“我已经规划好自己以后的路了，所以……”
“我也没打算拦你。”我在路边的石凳上坐了下来，无力的看着她，“行，想去就去吧，记得回来就行。”
她听后，用一种复杂又怪异的神情盯着我看了半晌。我们就这么沉默了好半天，直到旁边的树上有只乌鸦呱呱的叫了起来，我抛出去一颗石子把它赶走了。
“你要是想好了，就走吧，我早就说过了，既然你已经这么打算了，那以后不管你经历什么困难，遇见什么打击，都不要回来找我们哭。”
“我知道，那是肯定的。”她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我把钱斌家的地址告诉你一下吧，他家住在……”
“别别别，别告诉我，你要是告诉了我，妈肯定会从我这儿逼问出来的。”我说道，“她会提着刀追杀过去的。”
“那你打算怎么跟妈说这件事？妈她会打你吧？”
“这你不用管了，但是，为什么啊？”我问道，“我知道你们两个感情很好，但现在就考虑结婚会不会早了点？”
“不不不，恰好相反，我早就应该离开这个乌烟瘴气的家了，我已经受够了现在的悲惨生活了。”她慢慢的说道，“姐，你也知道，从小到大我的性格都很内向，也很害怕与人交际，不管我做什么事，妈她总是否定我，打击我的信心。所以我从小的性格就很敏感内向，也很害怕与人交际，我觉得自己一无是处……但认识了钱斌之后，我才知道自己的生活不应该这么悲惨。”
“是吗？”
“钱斌他对我说：‘你可以当一个快乐而且开朗的女孩，你不用一直这么消沉，更不用这么畏手畏脚的。’那之后我才明白，咱们的妈妈一直都是个负能量的发射源，我只有尽早离开她才能过好自己的生活。”
说的没错，妈她总是那么暴躁，对我们又打又骂的。我知道她受了很多苦，所以一直试着理解她……但日子终究是要过下去的，她总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我们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姐，谢谢你了，真的，以前妈打我的时候，都是你护着我，我会记住的。”她直直的看着我，“以前你离开家的时候，我也怨过你，那时候我觉得你抛弃了我。但至少你是一直为我着想的，我以前要是惹你生气了，你别放在心上。”
我没说话。就在我们聊天的功夫，天已经黑下来了，这时有一辆车沿着路驶了过来，并在千慧面前停下。我看见钱斌从车上走了下来，并将千慧手上的行李箱接了过去，当他抬头看见我的时候，友好的朝我笑了笑。
“好久不见啊。”他跟我打了个招呼，竟是说不出的礼貌，“病好点了吗？”
“放心，还没死。”我强颜欢笑着点了点头，然后看着千慧上了车。车缓慢的驶出了这条路，直至在拐弯处消失了。
-------------------
母亲回家时，我正在灶台前忙活着，她将手里的东西扔下，朝我冷笑一声。
“呦，我还以为你跟着你那个小男朋友跑了呢，你还知道回来啊。”她冷嘲热讽的说道，“看吧，他嘴上说喜欢你，但还不是把你扔在这儿不管了？”
“是我自己要回来的。”
“承认吧，有钱人都是那样，甜言蜜语把你哄到手之后，就把你扔了，就像你那个天杀的老爸。”她咬牙切齿的说道，“永远别跟有钱人交往，也永远别妄想着飞上枝头变凤凰，池弦珺，记住了，你就是只野鸡，你一辈子都只能待在这个又臭又小的笼子里，这就是你的命。”
我默默的低头盛着饭，一句话也没说。当我们将饭桌摆好的时候，她不停地喊着千慧的名字。
“千慧，池千慧，滚出来吃饭！”她嚷着，“你没长耳朵吗，别让我再吆喝第二遍！”
“千慧搬走了，她住到钱斌家里去了。”我喝了一口水，“估计她不会再回来了吧。”
她听了这话后，手上的勺子咣当一下掉进了碗里，我不用看她的脸就知道，她那表情肯定狰狞的不成样子了。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她会跑……你怎么不拦住她！”她扔掉了手上的筷子，然后像是疯了一样在客厅里转了起来，“我真没看错，你们两个都是狼心狗肺的叛徒，我早就应该……”
“你先别急，先把饭吃了。千慧她是大人了，她想怎么过日子是她的自由。”
“我就知道，我一直以为放纵她就能让她留在家里，我还是小看她了……”说着，她往沙发上一坐，哭了起来。“你说说，她到底有什么不满意的呢，我供她吃，供她穿，她为什么就……”
我想安慰她两句，但她突然暴怒了，并抓起一个杯子丢向了我。
“都是你，都是因为你！如果她一直待在那个精神病院的话，她就不会这么不听话了！都是你，你毁了这个家！”
“妈，都这时候了，你至少得有点自知之明吧。”我平静的夹着盘里的菜，“我知道你过的不容易，我们理解你，但你不能总是拿我们撒气。”
“那混小子的家在哪儿，告诉我，我要把她带回来！”
“我不知道，她是想告诉我来着，但我没听。”我摇摇头，“你就放过她吧，她好不容易才有个归宿了。”
但她没说什么，而是疯了一样冲出了门。我见势不好，立即追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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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路跑到了大路上，衣衫不整，头发凌乱，嘴里似乎还叫喊着什么。我试着追上她，但没等跑出几步，胸口就像撕裂了一样开始疼了起来。
我站在马路边，一面喘着气一面四下里寻找着母亲的身影，但她已经就不见了，我正想继续往前走的时候，却迎面撞上了一个人。
“你在街上跑什么呢？”那人是乔霁之，他一脸纳闷的看着我，“你这身子骨就别跑步锻炼了。”
“你在这儿干什么，你跟踪我？”
“谁跟踪你啊，刚刚周彦开车来接我回家，我们两个正聊天呢，就看见你从车前跑过去了。”他说道，“大晚上的你在马路上乱跑，不怕出车祸啊？”
“我正找我妈呢，她刚才跑丢了……你看见她了吗？”
“刚才有个人往街那边跑了，身形倒是跟阿姨很像。”他用袖子擦了擦我脸上的汗，“你先别急，我帮你一起去找。”
“你要是看见她，千万别靠近她，也别跟她说话。”我叮嘱道，“她现在情绪相当不稳定……”
正说着时，我突然看见了母亲的身影。她正站在马路中间，面对着来来往往的车辆，阴沉着脸。我立即想要上前将她拉回来，乔霁之原本要跟我一起过去，但被我阻止了。
“有什么话咱们回去再说，别在这儿闹。”上前想要将她从马路上拉开，但她的脚生根了一样，纹丝不动。“要是被车撞了，我可没钱叫救护车。”
但她一句话都不说，马路上的车不停地飞驰而过，有好几次都险些撞到了我们身上，我清楚的听见了那些司机的咒骂声。
“你们两个不是想让我死吗，那我就死给你看。”她往地上一坐，有种万念俱灰的意味，“你和千慧要是不想让我活着，那我就成全你们。”
我又急又气，想要硬将她拉走，但就在我们两个僵持的时候，突然有一辆车全速朝我们的方向冲了过来，我将母亲推开了，但那车直截了当的撞在了我身上。
那一瞬间，我似乎听见乔霁之在叫我的名字，但我只感觉到一阵恍惚，身上某些部位疼得很，但还忍受得住。
我在地上躺了片刻，遂想要站起来，但我低头时，却发现自己的衣裳已经被血染红了，剧痛感也开始蔓延到了我全身。
我勉强抬起头，却见到乔霁之一脸惊慌的跑了过来，他一直在对我喊着什么话，但我费了很大的力气才能听清楚。
“你怎么样？”他焦急的将手放在了我的额头上，“别害怕，没事……我在这儿呢……”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还没从茫然中清醒过来，但他已经脱下了自己的外套盖在我身上。
“我上一次死的时候……好像也是因为车祸吧？在那个虚拟世界里。”我断断续续的对他说道，“嗯，当时那种感觉又回来了，但现在这感觉要真实多了，也难受多了……”
“好了，别说了。”他似乎要崩溃了，“你先别睡，千万别睡，救护车快要来了。”
他似乎想要起身去找人帮忙，但我抓住了他的手腕。
“我一直喜欢你，真的，虽然你一直挺烦人的……”我觉得自己轻飘飘的，但说话的声音居然还很清晰，“别在因为那件事过意不去了，我已经原谅你了，以后别再那么干就行了……”
说到这儿，我觉得肺开始疼起来，我有种不好的预感，我这次是不是要死了？之前还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呢，都是骗人的。
“别说了，我都知道。”他用一只手抹掉了我眼前的血，用轻声细语安慰着我，“没什么大不了，你就是受了点伤，医生会治好你的……喂，你睁开眼看着我，医生很快就来了。”
真奇怪，明明不久之前我们两个还是敌人，但在我真正临死前的那一刻，我唯一眷恋的人居然只有他。我试着回忆我们两个相处的片段，但好像根本就没什么特别的，我们两个之间根本就没什么好的回忆。
我努力的想要看清他的脸，但眼前的景象却越来越模糊起来，很快我周围的环境就变成了一片漆黑，他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小，直至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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