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云集待雨（1）
杂耍班子异常精彩的表演让人记忆深刻，一夜过后镇子上还有不少人彼此谈论，称赞之词不绝。
早饭刚过，镇上百姓三三两两聚在一处回味昨晚最令人震惊的铁树银花，忽然看到杂耍班子七八个人竟然全部出动，穿街过巷游各处游走。
有妇人好奇，便追上去问打听，一问之下才知道杂耍班子不仅靠手艺赚钱，还利用各处走动的机会收购古董货物。
班子里的人说，任何东西都可以拿来换钱，价格绝对公道，妇人亲眼看见有人卖给他们一副破烂盔甲，竟然得了几百两银子。
这一下，原本平静的小镇又沸腾起来，尤其是栈阁巷、五尺巷这些穷人居住的巷子更加热闹，几乎每家每户都在屋里翻腾，找寻有没有可以换钱的物件。
他们还说不只收古董，有什么刀啊、剑啊，或者手艺品都可以换钱。
任平生出门回来后被左邻右舍的举动吓了一跳，只见那些邻居院子中杂七竖八扔着凌乱的东西，还以为是遭了土匪抢劫呢。
任平生打听清楚后笑着摇摇头，一夜暴富的梦谁都做过，可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儿。
他忽地想到自己家中也有这些人口中的老物件，那件东西是父亲留下来的，一件木头做的印章，木头漆黑光亮，摸着像是周宵身上所穿的绸缎般光滑，又像金石坚硬，刻着四个字“式气光明”。
他不知这个印章的用途，甚至不懂那四个字是啥意思，不过也没有把他卖出去换钱的想法。
自己身上还有一柄新打造的短剑，更没有想过要把它卖了。
他一如平常，做饭吃饭收拾房间，不过一直在防备孙玉山没有进山采药的打算，闲来无事跟着大叔读书写字，练习大叔教的走桩，日子过得倒也充实。
刚刚练完走桩，休息时就在院子中打理那株梅花树，这棵树是大叔从山中捡来的，种下去也有五年了一直都没有发芽开花。
任平生几度认为它已经枯死，用指甲划破树皮内里又是青色，显然有生机。
忽然，大门被推开。
马天行唰地一下跑了进来，怀中还抱着以前送给他的那个花灯。
“任平生，听说了吗？镇子上好多人都靠卖东西发了财。”马天下在任平生面前蹲下，顾不得满头大汗。
任平生抬手抹去他脑门上的汗珠，点点头。
马天行把怀中抱着的花灯向前递了递，说道：“这个东西是你在山里面捡的，应该也是个老东西，要不你拿去换钱吧。”
任平生笑笑露出洁白的牙齿，把花灯塞回马天行怀中，“东西已经送给你了，就是你的了，哪有要回来换钱的道理。”
顿了一下，他又说道：“你要想换钱也没事，不用担心我不愿意，东西是你的不是我的。”
马天行咧嘴一笑，抹了一把鼻子道：“我也不想卖了它，嘿嘿……”
“对了，对了，听说你打了一把短剑，要不把他卖了也行，那帮傻大个开的价格可高了，完全可以再买十把短剑呢。”
他正在用柴刀给梅花树松土，闻言顿了一下，很快又恢复正常，说道：“没事，我现在还能支撑，不用卖东西。”
马天行也没当回事，熟门熟路地跑到厨房舀了瓢水，咕咚咕咚的灌了下去，接着挥挥手，一溜烟又跑去“疯”了。
任平生停下手中的柴刀看着大门发呆，在目光所不能及之处，右边巷囗有两个精壮汉子，左边巷口有个穿白袍的青年，隔着一条街是杂耍班子正在收货。
杂耍班子一路行来，自然而然拐进栈阁巷，去过那些已经被自家翻的乱七八糟的院子，收了些根本不起眼的东西，在屋主的千恩万谢和兴奋难以自抑的欢呼声中离去，顺其自然迈进任平生的院子。
“小兄弟，能否借口水喝？”杂耍班主孔方林很是和蔼，就像一个邻村的大爷。
进门讨水自无逐客向外的道理，任平生说了声稍等，并未让人进屋中，拿了马行天喝水的水瓢舀了满瓢。
来者只有三人，领头的是个中年人就是班子的班主，他面相看着忠厚，身后还跟着两个年轻人，应是他的徒弟。
喝罢了水，领头的中年人道谢，又向身后的年轻人叫了一声：“玉泉。”
名为玉泉的年轻人立刻明白师父意思，从袖口中摸出两颗铜钱，就要递给少年。
只是讨口水喝，哪有要钱的道理，任平生坚决不接。
领头的中年人见这少年并不贪财，面色微微变了一下，又哈哈大笑一声：“小兄弟为人豪爽，有古人之风。玉泉，把钱收起来吧。”
“我是咱们这个杂耍班子的班主孔方林，带着这些个年轻人流浪江湖混口饭吃，顺便收售些古董文玩全当是个爱好，也能贴补些用度，这次受都卫府的邀请初来宝地，见此地家家民风淳朴，尤为小兄弟高洁，今能相识实乃幸事。”
任平生没有客套，直接道：“我叫任平生。”
客人自报姓名，他也无需藏着掖着，不过没与他们寒暄攀谈的打算，也没有打算与他们多说。
大叔说过：交浅勿言深。
任平生在大叔话后自补一句：言深非好人。
孔方林面色尴尬，先前见他不受财，心中依然明白这人年纪虽小，却不爱财又如此沉着，这样就不好对付了。
谁成想，自己又说了一大堆，人家只是轻飘飘的说了自己的名字，偏偏让人还挑不出理来。
孔方林是琉光宗隐堂堂主，是长久混迹江湖的，城府自然不浅，些许情绪波动还是能压住的，不过眼下如此也只有直来直往，斟酌一下便开口道：“任小兄弟，咱们镇子真是人杰地灵，我看好些家都有不错的玩意，不知小兄弟是否有类似的东西，新的旧的都行，价钱自然好商量。”
任平生走到院门，伸手拉开木门，道：“家徒四壁，无物可售，先生请别处转转吧。”
孔方林脸上堆起的笑容僵住，真想一掌直接拍死这个不识抬举的混蛋，可这个地方莫说是他，就是宗主亲临也不敢肆意妄为。
正所谓知道的越多，害怕的愈多。
无畏者，多半无知。
任平生已经拉开大门，他要留也没有留下的借口，难不成再讨瓢水喝不成，就算喝到饱又有屁用。
孔方林隔应的难受，也没有再继续收货的打算，花了不少银钱就收了一件盔甲还有点意思，其他的都是赔钱货，就算修仙宗门富足，可钱也不是这么花的，只能再另寻他法了。
昨晚表演铁树银花时他心有感应，匆匆一瞥看到任平生怀中短剑，直觉告诉他那把短剑和铁墙有丝丝缕缕联系，当时就想着怎么弄到手中，在这地方硬抢肯定是不行，想要破财求购，可又弄成这个局面。
三人走出院门不远，忽地一个身穿白袍的年轻人出现在巷子中，那人对着孔方林身后的徒弟使着眼色，似乎有话要说。
早饭刚过，镇上百姓三三两两聚在一处回味昨晚最令人震惊的铁树银花，忽然看到杂耍班子七八个人竟然全部出动，穿街过巷游各处游走。
有妇人好奇，便追上去问打听，一问之下才知道杂耍班子不仅靠手艺赚钱，还利用各处走动的机会收购古董货物。
班子里的人说，任何东西都可以拿来换钱，价格绝对公道，妇人亲眼看见有人卖给他们一副破烂盔甲，竟然得了几百两银子。
这一下，原本平静的小镇又沸腾起来，尤其是栈阁巷、五尺巷这些穷人居住的巷子更加热闹，几乎每家每户都在屋里翻腾，找寻有没有可以换钱的物件。
他们还说不只收古董，有什么刀啊、剑啊，或者手艺品都可以换钱。
任平生出门回来后被左邻右舍的举动吓了一跳，只见那些邻居院子中杂七竖八扔着凌乱的东西，还以为是遭了土匪抢劫呢。
任平生打听清楚后笑着摇摇头，一夜暴富的梦谁都做过，可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儿。
他忽地想到自己家中也有这些人口中的老物件，那件东西是父亲留下来的，一件木头做的印章，木头漆黑光亮，摸着像是周宵身上所穿的绸缎般光滑，又像金石坚硬，刻着四个字“式气光明”。
他不知这个印章的用途，甚至不懂那四个字是啥意思，不过也没有把他卖出去换钱的想法。
自己身上还有一柄新打造的短剑，更没有想过要把它卖了。
他一如平常，做饭吃饭收拾房间，不过一直在防备孙玉山没有进山采药的打算，闲来无事跟着大叔读书写字，练习大叔教的走桩，日子过得倒也充实。
刚刚练完走桩，休息时就在院子中打理那株梅花树，这棵树是大叔从山中捡来的，种下去也有五年了一直都没有发芽开花。
任平生几度认为它已经枯死，用指甲划破树皮内里又是青色，显然有生机。
忽然，大门被推开。
马天行唰地一下跑了进来，怀中还抱着以前送给他的那个花灯。
“任平生，听说了吗？镇子上好多人都靠卖东西发了财。”马天下在任平生面前蹲下，顾不得满头大汗。
任平生抬手抹去他脑门上的汗珠，点点头。
马天行把怀中抱着的花灯向前递了递，说道：“这个东西是你在山里面捡的，应该也是个老东西，要不你拿去换钱吧。”
任平生笑笑露出洁白的牙齿，把花灯塞回马天行怀中，“东西已经送给你了，就是你的了，哪有要回来换钱的道理。”
顿了一下，他又说道：“你要想换钱也没事，不用担心我不愿意，东西是你的不是我的。”
马天行咧嘴一笑，抹了一把鼻子道：“我也不想卖了它，嘿嘿……”
“对了，对了，听说你打了一把短剑，要不把他卖了也行，那帮傻大个开的价格可高了，完全可以再买十把短剑呢。”
他正在用柴刀给梅花树松土，闻言顿了一下，很快又恢复正常，说道：“没事，我现在还能支撑，不用卖东西。”
马天行也没当回事，熟门熟路地跑到厨房舀了瓢水，咕咚咕咚的灌了下去，接着挥挥手，一溜烟又跑去“疯”了。
任平生停下手中的柴刀看着大门发呆，在目光所不能及之处，右边巷囗有两个精壮汉子，左边巷口有个穿白袍的青年，隔着一条街是杂耍班子正在收货。
杂耍班子一路行来，自然而然拐进栈阁巷，去过那些已经被自家翻的乱七八糟的院子，收了些根本不起眼的东西，在屋主的千恩万谢和兴奋难以自抑的欢呼声中离去，顺其自然迈进任平生的院子。
“小兄弟，能否借口水喝？”杂耍班主孔方林很是和蔼，就像一个邻村的大爷。
进门讨水自无逐客向外的道理，任平生说了声稍等，并未让人进屋中，拿了马行天喝水的水瓢舀了满瓢。
来者只有三人，领头的是个中年人就是班子的班主，他面相看着忠厚，身后还跟着两个年轻人，应是他的徒弟。
喝罢了水，领头的中年人道谢，又向身后的年轻人叫了一声：“玉泉。”
名为玉泉的年轻人立刻明白师父意思，从袖口中摸出两颗铜钱，就要递给少年。
只是讨口水喝，哪有要钱的道理，任平生坚决不接。
领头的中年人见这少年并不贪财，面色微微变了一下，又哈哈大笑一声：“小兄弟为人豪爽，有古人之风。玉泉，把钱收起来吧。”
“我是咱们这个杂耍班子的班主孔方林，带着这些个年轻人流浪江湖混口饭吃，顺便收售些古董文玩全当是个爱好，也能贴补些用度，这次受都卫府的邀请初来宝地，见此地家家民风淳朴，尤为小兄弟高洁，今能相识实乃幸事。”
任平生没有客套，直接道：“我叫任平生。”
客人自报姓名，他也无需藏着掖着，不过没与他们寒暄攀谈的打算，也没有打算与他们多说。
大叔说过：交浅勿言深。
任平生在大叔话后自补一句：言深非好人。
孔方林面色尴尬，先前见他不受财，心中依然明白这人年纪虽小，却不爱财又如此沉着，这样就不好对付了。
谁成想，自己又说了一大堆，人家只是轻飘飘的说了自己的名字，偏偏让人还挑不出理来。
孔方林是琉光宗隐堂堂主，是长久混迹江湖的，城府自然不浅，些许情绪波动还是能压住的，不过眼下如此也只有直来直往，斟酌一下便开口道：“任小兄弟，咱们镇子真是人杰地灵，我看好些家都有不错的玩意，不知小兄弟是否有类似的东西，新的旧的都行，价钱自然好商量。”
任平生走到院门，伸手拉开木门，道：“家徒四壁，无物可售，先生请别处转转吧。”
孔方林脸上堆起的笑容僵住，真想一掌直接拍死这个不识抬举的混蛋，可这个地方莫说是他，就是宗主亲临也不敢肆意妄为。
正所谓知道的越多，害怕的愈多。
无畏者，多半无知。
任平生已经拉开大门，他要留也没有留下的借口，难不成再讨瓢水喝不成，就算喝到饱又有屁用。
孔方林隔应的难受，也没有再继续收货的打算，花了不少银钱就收了一件盔甲还有点意思，其他的都是赔钱货，就算修仙宗门富足，可钱也不是这么花的，只能再另寻他法了。
昨晚表演铁树银花时他心有感应，匆匆一瞥看到任平生怀中短剑，直觉告诉他那把短剑和铁墙有丝丝缕缕联系，当时就想着怎么弄到手中，在这地方硬抢肯定是不行，想要破财求购，可又弄成这个局面。
三人走出院门不远，忽地一个身穿白袍的年轻人出现在巷子中，那人对着孔方林身后的徒弟使着眼色，似乎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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